冬天,一个人拐过城市狂风劲爆的墙角 (散文)
母亲去世时,我没参加她的遗体告别仪式。
未能出席母亲的葬礼,实在让我伤心。
在母亲的墓前,我思绪万千,儿时的记忆连续不断地在眼前闪过。
拜谒了母亲的坟墓。墓石上的字迹也变得模糊起来。
四周飘起了乳白色的雾霭,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在车内保持了长时间的沉默。
母亲在三十六岁啊,象鸟一样飞走了。我来到母亲耕种的田地。
那是我十四岁少年时光。我坐在玉米地里,不想回家。我饥饿啊!
玉米地里的风轻轻吹拂,玉米穗长出了胡须。芬芳我的岁月。
我每次走出青纱帐弄堂,它会用胡须轻抚我的微笑。
有歌舞声在我的耳畔响起,风里有飞虫的问候。清香的玉米叶,闪着翠绿的光芒。
是我的母爱。直至夏天泪水流淌,失去了快乐葱郁的日子,借米度日。
我仿佛见到牛羊在我的双目里奔跑。牛车上是我的女人和依伊学语的孙女。
哦,我的平原我的草原,在晚霞里一起打滚吧--------。
我想陪着这拔节的玉米。在蓝蓝的天穹下,在白白的云朵下,数远方星星的故乡。
永远柔情的玉米地。坠入我睡意浓浓;
我想睡在玉米地,快快长大。有我心爱的女人,她象堂婶一样能干漂亮。
一起承受月光的抚摸,当然,要一起驱赶了乡村愚昧和贫穷。
玉米地啊。曾经是我穷困时最浪漫的家。使人向望诗意的爱情和幸福未来。
我热恋时向爱情冲锋的战场。我坐在玉米地里,眺望硕果的清香。
雨过天晴的大地的青纱帐。甜蜜的情怀,
直至八十年代,在农村改革的秋风里,我穿上军装去了北京。学会了写诗写小说写新闻。
如今,在野菊花盛开的时节,站在玉米地收获的岸边,心里是沉甸甸玉米粒一样金灿灿的诗句,跳动着-------。
我想起了母亲的模样---------。
人类和这片玉米地一样在同一个世界。依赖着着生活着,在岁月风雨里笑着哭喊着-------。
最后,什么也不会留下!
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父亲,从寺庙拜谒后回到家,裤腿沾湿的露珠还没干。
不知不觉地在屋前抽个一袋水烟。父亲的愿望,我不会想到,从来没有问过他。
菊花酒,只有母亲才能察觉到他的迷茫。供献他四季酒香。
脚后跟裂口的父亲,惟有陷入白茫茫的世界。我们的灵魂才会干净么?
在一场冬雪中,父亲在前面行走。他要带着我,穿过一座山峰------。
去外婆家接回母亲。吵过架的父亲十分卑微,激情怒放------
我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紧紧地在后面跟着。
翻过三百多米的山梁,就是县城的郊区,比走公路节省二十公里。
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翻过雪山可以见到母亲外婆和小舅,享受到爱和温情。
把芝麻糖和青苹果带回家。
尽情的在山岗竹林边舒怀;在丛林边捡拾到蘑菇和鸟蛋------。
父亲的脊梁,是我的风墙。覆盖正在变黑的傍晚我发育期升起的青春。
洁白的山卯是迷途的路,锋利的北风吼叫着四十岁的父亲和我。
三十年前啊,铺满陷阱的山路;父亲在前面不说话,他和母亲吵过架。
父亲转身捂了捂我耳朵,他的笑声,穿过我的身体。
山崖边有二方孤独的墓地,他用手掌抚摸着石碑。那是抗日战争时期的无名墓。
在悬崖边上,父亲猛地转过头说,从这里朝下看,可以见到那条江的闪闪光亮
生产队撤并后,队上木匠泥瓦工外出打工挣钱了。父亲只管写诗,在山上放牧五头牛羊。
他十分郁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见到一匹展开的白绸布;那是一条江白嫩光鲜的身体,女人般躺在葱绿大地上;曲致真情。
我见到父亲眼里盈着泪光,他不说话。
父亲苟且偷生,无奈地活在自己的世界;他渴望去李白自杀的地方旅行。舍不得来往的旅费。
斜阳如血沸腾着大地,三十年后,父亲患了肝癌已到晚期。
在无名氏墓旁。他跳下了悬崖。
他不是抗日烈士。他是抵抗日子流逝的勇士。
父亲写作的诗歌,象乡村醃制的一缸酸菜,世俗却芳香。
至今。我怀恋父亲带我去长江里游泳,贫寒中的生活充满诗意和激情-------
拐过城市的墙角,比任何时令都更加丑陋;锤子和建筑工地,走进了迷乱;
我多么想告诉你,赤裸的大地,黯淡的影子;湮灭了镰刀挥舞的残酷。
赤裸的树枝上有伤害我们的光芒,装饰新的大街,投下第一缕春光。
光芒利刃一般,刺痛了劳动者;远方滚过一阵阵炮声。工友被砸死了------。
废墟中沉思许久,接受和煦阳光的人们哭着,斟满杯中的红酒,渴望爱的手消除痛苦的皱纹;
不再在曾经的寒风中瑟缩身体;无法治愈岁月留下的伤口。
我们不是异国归来的流放者,早已摆脱磨难,我可以退场了。
曾经历多少痛苦的印痕,墙上留下了我的影子。
拄着拐杖的身体在夕阳下晃动,惹得孩子们哧哧地笑。
挥舞拳头,向人类抗义!我的目光在时光里捕捉自己的魔影。
人世间是个大剧院,也是动物园,每一次表演,不分高贵卑贱,进进出出这扇大门。
不管是囚牢或者地狱,我心烦意乱;
我这个乡村诗人,让位于城市;我揪着自己的头发,如一团水草。
乱在岁月的风波里,我是一株野草,唱着生命赞歌。
我在秋风中苍老,低下头颅,从不失败。
在冬的严寒中死去,在春的怀抱中苏醒;在春风的抚摸下雄壮。
因为我是一株野草,桀骜不驯唱着生命之歌。
无需营养,无须浇灌;无需播种,无须爱情的种子。
我不是鳏夫,也不是寡妇,我有亿万兄弟姐妹;在广阔大地茁壮成长。
因为我是一株野草,倔强,坚定生命目标;
承受苦难,只是和太阳握手;和月亮拥抱,和人世间的亲吻;
我是一株野草,没有芳香,没有果实;
埋在地上的茎杆,贴着泥土荒原爬行;
我是一株野草,在四季的风雨中,在四季的鸟声中;
自由而快乐地唱着生命赞歌!无怨无悔!
一只风筝清澈的梦,未来幸福的感情,冲浪的风筝,背后藏着风雨。
梦的种子,把我的血水带往天空。漂亮的衣服一片片飘散。
风筝,衰败的花朵;骨骼仍铮铮弹响;转过身去,萧杀明净的秋空。
那时的风筝,放牧到如今,花朵硕大;思想单纯微光初红,深埋蝴蝶梦的背后。
在清澈阔大的区域,冥想幸福;
漂泊的风筝,在另一个世界;劈开云霭;笼罩希望的光芒;浮起,跌落!
天空下倾斜着身体,疼痛或寒冷;茫茫四野,在的童话世界,坚持住生命的高度。
父亲在屋顶眺望,我的表情是否纯粹和忧伤。我的幻想是否很远。
我是否迷恋睡眠,穿过缓慢的黄昏和尘土,焦急地降落陆地?
父亲总想牵着风筝,在自己看得见的屋顶上空飞舞,.四季掌控.。
儿子不愿意被父亲操纵,鼻子上系着线绳被牵引.。愿做一只小鸟,拥有自己的思想。
渴望自己被硬器打击,劈开冰层,在不可预期的寒潮中,在离家很远的地方。
不畏惧眉棱打上冰凌,飞越父亲的河流,飞越父亲的目光,天鹅野鸭白鹭布谷鸟一样,在天空写下自己的诗行。
秋冬之时,形单影只的我,收藏起亵渎的自我。
寒夜的脚步,刮响阴风,寺内木鱼声声敲响黎明的鸟叫。
云隐去月光却不会睡眠。
暮鼓低沉,峭壁流水声远去,花卉凋零树叶自落。
蛙们也钻入土下做梦。陌人匆匆散去,唯有我一个还在伴着河流漫步。
那河里熟悉的水流,我为她刻下的诗篇,依然青翠,依然清澈。
当初伊人离我远去了,古井边缘,亭子栅栏,那边缘上的青苔------
蓦然回首,使人低回,恰如黄昏曲伴奏。
雨点疏落,细赏着亭柱。回忆起那远去的黄莺歌唱,那远去的燕子飞舞。
美女拥怀似水的柔情。不忍离去!沉思着青春爱情,姹紫千红的季节-----。
孤身的我,枯坐于艳阳斜照的河岸边。感受这鸟语花香的烟花;
想起那年春天四月,船舶停靠岸边。你徐徐的向我走近,彼此轻轻的行走在故乡河边;
我吟着诗句期待拨动你的琴弦,船过清水水无痕,我渴望用诗心拨动红颜的心弦。
鸟飞天空空无迹,我却是一只小燕翘首春天。
然而,落花无情,贫穷的魔鬼驱离了恋爱中的男女。
我划着一叶扁舟,我立身向故乡的女友挥挥手,孑然的在河中徜徉,然后去远方军营。
如今的我只剩一抹余晖。不再拥有花前月下的美景。
为谁抚琴?,同唱一首柔情婉曲?
皓月在水中沸腾,转悠到河岸,河水正在冰冻。
情人的背叛,并不留恋,深情的望着远处,黯然泪下的走出了那些岁月;
追求索取人生的价值,才有了今天如此优美的诗歌旋律,才有了今天质地沉甸甸的生命。
静静地坐在窗下写诗,抬眼见到窗外桂花树上鸟的亲切叫唤-----
我写诗便有了方向。男人不只为一个女人活着,为一段情的逝去活着。
应该为理想,为自由为梦想活出滋味。诗歌写作是种植一棵棵果树引来片片鸟声,是泡温泉,享受心灵的舒畅。
秋冬之时,情感的江河清爽,布下去诗歌的渔网,捕捉心灵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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