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磻溪
虽然我依旧有信心找到他, 那个能变成生有双翼的猛虎的人, 现实中脸上满是皱纹,头发皤白, 去石矶后面的一处河滩, 把他的鱼虫揣在衣兜里。 自从我梦醒后想着这个人, 定是个大家公认的很有经验的人, 神一样的人,我知道那张苦脸 定能为我带来希望 和帮我振兴多风的西岐; 他是个成天把阳光视作网罟的人, 把水面当作古战场的人, 在荇藻和漂浮的障碍物之间 满脑子都是想着排兵布阵的人, 与刁钻的鱼勾心斗角的人—— 在隐秘地带设伏并取胜的人; 正当亭午的阳光像个醉醺醺的汉子 不断地用双手捶打着他的背脊—— 的确,在他预想的设计中 在治军用兵方面已是一个帅才。 这个最普普通通的老翁 听到渭水和他开的长长的玩笑, 这个聪明人的暗黑的睿智已成型 世上仿佛并无第二个人知晓。
已经有很多日子了, 我见够田野中 各式各样的乡村闲人, 想象着在成群飞起来的白鹭之下的人, 那个能变成生有双翼的猛虎的人, 翠鸟栖停在钓杆上尾巴冲着他, 它后来惊讶地发现 破帽檐下一动不动者有一副活人的眼睛, 于是仓惶地飞走。 他枯索的手腕往下弯伸 手指牢牢攥住竹杆略粗的底端, 鱼虫飘落:要么完全没动用 要么在溪流中损耗得很厉害, 一个衫衣被荆藜划拉破了的人, 一个手脚尚利索的人, 独自攀爬岩石手背蹭破渗血的人, 一个把一日看成一场梦的人, 内心高声地呼吁:“不要老而无成, 给我最后的一次机会吧, 日已偏西就像人生一样 而我并非真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必须向世界显露我的面目。”
你所不知的落寞
湛蓝色的远山起伏环绕, 孤独的云雀飞在天空, 风在松林里舞动,濒临静息, 无谁传递命运之神的歌声。
世界还是这样与人们相伴: 一切似乎不可能,又皆可能, 活着,继续活,直至生命告终, 此地说出的格言对于我仍有用。
我不知四月五月是否也有心声, 但这里肯定被我视作生命的一部分, 它像给了我它曾拥有过的生命, 昨天播下精髓的种子,明天继续阐明。
所有的一切赞扬起因于此, 它的存在就是为犒赏我的眼睛, 松林中的微风和这支耳边的歌 把我抚慰,且把折磨逐出我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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