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说自己是“性情中人”,未免有点过誉之嫌,且不论此修辞是褒是贬,仅其“性情”二字就有些诗化鄙人了。 日前与友小聚。席间B君调侃道: 世事艰辛,唯看破红尘乃大境界。 C君不屑:此言差矣!人言大道无技,游万物红尘间而有余,似我等近酒色而不拒,日有佳肴,夜有美人,不亦乐乎? A君高呼:今日有酒今日醉,哪怕明日喝凉水。 B君道:来来来,干杯!小A,别他妈直着身子度例假,装正经,没一点层次。噢对了还有你…… 此间,唯我一言未发,心曰什么玩意儿?----我是否也有点那什么……少倾,ABC窃语后共同对我举起酒杯:敬请主席一饮而尽! 对此我第一反应就是莫非单位人事真有变动?这小A真混,就他内部消息灵通,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我?又想这是组织纪律问题,怨不得他。这主席是什么级别呢?起码是副处吧,对,肯定是。嗨,管他呢,当上就行。好,干杯!谁不干谁是孙子。离席,我将小A叫于一旁: 能说明白些吗----什么主席? 小A答曰:暂时保密! 本人今年三十有五,距离“不惑”尚有一个五年计划。自以为大器晚成,只要有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知难而上勇攀高峰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此语熟极,二十年前就写在日记本扉页),定能成就非凡,看来成就将至。一笑。而小A说那主席到底是个什么部门的主席呢?新成立的。肯定是。我有生以来的最高职务是小学三年级时曾任班长,这主席起码比那班长级别要高100倍吧?想此,我几乎有些飘飘欲仙了! 一进家门我就大声喊道:亲爱的老妈,请为犬子沏一杯茶水如何?对了,别忘了放糖。 老妈茫然间放其左手于我额头:你没事吧? 一夜无眠。隔日,我电话ABC诸君:小A 吗?晚上六点湖岛大酒店,我请客。什么?我又骗你?没文化不是?骗一骗二还能骗三?就这么定了,不见不散,拜拜……喂,老B,你在打麻将,战果如何?王老五骗了你250?活该!谁让你前天骗我250?罪有应得!废话少说,晚上六点湖岛,我座东。你怎么也和小A一样不相信人?就这么定了! ……C哥,什么?忙着哪?喘那么厉害?好象还有一个女人声音?诶,你他妈好劲!也不让人家过个星期天,光天化日的。完事后洗个澡,一块带上,晚上六点湖岛见。您再忙会儿…… ABC中,和本人同在海州市某某文化责任有限公司发财的小A,虽长得象黄世仁,尖头尖脑的,一只眼睛还有些睁不开(据说小时候就作风不好,让一女孩给挠的),却与公司上层走得最近(其父与胡侃总经理是世交)。老B长得五大三粗的,头发不多,胸毛却茂盛得象盛夏的韭菜,惹得一些少女直叫他毛哥,还说好可爱好可爱。老B常常是二话不说,掏出五张百元钞票:去,买套内衣……据不完全统计,仅此一项他每年要支出近20000元,好在他不在乎:人嘛,要得就是个知己。他有句名言:人逢知己千元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要说这C哥,至今我都不明白,怎么能和AB混得天昏地暗?可能只能用一个“义”字解释。他是个文人:某著名学院新闻系高材生,本市(即海州市)晚报记者,出过两本诗集《爱在黄昏的尽头一晃而过》、《两个诗人一个爱》(与本人合集)。此君虽是文人却“酸气”全无,属调侃高手,讲浑语笑话实乃技高一筹。他的长相倒与他的文才匹配:个子180,脑袋大小适中,长条脸上的浓眉大眼、高鼻梁、大嘴巴点缀得恰到好处,几乎长至肩膀的头发和那副眼镜让人100个相信他是个艺术界人士。顺便介绍一下自己:成然,笔名老D,身高175不到,体重65公斤差三两,眼睛不大倒还有神(双眼皮),鼻子不高倒还算挺拔;多愁善感的性格造就出写诗的功能,与C老弟合出过一本诗集。和C君一样,在周围有此爱好的女孩中曾经产生过的影响,曾为50位高中女生签过名。信不信由你。 别忘了去湖岛,我座东! 2. 湖岛大酒店在海州市不算一流饭店,虽只有三个★,但绝对的五星级服务。且不说其外在之高,不说其内在之阔,其独具特色的美味佳肴,就足以让那些达官贵人商贾富豪大中小暴发户们垂涎。但据说此等宝地更是让有色之士们流连忘返,原因自不待说。难怪本市市长在该饭店开业之际大放厥词:啊,此饭店乃中西方文化美妙之结合,啊,集欧美亚非美味于一体,啊,统西马泰风情,啊,知道吗?……总之,独具其美,啊,独具其乐,啊,独具其这个这个那啥,啊---从这不长的致词中的20个“啊”就能感觉到我们尊贵的市长大人对湖岛的惊讶。 哥几个今儿也要在此享受一番其美味其风情其风骚,还有,其文化。 第一只脚刚踏进自动门,那位身着旗袍的漂亮小姐的一句你好弄得我是不知如何是好:YES。过后才想到该词用到此处大大地不妥。但也顾不得许多,只管以从未有过的潇洒直冲预订了的二楼包间。 欢迎主席前来湖岛----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像是说我前来胡捣的。咦?这二楼的服务生是如何知道本人升任主席的?看来A等在我来之前已在此在大造舆论声势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绝对的至理名言。 主席驾到,篷壁生辉!AB的话听起来好象是到了他们家,其毕恭毕敬的滑稽之态差点儿没让我笑出声。 我朝他们摆摆手:此话差矣!我等兄弟,岂有职务高低之分?更不可以职位相称。再说此话,我可要批评你们了!哟嗨,我怎么突然之间打开了官腔? 小A 黠笑道:哎,这该打不打也不对,老B,你说是吧。 B说:100个正确。看来,当领导难,当个不打官腔的领导那更是难上加难。 我白了他们一眼睛,问道:老C还没来? 谁知我还没说完,老C便破门而入:我来也! 小A道:C哥,你是何人,竞让主席等候? C对我说:抱歉之极。事刚忙完(还好意思说!)。噢对了,门外还有一人。 B对小A说:快去将C嫂迎入。 小A出门看了一下说没有。 C说门旁那位即是。 待那女子进门时我等皆呼:换了? 那女子脸一红:你们说什么呀? 她一口标准的南方普通话极悦耳,我突然觉得这语音有些熟。 这老C真他妈艳福!我甚至有些嫉妒他了。 她实在太美了:一头染成金黄的长发瀑布般飘逸,配上高挑苗条的腰身,显得异常的洒脱;弯眉丽目秀鼻红唇非常协调地镶嵌在白嫩的脸盘上,显得风情万种;薄若蝉翼的丝衣包裹着的那对丰满挺拔的乳房,让人禁不住春心荡漾……怨不得人说秀色可餐。 未等菜上齐,五瓶酒已下肚。 小A说:今儿这酒味不对! 不可能,这野狼牌啤酒在咱们这儿刚上市,绝对没假。C反驳道。 老B怪声怪气地说:味是有点儿和咱们前日喝得不一样,噢对了,今儿是老D请客,怪不得味这么爽! 我怎和觉着有一股异味呢,原来是你们三张臭嘴贫一块儿啦!我也没对他们客气,转而问老C:你也不给介绍一下。 我叫温柔,这是我的名片。那女孩倒挺大方,说着掏出名片递于我们手上。 哎呀不得了,大经理啊!小A大惊小怪。 我看着名片:柔情茶社经理,温柔。 她说:欢迎各位大哥到我们茶社品茶,免费! B显得挺豪爽:看不起了不是?你要不收钱,那我们可真不去了,是不是哥几个?D哥,再上六瓶酒! 酒上来后,当我和AB三二六地海喝时,那老C倒好,他心思根本就只在温柔身上。我真想给他一拳头!当老C准备再次将脸向柔柔靠近时,B不知好歹地对他说:C哥吃这个,牛鞭,大补。 我说:就凭咱们C哥这如狼似虎之躯,还用再补? 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C白了我们一眼,转而对满脸通红的温柔说:我这几个小兄弟这就是嘴臭,其实啊,基本上还是好人! 什么话这是?好人前边还加上个基本上。不能和这种有文化的流氓计较。 我说:咱们玩点花样吧。 B说:要玩就玩点上层次的,也好让温柔小姐知道咱们还有那么点文化。 C举手赞成:好!咱们合写一首诗,每人一句,谁要是作不上来,喝酒没商量------两杯!我建议就从老C开始。 C也不客气:可以。现在正值秋天,就以秋字开始吧----- 秋雨无心问人生。 B: 华年流水负真情。 D: 且以杯酒祭日月。 A: 管它东西南北风。 好!小A这句有点南辕北辙,别人不说好他自己叫好,这脸皮子够结实的。让人一听就知道这货是个赌徒。 没想到温柔一语惊四座:充其量也就那50分。这古体诗在字义上要讲究平仄,内容上得注重意境,作好不易。 小A不服:温柔小姐也来一首? 温柔:那小女子献丑了---- 秋来夜雨有心无,坐看荣华万事枯。 把酒问诗且金樽,不可醉休装胡涂! 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会写诗,更没想到她写得水平如此之高!小A更是惊讶得张大了觜巴。 B说:鉴于温柔小姐此诗非同凡响、把我们的那首诗比得臭不可闻之事实,本人提议,由主席亲自赋诗一首以求平衡,诸位意下如何? B可真够酸的,但我倒真想献媚诗一首与温柔。我看着她说:温小姐要我作诗,可以,但只献给你,没他们什么事。 我期待她眼里闪烁出泪花,可没等着,她只是说了声谢谢。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她诗情画意般的美丽也让我本大诗人出口成诗: 秋水化醇味几何,秀色可餐为饥客; 伊人莫笑我痴痴,金樽敲木花已落。 在ABC的叫好声中,我看到了柔柔眼睛里的那股柔情。我这首诗写得虽有点儿那个,但直觉告诉我,她对这首诗很欣赏,甚至对我也很欣赏。老C提议为诗歌干杯为爱情干杯。待我等欢呼着将饭桌上的酒菜风扫残云般消灭后,小A站起来。 我有重大事项宣布……他故意卖起了关子。 我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 只听小A大声道:经有关部门领导究决定,任命老D为本市色狼协会主席,简称“色协”主席! 我几乎晕了过去。我被这几个混小子给涮了! 冥冥间我听到柔柔说:小A你可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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