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司马从戎 于 2024-1-29 15:35 编辑
凤凰古城
司马从戎
凤凰古城,偏居湘西一隅。千百年来,凤凰风貌独立发展,自成一体。灵秀的山川何愁埋没?果然,待道路通达,凤凰神韵便挣破了面纱,流传天下。
不费多少周折,便寻到了凤凰古城。青山、绿水、古城。山不高,应算丘陵。类似这样的山,我们见过很多,如果不是它们载物厚重,山襟下独具土、苗特色的民生原汁原味,人们可能要淡看它们了。即便众山导引沱江蜿蜒流过,那也只是凡间常景,依山伴水的城市何其之多。但那山与沱江都是迷你的版本,一览便整个了然于心,不似高山大川人处其间难识真实面目,这就有些独特了。
浅浅的沱江穿城而过,吊脚楼沿江岸而建,各式小码头则伸向江边。吊脚楼依靠一些桩柱悬在空中,它们并非整齐划一,而是顺势修建,高低不同,各有所依。吊脚楼的出现可能与避潮的初衷有关,也可能与地基无法平整有关。存在即合理,它们就这样包容了无数的底层民众,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简单的修养生息的场所。
沱江是一条季节性很强的小河。它基本不具备航运的功能,主要只是为当地人民提供生活用水和农耕用水。自古以来,两岸居民的生活系于一江,说没有沱江就没有古城,毫不过分。而沱江也倾力为民,须臾不曾懈怠。
据说早前的沱江河道与现在有所不同,那时在大雨季节,河里的洪水往往倒流,为避免洪灾,人们开辟了新的路径使沱江改道。当地还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说是明初此地山民多次反抗朝廷,军师刘伯温向皇帝朱元璋建议:以破坏当地“龙脉”计,只需斩断“龙颈”,使河水改道。于是皇上便派兵挖渠,沱江因此改道。对于这两种说法,非专业人士恐难甄别。
一江之水,洗净多少铅华。吊脚楼是昔日底层民众的居所,里面充盈着盼望的眼睛,等待的神色。很难设想沱江目睹过多少人间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故乡永远是人们的心底之宝。衣锦还乡者,必定期待沱江的首肯。游子远涉,则莫不从这一湾浅水吸取精神慰籍。那波澜不兴的沱江,默默地尽其一切造福人民。人民也还善待她,否则恶流为害,谈何滋润。
如今,沱江边的家庭旅馆里涌满了络绎不绝的游人。水能静心,身处这样的境地,心态是平和的,足以与平日的俗事来一次难得的切割。江面上有游船缓缓驶过,不过行程都很短,权当满足人们亲水的意愿而已。清清的沱江水,何尝待人有别,何曾拂逆过哪怕是萍水相逢的游人。
沱江岸边的凤凰古城规模不大,部分城楼尚在。古城自古为镇抚重地,充满了边城气息。昔日的城墙是坚固的,虽经历过你来我往多次大的战争,但古城从未失守过。
凤凰古城及周边区域自古也还是兵源之地,尤其是太平军起事时期,许多贫民决意以自己的一腔热血换取家人的一条生路。曾国藩的湘军据说每人每月的军饷有4两银子,这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幸运者得到了功名,因此那里曾经产生过不少武将。但更多的从军者则是将自己的躯体抛在了异乡。
如今,城内格局基本依旧,主街铺着青石板,连通着许多窄窄的小巷,它已成为与大多数东部小城无异的热闹之地,只是与过去的一些传奇生活联系了起来。
凤凰民风尚武,然而当地最闻名的却是两位文人,一位是文学巨匠沈从文先生。沈先生的《边城》虽然不指凤凰,但无疑,《边城》里有凤凰的影子。沈先生出生于军人世家,并曾服兵役。后来凭藉自己的天赋,自学成才,卓有成就。
沈先生是性情中人,留下了许多逸闻佳话,为凤凰人津津乐道。先生死后魂归故里,墓碑文曰:“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凤凰的另一位大名人便是与沈从文有着姻亲关系,曾经担任民国内阁总理的熊希龄先生。熊先生同样出生于军人家庭,1894年中进士,是从笔墨沙场中闯荡出来的,走通了书生们向往的科举正道。熊先生曾经参与戊戌维新,算得上是一时风云人物。
在凤凰古城,沈从文故居和熊希龄故居都完好如整地保存了下来,供游人们参观。私意以为,妥善保存这样有根有据的看点,当地政府还是相当明智的。
真不能说游人们可以居高临下。看着凤凰人原生态而又与时俱进地享受现代生活,可能会使人产生一丝联想:这样的选择也是可取的。
凤凰古城如诗如画。涉其山,戏其水,啖其食,悦从中来。仙游之乐,莫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