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光散文】 在理，爷爷支持你

陈耀光

      
          在理，爷爷支持你


    又到周末，吃罢晚饭孙子照例急忙去收拾他回家的“行囊”。
    “大后天就放假了，今晚还要跟爸妈回家吗，不要走了吧，就在这里，既免了你妈明天早上送你的辛苦，也免得爷爷睡觉时又想你。”
   “爷爷，你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你啥感受呀！”
   “我还没离开，你就说睡觉时会想我，你咋不想想，我在这里已经一周了， 你说我会不会想爸爸妈妈，他们会不会想我呀？！每个周末的晚上，是爸爸妈妈的亲子时间，我们都呆在一起，我没有作业的压力，说说笑笑，过得很愉快。今天是周末，我很想回家去，很想跟爸爸妈妈呆在一起。”孙子希望我能与他共情，去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理感受。小孩子都依恋父母，这很正常，我岂有不知，当然理解他的感受。
   “爷爷，我的想法不在理吗？”孙子问。
   “在理啊。”
   “既然在理，你说过会支持我的，爷爷你忘了吗？”
   我怎么会忘呢，这是我对孙子曾经的郑重承诺。我不想让他回去，只是不想让他们今晚折腾回去，明早又匆忙折腾过来，减少点麻烦。既然孙子振振有词地讲出来一番亲子道理，我自然不能食言，要兑现承诺支持他。便说：“你还是没长大啊，离不开爸妈，那就回去吧。”
   孙子一听，自是高兴，说：“谢谢爷爷兑现承诺。”


   说起这个“承诺”，还有个小故事呢，我来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
   “爷爷，我们今天考语文第三单元了。”放学路上，孙子边走边说。
   “考得怎么样？”
   “还算可以吧，总分70，我考了65分，等于100分的92分。但是老师给我爸爸打电话了。”
   “为什么打电话？”
   “老师说我太粗心了，没有认真审题，丢了不该丢的分。”说完，他抬起头来忧心忡忡地问我：“爷爷，你说爸爸会不会打我呀？”
   “不会吧。你以后审题认真点。”我安慰孙子。
   “那难说呀。”
   “我问过我的同学杨子晨，还问过王茵梦，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不打孩子的，我爸爸干嘛要打我呢？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爷爷，你是他的老爸，他打我你得管一管啊。”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打你的？”
   “用鞋拔子，不是打手心，就是打屁股。一二三，数着打三下。”
   “疼吗？”我问。
   “头两下不疼，第三下有点疼。”
   “我知道了，你爸爸手里的鞋拔子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不是真打，只是警示你，以后考试要认真，要是再马虎丢分，爸爸可能要真打了。”
   “爷爷，真打是什么样啊？”
   “真打呀，可以叫你皮开肉绽，痛疼难忍。”我不无吓唬之意。
   “那也太恐怖了。”小孙子惊恐道。
   “别怕，你认真了，爸爸不会打你的。”我又赶紧安慰他。
   “爸爸打我，只会伤害我的自尊。那怕是假打，不痛，我心里也不舒服，要是让同学知道，太丢人了。其实，什么事情只要爸爸好好给我讲清道理，我会听的，我又不是个坏孩子。爷爷，相信我吧，我会努力做个懂道理、讲道理的人。我会好好读书，认真学习的。你跟我爸爸讲讲，叫他以后别打我，不要再伤害我的自尊了。”
   孙子这几句话在情在理，我猛然间觉得他长大了、懂事了。记得他还在“第一宝贝”读幼升小的时候，就对我和老伴说要把他”当大人看待”，现如今十二岁的孙子踏进青春期的门栏，有了较强的自尊心，我们是时候该将他当大人看待了。再打他，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伤其自尊，他是不可接受的，我理解他的感受，答应要“管管”他的爸爸，同时告诉他：自尊，首先要自重。只有自己做人做事，通情达理，在情在理，才会真正赢得自尊。我说：“爷爷相信你是个懂道理的好孩子，只要你说话做事在情在理，爷爷支持你。”
   这就是我对孙子的郑重承诺。这样做，既是我与孙子共情，让彼此走进对方心里，相互赢得信任、增进亲情的需要，也是给他正面灌输做人做事的道理，教育、鼓励他从小就树立正确的是非观念的需要。
   “爷爷，您真棒！”他向我伸出大拇指，似乎有些激动。


  之后不久， 孙子一件事有意无意地考验着我“郑重承诺”的有效性。
  假期后第一天上学回来，小孙子就要求去8号院跟他的同学玩，我说放假连续在家玩了多日，怎么能刚上学就想着去玩呢，我断然拒绝，不予放行。孙子说他本来也不想去的，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不能不去。
  “不能不去，什么道理？”
   “今天是好几个同学邀我一起去，说大家好久没有在一起玩了，你说我能扫他们的兴吗？他们看得起我，心里有我，才邀我去，我要不去就是不合群，以后就没人理睬我了。真是那样，我在班上多孤独啊，没有同学跟我玩，我情绪不好，学习成绩也会掉下来的。再说，今天去不是纯玩，而是要趁着大家都来了玩得开心，我要跟王浩然的游戏公司谈生意，做一笔交易。” 孙子说的交易，是跟王浩然交换“芯片”，同时挖角王茵梦。这事孙子计划已久，但一直未能实施，我听他说过。
   “过家家的事，有啥重要，今天没去就改日呗。”我故意轻描淡写。
   听我这么说，孙子急了，慌忙说：“爷爷，今天不去不行。我不去，说好的事又办不成。再说，男子汉说话要算数啊，我跟人家约定好了又变卦，如果不守信，同学们会怎么看我？！要不，您跟我一块去8号院吧，看看我讲的是不是真的。爷爷，你就放我去吧，我愿意拿一个月不出去玩来做交换。”看着孙子那着急的样子，我笑了。
   “那就去吧，既然有约定，就该守信。”
  孙子听罢雀跃，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点头的，那我走了。”
  “你个臭小子，还会算计爷爷啊！”我望着他急忙出门的背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