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陈耀光 于 2022-6-1 08:56 编辑
保险“赶墟”记
清晨,“马自达”车急急驶出燕城。 农历初十,正是清水畲族乡十天一次的墟日,居住在方圆四近一二十里地的畲汉两族群众都会带着山货和自家产的果菜禽蛋到这里赶集,为了增强群众的保险意识,永安市保险公司今天要在乡上召开“洪灾理赔兑现大会”,人们风趣地称之为“保险赶墟”。 集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临街的乡政府院子里彩旗招展、会标高悬、人头攒动,更是热闹非凡。照着预先计划,我开始了这次“保险起墟”的采访。 但出师不利,计划中采访的两位目标落空,我便改弦易辙,就近采访身边的群众。 “老乡,你是哪个村的?”“槐南。”“来赶墟的?”“不是,我来开兑现会。”“受灾重不?”“房子倒了。”“您贵姓?”“官正贰。”一听这个名字,我心中不由一阵喜悦。官正贰,不正是我准备采访的第三个对象吗?真巧。 “正贰同志,今天兑现赔款,我想请你谈谈感想。” “敢想’,我真是敢想啊!共产党政策好,保险公司赔的钱,有啥不敢想。”这“敢想”之误,叫人忍俊不已,但他话语间流露出的那种情感又不由得使人感动。 “我想拿到钱,赶紧修好房子。”他笑着说。是的,鸟有巢,兔有窝,人更应当有个栖身之所啊,这是件大事。他想的、说的理所当然。 正贰顿了顿,又接着说:“这回要是没有保险,可真要去讨……讨……了。”说着他哽咽了。停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们夫妻辛辛苦苦,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还欠了4000多元钱债,去年刚建起这几间房子,眼下房子倒了,政府关心,保险公司一下赔了我大几千元。想到这个,夜里做梦我都会笑喽。”说到这里,正贰原先一直阴郁的脸才重新展露出笑容。 当永安市保险公司的同志谈起几年前来这里搞房屋统保时,深有感触地说:“当时保险展业可真难啊!”一位畲族老汉赧颜地接过话说:“说起来,真怕同志你见笑。‘保险’刚进村,没有人知道那是啥东西。村里头,我年岁大一些,乡亲们以为我见多识广,都问我,我也没听过没见过,不相信有这么回事,没有几个人要保险,担心那几块钱白扔。保险公司干部天天做工作,交保费乡政府又出大头,个人出小头,大家这才保上了。心想,试试看吧。一遭灾,这才知道保险好哇。人在难中,有人来看一眼,问一声,心里头都热呼呼的,更别说保险公司还从钱上帮助。这回是初三夜里出的事,电话不通,派人去报告,保险公司马上就来人了。我那老婆子说,连闺女、女婿还没有来得及上门来看看,保险公司的同志就来了……”说到这里,老汉把话打住,从口袋里摸出两支烟,硬要递给我一支。我因为不抽烟,推辞再三,才谢绝了他的好意。他慢慢地吸上两口,又接着说:“这些保险公司的干部真像土改那阵的工作队,个个后生都是好样的。连着几天每家每户都要去看看,一大早来,午后才走,饭没吃、水没喝,烟也没抽我们一支,真是土改队时的好作风。”我点着头,十分欣赏畲族老汉的健谈。 我注意到站在我对面的一位情绪略显激动皮肤黝黑的汉子,便问道:“老乡,叫什么名字?请你也说几句好吗?”他先嘿嘿一笑,然后搓着双手局促不安地说:“我叫钟金浩。没有文化,是个粗人,讲不出啥道道来。但咱种田人心里明白,政府好,保险好啊。我们乡下人跟城里人不一样,辛苦一世盖栋房子,是为了给儿子结婚用的。现在媳妇还没进门,房子就毁了,我心疼得就像用刀割我的肉哟……”钟金浩告诉我,今年三月,也是山体滑坡,山上滚下来一个大树墩,把房子砸了个大窟窿,保险公司赔了几百元,这回塌掉大半间房子,又赔他七百多元。金浩显然很激动:“一想到保了险,保险公司会赔我,心里就很痛快,很踏实罗!”似乎还意犹未尽,金浩又高声补上一句:“同志,真的,我心里……”怎么没有声音了,我停下笔来看着金浩,发现他眼睛眨巴着,两眼竟湿润了。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采访”起我来了。这个问“劳动力意外伤害保险怎么保?”那个问“农村怎么办个人养老保险?”山村群众对保险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和热情,使我这个保险新兵倍受鼓舞,我逐一回答了群众的提问。我试探着问道:“老乡们保几个险种交钱没有困难吗?”“再有困难,省吃俭用、勒紧裤带,省下香烛钱来也可以买保险嘛。”一位上年纪的白发老汉说完,许多人点头表示赞同。 归程中我细细咀嚼回味着那位白发老汉的话,那思绪随着马自达车一块颠簸起伏。社会毕竟进步了,畏鬼敬神、相信“竹报平安”、希翼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地降吉祥”的人越来越少,群众认定人民保险才是真正的保护神。 这是观念的更新,思想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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