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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颜隼 于 2022-6-9 21:20 编辑
——断桥非断呵
曾在那烟雨濛濛的雨天, 我所驾驭的旅行就是一叶扁舟, 孤傲地穿行:这片红尘; 难以想象蛇精有千年修行, 它们决心下山化作人形 只为有一段奇缘将其吸引, 凶颌变作美人的桃腮, 伸吐不停的舌芯 转而含蓄收敛, 毒涎却成微笑的氤氲!
她们做好准备体验万般风情 报答前世的恩情!恩情大于对万物的亲情! 当我懵然无知,却又满怀豪情 分明已感到清新的好奇! 战栗和欣喜 岂知“美女”与毒蛇竟是一回事? 我在它们眼里不过是可供吞噬的温血之物; 来吧,眼前的奇迹! 这是必然的命运的恩赐 令我自惭形秽好一阵!
斜雨,斜风……自然的相识! 你如同阆苑里的奇葩亭亭玉立, 漠视千万花卉但转眼 又像变得弱不禁风; 可你的自怜自爱足以保证自身。 你,如何能避开与我同舟共济? 我不仅仅有书生意气, 你会静观到这一颗心 它的陶醉:仿佛我俩深谙彼此, 生发一种异样的心旌摇曳!
娇媚之花,向着人世保持警醒 盈盈款款而又小心翼翼; 似昏倦当中的嫣然一笑, 郊野外的瞬息的娇嗔, 全然是天使的明丽与幽灵的晦暗 我的心难以扼制地快乐。 那么,这一眼就可望到的现实 让我激动于“冥冥之中”不定向的安排, 邂逅相逢一段伉俪奇缘: 葱茏的黑暗里,在我心中你变成矫健的神龙!
来吧,纤纤玉足, 我的木讷与无尽的遐思, 我就是迷离惝恍或不置可否的典型 尽可被这神奇的影像所打动、凌乱…… 迷人的精灵,惊人的沉默呵, 进入你心灵的航行线进行选择! 在这儿你不禁渐渐变得心焦气恼; 我严谨又期盼, 那天真的无奈的顿足 湖面更加风雨大作……
至上至尊的可人儿! 你可是望着我又背离我 谨守那话语的天穹, 尽管困难千重却从不轻启金口, 这幽昧的场景必然由我的殷勤所打破: 呈上这一柄油纸伞 惊扰你往日的遵循, 哪管你看或是不看—— 一介书生的意气如虹; 你竟接住了,略示隆重的笑迹。
它无意觉察自身刹时已改变! 改变它暗自哂笑的方式…… 我是怎样庸碌的凡人: 贪恋生而不知何谓生, 惧怕死而不知何谓死, 仅是……贪恋人间烟火的快乐 自然的生趣;哪道这些 有何不好?……只是我……愚蠢的动物! 不过是个好笑的诱惑者 却从未感到自身的诱惑!
我所遭逢的就是光芒闪烁的星体呵, 我不知晓刹那间的爱是那样至狂至深, 忘不了风雨如晦的俄顷 断桥边的女伴宛若天仙; 但又沮丧于卑微的处境 在这世上我何德何能! 可是容光的灵焰缭绕 我该当暗自庆幸, 你这超凡脱俗的气息, 已彻底震撼普通年青的心!
天晴了,已过数日 我受自己蹂躏:一切不过都是枉然; 这辉煌的美色难以再现 向上天赞美祝颂什么! 大加夸耀我的不合时宜? 她是何等的被创造之物, 我要再等一等那偶然的机缘。 哎呀!你是主,我是你的随从! 你是神奇的医者呵, 你的重要实在攸关人的生死!
无意间我成为侍女嗤笑的对象, 莫非我已神魂颠倒? 我不自觉也不知对方的姓名, 令人哑然结舌的竟然有如此之多! 登门拜访的姊妹 泼辣与心有灵犀相映相衬, 这尤物审慎和妩媚的一面 悄然改变着前所未见的心灵, 绝非凡品的形象 全在我深深的一鞠躬里!
是我认识得多还是接受的多: 总是少量少量的给予, 四目相接交辉的法宝呵, 让你确定是真正的情真意切! 让你娇小玲珑的疑虑 在这屋宇里被一扫而空; 我可笑的不时地唐突冒昧 被你坦露的如花般的笑靥所包容, 假以时日我们间的交往终于有了眉目, 你的圣意心裁也像有了结果!
这油纸伞呀,做为我的媒介, 我的神态宛若一个痴呆! 那内心的刚毅外在的活泼 永远在我们之间进行着展露, 只拥有着灵魂的爱与被爱, 无需心思再猜无需言语点破; 我们俨然是手足难分 我们神似溶成了共同体, 对我惊讶的描摹不及万分之一, 我品味、沉醉,渴望拥有这独一无二的幸运!
娃娃呀,我们还需要为之磨合吗: 你的芬芳热烈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我虽然像个明智者立足于本位 甚至更卑微;但由衷的倾慕 无尽地欣赏尽善尽美的美人: 这熠熠生辉的流金 工笔的浓墨重彩万难描绘, 旭日占卜的心志,佳偶天成, 使我不竭地迷惘呵,使我赞叹, 介乎于人与天神……
请做为我的娇妻的模样,我是你的情郎! 畅通过你躯体内的禁宫, 哪管你寄身的邸宅:一转眼成空。 我在与日俱增的幸福里, 你的美丽娇艳欲滴,嗔怪我对你的备至关心! 尚无人知晓这断桥的神话, 我整日仿佛被吊在了你的唇齿之间, 幽幽芳心的纤毫、体态的一动一静! 我们就徜徉在这杏林之中 碧绿的一隅,快乐销魂……
当然,要对付那些魑魅魍魉; 我分享着蓝天、啜饮甘霖, 哪还再需要凡人的怡情悦性! 我俩互相交换渗透着血液: 美体,我滑腻的温床, 明媚的月魄花魂,全部的曈昽, 但又像谜一般简易的本质, 我畅饮得醉了,醉了! 幸福绝伦的时日,风度翩翩, 却一头撞上如磐似罄的法海。
如此一番谶语和谆谆告诫…… 不由人不信,不万分惊骇, 怎再面对那春意溶溶? 是真是幻 既难以置信又对己恼恨。 你以自己的方寸洞察我的天真, 为了维护未被打扰的安宁 并不责问我瞬间的落魄失魂; 既为出家人,可真多事! 世间岂有妖孽这般万种风情?
(各种迹象表明 我的犹疑难道不对?不是正确的吗? 我怎忍心怀疑豪华的纯朴 善良无比的仙姿? 佛啊,到底何谓真相? 只要劝上一杯雄黄酒…… 这可怕而又新奇的实验: 她纯洁的心灵已萌生出泪滴 转而白蟒的鳞片,痛苦翻滚, 我一时魂飞魄散而告终!)
然而,那并非是淋漓的毒涎, 并非吞噬人的盆张血口, 我只是认得了一个煜煜荧荧的化身, 她并不与这巨蛇有什么关联! 是危险之境吗? 可怎么有那么多轻盈的柔丝, 是我似猎物抑或它本身就是猎物?!…… 蛇怎能等同于锦绣一片的概念, 更何况她的彬彬有礼的谦逊与那种 若有若无的兰花气质岂能述尽!
我的潜入是这样既深且久了; 佛啊,金山寺的雄伟可曾顾惜我的生命! 庄严的泥塑菩萨惟独对我不发慈悲? 我苍白的仪表、绝望的酝酿, 耳听得到她情思的呼唤, 我的灵魂倒真正成为一条蛇: 它如同刚蜕去一层皮 朝着我疾呼:“走向何方?!” 不论这寺庙的内殿与外院 我实在就是一个囚徒!
她一直向谁索要?以怎样的理由? 以何等机敏与法力无边者决斗? 愤怒地以狂澜来淹没金山, 我但觉地动山摇: 镀金的佛像纷纷坍塌 僧徒们早已惊慌失措! 滔天洪水已漫至山顶 我感到灭顶之灾,反倒有濒死般的宁静; 只是她的心碎、绝望, 我辜负眼见为实的金色真情!
女娃呀,记得我已吓死过一回: 却不是你,怎能将你的形象怪罪! 一棵人世所碰不到的灵芝仙草 岂能拿来救我的性命? 在你微弱地吻别我的瞬间, 促成怎样的赴汤蹈火 上穷碧落而下赴黄泉! 淋漓的痛苦呵,在仙鹤的利爪下 苦苦哀求,只是为了 我这个凡尘人能够起死回生!
它与我成为一体之真, 这拼死筑成的奇特的“宫殿” 莫非你完成后宁愿对我再也置之不理? 如此般活着又有何裨益。 我的苏醒与泪珠同在 你的躯体呵,我再也看不见, 也听不到我魂牵梦绕的嗓音, 一切绝妙的元素都去了哪里: ——你的遁迹!我对事态的放任 我可还配做是夫君?!
“只是,我永远不知 你的发愿不是向我, 而是向观音:为了消除罪孽, 承诺付出别的我所不知晓的代价! 其中曲折无需向凡人言明, 但在现象上你已变了卦、 变了心……将甜蜜拿走 将天机的奥妙深深地隐藏; 保全与厌离,倒成了一种交换, 遑论公平与不公平!…… ”
我知道你的痛苦曾如万箭穿心, 知道你平静下来睫毛轻眨时已幡然省悟: 凡世中的我不过如梦幻或泡影! 不是什么人、什么话都可当真! 吟唱吧,盘踞在你心头的灵蛇, 我的困窘、落魄与你何涉? 我无能的恶意鲁莽 只不过徒令你花容失色, 我从孤寂的巅峰 再蹀躞到生不如死的深渊!
曾经,我也算是自愿逃下山 踉踉跄跄地奔赴茫无前程之境, 所有的全都物是人非, 我赤裸的辛酸在己一念之间: 因为难以放弃、尚有执着, 不健全的理智将生活的前景想象得何等天真; 断桥下的逝波,过去的美好, 无数神秘的契合的细胞 在人间通通化为云烟! 徒剩我这可怕的摇摇晃晃的影子!
如果我的心,还想贪图 那本不属于我的欢愉, 就会惹得天怨神怒。 怎样才能令人思量明白 缘已尽就切莫要强求! 我已收拢不住脚步,收不回 那针对玫瑰凄凉哀伤的神思; 我躯体里的快船要么触岸,要么下沉…… 尽管去那疯掉的里程 没有医治、救赎的可能!……
塔的存在亦如你的存在呵, 你被镇压住倒像落个干净: 七情六欲全都了无踪影, 我的脊柱再也不向别人弯曲…… 人与妖、人与神, 本质上的纠葛至此终结, 整体魅力的影响 宛若并不存在; 钟情的幻影终归是幻影, 只有这披着阳光的眼前现实的存在。
离别的金瓯之中,它多么纤细弱小, 扭动的它亦似在看着我, 闪烁最后一瞥忧郁的眼神, 被镇压于大地的怀抱 却在我心中如大树的虬枝繁茂开来…… 最后一缕灵风已尽收进 高耸的砖塔的迷宫: 遥远的塔,陈旧的塔, 莫非是开始也是最后的归宿? 直到成为那不作为的时光的废墟……
巍巍之塔呵,酩酊与心碎, 谁还记得我曾痛饮过的甘醇? 让绵绵难绝的绮梦被惊醒, 到如今我与耽于幻想的爬虫何异? 奇异的胸襟岂能独自肩负不起 一位伟大父亲的责任? 不要认为爱恋一旦被隔绝, 人的聪明就会成为无用之物, 任何倔进都了无意义, 应从心灵里振奋,莫再心灰意冷!
我尽可以对自己厌憎 受那细密的理智的牵引, 我的生命距离坟茔越来 越近,眼看已没有多少普通的乐趣! 再也不能这样成瘾: 贪图回应你那不存在的 目光里的珍宝! 向往那不可能兑现的誓言 再无从得到的果实,哀伤于 平日里听不到一句慰藉之语!
断桥,潇洒而冷漠的影; 我仍是蓝天下一副凄迷的神貌, 莫非全是我一人的过错? 再也不思忖有什么美蛇, 我的疯癫、痴狂皆成过去…… 在人寰的纯澈中 保持一颗睿哲的心灵, 努力完成我的整个人生, ——缺憾啊,哪怕做个快乐的侏儒, 把这丹心献给天地间的勃勃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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