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我说过一句几乎让全校所有恋爱进行时的女生们找见感觉的“名言”: 爱是内衣上那颗靠近心口的纽扣,只有时不时地用真情的红线将它加固,它才不会脱落。 在一次中文系和外语系联合举办的舞会上,外语系一位小女生抓着我的手怯生生地说:我可以帮你钉纽扣吗?看着她的那双不黯世事却极易让学中文的男生浮想联翩进而灵感喷涌诗性大发的眼睛,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妞还行,有门儿!舞会结束时她的自我介绍让我颇感意外:My name is Button。-----欺负我这个学方块字的山里孩子是吧?-----别以为本大诗人没听懂! 次日傍晚我到外语系女生宿舍门口整整耗了一个半小时,逢人就问叫巴彤的女孩住哪个家?结果查无此人!回到宿舍苦思冥想又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在宿舍楼熄灯之前从英汉词典里找到了答案:Button------纽扣------她叫“扣儿”!在叹服小女生人小鬼大佩服自个儿智勇双全的同时,我恶狠狠地对着那个单词说:走着瞧! 我的第一个举措就是扬长避短发挥自身优势攻其薄弱环节以诗为枪直取其心-----用分行的方块字打败分节的英格里仕!于是《我的扣儿》出炉了: 如果你愿意 我将用一根线把你钉在我的胸口 你是畅开我情怀的最初的结 如果你愿意 我能用一个爱把你拴在我的心里 你是关住我心扉的最后的锁 …… 又次日傍晚,在校园的那片小树林里,当我将自己的这首没超过十行的倾情之作朗诵给她时,她只激动地说了半句I love 后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就晕倒在我的杯里。当晚风流大诗人轻而易举地骗到了纯情小女生三个带响声的吻-----兴奋得我三天都不想洗脸。 三天后,又一首倾情之作《把你的芬芳印在我的脸上》敬献于她时,她把首次约会时没说完的洋话加上宾语you后,我装模作样地晕倒在她软绵绵的杯里用面部感觉她的心跳和体温…… 随后的故事一如中国当代言情剧:爬山游泳看电影躲在黑暗角落心跳着狂吻跳舞喝茶看足球藏在校门口第六棵白杨树后焦急地等待,还不失时机地故意烦她一下好让她用两只无力的小拳头捶打我的前胸而后说出三个让我幸福的字:你真坏。 我们就这样扭扭捏捏卿卿我我地恋了一年多的爱,就在她的英语课程越来越差我的情诗越写越精双方宿舍的16位同胞集体省吃俭用到处筹款准备帮助本大诗人出诗集的时候,她却在陪我去出版社的路上乐极生悲地离我而去!在自己的眼泪还没有流完之前,我参考了曹雪芹老先生为林小姐设计的情节,于一个没有月光的寒夜,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片小树林里焚烧了我的360首倾情之作后,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义无返顾地奔赴护城河。当我看着黑乎乎的河水双腿瑟瑟发抖准备改变主意的时候,温斯教授不失时机恰到好处的那记耳光让我怀着对那位小女生无限的愧疚重新回到了课堂倾听之乎者也。从那时起直到去年巧遇温柔之前,我再没有研究情诗,一心一意地开始钻起研老庄之学,以慰藉我的这颗极易受丘彼特之箭刺伤的脆弱的心灵,同时向身边50%以上的女生证明在下已看破红尘! 可那啥总也改变不了那啥(原谅鄙人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宠物的名子),我的老庄之学尚未入门时,一不留神又开始钻研《诗经》,刚弄明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伤疤没好忘了痛丝毫不知改悔地把温柔小姐的芳名一笔一划地写进久违了的诗歌的同时还憧憬着比蜜甜的美好明天!
我悲痛欲绝而又咬牙切齿地回顾了自己十年间的两次差点儿没被淹死的感情冲浪之后,翻箱捣柜地重新找出《老子》一书相拥而眠。 是夜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蝴蝶: 以心为目以臂为翼翩翩然飞往欧洲西部那个让我讨厌却又神往的都市……才临西域忽闻天外之音:以尔等之力岂能越过爱海之波?以小子之能如何躲逃情漠之灾!休矣!休矣! 定眼看时,却见银须千丈的老庄头儿正扯着我的翅膀大声疾呼…….. 成儿!成儿!快醒醒!老妈抓着我的胳膊喊道,你又怎么了?! 我恍若还在梦中:老头儿…你离我…远点儿! 我的儿哎!-----老妈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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