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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窥曲律
司马从戎
诗、词、曲是中国文学领域中的三朵奇葩。诗盛于唐,词显于宋,曲则兴旺于元朝。
曲系由词演变而成,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蒙古人入主中华后,所用之乐,旧词不能按合,于是更造新声,至成北曲。
词与曲的主要区别大致可以归为三项:词的字数基本一定(可有少量衬字),曲的字数则不一定(衬字很多,某些曲调甚至可有增句),此其一;词韵大致依照诗韵,曲韵则是另立韵部,此其二;词有平上去入四声,北曲则把入声归入平上去三声之中,此为其三。
北曲之曲调,有的与词调的名称、句数、字数、平仄等都完全相同,皆由词调直接变成相应的曲调,如《蝶恋花》、《念奴娇》等。有的曲调虽然与词调的调名相同,但在格律上并不相同,如《掏练子》、《醉太平》等。还有一些曲调则是全部新创的,完全不同于已有的词调。
关于诗、词与曲之难易问题,已有不少前贤述及。愚意以为,恐不能一概而论。
一方面,由于曲调要配合音乐来进行歌唱,故而它对声韵平仄的要求在某些方面要比诗、词严格一些。比如,同一平声还要分“阴”与“阳”,同一仄声还要分“上”与“去”。既然如此,曲律的创作难度就要比诗、词更大一些,容易失去生动的一面。
另一方面,元曲的用韵比较宽;由于可加衬字,因而字数的伸缩性也较大,便于形式适应内容。
增加衬字是曲调的一个突出特点。所谓衬字,就是某一曲调在曲律规定的字数之外,为了更加口语化,使句意更明白,唱起来更动听,而增加的一些虚字或实字,平仄不限。有时候,衬字的数量非常之多,甚至可以超过正文。比如《出队子. 思忆》一曲:
“(记)当初相见, (见俺那)风流(的)小业冤。 两心(中)便结死生缘。 一载(间)浑如胶漆坚。 (谁承望)半路(里)翻腾(做)离恨天。”
其中括弧内的字即为衬字。衬字添加在曲中后,虽然曲调更为顺畅,但主次轻重却难以分明,容易变成散漫的格局。无规矩,倒难成方圆了。
格律过严,字无定数,这便是曲律。依笔者浅见,诗、词皆能发展传承而曲律不能示好于后众,恐与此二因素不无关系。
在元曲作者中,马致远当称“第一大家”。他的创作题材宽广,意境深远,要悲有悲,要欢有欢,当思量处总思量。
今人琐事纷繁,应付生活尚手忙脚乱,如果为赋一曲而伤脑筋,实不足倡。若是茶余饭后以曲韵味,倒也无妨。试拈一首马致远之《秋思》曲,调寄《天净沙》: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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