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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塘里的哭声幽幽 中篇小说
在江南小镇北涠西港的街尾有一处圆形的大池,镇上的人们叫她荷仙池。池不大,大约有五亩多地。是个美丽静谧的地方。夏天,村里的顽童在池畔戏水,村里男人在池中游泳,村妇们在淘米洗衣,一片祥和安逸的幽静环境。
1937年11月20日的下午,寒冷的秋风刮来了,江南乡村的树一夜间落下了叶子。日军冲锋队中队长高田带领一百多个鬼子兵从东面的上海方向一路刹戮过来,在北洇老桥圩边芦苇田岸,有几个鬼子兵发现有三十多个老百姓躲在桥圩边的磨坊里,这些百姓是上午刚从东边的常熟城逃出来躲避战祸的。他们终究没有逃过鬼子兵的残忍追杀。
三十多个老百姓被鬼子兵驱赶出磨坊,在刺刀押解下,他们一个个跪在打谷场上。鬼子兵架起两挺机枪,哒哒哒地猛烈扫射,结果有二十九被枪杀。另有一个英俊少年聪朋玲灵猛地站起身,跳入了几米外的荷花池。日本兵追至池边朝荷花池连打数枪,英俊少年逃过一劫,这个少年名叫朱云清,是县城里南菁名校读书的学生,有事来到乡下姑杩家走亲戚,遇上了鬼子兵,怀着要回家不屈死鬼子屠刀下的信念,凭着平时练就的好水性沉潜在荷花池底折了枝芦苇杆通气一个多小时 。不料,十七岁男少年的举动牵连了另一群人的性命。正当鬼子们在荷花池搜寻男青年,鬼子们将磨坊十几间仓房点火燃烧时,他们在池边见到了一条小木船,小木船的舱上木棚上盖着芦席,小木船在池水里摇晃。鬼子兵发现了木船上藏有六个女人。顿时兽性大发,把村妇们拖到池边,在死声力竭的反抗声里呼喊声里,村妇们惨遭鬼子兵的轮奸。
鬼子兵把轮奸过后的村妇丢进了荷花池中央,然后,把村妇种植水稻一般插入荷花池厚厚的圬泥里,看着村妇们一个个在寒冷里咽气然后痛苦地死去。
鬼子兵又围困了附近的几个村庄,抓捕到四十九个农民,背剪着双手用绳子绑住,像螃蟹似地串成一长溜,把农民押到荷花池边,让他们跪在池边,看着荷花池中央女人们死去的模样。几个鬼子军官举起指挥刀哈哈大笑地进行了杀人比赛。鬼子军官把池岸边的农民头颅一个个砍下,踢入池中。
荷仙池成了日本鬼子兵侵略杀害中国百姓的魔窟,荷仙池见证了日本法西斯的残暴。手无寸铁的中国农民被奴役的历史永远铭记着,不可遗忘。
荷仙池从此成了小镇最恐惧也是最敬畏的地方。附近村里的人决不愿意去荷仙池采莲浣洗。在暮色的旷野里,人们常常能听见荷仙池畔无名鸟的悲伤叫声,凄惨而揪人心肺。
六个村妇的亲人们来到荷花池边祭典着她们的英灵。政府在农业学大寨改造粮田和后来的一次次整理水利建设运动中,都没有动过荷花池的计划。或许是大伙为的是不惊扰六个村妇的灵魂安息吧。
荷仙池在春夏的季节,池边的柳树和芦苇长得特别的繁茂,池里的荷花盛开得特别娇丽动人。池里刮着阵阵清风凉嗖嗖的。
世代居住在荷仙池边的农民辛勤地劳动,在池边盖起了粉墙黛瓦的房子,房子前后铺上了青石板的路,门楣上挂上红字富贵对联。清新雅致飞檐翘角的房子掩映在香樟柳树的苍翠之中。百姓们安居乐业。
在池的中央,永远盛开出六朵荷花,灿灿地映在清清水波里。好似被鬼子兵谋害的六个村妇的灵魂在风中呐喊。
朱云清出生在书香门第,家里男女大小都掌握了裱拓碑贴的技艺,善刻制石章,什么寿山石啦鸡血石啦各类冻石都是精美的艺求品。都对书画收藏及鉴赏有浓厚的兴趣。他的二姐灭在无锡城里开着一处书画店,生意很好。朱云清在新北大街的家中及邻居也开着书画店。版璧上贴挂的书画作品不断,好似活画廊,看不完学不了,却在儿童时代熏陶了他的对美学的爱意。他便临摩和坐在街角写生,自学书画。他梦想成为书画店里墙璧上那些画作的主人,受人敬仰的大画家。
然而,日本人来了,日本鬼子的战火烧红了长江南岸,一路奔杀,很快占领了从上海到南京广大的土地,在大大小小的城镇建立了据点。
在枪炮声中,江阴城里的市民纷纷关了店铺及工厂逃离家园。逃难四处亲友失散的朱云清才十七岁。他脑海里一片迷茫。他在郊外的大桥下码头上,巧遇从木船上迈步上岸的一个堂兄。
在石驳河岸上的小吃店里,堂兄悄悄告诉他,堂兄是苏北新四军的一个副连长,他是受上级指派潜回江阴附近垠地下党接头获取日本人情报的。为的是在本地发展游击队,抗击日本侵略者。失去家园四处漂泊无所事事的朱云清对堂兄的工作有了十分的兴趣。他对堂兄表示,他想加入堂兄的组织,接受组织交给的任务,并且,会努力争取完成。
堂兄便对朱云清说,那么好吧,我在江阴秘密收集日本人情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你接受我直接的指派,只踉我一个人联络,不同其他人发生关系。假如半年后,不出任何情况,我正式介绍你去苏北参加新四军。新四军正在招兵买马发展壮大中。
朱云清朝堂兄点头表示同意。
他目送着农民装扮的堂兄离去的背影,心里温暖如春地萌发着打击日本人的激烈情怀。他想,家园和国家身陷患难危情之中,他要做些什么,他不忘学校里政文老师讲的那样,日本人不甘愿生活在汪洋大海的岛上,他们总想着把魔爪伸到美丽广大的中圄大陆,贼心永不会死亡,几百年来倭寇总是不断侵扰祖国大陆。他铭记在心。如今日本人就在家门口肆意地残杀欺辱男女老少的乡亲,他满腔的热血在全身沸腾着,他要投身抗日烽火中,成为一个对国家对家乡这片土地有贡献的人。他可恨日本人在江南这片肥沃富裕的土地上残踏,他讨厌日本人据点拉起的铁丝网。
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重在于怎么做,堂兄交给他的任务,是考验他的忠诚和完成任务的能力,于是,他开始行动了。
他有时打扮成一个精干整洁的学生。
他有时打扮成织布厂的帐房。
他有时打扮成做米面生意的老扳。
他有时打扮成进城卖鸡鸭竹器的山村农民,脸上涂上灰泥锅灰。
最重要的一条,他融入于老百姓的生活中,体会到了在日本人奴役下的艰难困苦的生活状态。
日本人要建立的大东亚共荣圈的所谓黄道乐土便是迫使人们失去自由没有人权任意抢杀百姓的行为。
朱云清还想用他的笔揭露日本人的丑恶行径。
他常去日本人洗澡的浴室,央求浴室老板给他做堂倌的职位,他穿着肥大的短裤光着上身在大堂里双手捧着一叠叠热汽腾腾的毛巾,一块接一块地抛给喜哈哈的日本人。他发现每周总有那么五六个来一泉浴室洗澡的日本人。而且,这五六个日本人全是案军装戴白手套佩手枪的军官。
朱云清把这个事报告给了堂兄。
十天后的一个夜里,朱云清睡在自己老宅的厢房里,听见了一公里外一泉浴室那里传来了几声枪响。他想,一定是堂兄他们干的。第二天上午,他真的发现有日本人的狼狗和手持长刀的日本军人,伪警察在一泉浴室门口警戒着。朱云清笑着自己终于丢了浴室堂倌的饭碗。后来,他听说浴室里被人杀死了两个日本人,一个是少佐一个是大尉。
日本人在城东西两处设了关卡,任意盘问检查行人。朱云清发现晚上时只有两个伪警察和一个鬼子值岗,朱云清想,假如自己有一把手枪或者一个手榴弹就好了,他非搞个突然袭击,灭了那三个家伙。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堂兄。
一周后,堂兄让朱云清找个年轻漂亮女人装扮成一对夫妻,晚上由娘家回家,小竹篮子里放置馒头红枣和煮熟的鸡蛋。说是晚上诱着东门口的鬼子和伪警察。
朱云清到码头上找到以前给自己家送米的挑夫秦叔。秦叔对朱云清说:“这件事我帮着你干就是了,你一个学生,还没结婚呢,肯定不行。我把过年的新衣服穿上,让婆娘打扮一下,绝对行,你看我老婆的屁股大胸也不小。”朱云清见着秦叔的老婆在木船后舱边用木桶从河中吊水洗菜,确实长得够丰满的,便笑着对秦叔说:行,我马上告诉我堂兄,不过,这事有风险的,你真的不害怕?
秦叔便说:“我们是夫妻去老婆娘家,你们杀你们的鬼子,鬼子兵抓住了我们,也这么说,我们又不是新四军游击队,我们是送粮卖米的良民,对吧?我们的家就在码头木船上。”
朱云清握住秦叔的手,双眼含着热泪。
堂兄从苏北带着一个伙计在傍晚时分坐了渡船在黄田港上了岸。他手里挟着一个布包袱,他的身旁跟着的是一个伙计,伙计的竹框里挑的是花生,竹框上头是两只公鸡。后竹框上头是一对麻鸭。
秦叔夫妻回娘家去。秦叔双手推着木轮子的鸡公车。车上坐着穿绿旗袍的秦叔婆娘。秦叔婆娘手挽着江绸布盖的竹篮。一副回娘家访亲的模样。趁着伪警察盘查,日本兵拿竹篮里鸡蛋的时杌,堂兄他们二个人当夜便端了东门口关卡三个人的岗哨,夺了三枝长枪。这次没用打抢,是用杀猪尖刀干的。临了还在岗哨上及城墙上张贴了“江南抗日游击队”的红绿黄纸写的条幅。
朱云清越来越敬佩堂兄了。他向堂兄表示自己要参加他们除奸灭日的活动。
堂兄便说:“云清,下回一定让你一起参加,让你锻炼一下。”
“就是么,不让我参加活动,不让我试试,你怎么知道我的能力呢?”朱云清对堂兄说。
对付日本不手软,心恨手辣就行。堂兄说。堂兄说着递给了朱云清十块银元。“你交给秦叔五块银元,作为他购置衣物的费用。其余的银元你留下,是上级给你的活动经费。”
以后,堂兄,我要去苏北见新四军。
有机会的,云清。他的堂兄答应了他。
朱云清独自杀过一个日本鬼子,当然并不是为了练自己的胆量。他是为了保护他的邻居不受日本鬼子中尉的污辱。
朱云清有个邻居,住在县政府西面隔二条街的司马街上,她家是个临街三开间的平房。便开了家小饭店。看见城里情况稳当了些,逃难去乡下的桂花嫂和婆婆重新回到了城里,关了二个月的小饭店开门营业了。桂花嫂没有办法,丈夫是个瘸子,要养家糊口。桂花嫂的娘家在乡下,长得模样俊俏,为了做城里人才甘愿嫁给王瘸子。王瘸子比桂花嫂大了十七岁。
桂花嫂的小饭店开门营业才几天,生意便十分火爆。因为桂花嫂热情好客,能说会道,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男人们又见到她的丈夫是个瘸子。便同情她照顾她的生意,其实,有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是想在她身上揩点油水沾点她便宜。伪警察们便在桂花嫂的饭否里进进出。喝酒聊天打麻将的热热闹闹。不久,伪警察又带来了一个个日本鬼子。少尉中尉少佐中佐的鬼子军官也来了。
有一个夏天的晚上,桂花嫂的小饭店已经关门打烊了。朱云清刚在桂花嫂的饭店里吃过晚饭,他常到这里来吃饭摸情况打探消息。他进了饭店斜对面的竹器店里找一个师傅做竹笛。他喜爱吹奏竹笛。正在试着竹笛的音质。他见到了一个身上佩手枪的日军中尉在饭店门口比划着。
咪西咪西,鱼的肉的有?日军中尉要进饭否享用。而桂花嫂准备关门休息了。桂花嫂不情愿为一个鬼子兵服务。
日军中尉硬是把饭店门敲得咚咚响。
桂花嫂只得开了门进了厨房。把灭了的灶火点燃。日军中尉跟在桂花嫂进了饭店。
在桂花嫂俯着身子刷锅的一刹那,日军中尉从桂花嫂后腰抱住了了她,要强暴桂花嫂。桂花嫂便大声喊叫,拚命挣扎。
这是一个值完岗刚下班的日军落单军官。朱云清想道。日军中尉身上那把手枪是他一直想得到的。于是,朱云清把竹笛放在桌上,去了饭店。在饭店旁边一堆黄石砖块上,顺手拿起一块多棱的石头。
他进了饭店,厨房门敞开着,里面的日军中尉已经把桂花嫂压在台板上,桂花嫂胡乱踢着双脚。鬼子正低头弯腰用手扯着桂花嫂的裤子。
朱云清便用手中的石头重重地一下砸在日军中尉的后脑上。在日军中尉歪着头倒在桂花嫂身体的一侧时,他拉起桂花嫂的同时,取下了日军中尉身上的手枪。他对桂花嫂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对旁人和警察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干的。你说是新四军游击队也行。”朱云清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卷着的标语抽开贴在了日军中尉的背上,马上离开了,他在郊南的绮山山沟里躲了二天。
他不知道桂花嫂和她的饭店经历了什么样的搜查和折腾。不过,桂花嫂没有什么事,十天后,饭店又营业了。
朱云清去了苏北,他是跟堂兄从黄田港坐渡船去的。他给新四军的见面礼是日军中尉的佩枪。
朱云清去苏中泰州找到一个在新四军当连长的堂兄,堂兄朱大兴把他介绍给了新四军支队首长。
在苏中泰州东郊外一个村庄里,新四军一个参谋长接待了他。参谋长也才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很热情地表扬了他。
参谋长对他说:“年驻人,你平得不错么,既大胆又有计媒,我们信任你,才十八九岁,以后能干大事。这支手抢不用上交了,作为我们奖励给你做,你好好打鬼子吧。我们同意你参加新四军,具体的事由你的堂兄朱大兴帮助你办理。朱连长调至我身边当参谋了,你以后由他负责联络布置工作。”
堂兄朱大兴陪着他秘密参观了新四军连队训练的情况,他太兴奋了,因为他是一个有组织有上级领导的人了。
朱云清接受了支队首长要他回到江南潜伏在乡村发动群众秘密进行抗日活动的任务,在一个月夜搭了一条小木船由沙州双山岛回到江南。
他拉起一支只有五个人的地下游击队。开展地下除奸的武装斗争,四十岁不到的秦叔成了他发展游击队的第一个对象,秦叔的小木船成了他的家。秦叔的老婆成了地下接头的联络员。
有一次,苏北的新四军传话给他,要他去无锡城里踉潜伏在城里的一个地下交通员接头换取情报。他穿上农民的对襟短袄,肩头背上一个小布包袱,通过城门时,竟没有人查问,他心里很踏实。跟地下觉一个大姐在城里茶馆见过面,取了情报把纸条塞进布鞋帮子里后很顺利地到了火车站前的广场边,他计划任务完成了可以轻松一下,他想去二姐家过夜,二姐家在临街开了一家书画店。裱画是二姐和二姐夫的手艺。
忽然,广场上传来了扩音机的声音,先是一个日本人的叫喊,乌里娃啦死声力竭的声音,然后是部个中国人的翻译,声音是很生硬的上海话。意思是皇军有令,要广场附近的所有人排起队,要对每一个行人搜身检查。日本兵把装着铁丝网的木栅栏推在广场边上,关闭了广场附近所有小街巷。朱云清想,无法跑进街巷里躲起来了,麻烦找上门了,日本兵朝着他恶声骂着,用抢柄驱赶着他,他被迫挤进排队的长龙。他两腿发麻全身发冷。他想这回肯定死了,因为他的小布包袱里有一支手枪,还有一匣子子弹。前面的队伍还剩七八个人便轮到他了。怎么办?他准备与日本兵同归于尽一起见上帝了。附近有十几多日本兵,打死一二个是不成问题的。不过,他会被十几多日本兵乱枪打死。人死了事少,可是,取回的情报还藏在自己身上,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完不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在十分紧要的关头,来了一个长相魁梧的老大哥,身上还扎着围裙,他认识老大哥是二姐夫书画店里的师傅。老大哥大声地用上海话骂着走近朱云清,并且,一把扭住他的耳朵,并把他拉从长龙般的队伍里拉出来,揪到说上海话的翻译官面前。日军上尉不知底细,问翻译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他从排着的队伍中拉出来?
翻译官是认识老大哥的,知道老大哥在火车站附近的书画店工作,便对日军上尉说:店里老板让小青年上街买东西,可是小青年贪玩不回店里,店里老板很着急,要小青年马上回到店里去工作。
日军上尉听了翻译官的话有些相信。便问翻译官:“你的认识他?
翻译官就点了点头。
日军上尉便大声叫道:快快的,回店里去,大大的干活。并对翻译官表示一个小时后会去书画店看他。
朱云清到了店里,二姐和二姐夫便取了他的包袱拿出手枪和布鞋里小纸条藏了起来。并且,给了朱云清一条围裙。朱云清不说话心领神会地裱起画来。他本来就熟悉书画装裱手艺,干起来便十分地熟练。
一个小时不到,翻译官果真带着日军上尉和两个鬼子兵来到了书画装裱店。
日军上尉在门口看见朱云清在桌子上给湿漉漉的宣纸画涂上浆糊,又把画翻到桌子的另一头去。翻译官不断地点着头。刚才广场上发威的老大哥赶忙给日军上尉和翻译官递上香烟,送了每人一包。日军上尉高兴地离开了。老大哥还约翻译官过几天来喝酒。
吃过晚饭,朱云清就在工作台上躺下,而老大哥就睡在桌子下面,只是在地上放了一张竹席。半夜时分,广场上的扩音机又响了。骑着马的几十个日本鬼子集中在广场上,马叫的声音和枪碰的声音连同日本军官的喊声一阵接一阵。把街巷两旁所有的人惊醒了。
扩音机里传着翻译官的声音:“大家不要惊慌,据可靠情报,昨天有一个中国男人,游击队长进入无锡城,我们还没有抓到他。现在,你们听着,如果你们中间有人私藏这个游击队长,你们全家都得处死。如果你们看见或者是知道这个队长在哪里,天亮以后到警察所或者到日本宪兵总部报告,我们缸逍他一定藏在附近,还没出城。最好你们地他交出来。”
马啼声渐渐远去。日本军官的吆喝声也远去了。老大哥叹了一口气便对朱云清说:“兄弟,你听到了吗?你小小的年纪,相信凭你们能够打败日本人吗?这是蒋介石应该做的事。我活事快四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榉高大的洋马,这样训练有素的兵,这样新式高档的武器。什么游击队响?不过是一批又一批疯子罢了,你真是个鸡蛋朝石头上碰,不但自身难保,还牵连了别人,今天这事情,实在不应该啊。”
第二天清晨才四五点钟,二姐手拿煤油灯从木楼上下来。她说:“小弟,我们当然不会把你交给日本兵的。最要紧的是怎么样把你送出城外去。”
二姐便和老大哥商量了许久。老大哥提出几令宣纸。在其中一令宣纸中间挖了一个洞,把手枪和子弹匣藏在里面,然后,把所有宣纸堆放在一辆手推平板车上,装作出城送货的样子。
朱云清和二姐还有老大哥静静地坐下,等着天亮。时间真漫长啊。街巷上开始有了行人,卖早点的小贩叫卖声也响起,店家一家接一家打开了排门。
老大哥叫我推车一直奔向北城门。到了城门口,上帝又一次显了神灵。怍天那个说着僵硬上海话的翻译官正吸着香烟,站在城门关卡的卫兵一起。
翻译官一眼便见到了老大哥和朱云清,二个日本兵正要检查时,翻译官叽哩哇啦地对曰本兵说了几句。把手一挥,朱云清便推了车出了关卡,朝城门外扬长而去。
平板车停在锡澄运河码头上,朱云清问停泊在运河码头上的船老大,用哪只船愿意把人和宣纸送到江阴祝塘乡去。每一条船的船夫都摇着头不愿意去祝塘。问到最后,有一个饱经苍桑的老船夫回答朱云清说;“年辁人,那里是新四军游击队活动的地方,土匪太多,我们害怕去。”
朱云清的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肯定愿意去,我出大价钱。”朱云清回头一看,是二姐。二姐不放心弟弟,一直跟在朱云清的后面。
二姐把自己耳朵上一对金耳环取下来,放到船老伯手中。她说:“船老大,这样,你可以开船了吧?”
船老伯便说通:“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冒险我也跑一趟。”
在木船离开码头的一瞬间,看着二姐远去的身影,热泪涌出来,珍珠似地啪啪落在船板上,朱云清哭了。
二姐家的那处临街小屋便成了以后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站。不过,二姐没有加入组织,朱云清怕发生什么事会牵连二姐。二姐一直支持着弟弟的工作。他感激二姐的理解和爱戴,她的呵护和勇敢。
不久,他接到堂兄派人送来的指令,在长寿乡下一个庙堂前,他见到了朱松寿,他加入了朱松寿领导的江南抗日游击大队。
江南抗日游击大队受新四军潭震林支队指挥,对日本鬼子作战。
作战的方式主要走实施小规模的骚扰,破坏日本鬼子的军营后方基地运输补给,并给予清乡活动伤害百姓的日本鬼子有效打击。
朱云清担负了区游击队长,带领三十几名游击战士在江阴南乡祝塘长寿长泾一带活动。有一次,在芦苇荡里伏击了日本鬼子的两艘汽船,缴获了粮食和二十包棉纱,送给了抗日新四军。
他奉命带着区小队在月夜摸黑行进三十多公里从祝塘进入到了位于长江边日本鬼子的后勤仓库基地,那里有日军的海军陆战队,有军舰运送上岸的枪枝弹药被服军装,汽油等战备物资。雇拥中国苦力运至岸上仓库。
区游击小队便潜伏在江岸野外小树林里及苇滩里,有时也躲在老百姓家里。朱云清的身上常捆着重重的子弹袋,腰里挂着一支手动手枪。
第一次正面跟日本鬼子交锋,是伏击鬼子兵的登陆艇。心里虽然发慌,因为国仇家恨,首先在江边寻得高地,部署近距离的有效袭击。
他以前二年一直战斗在太湖畔,见到的湖水十分清静干净,鱼虾鲜肥。而长江水虽然是一路奔腾几千公里到江南的雪水,却混浊得很。
他带着游击战士到达小镇长山的第一天晚上,朦胧夜色中,他和通讯员小王在街道上寻找出售火柴蜡烛的商店,他看见了一处挂有幌子的日杂商店。因为有日本人侵扰杀害商人抢劫物品的事件发生,商店早早关了门不再营业了。
通讯员小王不断地敲响了陆记日杂商店的木板门。半睡半醒的一个老头从求楼梯上咚咚地下了楼,打开店门,手里举着煤油灯。他侧着脸看朱云清。见到朱队长身上有子弹袋和手枪,惊了一下。
朱云清便说:“老伯,不用害怕,我们是本地人。”
通讯员小王补充说:我们是新四军游击队,刚从太湖畔到了长江边,是来执行打日本人的任务,我们没有火柴和蜡烛。还没吃晚饭呢。
老伯说:听出声音了,你们不是日本人。老伯幽默地笑了。老伯掀起柜台门给朱云清拿火柴和蜡烛。
这时,木楼上又轻声走下一个穿白衣的美丽少女。美少女问:“你们是江阴城里人吗?”
老伯又说:“我们也是从江阴城里逃难到乡下来的。在亲戚开的杂货店里帮个忙。”
木楼梯口站着的美少女便问:“你是朱云清吗?”
朱云清很惊奇。是啊,他回答了。
美少女没等朱云清说下去,便又介绍了自己:“我是章雅玉啊”。
朱云清不会相信,在这荒僻的乡下小镇角上会遇到中学时代的女朋友章雅玉。她是江阴县立初中的女学生,家住北门附近。他每天步行从家中到征存中学读书,要经过她的家门口,常常能在街上或者巷口遇上,但因为是封建礼教下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鸿沟束缚了男女学生的交往。男女学生擦肩而过也不会招呼。
章雅玉是县城里出身名门的子女,她的家在新北门开着米店和面粉厂,日本人侵占县城后,她家怕日本鬼子祸害了米店和面粉厂,便投奔到乡下躲避。
那时,章雅玉是县中演讲比赛的冠军。被县中选送参加全省中学生的演讲比赛。而朱云清也是征存中学的演讲比赛的冠军,同样被学校选送参加全省中学生的演讲比赛。县中的教学经费不足,不打箅送她去省城,而征存中学的经费宽余,征存中学的一位副校长十分热心这件事,同意支付章雅玉去省城的旅费。朱云清和章雅玉两人在沙老师的带领下去了省城参加演讲比赛。
他们三人坐汽车到常州然后转乘火车。在车上,沙老师便开玩笑地对他两人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天造的一对。”两人的脸红了个透。下火车时在南京城里坐黄包车去教育馆演讲比赛场,沙老师独自坐一辆黄包车,而朱云清和章雅玉两人坐一辆黄包车。两个十六七岁的纯真少男少女羞涩得不敢抬头,或是两人的眼睛各朝一边观赏街路两边的风景,心像吹跃蹦跳的小鹿。
演讲比赛的结果,当然是名落孙山。回家的路上,沙老师心里不悦,不再谈笑风声。章雅玉却轻轻拉了拉朱云清的手,是表示安慰还是有些情窦初开。朱云清不敢抬头看她。
后来,朱云清在巷口街上遇见章雅玉,两人总是热情地招呼,还一起相约着去爬了一次江边的黄山。
朱云清上初中三年级时,功课繁重,学校里的宿舍有了电灯,晚上自修又有老师指导。便做了一个寄宿生。
章雅玉几次打电话到学校里来找他。学校只有校长和学校门房有一部电话。门房老头只喊过一次朱云清接电话。朱云清推说学校任务重无法请假赴她的约会。章雅玉后来又打电话邀朱云清参加春天什么集场庙会,被门房老头拒绝了。
不料想在乡下小镇遇上了。在朱云清出雀门回游击队住地时,章雅玉问朱云清道:“你们明天还在这镇子上吗?如果在的话,我们见上一面,见面后细说吧。”
朱云清回答说:“好吧,我一定来。”
章雅玉便对他说了约会的地方,镇东头最大的银杏古树下,那里是小学校的后院。朱云清想,分别快三年了,章雅玉肯定有什么话要村他讲,或许是诉说一腔真情。
第二天,朱云清仍是全副武装去赴章雅玉的约会。
在百年银杏古树下,章雅玉站在灿烂银杏树的阴影下,柔弱的身子惹得朱云清心里涌起部阵心酸。
当朱云清走近她时,章雅玉已是泪流满面。
她仰着脸对他说:“当兵打仗,多么危险!我爸爸在上海有亲戚朋友,我在上海读高中,我高中毕业后再进戏剧学校,我的梦想是做一个电影明星。你和我一起去上海吧,爸爸的朋友开着贸易公司,可以给你找一份工作。”
朱云清一言不发。他怎么可能脱离游击队去上海苟且偷生地活着?上海早就是日本人的天下,是沦陷处,怎么可能过平静安定的日子?
章雅玉灰心地走了。朱云清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街尽头。
当晚,朱云清带着游击队分成二个小组,伏击了趁江水涨潮时日本人驶进内港停在船闸边的登陆艇。终然死了二人,伤了三人,却炸沉了一艘日本人的登陆艇,获得了十九匹白布。
朱云清把白布匹交给了李叔,由李叔出面找老乡的船渡过长江送至苏北解放区的新四军部队。
日军占领江阴县城后,放火烧城二日,把民众教育馆焚烧干尽,只剩下水泥桩和砖墙了,县政府衙门尚存在,是因为被日军做了司令部和军营而完好无损。
许多日军的车子都是在二条路上繁忙,一条是经西门大桥通向锡澄马路去无锡城里,也可坐锡澄运河的小火轮直达无锡城区火车站西的通惠河。第二条繁忙的道路就是朝北向通往黄田港的通江路。通江路东面的浮桥头君山弄和北门大衔附近是处十分热闹的码头和集市。杂乱的商店野摊档,浴室和茶馆非常火爆。自从日本人来了城里,原本宁静繁荣的港口便人心惶惶,下午五点前店铺便关门打烊了,只有仨仨俩俩的光胳膊敞胸露怀的脚夫从停泊在港边煤船上打打闹闹地上了岸,在港岸上的野排档上喝酒。
那一天午后四点上下,朱云清坐着秦叔的小木船由苏北过江回县城,需要由长江黄田港拐进内河,然后经浮桥船闸或者在港边泊船歇息。或者摇船进入环绕县城的护城河。小木船上有十五头小猪崽。装着小商贩的样子,他刚从新四军驻地回县城。
忽然,他听见远处有刺耳的摩托东声音从浮桥西面那边开过来。坐在木船前头的他转过头,他看见日本兵开着的三轮摩托车上有二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三轮摩托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日本人小汽车。
朱云清隐隐约约见到三轮摩托车坐着的年轻女人仿佛就是他的女友章雅玉。章雅玉不是去上海读高中了么?怎么会跟日本人在一起。他很迷惑。
秦叔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秦叔说:这日本人又要干什么阴险事?肯定又想祸害我们中国女人了。
朱云清对秦叔大声说:“秦叔,快!快把船靠岸!”朱云清发现三轮摩托车速度开得并不快,像要在附近找地方歇下来的样子。秦叔立即用船头上长竹篙朝河中戳了几下,小木船上便靠上了岸。
此刻,三轮摩托车坐着的正是那个富有激情喜欢朱云清的美女章雅玉。黄田港是江阴的门户,是武汉到上海的黄金水道中间站,由武汉到上海的货船客轮途经这里。由江阴去上海的方法有两条。一是坐长途公共汽车去无锡转乘火车至上海城区。第二条就是坐江轮从黄田港直达上海黄浦江边。方便简单。黄田港每天上午下午有二个班次的江轮来回于黄田港至上海之间。豪华的江轮又分为一二三四档次的客舱。
章雅玉去上海读高中进校一个多月,便停止教学了。沦陷后的上海,被日本人侵扰得不像样子了,怎么可能有安宁的校园让莘莘学子读书呵?她只得辞别上海的亲戚回家。她嫁在上海的姑妈对侄女住在上海也不放心。日本人到处杀人放火,欺男霸女。姑妈怕章雅玉一旦出了事,怕无法对哥哥交差。姑妈在上海是中学里的一名教员,虽然有三十五六岁好年龄,却十分漂亮贤淑。她怕侄女在回家的路途上出什么事,便对丈夫说由她亲自送侄女坐江轮回江阴县城。不料,真的出事了。
丰满白净的上海姑妈章爱珍和侄女章雅玉刚从江轮船弦上跨上码头的一瞬间,便被一个日本军官盯上了,那名日本军官是个中佐中岛公鸡,从无锡警备宪兵司令部来江阴黄田港接客人的,有一个老上级专程从上海来江阴会客。地点选择在江阴是因为他有一个相识的陆军大学的同学在无锡驻防,他跟那位大佐有不同的军事理论。在心理上有隔核有矛盾。老上级是一个前线指挥官旅团长,伤愈后即将返回安徽前线。旅团长只想会一下老部下中岛公鸡的面。中岛公鸡由少尉成长为中佐宪兵司令,是他栽培的结果。重要的是旅团长和中岛公鸡在一起有共同的语言。都在一线部队作战。旅团长是个有诗人气质的文人,尤其喜爱中国的书法。而中岛公鸡是一个武夫,就如一只好斗的公鸡。文官和武夫在一赴在于一个缘份。正当中岛公鸡为着用什么方法孝敬自己的上司旅团长时,他的鸽子眼首先见到了刚从江轮二等舱出来跨上缆挢木梯的上海姑妈章爱珍和侄女章雅玉。中岛公鸡灵机一动,心里顿时升起一个念头,抢了两个貌美的中国江南女人,找一处私密的地方,安排两个美女侍候旅团长一夜,安慰一下伤愈后原来的上司。他便指令陪同在一旁的宪兵大队长山田实施。山田在北大街一个胡同里有一处嫖妓的私宅。是伪警察大队长为他准备的。
旅团长是在江轮的一等舱出来的。他出舱走上码头缆桥时,中岛公鸡已经吩咐码头旁值勤的宪兵抓捕了两个美女,强行扭送上了三轮摩托车上。
朱云清和秦叔尾随在三轮摩托车后面。猫一般的机灵。鬼子兵不会知道两个衣着补丁小商贩一样的人竟会是新四军游击队员和情报人员。
三轮摩托车在一个四合小院门口停住。门口两旁的香樟树和柳树上的鸟们,在温暧的六月末夕阳里叫个不停。
上海姑妈章爱珍和侄女章雅玉被日本兵推下了摩托车,又被推进了酱红色木门的四合院。她们两个知道进了四合院便是进了日本人的魔窟,便不断地挣扎和大声尖叫。上海姑妈章爱珍闹得更凶,但没有逃脱魔窟的任何办法。
朱云清躲在不远处胡同里几棵桃树下,见到了日本鬼子的行为十分恼火。
秦叔说:“日本人真可恶,该天杀!”
朱云清便说:“这里很阴蔽,夜里动手含很有把握。我们准备一下,取出木船橹上绑着的手枪和宰猪的尖刀,夜里行动。”
朱云清和秦叔便离开了关押着上海女人章爱珍和章雅玉的四合院附近。他们两个在浮桥头的一个小绲饨店铺坐住,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碟猪耳朵一碟水芹菜,让店主拿来一壶黄酒,喝起酒等待着天黑了再行动。两个人劫杀不知几个日本人。存在很大风险,为了不让两个中国女人受欺辱。两人只能冒一次险了。
此时,江阴商会的副会长章仁祥正在家里等着女儿章雅玉和妹妹章爱珍回家,吃过早饭,妹妹章爱珍就从上海家里外白渡桥离开了。昨天就打了电话买好了船票的。章仁祥有工厂有商号,在本地工商界也是个有脸面有身份的人。不知道女儿章雅玉和妹妹章爱珍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他怀疑要么是土匪劫杀或者是日本鬼子。
他后悔没有让弟弟去上海迎接。两个女人失踪了,他一点办法没有。全家人急得像六月天下雷暴雨前的蚂蚁晕头转向。
章仁祥并打电话给了县维持会长。维持会长不在家,他便坐上黄包车找上门去。因为维持会长是他堂叔的亲家,有一层亲戚关系。
维持会长正巧刚回到家不久,在天井里木桌上市了井水洗脸。听了章仁祥的叙述,感到十分吃惊。连忙打电话给县维持会。值班人员接了会长的指令,立即在全城戒严检查。
维持会长对章仁祥说,两个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便失踪了,谁也没这个胆。维持会长让章仁祥在厅堂里坐了,叫家里佣人拿了水壶过来,给章仁祥沏了一杯茶后,自己点上一支香烟。
章仁祥凑近他耳根说:“会不会是日本人干的呢?”
维持会长猛吐一口烟后说:“这就不好说了,日本人常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那样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
哎,怪我自己放松了警惕,还陪上一个亲妹妹。两个女人被中国人,被哪方土匪绑架了,还好说,关厂出笔款子赎了身就行,怕的是真的被日李人抓了,真会是羔羊落入很爪啊。
章会长,你在家里先等一下消息吧。干着急有什么用呢?
对于正在设法营救的朱云清和秦叔带来了危险情况,大街小巷伪警察多了,通往城外的路被封锁了,城门边有了游动哨卡。庆幸的是日本鬼子兵并没有出动。
两个日本鬼子把章爱珍和章雅玉两个女人关在了弄堂里的院里深宅里,在院门外留下两个鬼子共守岗外,把所有人都打发了,更不让任何人靠近灰瓦白墙的小院。
日本军官让一个士兵以门外撤了岗。让士兵给鬼子军官从井里吊水烧水。为的是安排两个女人洗澡,美美地享用她们的身体。中岛公鸡长着一脸胡须,个子高大魁伟。旅团长山田看上去很文静儒雅,戴一副眼镜。脱去军装,就像一个中国大城市教书的教授。两个鬼子军官光着身子在井台边冲洗身体。然后,又取出钱来,当然是政府的金圆券,交给士兵,指使士兵去街上买酒买菜,他们要一边享用美味佳肴部边享用美人。
他们离开日本岛国太久了,他们离开甜美温顺的日本女人也太久了。把占领国这片土地上的中国女人当作奴隶。
“旅团长,这中国女人和大日本女人哧道可不同哦,烈性喔。你一路上辛苦了,在上海住医院,也没能有女人照顾,太可惜了。”中岛公鸡说。
山田回答说:“中岛君,你们驻扎在城市,有美女有美酒享用,我在前线指挥士兵作战,跟士兵过同样的生活。”
“好么,好吧,我今夜为你准备的中国女人,良家美女,干净的,你慢慢享用吧。”
士兵从饭馆里买回的全鸡唱全鸭就放在厅堂八仙桌上。
章爱珍和章雅玉两个女人被他们驱赶到桌前,跟他们坐一起。
山田旅团长用手做着吃饭的手势:“吃饭,咪西咪西的。”
两个女人像两只上绞刑架的美丽动物,任他们摸脸摸胸,遮掩着阻挡着。
章爱珍的莲藕色手臂被山田牵着,山田搂住了章爱珍,撕啦一下扯去了她的上衣,露出了儒雅的外表。他并不是个文明人,并不是上帝让他来中国建大东亚共荣圈的使者。
中岛公鸡躲无忌惮地把章雅玉用两手紧紧箍住,使她咄不过气来,用嘴亲吻着胸脯。
月色明亮,院门口的日军士兵守着门,又不断地巡视着院墙。上半夜根本无法动手,一旦在门外动手失利惊动了院里两个日军官。他们就跑不了。
朱云清和秦叔的机会终于来了,下半夜,院门口的日军士兵经不住长时间值岗,蹲在香樟树下不动了,好像在打嗑睡。秦叔把手一挥,箭一般飞过去,捂住日本兵的嘴,用杀猪刀在日本兵的胫脖上一拉,日本兵便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朱云清并没用刀,而是用的一块弄堂里井边捡的厚实的灰黑色城砖,他想剥下士兵身上的军装以后派用场。他轻声从院子斜对面二十米的地方矮着身子摸过去,用自己的衣裳罩住日本士兵的头,狠劲地猛砸二下。
结果了两个日本士兵的性命。朱云清剥下了日本兵的军装穿在身上。秦叔在朱云清屁股上用力一抬,朱云清便轻巧翻过院墙进了院内。秦叔也翻过了院墙。
两人手中没有枪,只能小心谨慎地活动。他们对付的是比狼强悍而凶残的日本军官。
朱云清先摸到了屋的大厅,没有见到人。两个鬼子军官分别在东西两个房间。两人决定各自杀一个鬼子。
当朱云清在东房床上见到胡子军官时,手里握着石头,在床边透过窗外射进的月光,他便用石头朝鬼子头上敲去。鬼子哎唷一声喊,猛地爬起床,与朱云清对打起来。朱云清知道自己不是鬼子的对手。胡乱地又砸了几下鬼子军官。中岛公鸡被砸晕了头。拉着章雅玉就朝院外跑。
秦叔好似老辣得很,摸进房里对着山田平躺的身体连刺几刀。山田疼得哇哇乱叫,拉着章爱珍的手离开房间时,把桌子上的一把手枪顺手牵羊拿走了。
这次,朱云清和秦叔并没能把两个鬼子军官打死。两个鬼子军官在房内嗷嗷叫了几下后跑出了房间。
朱云清和秦叔分别拉着两个女人的手在弄堂里朝着三百米外的浮桥东的船闸边奔跑。两个女人还光溜着身子。她们顾不了羞愧,跟着朱云清和秦叔的脚步。
他们四人上了港岸下的小木船,秦叔使劲地摇着橹。朱云清用竹篙划着水。他们听见了弄堂里枪声。那是山田的枪声。
朱云清和秦叔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裹住了两个女人的身体。
在东城门下的护城河小桥边,只有两个伪警察值勤上岗,朱云清使出一计,把木船上已经进入睡梦里的小猪崽捧住一个,爬上岸扔到岗卡不远处的护城河中。当小猪崽在护城河中叫唤着游动。两个伪警察便追着小猪崽看个究竟。
朱云清他们四人便扔下了小木船逃过岗卡,拚命跑向郊外的旷野。朱云清甚至忘记了两个女人是光着脚丫子在奔跑。
他们跑出了有七八公里,在白屈港东岸的芦苇滩上,两个女人的双脚一片血糊了。
朱云清把自己的棉布鞋胞下来,给章雅玉穿上。什么话也不说,低头弯腰背起她的身体,向苍翠的山岭行进。黎明的鱼肚白在远方只有一丝光亮。四人一直逃进定山的松树林里。
在游击队的营地,一间用山草松枝搭建的茅屋里。两个女人热泪盈眶,总是不说话。他们知道她们心里有遭日本军官欺侮的委屈。遭欺辱的仅仅是她们两个女人吗?
在一个山岗下,章雅玉穿着男人的青色的无袖短衫,靠在一棵粗大的松树上,对朱云清说:“这辈子,我俩是没有缘份了。我恨透了日本鬼子。”
朱云清:“我们要赶走日本鬼子,才会有好日子过。”
“等着你们游击队发展壮大,赶走日本鬼子。我要回家去了。家里人一定着急死了。”
朱云清:“我进城给你和你姑姑买一身衣服,你们再回城。回城后什么也别说,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吧,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章雅玉对他表示感谢,点了点头。
那一晚,朱云清在山下的一条小河里洗了个澡,然后,他对天跪地大哭。他是喜欢章雅玉的,以前,她也一直喜欢他。现在,因为她受到了日本军官的污辱,不可能再接受朱云清的爱情。
朱云清恨透了日本人,夺去了他和章雅玉的爱情。
章雅玉和她姑妈在松林里换上了衣服,朱云清一直把她俩送至县城章雅玉的家门口。才放心地离开。
朱云清的游击队在一年后有了八个人。他和秦叔两人加入了共产党。在江南游击队活动的区域不断地扩大。县城司马街上开饭店的桂花嫂成了他们下一个地下党员的对象,她的饭店成了秘密联路站。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傍晚,他的婶子被伪警察带着日本鬼子上门捕捉了,送到设在小学校的慰安所。一年多前,朱云清的初恋女友章雅玉被日本鬼子抓去了遭受凌辱。现在,趁着叔叔在外地做生意不在家好时候。汉奸为了讨好日本鬼子,物识年轻漂亮女人登记造册后,送进负责慰安所工作的一名日军中尉。把本乡本土的女人贡献出来孝敬皇军,只有懦弱的没有人心的那些丑陋的中国人才做得出来,他们不但自己卖身求荣,梦想升官发财,祸害乡邻,拆散乡民家庭。
当朱云清获得了这个消息,他的肺都气炸了。他决定带着七名游击队员,深入虎穴杀了过假期的鬼子。救出婶子,为遭欺辱的中国女人对日本人和为日本人办事的中国奴才复仇。
这一次夜袭日本人慰安所的活动,并没有报告给上级组织获得允许。这次夜袭的教训十分惨痛,简直是自不量力鸡蛋朝石头上碰。遭到了组织的严厉批评。
朱云清和游击队八个人夜袭日本人尉安所的那个冬夜。他和李叔走在前面,各有一支短枪,后面二人各持一把砍刀,后面四人各有一把从日本人岗卡夺来的三八长枪。
那是个日本人休息的周末,日军官喜欢从民间掳掠的良家妇女,而不喜欢妇女。朱云清的婶子正在第三个孩子的哺乳期,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有女性的娇嫩媚态。她的情况早就被保长汇报给了伪乡长。周末,抓去的妇女有三十台,这次是日军军官安排的集体活动。在尉安所值岗的士兵也被换上了日军官。
朱云清带着游击队夜袭慰安所并没有摸清里面的实际情况就盲目行动了。他穿了一身日军士兵服,又不会说日本话。当他带着游击队员接近慰安所岗卡时,岗卡边站着的日军军官便朝他大声责问。朱云清听不懂日语便回答不了日军官的问话,引起了怀疑,当日军官指令他不能越过二十米警戒线时,他和游击队依然朝前走。日军官首先开了枪,接着,围墙上的岗哨也响起了枪声。朱云清和李叔眼明手快地躲开了子弹,后面的游击队员有三人中了枪弹。接着,慰安所院子里冲出了十几个鬼子兵。慰安所外两个方向都冲来了几十个鬼子兵。
朱云清只能带着游击队突回了。受伤的三名队员只有一名自己可以跑,捂着腹部,另二个队员被子弹击中了头部,伤势严重,无法撤离了。在突围中,李叔和另一个队员被身后追击的鬼子兵射中了臀部和腿部。当游击队突出重围在麦田里奔跑至河边一片打谷场时,只有三名队员了。二个队员当场死在了慰安所外的弄堂口。一个姓刘的队员被日本兵抓住。另外二个受伤队员失踪了再也没有回到营地。
朱云清和李叔带着战斗余下的一名队员狼狈地转移到花山南麓的一个山村。为臀部受伤的李叔疗伤。附近山村有一个老中医会治疗枪伤,怕牵连乡亲,不敢带着李叔上门去。朱云清便亲自去了老中医家里,把老中医带上山医治。
朱云清对李叔和另外一名游击队员开了一次小会。发展留下的陈少奇为党员。朱云清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行为,并且,决定向上级汇报。
一个月后,城里秘密联路站饭馆的桂花嫂送来了消息,二个队员投奔了另一支国民政府刚成立的忠义救国军,因为忠义救国军既发军装又发军响,还有固定的营房,是正规的国军,当时,也是打着抗日救国的旗号,他们有二千多人,驻在长寿陆桥长泾乡村,那里是常熟无锡江阴三地交界的边缘地带,住于太湖北岸,水肉密布的河汊芦苇滩涂便利隐蔽和生存,江南游击队的初期,实质上也是需要像土匪一样,先要生存下来才可能发展下去,只是扯了新四军游击队旗帜,就必须掌握不欺压老百姓不侵占群众利益的政策,并且切实做到。不久,忠义救国军一个营长派人送给朱云清一封信,信上的内容是听说了朱云清带着游击队做了两件打日本人的事情,营长十分敬佩他的勇气和谋略,让他带着游击队员加入忠义救国军,可以给他一个连长当,朱云清看了信,把信当场撕毁了。因为忠义救国军正在招兵买马扩充部队。招的兵都是身有劣迹吃喝嫖赌的鸟合之众,打着忠义救国的幌子,实为穿军装的土匪,在乡村强取豪夺,使老百姓人心惶惶不碍安宁。
早在1937年冬季,江阴东南长寿乡朱松寿聚众抗日,拉起了一支二千人左右的抗日武装,
1941年8月初,祝塘是澄锡虞抗日游击根据地的中心区。新四军六师师部所在地,十八旅旅部所在地,江南区党委,东路特委、第二行政督察专员公署以及江阴县委、县政府等重要机关都在农村驻扎。郭墨涛率领“忠义救国军”教导第一团千涂人进驻祝塘。对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及党政军机关造成丁被动局面。
谭震林在夹山渚巷一幢楼里,召开了澄锡虞各县党政军镇导干部会议,提出了“敌进我退敌、敌退我进”的战略措施,作出决定:撤销公开的共产党领导的机关,转移共产党干部及公开身份的党员,十八旅干部战士时刻准备转移。
十八旅紧张安置后方医院及伤员。
东路特委把外地干部转移至上海。
六师师部和十八旅主力部队转移到东北方向的陆桥朱徐巷村,避开“忠义救国军”的锋芒。
六师师部设在一个三面环水只有一条土路可以进出,保证了机关的安全。
谭震林师长请来住在这个村庄岳母家的一个名叫曹观来的教书喝茶聊天交朋友,时年王十六岁的曹观来是住在县城的人,早年留学日本,精通日语。担任神户华侨学校校长十多年。九一八事变后,他愤怒回国。三年前,一队日军冲进朱徐巷村烧杀抢掠。在老百姓遭殃的紧急关头,曹观来走进日军临时指挥部,说着流利的日语,要求日军官下令停止放火焚烧房屋。日军少佐举起军刀准备劈杀老人时,日军官手中的军刀掉落在地,日军官认出曹观来正是自己在神户华侨学校的老师和校长。靠着这层关系,朱徐巷村避免了一场残酷的祸害。后来,他又利用这层关系营救了关押在县城日军监狱里几个知识份子和群众。当日军官邀请他出任日军翻译忖,他坚决地拒绝了。谭师长钦佩他的勇气。当场表示对他的信任,要求他帮忙在他丈母家藏匿一批带不走的文件及机关物品,曹观来全部答立下来。
谭师长计划带着二千人左右的部队向北三十公里渡过长江去苏北。当部队到达后塍横河套边距离江边只有二三公里时,遭遇日本军队的伏击。密集的炮火下,为了减少干部战士的牺牲,部队直转向南,真奔无锡南乡,走出了困境。
1940年夏天新四军在江阴祝塘成立了由谭震林领导指挥的新四军抗日部队。六师师部和十八旅在扩充抗日军事力量。朱云清获得这一消息,立即带着十二名游击队员在祝塘乡正式加入了十八旅正规军。十八旅由六百人扩展到近二千人的队伍。
当时有一名二十岁的女党员余玲来到祝塘,为发展抗日队伍,她任办事处主任,走村串户进行抗日斗争宣传活动。朱云清找船替她运送粮草,搭建棚屋,直至亲自护送她去前线。
他爱上了县政府民运工作队女队长十八岁的林杰,林杰却在村里做群众工作时被忠义救国军顽匪在半途上遭劫。林杰被绑在村庄柳树上坚贞不屈痛斥顽匪惨遭杀害了。激起了他对忠义救国军的愤怒。
江阴城乡万名日军伪军再次发动了清乡运动,围剿新四军抗日部队,妄想消灭十八旅。县城和乡村被铁丝网竹篱笆隔离分割。日军伪军重重叠叠犬牙交错围困着十八旅,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正是在谭师长率领新四军六师向澄西地区转移之际,十八旅的一名团长找他谈话。十八旅在日伪军清乡中,损失五百多名战士,在县区乡三级民主政权被月伪军摧毁,各级抗日群众组识自形解散。
一方面命令五十一团袭击江阴西门外伪军,十八旅教导大队,江南保安司令部警卫一团与日伪军频频作战于江阴东乡长江畔沙洲部带。
要他利用熟悉本地的情况,留在本地继续抗战。朱云清带着游击队转入了地下工作,转入“江阴地方的民抗游击队。”成为游击队区队长。在县城及南乡神出鬼没地跟日本鬼子伪警察及忠义救国军、当地土匪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顽强斗争。
1941年7月1日始,日军森园部队西荫所部及伪军6师9团二千余人对江阴实施“大清乡。”谭震林率部队多次积极组织力量同日伪军作战,因为武器装备差,力量对比弱,运动范围狭窄,多次失利,为保留武装力量。采取灵活作战方针,主动撤离江阴去苏北新四军根据地。
上级要求留下一部分武装实施“长期埋伏、积蓄力量、坚持斗争、等待时机。”适应中央新的斗争形式。以秘密工炸为主,小型武装斗争为配合。进行地下斗争。朱松寿主动要求带领的地下武装跟“忠义军”的暗杀党进行搏杀。朱云清的机智勇敢获得“江抗司令” 朱松寿的赏识,朱云清的堂叔与朱松寿是旧时好友,还沾些远亲。于是,年轻英俊的朱云清成了朱司令最亲近的人。
1941年5月初,朱松寿到苏州做一支地方游击队的争取工作,劝说“忠救军”杨筱南部队弃暗投明,朱司令只带上朱云清一个人便出发了。他们两个深入狼窝,却彻底地栽倒在狼窝门口。
“忠救军”杨筱南部队是一支地方武装,有二百多人,争取到他的部队共同抗日,可以在斗山以南太湖边建立广阔的根据地,使北到长江边南到太湖连成一体,有力地展开打击日伪军。
杨筱南是左右为难,他处在危险状况下,不想得罪“忠救军”,也不想得罪新四军部队。他嘴上答应愿意联合新四军部队一致抗击日军,是否是一肚子坏水暗藏杀机,谁也不知道。
朱松寿有些自负,过于相信他人,轻敌的行为使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一天,阳光明媚,刚过了立夏,田里的麦穗发出绿色的光芒,飞鸟在旷野飞来飞去。风很轾柔。朱司令骑着自行车,贴身警卫二十五岁的朱云清骑着自行车跟在身后。他俩在苏州郊外的山岭间穿行二十多公里后,在陆墓的小村里见到了“忠救军”区队长杨筱南。杨筱南长得眉清目秀的书生样。在一幢灰白砖墙的大堂里,杨筱南驱赶走了卫兵,在安静环境里,朱司令和他喝着碧罗春新茶,谈得十分投机。杨筱南表示愿意追随朱松寿司令,结成同盟。并邀请杨筱南去长寿详细商量具体合作事宜。
杨筱南十分地狡滑,他还请朱松寿喝了酒。他的计划是下露声色的。他的阴谋已经在实施了,潜伏于杨筱南部队的军统特务带着十几名伏兵布置在山岭两边的一片松柏小树林,伺机等候在朱司令和朱云清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当朱司令和朱云清途经那片松柏小树林时,发现有伏兵扔下自行车时,密集的枪声从山路两旁朝他一齐响起,他的胸脯大腿随即中弹,在他倒下的瞬间,鸟们仗他头顶飞过。枪响的同时,朱云清滚在了路边麦田岸边的沟里,他连喊几声:“朱司令,朱司令!”。朱司令的头部中了一枪,是一名矮胖身材穿便衣的军统特务在朱司令只有二米远的距离开的枪。接着,“忠救军”士兵把朱司令的尸体抬着,扔进了驶来的一辆卡车里。
朱云清当时中了三枪,被击中了脚和肩膀,并没有死,他是打完了子弹后被国民党的“忠救军”俘虏的。关押在苏州城里漂亮园林一幢房子里。
“忠救军”派医生来给他治疗伤口,还派了美女来服侍他,要他改斜归正投奔“忠救军”。他坚决地拒绝。
在一个炎夏的午后,趁着卫兵打盹,他从搂上跳入园林黑的小河里,准备逃跑,被卫兵发现开抢击毙。
二天后,朱云清的头颅被囚在竹笼子里挂在了县城东门口,苍蝇飞虫围着竹笼子乱撞,三天里,凡是经过城东门的市民们见了吃不下饭去。
朱松寿朱云清兄弟俩个被国民党军统特务指挥的十九名“忠救军”暗杀了。一代枭雄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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