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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杨忠明

[原创] “泉流”三部曲【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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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8 04:07: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8 12:07 编辑

   不觉季节进入冬季,沿海的冬天是有特色的,开始是冷的晚,到了三、四月份,内陆地区已经看到春天的影子了,海边可是最冷的时候,这就是我们本地所说的 “ 倒春寒 ” 。这个时候,我一般的跑在烟台西山路的房子里,因为里有暖气。可是今年不能去了,主要是没有时间。远在海外的太太告诉我:如果你再不入境的话,新加坡注册局可能会注销你的公司注册资格。没有办法,在三月八日,就是威海风暴潮的次日,我让威海机场的小刘定好了机票,我当天乘车到机场取回了飞机票。飞机票很贵,全额的是 一万三千三百二十 元,我拿到的是五千三百三十元,几折不知道,反正是这个月最低的票价了。回来后,当晚和论坛上的超版一起庆祝 “三八” 直到深夜。
  
   我的离境时间是三月十六日,我谁也没有打招呼--老同学、朋友和刘爱丽。 十六日一早,我在威海机场乘坐的CA1828航班离开了威海,一个小时以后,飞机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降落--我要在那里中转出境。
  到了首都国际机场 时间是下午的一点多,检疫检验以后,便是边防检查。手续没有国外的简化,在遥远的等待以后,总算是开始登机的安全检查,这是最后一道手续。我看了一下时间,不到十五点三十分,北京飞往新加坡的CA975是二十三点十分起飞。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想想都发愁。没有办法等吧。
  百无聊赖之中,我打通的我的同学的手机,我说:“ 刘爱丽,为了反抗你的残酷剥削和压迫,我要到海外寻求真理。 ”
  她听了以后,吃了一惊: “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事先说一声,真的是冲着我的? ” 。  
  “ 是啊,毛主席说过 ‘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 我是真理的寻求者。等着我找到真理以后再会来收拾你 ” 。我的情况她知道,也知道此刻正在和她谈话的是一种聊天形式。  
  “ 和你老婆团圆的时候,别把我忘了 ” 刘爱丽嘻皮笑脸 “ 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 。
  我对她说:“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你,你别多情了,和孩子他爸廊桥遗梦吧 ” 。
  
随着一声“ Excuse  me,  can you  tell  me .... ” 我回身一看是两个年轻的外国人,一男一女。我关了电话,用我那半生不熟的英语和他谈了起来。
  
   执行CA975航班的飞机,由于整理飞行数据,延迟起飞时间,大约在0:00左右开始登机,飞机很大,执行这个航班的是一架波音7 6 7-800的飞机,机上面的座位估计是三四百人。排队登机的时间,刘爱丽打来电话: “ 上飞机了吗? ”
  “ 没有,正在准备登机。 ”
  “ 在那里多长时间? ”
  “ 不回来了。 ”
  “ 骗我!你的工厂怎么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你回来告诉你,保准让你大吃一惊。 ”
  啊!钓我的胃口。
  “ 我只去一个月 ” 我以复杂的心情,改变了语气: “ 我这次去是到新加坡接受注册公司的面测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还得回来处理我停在那里的公司。 ”
  “ 你要是再耍我,我就到新加坡去找你,反正我是现成护照 ” 紧接着气呼呼的关掉了电话。
  
   深夜向南飞行的时间要长一些,比回航的时间多了接近两个多小时。开始登机的时候我纳闷,可是飞机起飞以后,我才知道,可能是热带雨林地区多雷雨,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我抬眼看了一下头顶上面的显示屏上显示的飞行数据:此刻是一万米高空的位置。我又顺着飞机眩窗向下望去,先是黑魆魆的一片,不一会远处 云层上电花闪烁 ,滚动的火球在飞机的下面的云层上面动。闪电把漆黑的夜空照的一片明亮。颇有神话的境界。在大自然面前:我顿感生命的渺小;生命的脆弱;人不能胜天。
  
   早晨八点二十二分 到达新加坡樟宜机场。新加坡的时间坐标也是东八区,和我们北京的时间属于同一个时区。在走下飞机的一瞬间,我觉得一股热辣辣的湿气,从脚下蔓延而上,顷刻化作浑身的淋漓大汗,当地的气温是三十七度。要知道,在家里上飞机的温度是三度。
   这是一个只有六百三十平方公里的国家,整个国家是由五十八个小岛屿组成,人口却达到了五百多万。新加坡只是五十八个岛屿中最大的一个,也是这个国家的首都所在地。南北长四十二公里,东西长二十一 公里,人口密度平方公里六千六人。街上到处都是人,白的、黑的、黄的。街道的两旁都是高耸的楼房,再加上接近 四十 度的高温。郁闷。
  由于高温,我一个人只能蟹居住所,或者在图书馆。坐在那里照旧是上网和看书。
  十九日,在新加坡移民局面试以后,最终效果还好,过关斩将。晚上照例是家人的一顿招待会,新加坡没有大吃大喝的习性,我太太和孩子们以及他们的姨夫、姨妈和哥哥在过去的一年里,适应和习惯了那里的生活,按照新加坡的套数吃了一段晚餐。吃晚饭,我看了一下时间接近午夜零点,我说这么晚了,应该睡觉,哪知他们异口同声:"我们一点钟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是清闲的,由于政府的严格控制,没有工作准证的是绝对不能工作的,所以,他们饭店里的事情,我是帮不上什么的。在一个星期以后,我终于在QQ上面遇上了刘爱丽。
  她问我:怎么样?挺好的?
  我说:是的。
  她说:热吗?
  我说:很热!热得有些心慌和疲惫。
  她说:疲惫?是不是生理性疲惫?注意啊;结了婚的男人看上去都很疲倦 ,尤其像你这样小别的。不过,好在你体格健壮,不至于吧。
  我笑了: “ 还不都是天使惹的祸,没有办法,上帝安排的 ” 。
  她也笑了: “ 想我了吗? ”
  我说: “ 没有。只是出门搭车养成了非坐桑塔纳不可 ” 。
  整个聊天的过程,我的太太一直坐在旁边,她不认识刘爱丽,只是我在他面前提及过她。太太问: “ 她就是你的同学?有没有趁虚而入? ”
  “ 快了 ” 我嘻笑着对太太说 “ 我正在努力呢,为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和她老公交朋友的程度了 ” 。
  太太暧昧的看了我一眼: “ 哦,这样。老公,你做好戴绿帽子的准备了吗? ”
我们一阵会意的大笑,惹得在另一台电脑上网的女儿、儿子投来莫名眼光。
  这样闲暇,这样的充裕的时间,使得以后我和刘爱丽有了上网的更多的交流时间,那天,也是晚上时间也很晚。看了一下时间快半夜了,这个时候是饭店最忙的时间,新加坡人没有做饭的习惯,大部分人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吃。儿子和女儿的上课时间更是古怪。竟然是中午12:30上课,晚上19:00下学。我的任务就是负责两个孩子的吃饭和功课辅导。说实话,吃饭做饭还行,辅导功课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那课本上面的全是英文,尽管是小学的课程。
  做完这一切,发现刘爱丽已经在网上。
  同舟:(21:55:15)又跑到哪里去了,老同学。
  桑塔娜:(21:55:27)哪里也没有去,在家里呢。
  同舟:(21:55:36)在个家里?
  桑塔娜:(21:56:03)个家?我自己的家呗。
  同舟:(22:00:01)哦!形影相吊,独守空房,是不是有点什么感觉?
  桑塔娜:(22:00:11)什么感觉?你的意思说我孤单?错了 。 我就赞赏你的导师马克思的一句话:无产阶级在斗争的最后,失去的仅仅是锁链,而得到的是全世界。
  同舟:(22:00:22)甲亢。
  桑塔娜:(22:00:36)同舟=伪君子=害虫。
   她告诉我说:尽管张国强偶尔也打电话,或者跑过来看看,但是,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实际的改善,仿佛他们各自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和节奏。偶然在一起交流的时候,都是刘爱丽送去温柔和体贴,并大度的劝他:社会不好,一是注意身体,别让酒色掏空;二是做好工作,别出事情,现在的人不好,工作不是那么好找。对于这些,张国强总是信誓旦旦的。刘爱丽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本身的工作和业务都是轻车熟路,孩子也长大懂事了。 “ 奔五 ” 的人在这个年龄求的是稳和真。并解释道: “ 稳 ” 是对工作和家庭的。在这个年龄上,双方的父母年龄已经都很大了,身体状况开始走向衰老,需要晚辈的 “ 孝道 ” 。真正的孝道是少惹他们生气上火,让她们心情高兴,而不是送点东西就是好孩子;至于孩子,现在尽管长大,但是心理上影响和高额的上学费用,使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聚精会神要做的事情。 “ 真 ” 是说,在这个年龄上面, “ 无可奈何花落去 ” 了,从大学毕业开始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也成熟了,不迷信了,知道社会人生的一些道理,在限度内也是张扬自己个性的时期。在谈到婚姻,刘爱丽只说了一句:离婚,那是自私的不负责任的表现,无论是男是女。
……
  同舟:(23:05:47)老同学,有你的,不愧是大记者,有深度,也实际,学习了。   
  桑塔娜(23:06:00)哼,说漏嘴了,这些东西对你讲就是 “ 对牛弹吉他 ” ,我告诉你蛔虫,你不要整天拿我当猴耍。就你那点心思,说白了,充其量是荷尔蒙分泌不足。我问你,你是男人吗?你爱我吗?
  糟了,发火了!
  同舟:(23:11:00)我是男人阿,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隐私了,你忘了?至于爱你~~~不能说不爱你,   
  桑塔娜(23:12:12)露出来了吧,就你这外表大大咧咧的,内心却吝啬的连 “ 我爱你 ” 都说不出来的男人,还叫男人吗?你也是学中文的,你不知道这三个字对女人,一个爱慕你的女人的心理上有多大的安慰。尽管我不是一定非嫁给你。所以说你不是男人,你顶多就是一个罗马教皇的生殖器---摆设!
  我快速的在屏幕上打出一排字,我估计她没有看到,那时可能她已经是气愤的下了线。
  同舟(23:13:13)世界上所有的保温瓶,都是外冷内热。
嗨,孽债!
  尽管新加坡的气候是炎热的,但这里仍是享受的天堂,在那里世界上各色人们赶到了这里,品尝一流的美食,一流的购物和一流的美景,新加坡河水湛蓝,倒映着岸边上人们的笑脸,”圣淘沙”绿茵丛林嬉戏着欢快的的身影,我来到了order(乌节路)这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享受着外国城市的节奏,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那天晚上,在QQ上面,刘爱丽问我,怎么这段时间没有看见你在论坛上面出现。我说是没有心情,想写东西又有许多顾虑,比方说,我以前很少写诗,可是想写了,又有写不合适的东西,例如,“格”的问题。我告诉他,论坛上有高人,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写过几篇几首被某些版主称谓 “ 灌水 ” 的诗词,几经炮轰,有些不好意思了。刘爱丽说: “ 那你写别的吧 ” 。我说需要灵感,你知道,写作最忌讳词藻堆砌和无病呻吟。最后,刘爱丽说: “ 诗词的难点不是那些词牌、词的用韵和平仄的句式,你是知道的,这些东西的运用只是写作的表现的形式,真正的还是你的生活的归纳能力,就像五笔打字一样。 ”
  最后,刘爱丽为我出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了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二楼的华人文学,找了一本《泊雁诗词选》,这是一本一九九七年十月,建龙科技传播贸易公司出版的(第一版)的,我找了一篇  蝶恋花“ 东都商厦 ”。全文是这样:
  蝉躁林梢秋韵透, 飞梦神州,万里江山秀。
  更羡洛阳花绮绣, 漫舞轻歌,东都商厦人云骤。
  旧曲新词交迭奏, 漫舞轻歌,那似人间有。
  购物邀酌欢永昼, 蟾辉清泄中宵后。
  
   我之所以选择这首词,因为这本图书管理员推荐的新加坡最好的华人诗歌,应该有它的权威性的。我一字不差的按照刘爱丽的吩咐,复制到了 “ 梦里家园 ” 论坛上面。
  第二天晚上,刘爱丽在QQ上面说:看看你的剽窃之做吧。我问怎么啦,她说:你打开自己看。
  我打开 文学论坛网站上面的“ 原创诗词 ” ,后面确实有回帖,其中一个回帖的内容是:
  ⊙仄⊙平平仄仄(韵)
  ⊙仄平平(豆)
  ⊙仄平平仄(韵)
  ⊙仄⊙平平仄仄(韵)
  ⊙平⊙仄平平仄(韵)
  ⊙仄⊙平平仄仄(韵)
  ⊙仄平平(豆)
  ⊙仄平平仄(韵)
  ⊙仄⊙平平仄仄(韵)
  ⊙平⊙仄平平仄(韵)
  ???????????
  我明白回帖的意思:是我又出律了。刘爱丽问我感受如何?我骂了一声:娘希屁。我向毛主席保证:我永远不上那个栏目了。
  刘爱丽说: “ 你生的那门子气,也不是你的作品,网络就这样,大家天南地北的,谁也不认识谁,所以“舌头”没有遮掩,更何况论坛也是鱼龙混杂。这个社会,身上受教育程度,以及掌握的技巧是第二位的,真正能在社会上面混的风生水起的是掌控人,人是第一位的。再说了一个成名的人的作品,都被轰的有皮没有毛的,何况你 ?你不是有社会法则的秘籍吗,第一要素管好你的‘舌头’别意气用事,在论坛上面发帖泄愤。”
  “ 我气愤的是,遇上了假的李逵 ” 我说: “ 这让我想起了一九六〇年苏修用圆圈套子验收中国的苹果,这不是害人吗?
  “ 哈哈,活该!谁让你东一锤西一锤的 ” 刘爱丽嘲笑我: “ 不行的话,你连这个论坛也别进了 ” 。
       “ 那不行!这是两回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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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8 12: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8 12:24 编辑

      新加坡给我的感觉是尽管地方很小,但是如果有人问我:哪里是这个国家最好的旅游地方?我说实话,还真是回答不上来,因为新加坡基本上整个国家就是一个兼备首都、中心城市的旅游城,好像在这个地方出现的那一刻,就把整个城市规划好了,从樟宜机场下来,进入大厅,旅客是不用步行的,因为地面上安装了传送装置。入境的边防检查是这个国家的移民局管辖的,共七个窗口。在新加坡“8”字对他们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9字,和这个国家没有书店一样(意思是不能输),新加坡由于华人居多相当讲究7字的说法。我纳闷的是,这么多的旅客走下飞机,可是这小小的个边防检查窗口,就能把他们疏导的一个不剩,而不像我们北京,20多个出入境窗口,总是挤满黑压压的等待的人群。
  city  hall是新加坡最热闹的地方,说他热闹,是因为在这里品尝美食的人特别多,多到囊括了奥运会旗帜上面的各种颜色的人都包括了。出门在外闲逛和旅游,我自始至终认为二者是有差别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终点的东串西串,这就是 “ 闲逛 ” ;而你抱着一个想了解的心态,去品味去了解,那就是 “ 游 ” 。 “ 游 ” 是动的,静止的不叫游。把二者合起来,这才是真正的 “ 旅游 ” 。
  我的每天基本上就是在 “ 闲逛 ” 和 “ 旅游 ” 之间切换,津津有味。不过几天下来,也有索然无味的感觉。因为这个国家太小了,没有历史,也没有文化沉淀,逛来逛去我的感觉是是在考察一个地球的古老话题--海盗史。因为这个国家在最初的英国总督莱佛士接受的前夕,就是一个海盗出没的集散地。 汉民族 的共同传统是制造英雄,同时又虔诚的崇拜自己 制造 出来的英雄。1968年,当我们的国家正即将准备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李光耀率领着他的追随者,使这个一直落后的地方独立了, 三十 多年的辛苦创业,使之成为世界上耀眼的"小龙"。我有一次对刘爱丽说:"老同学,亚洲的小龙,一个连我们 荣成 县的面积不到一半的国家,却拥有者整个胶东的人口和我们几个省的财政实力,在这里既没有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指引,也没有进行 ‘ 三讲 ’ 、 ‘ 三个代表 ’ 的教育,为什么能发展得这样?"。刘爱丽在QQ上对我说: ‘ 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你这是典型的把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教条化。世界上面的方法和方法论指的是具体的做法和不同名称的称呼,并不代表他们就有实际上的差别,往往同一个做法,在人们的口中的称呼不一样。只要你仔细的进行甄别,你会发现他们往往是一样,或者惊人的相似,只不过是在他们那里是一种叫法或者称呼,而在我们的国家里叫做马克思主义或者列宁主义;至于 ‘ 三个代表 ’ 和 ‘ 三讲 ’ ,这可能是我们国家的独创,但是在这个世界上面,能有几个国家和我们的国家相比,历史的、文化的;是的,我们往往自豪于文明古国的历史,但是国家越古老,文化沉淀越厚,相对而然,它的历史包袱就越大,你在的那个国家是1150年开始的,他相当于中国的宋朝,我国的实际情况同他们不一样,不客气的讲,如果让你做国家的元首,我保证,第二天你就辞职。为什么?不好干。没有一些拳脚,就你,呕心沥血都不行。 ”
  倒也是。

    静下心来一晃,过了两个星期,我没有再在QQ上面遇上刘爱丽,我想无非就是忙。她的工作,我曾半开玩笑的说:仿佛就是一只 “ 鸡 ” 。谁看中了,谁就用,基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次在茶楼喝茶,她穿着裙子,雪白的褪露在外面,很诱人,我看了一会,就说: “ 我现在想入非非了 ” ,她说: “ 你想干什么? ” 样子很惶恐。我说:就想摸你的腿。她说:可以,但是不能超过底线。我问她:哪里是底线,她说:膝盖以上二十公分。我问:为什么只有二十公分?她告诉我:你只配到这里‘’。
     “咋无动于衷?”
      “我估计这二十公分,被许多人共享过。所以懒得动。”
      “那你的眼还盯着看?”
      “我只是在想这二十公分都经过了怎样的经历?大款土豪?还是党政领导?”

   这句话,竟换来了刘爱丽咯咯直笑。刘爱丽说“你是不是怀疑我为人?这二十公分,你是第一个获得许可证的人,除了张国强以外。”
         “一个二手女人罢了,五成新都没有,干嘛这样装酷。你可知道,现在的社会是人口过剩,女人也是。”
        “你有别的女人?”
         “没有!”
         “你嫖过?”
       “没有!我从来不进公共厕所。”
       “你耍过流氓?”
       “耍过!”
       “在哪里?”
      “夜总会,或者歌厅!”
       “老婆不在家,为什么不找个情人?现在的美女用你的话说多得是。”
       “女人很麻烦。再说了对于未婚的人来说,不以婚姻为目的就解美女扣子,和已经结婚的人不以生殖为目的的人都是流氓。流氓在这个社会不算什么,但是他降低了人的自身档次。本人已经过了青春年华,且儿女双全,不再做那种又伤身,又费力的事情。至于你说的美女,伟大领袖说过,美女是蛇,而且是狠毒的那种。”
       “吹吧,你。你的个人生理问题呢?”
       “秘密。”
       “说!”
       “还是秘密。”

       刘爱丽显然看不惯,我的不阴不阳,她说:“我告诉你蛔虫,你敢在外面胡搞,我饶不了你!你老婆不在家,我替她看着你。别以为你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就随心所欲。”
       说完,竟撩起了裙子。我瞥一眼,肉色丝袜。隐约的内裤。
   我端坐,抬双手,合掌于胸前,口念:“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
       “嗯,二十六天不见,性取向正常。
        我气得大骂:肥水都流了他人的田地。她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女人-----捉摸不透!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的手机响了,因为是国际漫游,我没有接。我向中国移动的营业厅咨询过,出国漫游像我这种月费不超过一千元的,如果办理漫游,是需要交纳二千元的押金的,我很生气的对营业员说: “ 我建议,你们把我这种业务的名称,改一下,以后别叫 ‘ 全球通 ’” 。营业员和蔼的说: “那您建议叫什么? ” 我说:“ 就叫‘ 国内通 ’ 得了 ” 。
来到这里以后,我办了一部当地的移动电话,新加坡小国,号码没有我们的多,就八位数字,话费也便宜,用新加坡的电话打中国的长途,是每分钟四分钱,而国内拨打新加坡长途则需要六元钱每分钟 。刘爱丽可能是不知道这些,在电话响过两声之后,就不见了动静。我知道一个不轻易为我打电话的人,如今打来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回拨了电话, 果然, 电话的那边是一个哭腔: “ 蛔虫,张国强出事了。 ”
  我说 “ 你别急,有话慢慢的说 ” 。
  刘爱丽说:几天前的晚上,张国强喝醉了,来到了她的住处,坚持要开她的车,说是出趟门办点事情。当时,她就纳闷,张国强有车的是一个 2.4 升的 "广本",而张国强对他说:因为事情急,没有时间加油,只好暂时借她的一用,样子很急,也很激动,好像是不容分说的。她说不过他,就给他车子的钥匙。谁知,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交警二大队就打来电话,说是张国强在福山区的大街上出了车祸,人伤得不轻,在医院住着,不过交警还是劝她、安慰她并让她早上八点到交警大队办一下相关的手续。刘爱丽去了,可是到那里一看,她说:我几乎晕过去了--张国强撞死了人。
  刘爱丽说:几天以后,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清楚了,那天是因为银行的照例在月底的帐目检查,本来作为一个在金融业作了二十年的 “ 年轻的老干部 ” 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足为道的。可是却查出了张国强和另一个同事挪用公款炒股的事情。当天张国强知道事情的暴露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办法出去躲。借我的车就是为了这个。
  我急切的问: “ 挪用了多少? ”
  刘爱利说: “五十万,两个人一共挪用了这些。 ”
  我问: “ 是金库的,还是客户的? ”
  “ 是客户的,一个私营公司 ”
  我说:你先别急,你告诉我张国强的责任金额是多少?
  她说: 二十五万。
  我告诉她,下一步你就去找张国强挪用的那家客户,让他向银行说明:他们曾经同意张国强在他们公司帐户上面支款,接着就是凑钱了,马上还给银行。
  刘爱丽哭腔:管用么?
  我安慰她:先别考虑这些,走一步算一步。

   晚上,太太发现我一脸的愁容,问我:有心事?我告诉了刘爱丽的这段事情。太太说: “ 能帮就帮人家一下,朋友不是好的时候,大家嘻嘻哈哈,有事情就不见了。 ” 并问我: “ 你整天在社会上面,张牙舞爪的今天你告诉我,你到底交了几个朋友? ”
  我一脸的茫然,我说: “ 不知道,大概只有我的公司破产以后才分得清。 ”
  太太说: “ 你错了。人生的交往朋友的最高境界,是西晋的傅玄,傅玄你知道,西晋的著名诗人,一个承建安文学的发展的士大夫,他的儿子有一次在外面杀了人,傅玄跑了几天的关系疏通官府,但是,平日里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所谓朋友,立刻不见了踪影,他无奈来到了见面次数不多的张华家里,张华一听,就对傅玄说 ‘ 老朋友,你知道我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地位,官府的事情我是帮不上你的忙,这样吧,我原来准备的女儿出嫁的银子总共是三千两,你拿去用吧,作为朋友,我只能尽这点力量了 ’ 。傅玄又赶到了潘岳的府上,潘岳一听,立刻招呼二个儿子来到面前,潘岳对儿子说 ‘ 你家长辈有难处了,需要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替他顶罪,你们谁去? ’ 大儿子立刻说 ‘ 我去 ’ 。二儿子说 ‘ 还是我去吧,大嫂有了身孕,我没有牵挂 ’ 。傅玄的朋友陆机在外地托人捎信给他 ‘ 以我的面子,在不影响我的仕途的情况下,把斩首改成徒刑 ’ 。明白了吗?两个半朋友,千古绝唱 ” 。
  “ 我是学中文的,没有听说过 ” 我说。  
  “ 要不,怎么叫你是书呆子 ” 太太说。  

    第二天上午,刘爱丽又打来电话,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床,在这个国度里,中午以前起床的人不多,这是本地人长期的习性。我回了电话,是大事情,不能含糊。
  刘爱丽告诉我说:蛔虫,按照你说的有效果,我找过那家开户的公司经理,他立即就和我一起到了银行,说明了情况。我问了银行的负责人,他告诉我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国强是违规而不是违纪,性质有差别。钱,我也凑起来了,交了银行。看来这边的事情基本上过去了,在剩下的就是张国强撞的人赔偿了,我问过我们单位的同事包括总编。他们乐意帮助我,只是赔偿数额大了点,需要二十几万。
  我说:老同学别掉以轻心,下一步你应该和你们的单位总编一起,以私人身份找一找银行的行长,叮问他最终的处理意见。至于死者赔偿的问题,现在不是焦点,死者的家属问题很单一,就是钱的问题。能凑起来吗?
  刘爱丽说:我手里有三十万,昨天已经交银行二十五万,今天我再从同事那里借一点,应该没有问题,不行的话,我准备从父母那里拿点。
  我说:你傻啊,你妈妈病的那样,你怎么张口,你想让老人家急死?这样吧,你还是从你的朋友那里借,哪怕短期的也行,再有半个月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再想办法。
  刘爱丽说:你有什么办法,你的钱都压在工厂里,工厂不卖出去,你哪里来的钱?
  我说:哈哈,老同学这就不用你管了,君子爱才取之有道。哦,我可告诉你,不许向银行行长献身。
她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混帐!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我把想法告诉了我的太太,并提出来准备提前两天回国的打算,太太没有多说:也好,早点回去,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早点回来。至于你的那位同学的事情,你看着办吧,人嘛,谁没有点沟沟坎坎,能帮的就帮一下,只是你要考虑到有些需要讲究分寸的地方。
啊,都是大师级的人物!

  第二天,我在city  hall的"共和大厦"的 四十九楼中国国际航空公司新加坡办事处变更了机票。因为就要提前回去了,两个孩子向我开具了一大串需要在国内采购的物品的清单。新加坡是全球唯一没有农村的国家,受国土面积的限制,商品很多来自国外,品种少且昂贵。两个家伙一脸的郑重:这是你的提前回国的罚款清单!
老天,上帝!



   四月十二日原定的三十天的逗留时间,现在提前了,早上7:00,我和太太打车到了 新加坡樟宜机场,我乘坐的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CA976航班,上午9:30起飞,在机场,办理登机的手续的时候,行李超重部分交给太太,办完登机手续边防检查结束以后,我对着恋恋不舍的太太摆摆手,就进入了候机大厅。

   至高无上的佛说:人来到世界上,就是受苦,受苦的原因是因为人的欲望太多。太多的酒;太多的色;太多的财和太多的气。这酒色财气说穿了,也就是构成红尘热闹、复杂的根本的原因,但是这一切都在来自人的贪念。贪念与贪污还不是一回事。贪念属于大概念--贪念生活舒适、贪念财产的不足、贪念自己的欲望不满;贪污是贪念的外在的行动过程。说不清这是上帝创造人时候的原始配置,还是人之初在安排社会游戏规则时跑偏了方向。这让我想起了祖国家乡的劈山填海、开发区林立;鱼贯游动的汽车和人欲横流的金钱崇拜。马克思说得对,当下别说还真的有商人为了300%利润不惜杀头;比如房地产开发商和它的衍生品房产中介。


    樟宜机场漂亮的二号候机楼的大厅,翠绿朵朵,景象万千,我无心欣赏,可以说我的心是那样的复杂;我担心刘爱丽一家。当一个家庭里男人跌倒或者倒下,最能看出一个女人的挚爱他的程度。这让我想起《圣经》里的故事:灾难来临,当问及女人可以带走一件自己最珍爱物品时,许多女人的选择是扛起了自己丈夫。婚姻,在现在缤纷的世界里,很多人都没有弄清楚他的本质。但是,实际上它的本质很简单:这就是契约或者合同。我们现在在街头看到的,广播里说的如雷贯耳的“诚信”,已经被银行,也就是金钱所垄断。成了银行对外发放贷款,害怕不按时归还的专有名词。茫茫乾坤,熙熙攘攘的众生中一对男女走在了一起,结婚成家之前是一场豪华的婚礼。婚礼是什么?那是一个当着众多亲朋好友宣誓的契约。人,有时候很容易迷失自己,由此形成了豪华婚礼埋葬了豪华婚姻。
   回国以后,我谁也没有打招呼,在威海机场下了飞机,就直接奔向烟台。第二天一大早,我找到了一个房产中介,将我烟台西山路的房子以2700元/平方米卖给他。在写合同的时候,看得出中介公司的经理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因为这个价格能让这个中介公司狠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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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9 01:4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9 01:50 编辑

   当天下午,我打电话给刘爱丽,我说:我昨天晚上回来了,出来吃顿饭吧。她很高兴,不一会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们照例来到 “ 威廉古堡 ” 西餐厅。
人坐了下来,心也静了下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面,我仔细的看着刘爱丽。人瘦了,尽管室内光线暗,人也做了刻意的打扮,但仍然看得出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神色中尽管恬静仍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
  可怜的人儿!
  
   我作轻松状,在服务生送来的咖啡中端起一杯,送到她的面前。她接过: “ 嗨!蛔虫,你还是那么帅。 ”
  我说: “ 在国外,那些美女也是这样说我的。您老人家不也是神采奕奕的 ” 。
  她的脸色变得凝重。刘爱丽说:这几天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怎样过的,做什么也没有心思。好像被什么左右了一样,在单位,领导知道我的事情,外出采访都没有让我去,整天呆在办公室,可是办公的时候还是丢三拉四的。你说说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告诉她:是你的心不静,心静自然凉。会好起来的。
  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喝酒,这种心情之下,也没有心思喝酒,喝完咖啡以后,我对刘爱丽说:现在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家呢,刚刚从国外回来,回去晚了,家里的父母会担心的。
   说话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了银行原封未动的钱: “ 老同学,我把西山路的房子卖给中介了,一共是十七万,这些钱可能不是很充裕,但是我估计也差得不多,你先用着,你知道,我的公司一出手,还能帮你一下。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解决你眼下的问题。 ”
     “十七万?你那个房子至少能卖五十万!我不要你退给中介吧,无非就是一点违约金。”
  她不肯接,撕扯间,刘爱丽突然起身趴在我怀里,不一会又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力气很大一动不动。
服务生过来了,问道: “ 先生,是你买单吗? ”
  我说: “ 不是我 ,是这位小姐 ” 。
  我怀里的刘爱丽突然站起身,她冲着我傻笑,我惊问: “ 怎么啦? ”
  她突然大吼一声: “ 我不是小姐! ”


  都说这好那好不如家好。这是真的。回来以后我顿觉祖国的阳光比外国的灿烂,人的呼吸也变的更加舒畅,那叫一个全身心的释放。我在给太太保平安的电话里面说: “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回家的感觉了。 ”
  我太太说: “ 哼,美的你,下次过来,让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娘儿仨回去。 ” 我的同学们、朋友们得知我的归来,照例是美女加美酒,问及出国感受,我对他们说: “ 马克思的帝国主义是垂死的、寄生的、腐朽的资本主义这一论述,看来还没有到时候,资本主义也有它和谐的一面,但是,不管资本主义如何发达,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国家好。 ” 我在他们面前大喊: “ 我知道了什么叫爱国国主义 ” 。  
  
   十九 日下午,我是昏昏欲睡,几天的过量喝酒和积压的事情,都要我处理,我去了工厂,门岗的张大爷怨言不断:都说你为了躲债和法院的追扑跑了。我说:那我可值了。张大爷这么一说,我倒想去一趟法院,在法院的执行庭里,我找了负责我的那三个案子的执行官。他告诉我:你还是抓紧时间把公司处理掉,还一下这部分欠款,我答应了,而且信誓旦旦。最后,那位执行官对我说:上次你烟台的同学找到了我们执行局的局长,我们也作了调查,你的情况我们确实很熟悉,也很属实,再说了,你也是机关出来的人,这方面我们就不作太多的说明,有一点,你尽量的争取主动,要知道,我们也有相应的规定。。。
  烟台的同学?能为我这样的事情出面的,也只有刘爱丽了,是她。一定是她。
  我打电话给她: “ 是你干的吧? ” 她承认: “ 一次,水母网需要一篇反映执行官工作的文章,我采访了他,他人很好,工作政策掌握的可以说是胶东的一流,吃饭的时候,我提起这件事情,他竟知道很详细,并且知道你的过去。 ”
  “ 我的过去? ”
       “ 是啊,一个石岛镇政府村镇建设办公室不在编的、名不见传的股级。某年月日在当时的党委书记-----现任荣成市长的点名下,去了一个资不抵债的镇办大理石厂挂职。最后如同鸡蛋碰石头那样,一上任就回不去了,大约二十三个月,连两周岁生日都没过的党支部书记兼厂长的你,就被抛弃在纠缠不清陈年债务中。好在你没有前科,不然拘留所的干活。 ” 她说: “ 蛔虫,你就听我一次,这次改一改你的大手大脚的毛病和你对别人缺乏戒心的习惯。是的,男人需要包容一切的胸怀,这或许正是我喜欢你地方,但是社会险恶,江湖险恶,你首先要学会自己自保,而不是向伟大领袖说的那样: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彻底解放自己。而是要解放自己,才能解放全人类。要知道到了国外在出这样的事情,就不像在国内了。 ”
   对她的这些话,我没法否认。但是我有我的道理:“企业要运转,我总不能被这些债务所搞垮,一个企业负责人总不能一味地逃避,问题来了,事儿来了,一把手就应该迎风而上,去面对,去解决。这个你搞文化的,不一样。大企业的负责人为什么买好车,花钱大把,有的甚至随从云集,那还不是一种心里上面的平衡。是让外界认识他的强大。强大的外表掩饰了强大的苦恼。实际谁都有自己苦衷。”
      “那也不能不管不顾的,”
    花木兰说:谁说女儿不如男?
     我心服!
   我答应了她。


  
   有一件事情就是谁也没有说破,那就是我从来没有在刘爱丽面前提及张国强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在她面前要求去看一下张国强。刘爱丽呢,也从来不在我面前说起张国强的住院情况以及身体的恢复情况,至于她是什么心理我不知道,在我的内心曾有过去看张国强的想法,可是又有一种不能去看的心理。原因说不清。有几次想在电话里说,可是不是被别的话题冲了,就是没有来得及说。五一到了,今年的 问五一 没有同学聚会,只是在附近上班工作的几个同学放长假回来,大家小聚了一番。到了晚上,我酒劲没有消,上了QQ,一开始刘爱丽不在线。在 “ 梦里家园 ” 论坛上面呆了一段时间,看看已经接近午夜,洗涮准备睡觉。就在关闭论坛上面的网页的当儿,刘爱丽上线了,并呼叫我,望着下面不断闪动的桑塔纳小汽车的图标,我顺手打开她的QQ。
  桑塔哪:(23:55:55)蛔虫,我哭了。   
  同舟:(23:56:01)怎么了?
  桑塔哪:(23:58:00)不知道。就是想哭。   
  同舟:(00:00:04)哦,女人嘛,爱哭,哭一会能轻松一下,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总被无穷的烦恼所包围--数不胜数,防不胜防。所以烦恼,在这个世界里,不知不觉构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这儿没有什么。你把心态端正了就好了:比方,你把它看成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就可以了。现在好么?你在家里吧。
  桑塔哪:(00:01:03)在家啊。我能去哪里!刚才你的几个文字,想想倒也是。现在的感觉貌似好点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同舟:(00:02:01)呵呵,这与你无关,可能女人都这样,上帝安排的---没听说女人是水做的吗。说说你的什么烦心事情?该不是张国强吧?怎么样了?  
  桑塔哪:(00:03:06)他回来了,在家躺着呢,医院说还是回家养着不错。你知道现在的医院清洁工打扫房间都需要钱。一直住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基本上恢复了,就是暂时不能下床随意走动。   
  同舟:(00:05:02)那也好,你好好照顾吧,别上火,身体可是大事情,先养好身体。别的你就不要再提了。帐都还都请了?
  桑塔哪:(00:07:22)都清了,你的那一些钱还剩了六万块钱,过几天,我给你。   
  同舟:(00:08:08)别急,我现在也不用,那几个钱在我手里也不能管大用,在你手里能办很多事儿。再说,你手里也不能空空如也,孩子上学也需要钱呢。
  桑塔哪:(00:10:29)我都告诉我爸妈了,他会给我这笔钱的,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怎么地说,在我最慌乱的时候,你给了我依靠。   
  同舟:(00:12:14)呵呵,看你说的,外人不知道好像咱俩什么。你就是不找我,找别的同学也一样,他们兴许做得比我还好。别乱想。
  桑塔哪:(00:13:55)我现在好多了,也轻松多了。   
  同舟:(00:18:44)就应该这样。你想啊人在世上,谁不碰上事情,哲学上说,物质是运动的。道家讲:生命在于运动。我说:生命在于运动,不是说,要想身体好,就要参加体育运动的意思,而是说,生命的过程就是一个运动的过程,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岁月有闰年,有平年;月有大小是一样的道理。你还记得数学里面的正弦曲线吗?那就是生命曲线,时间是坐标的横轴,生命发展和衰老是纵轴,惊人的一致,不信你琢磨一下。
  桑塔哪:(00:22:51)就知道你要耍我。蛔虫,说实话我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是满脑子都是你。或许我不该在二十几年后又遇上你。遇上你的英俊面孔,平静脸,微微挂着微笑,和那双漂亮的双眼。哎,为什么会这样?我很纳闷。你想我吗?我现在有时会很想要你。  
  同舟:(00:26:33)这个不好说。我也想你,有时候真的感觉很很强烈。但是自己转念一想,也觉得无聊——世上烟火男女,估计都这样。不然,全世界各国都对婚姻立法。估计这是本能的一部分,不然社会又重蹈一夫多妻覆辙。就像动物世界里面的猴王,妻妾成群的。跑题了啊!你老公就在旁边,男人是脆弱的,尤其是怀疑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刘爱丽一阵沉默。
  
   桑塔哪:(00:44:58)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知道你的事情很多,我也是。过几天,你腾出时间到我这里来,看看张国强,好吗?
同舟:(00:48:37)好的。就这样定了。

  
   五月二十八日莱芜的同学回来了,恰巧的是花酒王这一天也在这里。手头的几件能办的事情办完以后,就招呼莱芜的同学和刚刚调动工作的朋友凑在一起,我又招呼了看云和醉人的笑等几个好友,中午在一起小聚了一番。下午就按照刘爱丽的电话要求,驱车去了烟台。
  在刘爱丽的家里,我看见躺在床上的张国强,我坐在他的身边,对他说:"老伙计,你有后福了"。
  张国强说:"是啊,大难没有死啊!"他笑了笑:"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刘爱丽的?你知道吗?她要出国了,是加拿大。"
  我大吃一惊!"真的?"
  刘爱丽在厨房忙活,不在旁边。
  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又坐在了一起,张国强没有喝酒,喝的是矿泉水。刘爱丽给我倒了一大杯张裕干红。
  刘爱丽想说第一句话,我抢先对张国强说:国强,我第一杯给你祝福了,是一种真诚的祝福,因为一个真正男人一辈子不经历点事情,那不叫男人。
  我和他们两个一饮而尽。放下杯,张国强问:那样的话不叫男人,叫什么?
  我说:那叫纨绔子弟或者叫做奶油小生。属于永远长不大的那种。
  我问刘爱丽:为什么要出国?
  她说:有个加拿大记者的机会,不想放弃,孩子也大了,我也快老了,所以就想出去了。国强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牵挂。就想出去闯闯。
  我看了张国强一眼,他的眼睛向下瞅,面无表情。
  我碰了碰他:你的意见呢?
  张国强叹了一口气:天要下雨,随便了。
  刘爱丽噌“噌”的站起来,指着张国强:什么是随便了,我问你国强,你躺了两个月了,你的那些红颜知己都哪里去了?口口声声、情意绵绵的短信发送者哪里去了?还有和你同床共枕的小妹妹哪里去了?你还好意思刻薄。过分了啊!   
  我拉她坐下,笑着说: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像什么呢,像个骂街的村妇。
  我对张国强说:你有什么打算?单位那边给你处分了?
  张国强告诉我:给了。撤了客户部的经理职务,每月350快钱,再没有了。我想下海。
  我心一颤。人啊。。。
  我对他说:国强,记得你曾经说我:充其量是一个最小的基层政权的机关干部,而且还下了海,并说,像我这样的人现在社会上都得是。不想,你终于和我混为一谈,我想实话告诉你:如果你真的下海,你不如我!
  张国强猛地抬头:你嘲弄我。
  我说:不是,今天我看你身体恢复了我想对你说,你就是不辞职也赶不上我,别的不说,你的心态就不如我。做人不能太势力了,那是小人所为。
  看见张国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我转了一下话题: “ 作为我们 ‘ 奔五 ’ 的人,要风流,但是别下流。我叫它 ‘ 第三种爱 ’” 。
  说得他们两个都笑了。
  照例是喝得不少,刘爱丽面腮艳若桃李,张国前也喝了一肚子的水,涨的直喊"快拿救生圈"。
  时间不早了,我要告辞。张国强不方便,没有送我。要刘爱丽代替。我和他握了握手,就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我问刘爱丽:什么时间走,什么时间回来?
  她说:后天,在莱山机场起飞,北京中转出境。
  走出楼道的大门,刘爱丽拉住了我:后天送我,下午14:40的飞机。一定。
   我看着她,呆头呆脑的说了一声: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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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9 01:53:1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月一日,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坐车往烟台机场走的时候,看看了时间也不到十点钟,心思纷乱,人在车里也坐立不安的,我对驾驶员说:说点什么好不好?我有点闷。
  司机是我的熟人,他吃惊:你今天怎么了?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说点什么呢?  
  我说:那就 点音乐吧。
换了一曲又一曲,都不好听。于是我对他说:世界上最糟糕的光碟,都让你们出租车司机买去了。
  一路上再没有言语。
  到了机场,进了候机楼,大厅里的人不多。我寻找着刘爱丽的身影,不一会看见了刘爱丽,她站在靠近候机楼超市的门旁边,正和坐着的两个老人说话,远远望去,刘爱丽的今天的打扮还真有些洋味:披肩发结成了发簪,洁白的脸庞在一幅白色的眼镜的陪衬下,显得更加洁净。一身得体的我叫不上名字的连衣裙显示她的优美的身姿。她看见了我,立刻,笑容洋溢于脸上。
  我走过去,刘爱丽向我介绍。原来是她的父母。二老很精神,一眼望去就是那种很慈祥的感觉。
  刘爱丽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你就是爱丽的同学?我点了点头,我看见她在端详我,我就忙说:大姨,您的身体可好!刘爱丽的母亲很高兴,一个劲的重复说:好,好,好。
  刘爱丽的爸爸递过来一个包,交到刘爱丽手中,刘爱丽接过,又交给我,对我说: “ 同舟,这是那十七万块钱,你收了,我知道你外面欠的的帐目尽管都是小数,但是这是房子款,而且是你父母的房子,你赶快还给父母。 ”
  我说: “ 你用吧,我现在不急。 ”
  刘爱丽说: “ 这是我父母的存款,他有退休工资,不用担心 ” 。两位老人也值在旁边劝我收下。
我收下了钱。
  候机楼的的扩音器传出了登机的安全检查的催促声,刘爱丽的爸爸说刘爱丽:早点安检吧。我顺手帮刘爱丽拿起一个行李箱,刘爱丽提着一个包裹拿着机票和护照来到窗口,办完登机牌,我说刘爱丽: “ 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间回来呢 ” 。刘爱丽没有吱声,走到父母面前,对他们说: “ 放心吧,我都是大人了,你们给点权力好不好? ” 说着话她的眼睛却盯着我,一会儿,刘爱丽又对她的父母说: “ 好了,妈妈爸爸我要走了,你们回去吧 ” 说完就转身向安全检查的窗口走去,刘爱丽的爸爸捅了我一下,对我说: “ 你再送送 ” 。
  我赶忙上面两步,对刘爱丽说: “ 慢点,别急。记住,到了以后,打电话 ” 。话还没有落,刘爱丽转过身。看了我一会,又疾步向我走过来,不容分说就靠在我的怀里,眼镜后面的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泪水涟漪, 眼神里流露激情,流淌着渴求,这眼神似乎要把我的全部复制在她的眼里。好一会儿她的嘴里才小声嘟囔: “ 蛔虫,让我靠一会,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希望永远这样 ” 。
  我惊恐万分,这大庭广众的,像什么啊。我抬眼望去,刘爱丽的父母的表情短暂的吃惊后,两位老人马上又笑呵呵地闪进了候机楼的超市里。
  我默默地任由刘爱丽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甚至感受到来自刘爱丽那温暖的体温,暖暖的柔软,令我惬意。
  飞机起飞了。
  我目送着刘爱丽飞入云端,直到融入那白白的云间。
  我一阵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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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9 02:02: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9 02:04 编辑

中篇




      夏天的后半夜,月亮升起来了,一丝弯弯月牙悬在天上,瘦瘦的像琴弦,看了不觉感到有些丝丝的可怜。盯着看一会儿,这瘦子竟然竟然对我有些羞涩,慢慢地钻进云间。立刻,浓黑的厚云顿时把凌晨的夜变得一团漆黑。伸开手竟然看不到五指。

徘徊夜下,徘徊于黑暗。徘徊于孤独和彷徨之间。走了的刘爱丽,似乎带走了我生命的一切。空虚和彷徨挥不去的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清醒地知道,这是我生命岁月的最低谷。
据说,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有一种叫做鹰隼的猛禽,它的寿命是七十岁。在它三十五岁的那一年,它要在坚硬的岩石上面,将自己旺盛生长的嘴,磨平;在它磨平自己的嘴之前,要一下一下拔掉身上的羽毛。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激发自己生命的潜能——重新发育自己锋利鹰嘴和身上搏击长空的羽毛。

      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过程:拔掉羽毛,意味着猎食范围的缩小,没有了鹰嘴,进食就成为受限制的标志。但是只要这只鹰隼挺过这段时间,它会得到重生的生命力。否则,他只是三十五岁寿命执行者。

     说得清吗?说不清!大自然就这么神奇,生命就这样奇妙!
     挺过去,挺住时间的考验,过了这个坎,或许你眼前展示的世界又是另一种天地。

这天上午,我接到了初明打来的电话。初明告诉我:张国强和一个同事买断了自己的工龄辞了职。在莱州的一个乡镇承包了水面,开始养殖大凌鲆。
  
   初明电话里的声音,粗狂豪放。我的这位高中的同学,乘着改革开放初期的大好形势,不知从哪个领域发了财,获得“第一桶金”后,大约在一九九五年前后,和他太太在烟台的三站附近开了一个文化用品专卖商店。他曾经在我面前说过:“结束风雨兼程,尽情享受生活平稳”。他说的不错,优越的商业地理位置和三站络绎不绝潮水般的人流,为我的这位同学继续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使我也这位高中同学,很快地显现着“有钱人”的风范。
我和初明不是太熟悉,尽管是同班。上学的时候,个子不高的初明属于班里的活跃分子。这位长相有着胶东特色的“调皮蛋”,晚自习课的闹事、偷窥女生宿舍等等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是他的“强项”。性格的差异,必然会反映在接触、交往的程度上的生疏。我们在班上很少说话。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交往的不深。刘爱丽接触初明不仅是因为同班同学的关系,还因为是老乡。在烟台这样大的城市里,有个认识的人就已经不错了,何况是同学加老乡。不止这些原因,还有一个,初明的商店与刘爱丽在“东方巴黎”的住处距离很近。


      “大凌鲆”我知道:这种书名叫做“多宝鱼”的鱼海,原产自欧洲,有“欧洲比目鱼”美誉,价值很高。它的原产地是外国,一九九九年这种鱼最初在我国引进养殖以后,曾经的价格达到了每公斤一百六十元,而且销路旺盛阳刚坚挺。二〇〇三年,多宝鱼终于出事了。在上海,“多宝鱼”因为被检验出“孔雀石绿”和其它违禁药物,而遭官方在市场上的封杀。没有几天,北京也传出同类消息。从此,这种在胶东风靡全地区的黄金养殖产业,以第四宇宙的速度下滑。去年春节的时侯,价格由每公斤八十元,紧接着,一个星期的时间,竟降到了每公斤五元。在毁灭性的灾难面前,养殖户树倒佛狲散。初明告诉我说:张国强看中了这次机会,用象征性的最低价格的租金承包了那个水面。
  初明的电话里,语调轻柔,最后对我说:如果我有时间“慰问”一下,这位刘爱丽的“留守男士”的意思。我答应了他提议。我对他说:“我倘若有时间一定去看看。”


  六月十九日是传统的端午节。                                                
  为了全部清理完外面的应收款,我决定去一趟莱州,因为哪里还有一些需要清理的尚未结算的货款。莱州人的性格在我们胶东一带,很有名,在解放以前,就有“掖县嘴,黄县腿”的说法。“掖县”就是现在的莱州,而“黄县”则是现在的“龙口”。说“掖县嘴”,指的是解放前的莱州人能说会道,善于撒谎;说“黄县腿”,是说“黄县”人也善于撒谎,而且是围绕“腿”进行撒谎的。有一个生动典型的故事,说:掖县的女婿到黄县去看丈母娘,按胶东的规矩,女婿是高客,早晨起来的早餐是丈母娘为女婿做“清煮鸡蛋汤”。而吝啬的丈母娘却对女婿说:“你看家里正好鸡蛋刚刚没了,你只好吃别的了”。女婿听了,偷偷的跑到丈母娘的草厦子(储藏室),找到了一坛子鸡蛋,便拿到丈母娘面前,对丈母娘说:“不用了,我刚刚跑到集市场买的。”这是最典型的性格写照。为了这笔应收款,我去了几次,工厂里的人都告诉说:“老板不在家”。几次下来,我就不得不开始动脑子了。


  
   这天早晨,我很早就起来。我告诉父母,我要去莱州看朋友,我父母大体也知道烟台的一些情况,非要我带一些自己包的粽子,说早晨没有吃饭,路上吃。我带上了。到了莱州的夏丘的一家石材厂,由于时间早,我把这家工厂的老板堵在了家里。这次老板没有多说什么,就带我去了他的石材厂。核对帐目,结算货款都很顺利。接着就是和这个老板在一起聊天。 我告诉我的老客户,此次出国老本行继续,并在那里注册石材公司。我们以后可以继续合作,他听了很高兴,因为石材的出口需要有关系,不然操作起来何人能麻烦的。不知不觉说到了中午时间。在我告辞的时候,老板非要我留下来和他吃饭。我擎起随身的粽子,说是还要去看一个朋友,他们相信了我的真实,而不是为了“逃酒”。
  出了石材厂,我找了一个熟悉海滩情况的桑塔纳出租车,出了城区,路况不是很好。在坑坑洼洼的颠簸中,在七扭八歪的摇晃中,总算是出现在张国强承租的养鱼场面前。
  下车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海滩,一望无际,平坦的海滩,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用来养殖的方格池塘,阡陌交通。眺眼远望去,望不到边的海滩、海浪、海鸥,互动交映,一派宁静的世外桃源,倒也恬静。
  张国强对我的到来非常意外,也很吃惊。毕竟是大地方出来的人,但仍不失风范的和我握手、寒暄。我递上了粽子对他说:“这可是我妈亲手包的,很好吃”。
  “端午节?呵呵,你看我已经没有过节这个概念了”。
  他的办公室,还坐着一个人,个子不高,清瘦。有点像南方人。
  张国强转身向我介绍:“扬州的裘老板,我的客户”。

  我问张国强眼下的情况,张国强告诉:春节过后,鱼的价格开始上扬,现在的价格,已经达到了每公斤五十多元的价位,现在的这个价位就是处在与成本持平的阶段。从大处看,鱼的终极消费者——外贸加工厂或者国外贸易公司,他们出手的价位都在七十元左右,而且短时间看价格保持上扬。
  面前的张国强,没有了以往的西装革履和油头粉面的刻意打扮。一件新买的休闲装穿在身上,仍然掩饰不了他的衬衣的龌龊。一脸的沧桑,写的全是疲倦,脸上被海风侵蚀的粗糙的皮肤和嘿嘿的眼圈,这一切,不用言语的说明,就能知道,他---过的不容易。
  看着张国强的滔滔不绝,我感叹:人啊,潮起潮落,沉浮不定;古人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已经在现在被改写了,改写的连三年也不用,二年?一年?是啊: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一个歌星唱的对:“平平淡淡才是真”。孟子说的也对:“术不可不慎”。


  晚饭的时候,张国强说:“同舟,你这个破落军官,晚饭我想就在这里吃,尝尝我的特产如何?”
  客随主便,何况,海边长大的人,走在那里也永远眷恋海鲜。我喜欢张国强的这样的安排。

  两张写字台凑在了一起,新鲜的海产品不一会,就摆满了这张大餐桌。腾腾热气,阵阵清香,垂涎欲滴。张国强流水唱到:煎鳗鱼、煮黄花、烧多宝、葱爆海参……
  望着满桌的海鲜,我兴高采烈。对张国强说:为什么把海星和牡蛎放在我面前,你知道我小的时候,就害怕这种东西。嘴说着话,手却不停的拿着往嘴里扔。
  我吃的是心花怒放、吃的是心满意足。吃的差不多了,我突然对张国强说:“酒呢,为什么没有酒?”


  酒是好酒。喝完张国强的“二锅头”,我们都醉了。别看裘老板是南方人,但却是好酒量。我以我的豪爽想占他的上风,结果,我先醉了,而裘老板却对这着醉眼朦胧的我说:“想玉石俱焚,你的容量,不行。”我问他:“是练出来的吗?”他说:“不!是学出来的。”
  张国强打电话在找车。
  我问:“干什么?”
  他说:“晚上我请你们唱歌,夜总会的干活。哦,主要是请裘老板的,今天他送了二十万的货款。你是顺风车,不过,破落军官,你做好了失身的准备了吗?”

  我昏昏沉沉的下了车。我迷迷糊糊的登上了夜总会的大门台阶。朦胧中,隐约记得一座高大的楼房的墙上,光斑的霓虹灯闪烁着“梦园”二字。站在门口的两个姑娘,一身大红丝质旗袍,显得青春更加亮丽。旗袍的开衩很高,人为的显露着丰满的大腿。迎宾小姐好像和张国强认识,因为在不规范的鞠躬欢迎中,和张国强说说笑笑的。进了大堂,昏暗的红色和蓝色交织的灯光,把走廊照的一片昏暗。这是一种让人莫名的兴奋的灯光,它让人躁动、让人不安却又在心脏狂跳中,为全身充斥着力量。

      我的伟大领袖曾经说过:“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这话不假。在这个崇拜金钱和金钱几乎成为宗教崇拜的面前,重新定义着“英雄”的概念。在这一掷千金的场所,挥洒着男人们白天里残存的精力和透支着那上天给男人们作为后备的底蕴。男人们用长枪夜以继日的拼杀,翼希着征服者心目的世界。可殊不知他小有成绩的征服,很快地在女人那深不可测的隧道里,消失殆尽。最终接管他的,确实用糖衣裹着地甜言蜜语。男人们征服世界的过程确实精彩,可温柔之乡的男女竞技后的“赔款”、“割地”,也确实很无奈。当身经百战的将军们,赤条条地在被窝里,被糖衣炮弹打败的那一瞬,我不禁扪心自问:上天何在?上天制作的天理何在?

       我在经过这些包房的门口时,隐约的听见“曾经打过胜仗的人”和“糖衣炮弹”们的调情的肉麻声和嗲声嗲气的呻吟。扫过服务生推门进去送水酒的当口,我便佩服我自己忍耐力。我竟然忍住我的恶心,我忍住了我令人作呕的那一幕:一个老态龙钟的耄耋老人,怀里抱着一个年龄不过十七、八,身上的衣服令人想起了刚刚生下来的麻雀的孩子,正在调情。

  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纸醉金迷,繁荣娼盛。

  有人说,现在是父系社会,世界是男人们征服的--男人的世界。可是,许多人不知道,最终征服世界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上帝是公平的,他创造了男人这股征服世界的工具,却又让女人在征服男人过程中,接管了所征服的世界。金钱,也就是钞票,计量着男人们征服世界的程度;海狗油,也就是壮阳药,体现着男人征服世界工具的锐度。殊不知,这些东西。在女人那深不可测的隧道里,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以至于在“甜蜜的温柔”之后,是数不清的、心甘情愿的“赔款”和“割地”!

  我由于醉的很深,所以很困,以至于进了包房我就想躺在沙发上面睡觉。张国强什么时候找来的姑娘,我不知道。我的记忆里,那个陪我的姑娘,一把拉起了正在迷糊的我,我睁开眼。向她一笑,算是打招呼。好大一会儿我才开口问:“姑娘,你是哪里人?姓什么?”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姓“景”的。
  小景告诉我:她是大连人。
  姑娘个子不高,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四、五左右,细皮嫩肉长得白净,五官协调,属于漂亮的那种。大连和烟台,渤海的南北端,口音和生活习俗的相似,无疑,这些拉近了接触的距离。
  张国强率先一曲《当兵的人》,激情澎湃,声音洪亮。我听的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小景说:“老板,想唱什么歌,我为您点。”我对小景说:“我不是老板,只是张总那里的一个业务员。” 听了我的话,小景的表情大变:甜蜜的微笑不见了,正视我的苗条玲珑的前身,转了180度。人停在那里,作欲离开状。张国强是老手,见状,对我说:“ 同舟 ,别逗小景了,她是一个好姑娘”。我嘻笑了。
  也怪。现在的夜总会,那个不都是:进门笑嘻嘻,坐下来像夫妻,小费这么一掏,去你妈的屄。这年头,别说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女人同样不相信男人的外表。
  
   小景坐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对她说:“看出来了,你是大学生,”她点头。我问:“上大学不容易,你学的什么专业?”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却为刚刚唱完《打靶归来》的裘老板鼓掌。受一个姑娘的冷落,我心理不平衡。
  我有些气急败坏对她说:“鼓什么掌?”
  小景一惊,问:“为什么?”
  我说:“这哪里是‘打靶归来’!简直就是半夜鸡叫。”

  我的话被裘老板听见了,他踉跄的迈着醉步,大笑不已的向我走来。我拿了一大瓶“青岛啤酒”过去,和他碰了一下酒瓶,喊了一声:“干”,说完,我们屏住气,一饮而尽。
    昏天地暗,醉上加醉。

   我倚在宽大的沙发靠背上,昏昏然。小景像一只小猫,缩在我的身边。包房内乐声悠扬,音响里节奏高昂的放着《同一首歌》和《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旋律板”。张国强和裘老板舞姿轻盈,动作娴熟,沉浸在欢快的节奏中,颇有专业水平。

  小景邀请我跳舞,我告诉小景:我不会跳,也从不跳。
  “为什么?”
  我醉言醉语的对她说:“你说跳舞是什么? 男人和男人跳没有意思;和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跳也没有意思,我最后的结论是:跳舞是诱导性兴奋的过程。”
  她呵呵一笑:“流氓”。
  
   舞曲终了,包房弥漫着“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轻音乐。张国强和裘老板搂着舞伴在沙发坐定,各自和姑娘作着亲热状。手脚并用,双管齐下。我扫了一眼:张国强身边的姑娘,正在送上香吻;裘老板则“咸猪手”体验着姑娘丰满白净的大腿的圆润细腻。
  小竟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唱一支‘夫妻双双把家还’吧”我说:“不行,唱这支歌我会想我老婆的”。小景笑我是老土。我唱了一首《把根留住》,便把麦克风递给了小景,我要小景也唱一支。
  小景唱的是费玉清的“一剪梅”。唱完以后,见我没有鼓掌,便问:“我唱得不好?”我说:“你唱得挺好,不足之处就是  ,我好不容易把根留住了,你却‘一剪没’了。”

  尽管张国强的招待的主要客人是裘老板,我是“顺风车”,我去感受到了他的盛情款待。客户嘛,历来商场就是如此,买卖的双方,自古就是在商场的斗争中产生感情,在产生的感情中继续斗争,循环往复,以至无穷。
  从夜总会出来,张国强又带着裘老板和陪同我们的三个姑娘去吃夜宵了。我没有去,过量的饮酒,很明显的感觉不适,逃避一天内的第二次酒席,已经成为我的习惯。自己心里暗暗说:感觉出这中年了,和前几年就是不一样。
  我直接去了虹口宾馆,那里比较安静设施也不错。是我常年下榻的地方。开了房间,什么顾不上,就倒在了床上一阵昏迷。
  这是梦吗?我处在天旋地转的迷惑状态,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我的太太、她还是那样一副总是从容的样子,静静地看着我,她的旁边是寄托我全部希望的一对儿女。新加坡“雅龙”小区的街道,古力玛大街,鳞次栉比的大楼。不是地闪现在我面前,没有次序,无暇看清… …
  我还似乎看见了刘爱丽,那个楚楚动人的同学,洁白的皮肤,苗条的身材,洋溢在脸上永不消逝的微笑和那哀忧怨的双眼。明眸荡漾着平静。平静的表情里沉静的气质,沉静的举止。我甚至后悔今生遇上我的这位永远无法得到,却始终站在我面前的女性。那感觉是风雨飘摇的海上的一座灯塔,却又似平静无风海面上的辉煌灿烂的海市蜃楼。踯躅的徘徊。无尽的思量。不知不觉中,梦里的场景又切换到了莱山机场的候机大厅。刘爱丽还是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在她温馨的体温中拥抱着她,那样缱绻,那样缠绵,那样激情的完成着我们压在心底的事情。城市、机场隐隐约约的变幻,白天黑夜忽明忽暗的切换。随着胸中涌动的激情,似乎在刘爱丽的床上,似乎在我的住房里,缠绵的人,缱绻的的情感,这缱绻诉说着流淌。流动着的万丈的激情。谁说我不是诗人?我是天下最好的诗人。

我在你的眼睛里,
  看到了大海,
  蓝蓝的
  望不到边。
  我还在你那明亮的眼神里,
读出了我的全部诗篇。

  船儿航行在你的海面,
  魂丝梦绕的风帆,
  在搜索我爱的字典。
  云儿伸开我的双手,
让我打开着厚厚的开篇。

  那是你的明眸,
  如此清澈迷人,
  我不能我无法自己,
  送上了我炽热的双唇,
  打开字典的包装封面,
  我在解读你的内容,
我的思牵……

  我看见了,
  我看到了你洁白的身躯,
  那上面清晰印着的是
  对我的留恋,
  原来包装的封面是如此浪费,
遮掩的是我的那情感的延伸。

  我送上我的痴情,
  吻遍你身体的每一部分,
  送上着炽热的情感,
  燃烧着你的灵魂。
  我吻着你的脸,
  骄傲的公主,不再矜持傲然,
  随着激情的漫游,
  传出令人心醉的呻吟。
  我的双手游走在你的胸前,
  傲然挺立的双峰,
  是我永恒的诗篇,
  洁白的肤色是我的白云,
  傲然屹立是我的歌唱诗吟。
  双峰晃动,诗篇莺吟,
  迷离的双眼,
  在我的解读中颤栗,
  在我的抚慰中浑然。
  我醉了,
  我在痴迷中沉醉,
  我在你呻吟的伴奏中浑然。
  我在背诵字典的含义,
  我在抚慰你洁白如玉的诗篇。
  痴迷,
  沉醉,
  迷恋,
  疯癫。


  我在疯狂中,
  来到你的玉体的门前,
  芳草凄凄,
  纯洁自然,
  生命之门如此坦然面对叩击者
  是那样柔情万般。
  送上我浑厚的双唇,
  送上我炽热的吻,
  我要在你的生命之门,
  留下我纯真的情感,
  唤醒你如此骄傲的心。
  啊!
  我的激情,
  呵!
  我的字典,
  鲜红的生命之门的双唇,
  春水荡漾着的我的永恒,
  桃色的门前,
  微波连连欢迎着威勇的将军,
  我要打开这日夜痴迷的大门,
  牺牲我用爱幻化的千万大军,
  把你的骄傲,
  你的柔情,
  碾得粉碎,
  以征服者的豪迈,
  改写这本应属于我的字典。

  公主的颤抖,
  辉映着攻城的呻吟,
  玉体横陈,
  难敌威武的将军。
  打开你的紧闭的大门,
  欢迎迟来的将军。
  让你的呻吟变成欢迎的呐喊吧,
  同样的字典,同样是的诗篇。
  再次让你的呻吟变成快乐的歌唱,
  将军和公主的拥抱依偎,
  从此你我的生命,
  在这里合二为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犒劳慰问立下汗马功劳的攻城将军吧,
  此刻,
  他让公主登上快乐之巅……
  我要在这里撒下我生命的全部,
  留在骄傲公主的深宫大院,
  发芽,
  生根,
  在茁壮成长中
  期待着每一个新的明天。

  读你千遍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像三月,
  醉人的时刻,
  和你的缠绵。
  你是我的一切,
  你就是我诗篇。
  你就是我要谱写的新的华章,
      你就是我相伴一生的解问答疑的字典。


      刘爱丽,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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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9 06:4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祝论坛各位老师  中秋快乐,阖家团圆,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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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30 13:50:4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30 14:07 编辑

       照例是凌晨的时候醒来了,照例是酒醉的口渴,我一睁开眼就感到喉咙里烧得难受。揉了一下干涩的鼻子,突然一阵难闻的酒臭,我立刻想到可能是昨晚醉酒呕吐了。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衣服,顶着混混发沉的大脑,开始查看这呕吐的垃圾。干净的房间哪能让我污染的不像样子。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就走到放着饮水机的桌子旁边。起来找水喝基本已经成了我喝醉酒的第一习惯。在饮水机上放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第二杯喝了一小口,拿着剩余的半杯水,就准备回到床上躺下。不对,怎么还是有这么大的酒气。我打开房间的大灯,目光落在房间的另一张床上:老天,标准房间的里面的另一张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过去一看,大吃一惊。天!是小景。我感到了害怕。我突然有一种紧张感。



       房间是我的名字登记的,而且,这个地方我只要是在烟台过夜,就基本在这里。久而久之,几个工作人员都熟悉。从政十几年养成了我自己很自豪的习惯:就是醉得再厉害也从来不会忘记公文包,醉得再厉害也从来不会兴奋的胡言乱语,至于乘着酒兴领女人回家,那更是神话。
       我心惊胆颤,六神无主,我知道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我房间过夜,意味着什么。闹不好,我一世清名,付之东流。
        惶恐间,我又把目光落在那张本属于空着的床上:小景睡得很死,头发散乱,尽管是和衣躺在床上,但是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可能是醉得很深,呕吐的垃圾在枕头和身下的被单还有床罩到处都是。红的、绿的、花的,各色呕吐的垃圾,在洁白的床单、被套的映衬下,这些垃圾显得那样刺眼,以至于我这个邋遢的单身男人,看着都难受。


      我动手开始清理。
       先到卫生间,在浴盆里放满热水,加上冷水进行调温,把手放进去,试一下,觉得温度合适,就用脸盆盛上一盆,放进一块毛巾。就端着脸盆来到小景的床前。
       撤掉小景身上被污染不像样子的被子,小景的那年轻的身影,呈现在我的面前:裙子已经被她折腾得成了一团褶皱的抹布,胡乱的堆在身下,而且全部翻卷着向上,雪白的大腿和内裤都袒露着一览无余暴露在我的眼前,我捞出脸盆中热毛巾,扭一下多余的水,开始为她擦脸,水的刺激让她身体激灵的动了一下,可能是醉得很深,动了一下,又昏昏睡去。
        枕头是不能再用了。因为上面全是她的呕吐物。我撤掉枕头换上我的那个。热毛巾蘸着水,沿着她身体呕吐的痕迹开始擦拭。脸庞、脖子,在下面就是那丰满的胸部。 我紧张的撤掉那被呕吐的不像样子的文胸,洁白丰满的双乳立刻呈现在我的面前。望着精美的尤物,勃发的生命,雨后的春笋,我突然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激情,那激情似燃烧的火焰,奔腾涌动弥漫着我的全身,点燃了我久违的欲望,变成一种生命延烧的火焰。燃烧着树干,也充斥着树根,让大树更加挺拔。

   欲心醉,那堪酒醉迷心肺;料想终日花痴,却蓦然春光床上无限。沉沉意境徒茫然,何去何从,呆傻梦里伊人相见相随。

        毛巾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掉在脸盆里。我有些慌乱,慌乱中,手在微微发抖。而被呕吐物污染的还有那绣着图案漂亮的三角短裤,白底黄花的短裤,可能是因为在床上多次翻身,已经污渍斑斑,湿乎乎的像刚游泳上岸的泳者。我开始犹豫起来。一度走开,却又感觉不对劲。又回来壮着胆子,把双手放在她两条白腿左右,扭过头,慢慢退下那女人最后的遮羞布,并仍在旁边的盆里。然后头也不转端着盆子跑到卫生间,不顾一切地放开水龙头。

瞬间的燥热难耐。我的头在冒汗,也感到了热呼呼的双手在颤抖。

   一种无形的力量召唤着我,我无法自治的想走向了床上睡熟的姑娘。步履间,孔子孟子的拉扯阻止,幻化成心底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矛盾中,犹豫中,孔子举起了刘来丽平静的脸庞;孟子往我手塞进了太太和蔼的笑脸。放下脸庞和笑脸。孔子拿起了我的右手;孟子拉住我的左手。深掐掐了我的大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我——
       醒了。


  我清醒的知道,这是一个与我毫无相关的女人。同性相吸异性相斥----人类与生俱来的“原罪”。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这是千百年祖先留下来的规矩,同样适合现在社会的游戏规则。我从政十几年的重大收获之一,男人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同样也要遵从祖先和社会的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
   可眼下,我有动了游戏规则的念头,对一个陌生的女性有念头也是犯罪。
      我有罪。

  我为她盖上,又调好室内空调的温度。接着在卫生间,用冷水冲凉。凌晨的冷水有些冰凉,但是它却熄灭了我燃烧的烈火,熄灭了这熊熊的火焰。看了一下时间,也就是凌晨2点左右,四星级宾馆的房间都配置的电脑。我开始上网了。
我看见刘爱丽在网上,名字没有变——“桑塔娜”。
   同舟(02:02:02):你好,偶像!这么早,是不是躺在八国联军后代的怀抱?
   桑塔娜(13:02:03):同舟你好吗?我在办公室。
   同舟(02:03: 12):哦,我忘了时差了。怎么样?好吗?
   桑塔娜(13:04:13):我很好啊,只是什么都没有安顿下来,所以没有给你电话。你在忙什么?
   同舟(02:06:02):我这几天忙于清收帐款啊,怎么地,在出国之前,把外面的应收款收回来。
   桑塔娜(13:11:09):哦 ,注意啊,外出少喝酒,别再逞能了,哈哈,你已经中年了。
   同舟(02:22 :42):哦,这个你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我是爬雪山过草地过来的,有数。你要保重啊。
   桑塔娜(13:26:27):好了,不再和你说了,过几天我会打电话的,我在和女儿说话呢。

    关掉了QQ,我浏览了一个文学论坛,和往常一样,上面寥寥几人。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在关主机的时候,身后“啊”了一声。我转头,小景起来了。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
    “我?……”这家伙口吃起来。
     “哦,放心吧”我依然微笑“你在进这个房间之前没有失身,那你还是黄花闺女了。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是张经理他们逼我喝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嘟囔了一声:“这社会,今天这个死,明天那个死。怎么造酒的不死光”。




    早餐的时候,我到了楼下的自助餐厅。小景说她不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环境,对自助餐桌上面的美食提不起精神。找个地方一坐就不再起来。没办法我只有先伺候我你半路捡来的“公主”了。在诺大的自助餐厅,小景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我压抑着心中的不耐烦,装出微笑样子,并递上猜测着她的感兴趣的食品:菜、饭和牛奶。
  做完这一切,我又打电话给张国强,张国强接电话的声音睡意朦胧的,好像没有起床。偶尔从电话里传出一半句女声,看来张国强又做了一夜新郎。 他懒洋洋地说了一声“自由活动吧”就关了手机。


   宾馆的总台晓兰姑娘朝我笑,我认识是服务员晓兰,宾馆的老服务员。人长得端庄得体。偶尔我称呼她:年轻的老干部。我拉过她到一边,小声的说:“我找你们经理,他在那里?”
   晓兰问我:“什么事情?”
   我说:“我要投诉,怎么半夜进去一个人。”晓兰说:“这事情我知道,昨晚正好我当班,银行的张经理来时带过来的一个醉姑娘,说和你是一起的”。她嬉皮笑脸:“没办法,谁知道你们都是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要是都像你这样,我房间还不成了幼儿园。”
  晓兰说:“昨晚都半夜了,张经理醉醺醺地带着两个女人,说有一个你的。都是熟人,哪里知道你们这么多弯弯绕。该不是你做了一夜新郎,想洗牌吧?”
     “什么都是熟人。我不认识她。只是在歌厅遇上的,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晓兰说‘做新郎的时候,不需要知道名字。这也不是老辈洞房前还得批八字。’
      “别跑题!我要找你们经理。我要投诉你。”
      “今天我当班,一会还要收拾房间,包括你的房间。你可以投诉,但让我发现你的不轨,我直接报110。”晓兰说着,两个眼睛直盯着我。
我立马焉了。
   哑巴吃黄连;秀才遇上兵。上帝!


   吃完饭,离开餐厅的时候,我递给小景二百元钱。对她说:“没有别的意思,你出来混不容易,打车回去吧”。
   小景说:“我不要你的钱。我想跟你出去”。
   小景说,她来烟台在夜总会上班就是四五天,毕业以后没有正式的工作,从家里出来,听说胶东不错就来了,可是在夜总会的第一天,她就受不了。她说,我还有大半辈子呢,那地方不是我的地方。
   我嬉皮笑脸的问:“失身了?不是处女我可不要。”我看见她生气了,气得她涨红了脸那种,从毛毯里面伸出手摸索着找衣服,见没有结果。干脆呼啦一下拉着毯子蒙住了头。
      “衣服没干呢,稍安勿躁。”


   烟台的中介,就是我五月下旬买房子的那家,几天前就打电话,说:最好把原来的房产上面的产权人的户口迁出。不然新住户不好办户口。这个不是没有什么问题,在他提出要求之前,我已经按照父母的要求办好了户口的迁移手续,爸爸妈妈说:“我们已经退休了,人已经回来了,户口也迁回来吧,怎么说把户口落在家里,心里踏实”。我照办了。从新桥派出所回来。时间也接近中午回到宾馆,我在宾馆周围的小商店里,随便买了件女式T恤、裤子就回到了宾馆。
   在我回到房间时候,小景已经起来了,房间收拾整理的井然有序。窗户打开了,可能是买了香水,一进屋感觉酒味已经没有那么呛人了。但是我还是留意看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
   我上前对着她的胳膊摸了一下,小景慌忙问:“干什么?”
        “这么湿,你竟往身上穿。先把这个换上。”我把刚刚买的衣服兜子,往她床上一扔:“我在楼下等你,快点穿上,早点下来。”
“去哪里?”
       我说:没有钱住旅馆了,把你卖了好凑住宿费。


      我在振华商厦为小景挑了一身和体的衣服。从试衣室出来的小景,使我眼前顿时一亮:多彩的颜色显得靓丽无比,又婀娜多姿。我心底里慨叹:拥有青春真好。
      我把电话打到了初明那里。
  初明问我:“什么事情?”
     “给我安排一个人到你那里上班,这是政治任务。”
  初明一听就喊:“老同学,你让我活吧,我正准备裁人呢。”
  我冷冷的但是很硬的口气对初明说:“记住,我从没有求你办事情,你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初明喊冤,我是知道的,前几天在一起还说,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什么价格都涨了,房租涨,水电涨、行政收费涨、税款都涨。再加上他的“大把抓”管理,每年清点总是有巨大对的库亏。这两种外患,张国强决心重新梳理一下,一是他对外公关,宴请贿赂那些与他有关的职能部门官员,另一种就是听从我的建议为忍痛上了一套计算机数据库,并计划裁减人员。
  我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半天,他也没有答应。最后我说:“你让她跟着我出国吗?”
  初明一听,来了兴致。就问:“哦,女的。你的菜?”
    “废话,别人的我管得着吗?告诉你老同学,她可是军用品,你不许乱动,放在你那里只是暂存,知道吗?小心挨揍!”
     “那好吧。抢劫犯,告诉你,工资可不多啊,就八百每月,明天早上来吧,需要住宿舍的”
     “你敢?一千二每月,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我说完就挂了。
  小景一脸的委屈:“我怎么这么贱。我不想去。”
    “那就随你了,我不管了”我气愤:“回到你的新娘世界吧,再别来烦我。”
   我这话说完,却看见小景,气呼呼地走进卫生间,收拾了自己没有干透的衣服。房门发出巨大干脆的声音——“砰”。
她走了。


      由于前一天晚上的放纵,人的状态不是很好。酒精还没有燃烧殆尽,总感觉迷迷糊糊的,用过晚饭以后,我连电视也懒得看,就上了床。打开手提的电脑,人困得不行,索性躺下,合上愈发变沉的双眼皮,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凌晨的时候,老规矩:起来喝水。这一习惯的形成,我有时候,怀疑自己的血糖高所致。中年了,按理来说是到了需要保养自己的时候了。可是在这个年龄段人,哪来的这种安逸。国家政治的不稳定性,总是会关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不断地改革,不断地调控,老话里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变得似乎三年都不用。没办法,国家行为百姓除了遵守,还有的就是无奈了。无奈是因为百姓本身没有抗争的层次,没有了层次自然就不存在抗衡的资本。这就是听天由命的由来。

      安静的夜,独处的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驰骋着胡思乱想。不觉中又迷糊起来,很快进入假寐状态。
     朦胧中,感觉床头的电话响了一声。我没在意,宾馆嘛,什么人都有,是不是要特殊服务的还是什么的,不理它。可是没过多久感觉又有敲门的声音,不过敲门的声音不是很重且连续不断。
      我只好披衣起来。打开房门,见晓兰带着一男一女站在门口。男的我不认识,女的竟然是小景。这让我有些吃惊。
       晓兰带着职业平静的表情,对我说:他们要找你。
  我没有礼貌的马上让他们进屋,倚在门口的左侧。就问我不认识的男人,说:”你是谁?”
  男士很客气,“我是梦苑夜总会的当班经理。我姓池。是这样,景松芝今天与一个客人发生争执,最后那位客人不依不饶的,小景没有地方去,说让 我带着她到你这里躲一躲。你看可以吗?”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打车吗?”
     “当然是打车过来的,并且是偷偷跑过来的。”
     这时,我打量一下小景,衣冠不整,表情呆板,隐约感到了酒气。
     我犹豫了片刻。说:好吧。
     晓兰拿着小景身份证去了前台要登记,那个当班经理,也就随着晓兰一起离开了。
     小景进了屋,随手关了房门,我说,打开吧,一会服务员要送你的身份证呢。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果然是晓兰。她递给我身份证,说:大个子,君子点。就回去了。
     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间将近凌晨四点。
    进了屋的小景,站着没动。显然她在等待我的安排。
  
  我默不作声打开行李箱,找出两盒方便面,打开,用热水冲好。看了一眼那张空床,枕头在我的床上,因为昨晚笔记本上网,拿过来做了靠背。摆好枕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毛巾被,放在床上。说:“好了,公主。还是你的老窝,”
     小景朝我微微一笑,算是回应,接着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开始脱鞋。看来想直接睡觉,我忙说:这不行,先吃饭。你喝了一肚子酒吧,吃了饭睡觉会踏实一些。
     看来真的饿了,两盒方便面,再加上我拿出来的老式面包,狼吞虎咽,一扫而光。吃完了,抹一下嘴,又要往床上躺。我说:快去洗澡。

唉,女人总是麻烦,我就纳了闷了,伟大领袖为什么要“ 批林批孔”? 孔子说的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这太正确了。
卫生间传出水的声音。我关掉自己的床头灯,合上笔记本,将手机酷狗音乐打开,找到了高远朗读的“蜀道难”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七点。看了窗外,细雨蒙蒙。这种天气,没心情出门办事情,估计又得待在屋里。我轻手轻脚进了卫生间洗漱,却看见卫生间里小景乱扔的衣服,最不能目睹的是,内衣竟也在其中。我用脚把它们归拢在一起,刷完牙,又将它们放在洗面盆里,打上香皂,用水泡了起来。

     电话响了,初明打来电话,说:中午请你吃饭,老同学要尽一下地主之宜。
     “这种天请客,没心情”我说“明天如何?”



      初明,我高二的同学,一九八一年代,高中是两年制。而且是恢复高考制度不过五年。国家刚刚经历了拨乱反正,刚刚进行的实践与真理的大辩论,国家进行了政治方向转型,即确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路线。所以政治有些不稳,人的思想及时跟上形势的,往往就走在时代前面。赶不上形式的往往就被淘汰。全社会在这种变化中,呈现崭新的面貌,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我和初明的高二同窗,赶上了高考的最后冲刺。那时候国家很穷,寥寥几所大学,竟然是一九六三年代爆炸式出生众生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式竞争。

  那时的岁月是残酷的,国家在经历大跃进大炼钢铁时代,接下来就是三年自然灾害,之所以说一九六三年代出生的人是爆炸式出生,是因为一九六二年以前,国家的生育人口极低,能出生的要么他的父亲是党支部书记什么的,要不他的母亲是公社大食堂的炊事员。到了一九六一年,老人说,三夏的小麦收成并不是很好。但是三秋的时候,生产队组织的栽地瓜,社员们在傍晚收工的时候,将剩下没有栽完的地瓜苗子,有的人随手扔在地堰子边,或者地堰子边的乱葬岗,结果到了收货地瓜的时间,随手扔的地瓜苗子,接出来的地瓜,比地里长得都大,甚至随手扔在乱葬岗的地瓜苗,接出来的地瓜,竟长得与埋葬夭折的小孩子的棺材一样大。那个季节开始,那叫一个风调雨顺,白天艳阳高照;夜晚细雨连绵。也就是从那个时期开始,人们有了饭吃,有了生孩子的能力。
   大自然威力无比,人太渺小,人不能胜天。



   这批雨后春笋出来的,刚刚填饱肚子孩子们,在伟大领袖千万不忘阶级斗争的叮咛中,度过了童年。上初中,伟大领袖驾鹤西去。我们又经过严格高中招生考试走在了一起。高中的生活在那个年代是廉价的。每月三角钱菜金,粮食是自己从家里带过去的。像初明和刘爱丽这种军人家庭,有条件的交的是粮票。我们这些来自贫下中农的孩子,则完全不同,地瓜干,玉米面和少量的白面等等五花八门的杂粮被随身带到了校园。我们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和别的同学不一样的是,初明属于那种调皮活泼的类型。每每在班级或者年级制造出另类新闻或者轶事。冬季的宿舍是没有供暖的。夜晚的校区宿舍,室外是凄厉的北风夹着雪花,室内则是北风与雪花带来的温度,室内外温度惊人的全等,没有误差。初明回家,带来了刘爱丽母亲捎来的大量的精面馒头,油炸食品和军大衣。这些我们梦寐以求的食物和用品,却在张国强送达的时候,出事了。


   那天照例是很晚。下了自习课已经是接近晚上九点。冬天天短。九点已经属于深夜。没等同学们回到宿舍,张国强早先一步,就跑回来了。他要在同学们回宿舍之前,转移好这些东西,以防被瓜分。
   男生宿舍离女生宿舍有些远,路灯是没有的。寒冷的天气,初明很机灵的将送给刘爱丽的军大衣,穿了起来并竖起了军衣上面的毛领。他忽视了一个东西---个子小。
   那天,惯以负责的教导主任张值班,张主任近视眼,拿着一个没有打开的手电筒,在重点区域女生宿舍旁巡视,却看见寒风中,有意见舒展的军大衣在风中移动。刚开始,张主任以为是灵异事件再现,毛骨悚然起来。可在仔细端详,这自动行走的军大衣,竟然有着人类的步伐的节奏。千万不能忘记阶级和阶级斗争。美蒋特务亡我之心不死。张主任忘记了天气的寒冷和寒冷天气的不适,步步紧随,不敢懈怠。在军大衣敲响女生宿舍大门的时候,张主任敏捷的箭步,飞身而上……

   怎么又是这个小子?这令张主任很生气。张主任清醒的记得。在今年夏季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儿——


   荣成二中位置在石岛张家村南端。离海边的荣成市育苗场很近。夏天炎热,学校为了安全,是严格禁止海边游泳的。从教导处反馈的情况看,私自游泳的学生还是有的,这令主任很恼火。这天他利用午休的时间,亲自去了育苗场的育苗池子,因为那里经过人工修整,不断循环的海水很适合这违反校规的活动。果然,张主任远远就看见水池的护坡上面,规则地摆放着在池子里嬉戏的童子们。这收获不小,张主任不假思索,一一抱起衣服就走。小子,看你怎么回校。
   就在张主任,即将走出护坡,突然,松树林里走出一个青年人。一脸的严肃,背着手,冷峻眼神盯了主任足足六十秒。
        “你就是二中领导?”
       突然地发问而且对方脸上有怒气。这令张主任蒙圈。结结巴巴:“是的……”
   “你的学生在这里洗澡,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他直接影响我们工厂育苗的水质。你们学校就没有制度?”
        ‘’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你回去,让你们校长,去我们育苗场,把问题说清楚”
   “好”张主任感觉自己出汗了。刚转身要走,对方又说:“衣服留下,我们要处理这帮同学”。


      第二天课间操时候,张主任照例站在操场站台上巡视,却陡然发现,昨天中午那个育苗场工人,那个要求校长去育苗场说明情况的男人,竟然站在同学队伍里面在做着课间操……
      这就是我的同学。同班同学。初明。初明也因此出名了。

正因为如此,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是相当珍惜当今的社会,我有时在想,社会进入正规的快车道,民族、国家都在日益变得强大和富裕。这是一个通向鼎盛的时期。这也是全民族辛勤的结果。转眼之间的粮票、布票、肉票和油票的食不果腹的挨饿年代变成人们忙于减肥的年代,这不能不是一种飞跃。但是我们的物质快速的丰富,人们个性化的快速张扬,我们同时又不得承认我们思想没有及时跟上新的历史条件下相适应指导。
当下的社会,在与时俱进中,缺乏指导实践的理论。缺少意识形态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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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 07: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1 08:03 编辑

      有人说,这是人性的部分,应该张扬,但是,这种张扬不应该是人欲横流和金钱崇拜。这很容易造成金醉纸迷的人性堕落。我们的民族五千年的历史,沉淀下来民族文化,始终没有被外来文化异化,而是一个逐步吸收过程,这需要时间。是一个慢过程。老祖宗留下做人的祖训很多,但是无非就是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即:人天合一。在说穿了,就是不能放纵自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实际是要求人们,不能在欲望面前迷失自己。
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见小景还没有睡醒的意思,百无聊赖地走进卫生间,开始动手处理那些泡在洗面盆里的衣服。
说实话,对于做家务活,刚开始我是抵触的。但是老婆孩子不在身边,我先是强迫自己做。每天早晨凌晨起来敲键盘,累了就找点事情,家务细活儿做久了,就感觉我可以做。因为不就是一个草民,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既然自己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没有了仆人云从的势力,那就平平常常的做人。说穿了,想办法。
      放了电话,我叹息一声。德国的伟大导师,说得对:当你在惦记别人的钱包时候,你的钱包就是空的。开始朴实起来,开始不喜欢那些装腔作势的花架子。
      我就是我。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一凡夫俗子。

  外面在喊:”大哥,我的衣服干了没有?“
      ”不许喊大哥,叫大叔。”
      “大叔,衣服干了没有。我可是全部家当都在你手上。我裸着呢。”

   我一边搓衣服,一边没好气地说:”干了,你来取吧“。
   敞着门的卫生间,洗衣服的声音,小景很清楚我在干嘛。就听外面说:”我怕吓着你,一个书呆子的老男人。叶公好龙。“

洗好了,晾起来,我走出卫生间。小景从床头柜的包里拿出了几张蓝色的百元大钞,放在了桌上。对我说:”叔叔,劳驾你下楼为我买几件衣服。“说完,突然用被子蒙起了头,在被窝里咯咯笑了起来。
       叔叔?嗯,是挺别扭的。
   扫了一眼,桌上的蓝色大钞,一共有八张,我抽了两张就走,小景在身后喊:”都拿着,一会儿你还得请我吃饭呢。“
       ”滚!“我边开房门,边嘟囔。


       走出宾馆,外面细雨蒙蒙的,街上没有几个行人。烟台总是这样,一会儿人群蚁拥蜂攒的,再不就是人头寥寂。虹口宾馆旁边就是烟台山的海滨,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卷着浊浪。让人心情郁郁。原本去的那家服装店,没有开门,只好又到处溜达,几乎走到了三站批发市场,才遇到一个营业的商场,随便买了一个上衣和裤子。
      别说,真的感觉饿了。



      毛毛雨变大了,也没有拿雨伞,小跑回到了宾馆。到了房间朝小景床上一扔,就出了房间,到了餐饮室看了一眼,大厅里吃饭的也就是三五个人。也难怪,这既不是早餐也不是中餐的时候,谁在这里面呆着。正转身准备回房间,小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跑出来?“
       ”知道我里面空着的,也只有你了。别怕,看不出来。“
   我说:“那就先吃饭吧。想吃什么,尽管说”。小景巡视了大厅半天,我也没有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宾馆的晓兰摇摇晃晃地过来了:“这么早?还是三楼吗?”
      “就三楼”。 小景抢先说到。

     三楼有一个包间,不大不小,布置雅致,基本上我在这里住宿,需要与人吃饭就在这里。坐下的时候,小景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一份虾仁炒饭就行。这家伙也没有吱声,就出去了。
      小景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两个张裕干红,手里拿着我三天只抽了四五支的白将军烟,显然,她回过房间。在她的身后,是一个服务生推进来的餐车。餐车上面红的绿的、生的熟的、素的荤的,满满一车。不一会服务生麻利地摆上了餐桌上面。
      “这是干嘛?我已经破落了,贿赂我有啥用?”说着,我竟然有了久违的口水涌上。
     “不是贿赂,是答谢你对我的照顾。”
     “我照顾你啥了?哦,住宿费是吧,那也不至于这样破费,住宿费就二三百元,这一桌可是需要千元。啥时候学会做赔本的生意了。说,给我下的什么套儿?”
      “看你,我就不能请请你。”说着,打开干红,由于桌子大,她弯着腰,将高脚杯推到我面前。弯腰的时候,不合身宽大衣服胸前两个半球,半露无遗。很挺拔。
     “能不能遮掩下。”
     “我的衣服没干,不过对你不忌讳。”
     “继续下套。说,什么事儿?我可是伟大领袖时代的人,糖衣炮弹和化作美女的蛇,不好使。”
   
   小景学着我刚才出门买衣服的腔调:“滚。”说完自己格格笑了起来。

       可能是得到充足的休息,小景情绪很好。她理了一下面庞前的刘海,端起酒杯。
       我也笑了,小景娇小的身材,端起了这个大号高脚杯,显得滑稽。
       “你笑啥”小景边说着,边打量自己,想知道哪里打扮出了问题。看了前面,又看了左右,最后说:“你就知道糊弄我。”
    我说:“我不想喝酒,虾仁饭呢,就它了。你自己喝吧。”
    她一听,立刻喊来服务生,说:“找一个小碗来。”
    小碗来了以后,小景从大盘的虾仁炒饭里拨出一丁点,放在我面前,说:“先吃这些,算是一道菜,剩余的最后才是饭。”
    做完这个,小景端起酒杯:”这第一杯,我敬你,“
        ”不喝。让我休息几天。“
       看着我坚决的态度,小景从对面跑过来,一只手把着裤腰,因为我给他买的裤子过于宽大,小景生怕这松紧带裤子,会不安份自己退下。
   我不觉笑了起来,说:”拉倒吧,你别过来,我喝。“她还是过来了,趁着我仰脸喝酒的当口,使劲地措了一下高脚杯底,我被呛了一下。
       ”让你糊弄我,让你糊弄我。“
        这一大杯能有四两,立马感觉浑身发热,脸,微微发烫。
        空腹喝酒总是这样。

        她没有回到座位,站在我身旁,还是一只手把着裤子,一只手不断地将桌上的每一盘子里佳肴,用筷子夹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书生,你多吃点这个。“再不:”大个子,尝尝这个。“
       一只硕大的海参,第一次因为滑,没有夹住。最后,把自己两腿向外跨了一下,腾出左手,拿来小勺,双管齐下,颤巍巍地,送到我嘴边,我稍微迟疑一下,只好张口接受。
      ”他大叔,这个巨营养,据说中午吃了,晚上就好使。“
      当时我口里正含着茶水,她的话一出,我惊得哽咽一下,噗的一声喷涌而出。


   没有了拘束紧张的气氛,好几杯酒下肚,人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看着她不停手的吃这吃那。我是晕菜、蒙圈、不知所措,轻飘飘,云山雾罩、万户所以,不能自拔。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我倒上了“干红”。就对她说:“来美女蛇,我敬你一杯,透一下昨晚的酒精”。
”你咋知道我属蛇?“蛇字刚说完,就一饮而尽。

   不一会竟然滔滔不绝起来,我们谈话有些默契。她告诉我,她二十四岁,是大连商学院的毕业生。父母是大连的渔民,有自己的船队;她是家里的“独苗”。大学毕业以后,她呆了两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大连甘井子区的一个韩国公司,干了一年多,成绩也不错,也谈上了恋爱。男方也是大学生,哈工大毕业的。可是在在她离开公司的二十多天以前,她看见了男友的和公司韩方的女主持在办公室疯狂。二十多天以后,她结算了工资离开了那里。
       “为什么二十多天以后?”我问。
   小景说:“为了结算工资啊”。
   后来,经朋友介绍,她在美国大连的一个办事机构作文字翻译,只干了三个月。辞职的原因是:外方的人员侵犯她。

   至于昨天晚上干嘛跑到我这里来,小景说:”那家伙来的时候,已经醉了,进了包房就大呼小叫的。据说是当地官员,矮小臃肿的身材,秃秃谢顶,胖的没有脖子,上下其手,摸就摸呗,还掐我。我忍受不了,与他反目了。动手了。我先打的他。“
   我口齿不清,身体被酒精调动起来了,胃口大开,两只眼睛盯着盘中餐。说:”新娘世界都这样,你不该打他。这不饭碗没了。剩下的你只能成为站街女。“
      “是啊,呆子大伯,你能不能在这里为我找个好点的地方上班,做店员也行。”
      “我有那么老吗?”
      “哈哈,不是你要当长辈吗?”看来这家伙也醉了。


   我在房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又喝醉了,这次是醉倒在石榴裙下。睁开眼我第一感觉是躺在小景身边,小景呢,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看来我们两个是相互搀着回的房间。那本来宽大的裤子,不知道让她怎么搞的,水位已经下降了好几米,白皙的屁股露出来了,站起身用手软绵绵向上提拉,被她身体压的结实,没有拉动。却发现两股间花蕊以及花蕊旁芳草萋萋。怦然心动。便扯了被子为她盖上。趴在床上的左手还在裤腰附近,估计一路上也是一只手扶我,一只手保护着裤子。随身的坤包,在地毯上,包的旁边,银行卡和账单,我拿起账单看了一下;两千四百多,干红两个人喝了六个,看来是个有钱而且舍得花的姑娘,这是一种开放的心态,摆脱了金钱束缚的束缚,必将带来性格的开朗。我站起身,竟然发现头脑异常地清醒,头不痛,人还感到某种安详。这是人的因素还是好酒的关系?


   放在我床上的手机唱起了歌,《荣成--美丽的龙》,因为很喜欢这支曲子,便做了自己手机的铃声。这轻声慢语的咏唱,却惊醒了昏睡中的小景---美女蛇。她一动不动地眨着眼,看着来自声音的方向。
    电话是张国强打来的,他在莱州---那个大菱鲆的养殖场。声音很平静,这种平静我感觉还是保留着银行信贷员的那种压抑的心中自信的底气。说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借钱。说是要进一批饲料需要五万。我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用他的话说,破落军官嘛,因此语气很轻。我告诉他,暂时不行。他变换一种语气,告诉我曾向以前的朋友张过口,但是都被拒绝。现在有点山穷水尽,所以让我
       “谁的电话?”美女蛇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问了一句。
       “你曾经的新郎,银行的信贷张经理。”
       “干吗?”
       “需要钱,要买饲料。”
       “他不是我的曾经新郎,我还是我,谁也不给。好好的铁饭碗不做,却去荒郊野地养鱼,大叔们咋啦?”
       “他是有故事的人,你不懂。”
   我低头摆弄手机QQ,说道:“你还是赶快起来吧,美女蛇。”
       “美女蛇?真恶心。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昵称?”停了一会,又说“我叫景松芝。松芝也行。”
       “也不好听,松芝,很容易让人误解是松脂,或者枯掉的松枝。谁给你起的名字?你爹?你爷爷?”
       “我妈起的。松芝,有内涵的高贵。你都当上大伯了,还这么笨。 ”不一会儿,凑到我的跟前,看见我在QQ,查看桑塔娜的空间。
      “桑塔娜是谁?”
       “我的一个高中同学”
       “女的吗?”
       “是的。”
       “漂亮吗?”
       “不漂亮,但是很美。”
      “漂亮与美有什么不一样?”
       “漂亮是外在的,与心灵无关;美是内在漂亮,心底里很漂亮的那种,以至于流淌出来。”
      “我漂亮吗?”
      “不!”
      “美吗?”
      “不!”
      “砰”一个枕头打了过来。
     “我逗你呢。”
      “那也不行。你什么时间给我找个工作?”
      “我在烟台不认识人,怎么给你找工作?要不给你在石岛介绍个夜总会,继续你的生涯?”
      “滚!酒白喝了。白眼狼。”说完自己一个人抱着枕头发呆。
  这不好。看来美女蛇来真的。再看看发呆的美女蛇,样子想哭。男人最怕这个--女人的眼泪。
      “怎么这样对大伯说话?”
      “跟你学的!”         


       窗外的天,雨点似乎更大,敲打的窗玻璃噼啪作响。一眼望向窗外,除了玻璃的灯光反射,再就是黑魆魆的一片。小美女蛇也随着雨点的节奏,坐在我的床上作抽泣状,不是的发出阵阵叹气。我就纳了闷,我是哪里欠他的,有这样一见如故的吗?究竟是什么让她这样惊人的相信我呢。老天把你的上一世轮回告诉我,这到底咋回事,我糊涂。
      “我明天就回石岛,你今晚赶快想办法吧,明天就离开这里,总不能一直住在宾馆里面吧。”
       “你不能走。你要回石岛我也跟着去。”
       “你去干嘛,真的石岛夜总会?”
      “我不管,反正你得让我跟着你。只要能跟着你,夜总会也行。”
       “滚!”我随口而出。
       “你也滚!”她的声音竟然比我高。“钱我有,少找借口。”
       “你不缺钱,去梦园作小姐干吗?真的为了寻找刺激的生活?”
       小美女蛇没有理我的话茬,起身走进卫生间,又匆匆出来。估计是检查自己衣服干了没有。
       “干了没有?”
       “没有。”便一下子扑到自己软绵绵的床上。这次她记住了---两个手仅仅抓住裤子的左右。
       这画面真滑稽。引得我笑了一声。
   小美女蛇,四肢趴在床上,转过脸看了我一眼,又闭上“滚---”。
       “滚就滚,明天就滚,美女蛇,我明天早晨第一班到石岛客车,五点四十的,我去前台结账,你呢,可以住到明天中午十二点。记住啊。”
   小美女蛇从床上起身,慢腾腾地走到我的床边,又慢慢地靠在我身上,头正好在我的肩膀位置。静静地,一动不动。慢慢地说道“大叔,真踏实。”


       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房门,门口站着初明和张国强。
   我对张国强说“你不是在莱州吗,怎么这么快到了烟台?”
   初明说“他刚到烟台。”
   见有人进来,小美女蛇一本正经坐了起来,正宗的淑女形象。张国强进来看见小景,微微一笑:“还在这里呢,这是什么牌子的睡衣?”
        “她的衣服洗了没干,正晾着呢。这是临时买的。”我边笑边说,却看见一声不吭的初明两只眼睛一直在小景身上,紧盯不放。
   张国强说:”来烟台,我和老初请你吃个饭,你啥时候回石岛?”
        “明天一早。你电话里说的事情落实了没有?”
        “没有呢,这不还得拜托你想个办法了。”
        让我想办法?知道我的破落还盯住不放,莫非是刘爱丽告诉了他,还了我的那十七万块钱。那笔钱是我准备给在新加坡妻儿养家钱,近十年没有向家里交钱。这次出国怎么地也得讲的过去。何况孩子们上学需要相当高学费,因为在新加坡眼里,他们是外国人,新加坡的国外留学教育,是一种经济产业。
       “我哪里有钱,你知道我现在是最低谷,工厂躺在那里,没有出手,我这里就剩下外债了。”
张国强说:“我只借五万。”
       还盯住不放,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张国强知道我的底牌。
   我没有再接张国强的话茬。沉默中,原来坐在自己床上的下美女蛇,双手提着裤子,站在我身边,趴在我的耳边,耳语到:“大伯,你答应他,五万就五万,我有。”
      “别乱讲。”我推了她一把“一边去!”
   她仍不依不饶地靠在我的耳边,这回她怕我推她,腾出一只裤子的手,扯住我的耳朵:“答应他。”说完又用力拧了一下我的耳朵。
       “好吧,我想想办法。但是你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客今晚就不请了,我现在还没清醒呢。”
哈哈… …
      张国强和初明一齐笑了起来:这是什么要求。我可知道,这笑声里有对美女蛇过分亲昵动作的表态。


      凌晨四点多钟,我醒了。烟台汽车总站早晨是五点开始开门营业,烟台总站发的第一批车次里面就有到石岛的班次。一百七十公里路程,大约四个小时。这个点启程,到了石岛也接近十点。回去也办不了什么事情。一天之计在于晨,临近中午时刻,出门也就是拜访客人,再就是被邀请去做客喝酒。通常情况,我没有正事儿,一般不接受临时饭局。我讨厌这样无休止的吃喝。
   我开始准备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早晨是要喝一杯水的,这个习惯算是我对无休止饮酒的抵抗吧,因为这样能让我的身体稍微有些轻松,让细胞生活在充足的水中,或许能敌挡些酒精的侵害。我没有开亮房间所有的灯,为的是让美女蛇不受打扰。一杯水下去后,不多时,胃里有些难受,在行李箱找了一包G7咖啡,用开水冲上,顿时房间弥漫着咖啡独有的清香。做好这一切,剩下的是准备冲个凉,因为这一路要享受四小时汽车颠簸和尘土。
卫生间里还在挂着小景的衣服。用手捏下,衣服已经干透。便一件件收了起来,搭在胳膊上,刚要放在小景的床边,这家伙竟然瞪着两只眼,明亮亮看着我。
     “醒了?”
     “你走了,我咋办?”
     “你真的要跟我走?”
     “真的!”
      我在她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毕竟刚认识,总不至于这么快对一个男人产生依赖,还是一个老男人。”
     “依赖感,与年龄无关。你不要我,我说不上会咋样。你还会要我去开发区那个也总会受欺负啊。”
      “像前天那种情况,你应该报警,干嘛找我。”
     “说你书呆子呢,夜总会和警察的关系,是说不清的。报警有什么用。”
     “那你还是回到大连去吧,我知道大连不比烟台差,更何况你父母在那里。在家乡有亲人照顾,应该很安全的。”

     “我不想回去。反正你得带我走,我跟着你。”
    “可我养活不不了你,一是我有家室,再说这个年龄这样简直是胡闹。”
    “我不用你养活,我有钱。”
     我一声叹息。身子向下伸展,头靠在沙发背上,仰着脸,莫不做声。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我很小,我占的地方不大,我要的不多;清净之处只图安静,我知道自己的身单力薄,那堪如此重任。

       都说缘来缘去,看不懂人世情书,老天不给我慧眼,雾里看花,究竟何去何从,我迷茫糊涂。
       小景不知道什么时间靠在我身边,一声不响的又钻进我怀里,抬起我的左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头靠在我的胸前。这依偎,我感到了娇小身材的温暖,这温暖暖中释放着发自心底的孤独和无助。
   胳膊有些累了,我抽出胳膊,转头看见小景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轻轻说道:“衣服干了,先换上。”
        “我不!让我靠一会。”
       “听话。”我又轻轻拍了她。这才起站起身。
       “你肯带我走了?你到卫生间回避下。”
    刚站起身,手机唱歌了。这个点打电话,可能是骗子的骚扰。我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是张国强的。估计还是为了借钱。
         “同舟,你在哪里?车站还是宾馆?”
        “我在卫生间里。”
        “真要走?我的事儿咋办?”
        “这个你需要给我时间。这年头借钱不是很容易的。你不必着急。”
      “到不是着急,这么早给你电话,就是让你别走,我们交流一下,如果你石岛那里没有什么事儿,中午我们聚一下,地方我定,到时候我让初明接你去。初明刚买了一部车,桑塔娜3000的,我动员他买广本3.0,他坚持买它。”
       “我呆在烟台时间太长了,一个人的世界,总不能长时间在外面。”
       “就一天。你将就一下,我们上次聚会还是刘爱丽出国前呢,领导。”
       “领导?哈哈你拉倒吧,你那次聚会对我的曾经不是嘲弄一番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么短时间,反差也太大了吧。”
        “反差大也不应该成为今天不留在烟台的理由,破烂船。”
    破烂船这三个字让我想起了那次,也是第一次认识张国强的情景。说实话,在这个场合和时间段这样称呼我,很不合适。毕竟他有求于我----中午请我吃饭也是围绕这个主题在运作。
        我同意了。关了手机,突然感到不适宜的安静,转身一看,那个美女蛇竟然穿着衣服,在床上睡着了。
       一阵不安。作为一个儿女双全的父亲,我感到了小景混乱,这种混乱其实就是面对生活现实的心灵混乱,长此以往,肯定会跑偏人生的生存之路。
起伏不算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起起伏伏;可怕的是没有自己生活的主题,遂遇而安,老鼠啃木箱,八分将透,另换地方。
孟子曰:术不可不慎!

      张国强最终把中午聚餐的地点定在了我住的虹口宾馆。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由我负责前台订餐。
   小美女蛇知道这一切后,显得异常兴奋。先是像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跑到前台,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她直接交了刷卡了五千元,作为定金。又开始着手整理床铺,收拾室内卫生,一会儿,房间焕然一新。并得意声称:“这不是她收拾家的最高水平。”做完这些,又拖着我逛商场,我好静,对逛商场颇有微词。太太曾经对别人说:“这是书呆子的外在表现。”我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正好随着她一起去了不是很远的万多福商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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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 11:43: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2 12:07 编辑

       万多福商厦是服装商店。一望无边的看不到边。进了商场后,小美女蛇东看看西挑挑,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行。一圈下来人困马乏的。我正准备严正抗议,这家伙却在一个高档男装摊位面前停住。
   导购的小姑娘礼貌地用了上来:“这位女士,您看好那件西装?”
   小美女蛇,站在那里盯着一件挂在高处一件套装,说:“就这套。”
   我清楚看见那套衣服用打印机打出的标价“18888.00”。
        “你疯了?”
        “别管,是给我爸爸买的。”
   导购小姑娘拿下衣服后,要包装。小美女蛇拦住了。说:“你到里面试试?”
        “给你爸爸买的,我试什么?”
        “让你去那就去,唠唠叨叨真像我爸爸。”又命令到:“快去!”

        这套衣服真合身,我心底感叹这家伙眼光。站在试衣镜前,我发现我已经焕然一新了。
   导购的小姑娘不失时机说道:“真得体,人显得很精神。要不再给你先生买一身?”
       小美女蛇没有回应小姑娘的话,两只眼睛放着光芒地看着镜中的我,竟然依偎在我的怀里做小鸟依偎状。

       我是木头,木然地随着她的折腾。宛如一个类似长者或者父亲看着眼前闺女的天真浪漫。据说有女儿的男人很多人有这种心态。
好一会,才说:“就这件了。”然后推了我一把:“去,进去脱了。我好包起来。”

      等我从试衣室出来的时候,小美女蛇已经买了两个提兜的服装在等我。帐已经结算,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估计不少。
在房间,我很不满小美女蛇的大手大脚。从勤俭节约说到铺张浪费,这家伙倒好,理也不理我,数着采购来的成果,拿着新买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又关上的房门。隐约还能听到里面有哼着小曲的声音传出。
      “大叔,看看我”小美女蛇低低声音站立在卫生间的门口,我说不上这衣服的牌子或者什么的,但是鲜艳、得体、大方。这不是重点,她竟然重做了发型,站在面前的,活脱脱的一个再版大学时代的刘爱丽。
       我的长时间凝视,小美女蛇竟然有些羞涩起来,这更让我心动,这社会有几个女孩子知道害羞。
正在手提电脑上网的我发呆了。
   好久,我才说道:“胸部太夸张。”
       “这是解压后的自然状态啊,在夜总会上班,不压缩能行吗。”

   远不止这些。小美女蛇拉起我,打开了另一个包装袋,拿出为她爸爸买的西服套装,又拿起另一个包装袋,说:“到卫生间全换上。”说完,就不管不顾地向卫生间推去。接着有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两个包裹,里面很全,除了西服,皮鞋、袜子、衬衣、领带竟然还有两件花花公子牌子的内裤。
太破费了,我不敢领受,但我感到了那隐约的家庭温馨。
     我只穿了西服就开门走了出来。
      “不行,你要洗澡,洗澡后全部换上。”
      “干嘛这样隆重,再说这是给你爸爸买的。”
      “你就是我爸爸,不,是我爷爷。你就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新面貌。”

       看了手表,也差不多接近中午。小美女蛇的不依不饶,我是毫无办法。恭敬不如从命。洗澡后,包括内衣裤全换了,尺码都很合身。我走出了卫生间。
        “大伯,你真帅。”小美女蛇眼睛又开始光芒四射起来。
        在镜子里端详了一会,感到不妥,有些过于张扬,就想脱掉。小美女蛇一看马上阻止。
         “别 动。我给你整理一下头发。”小景个子小,够不着,她找来凳子和电吹风,一本正经的梳理我的黑白相间的头发。
         “别脱,中午就穿着出席聚会。”说完又将我换下来衣服,统统收走,拿进卫生间,立刻卫生间里响起了流水的声音。

       化作美女的蛇,断了我的余地,釜底抽薪,破釜沉舟。我感觉像高粱地里吓唬麻雀的稻草人,约束感由然而生。我甚至不知道这第一步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迈出左脚,迈出了左脚先摆动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既然我们定的餐桌,就算是主人了。作为主人,提前到场”小景说。
       “有道理,美女蛇,”我应声道。
       “我都称呼你大伯了,以后不许再叫我美女蛇,恶心。”
       “那叫你什么?小美?小蛇?”
       “小景!”
       “好的,美女蛇。”



   出了房间,我和小景就直奔大堂,当天值班的是晓兰,晓兰看见我们两个这种装束,吃惊的问:“你们今天婚礼吗?”

   我们在大堂坐下,算是迎接即将到来张国强和初明。不一会,一部崭新的桑塔娜3000缓缓驶进大堂门口的平台上。
啊,桑塔钠,我一阵激动:刘爱丽,国外老婆孩子们你们还好吗?我想念你们,你们能感受得到吗?
      透过大堂的旋转门的玻璃,我清楚地看见新车下来二男二女。男的是张国强和初明,两个女的不认识。

      餐厅包房在三楼,上电梯的时候,张国强和初明也没有介绍这两位女人到底是谁,只是张国强不断地埋怨:说好了今天我做东,干嘛这是。我说:你还是省点吧,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三楼的雅座包房被小景换了大房间,一张大圆桌放在房间的中央,能坐下十多人,周围布置的相当豪华。我们进去的时候,服务生开始忙碌,这是个空闲,我们三个男士,随便找个地方聚在一起,女士们竟然齐刷刷去了卫生间。
      “什么时间买的新车?初明。”我问。
      “前天。二十一万。”初明说。
   张国强则说:”谁知道那天,反正我张口求助的时候他说买车了,没钱。估计是借口。”
       我赞同张国强的推测,初明是够吝啬的。甚至到了抠门的程度。


   四个凉碟已经摆上了。菜开始上了。第一道菜是手扒对虾。对虾很大,估计是四个头的,六只大对虾冒着热气,整整齐齐放在盘子里。胶东的酒席座次是这样的:东道主做传菜迎门的位置,又称作“主陪”;主陪的对面,是副陪;主陪右边是主客,又称作大客;主陪的左边是二客;副陪的右边是三客,又叫三席,副陪的左边是四客,又称之为四席。如果是客人多,那大客的右边是“桌子前”。二席的右边是“桌子后”。
   张国强坚持要做主陪,理由是为我正式接风。我拒绝了。我的理由是几天前张国强的饭已经在莱州吃过,尽管是“顺风车”,但意思到了就行。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我岔开话题,对张国强说,先介绍一下女来宾吧。
张国强面带笑容,做了一个邀请动作:“初明夫人,小蓝。”。我看了一眼,嗯,有夫妻相,个子不高,因为贪吃,体态臃肿,尽管带着笑容,这位小 蓝嘴角和眼角微微左上翘右下翘----不是善茬;
   张国强又开始介绍起初明,老板,企业家什么的;之后对我说:同舟,资深江湖人士,其他不详;指着小景,说:“小景,同舟秘书,其他不详。”
   我说:“捡来的的秘书。其他不详是什么意思?”
   张国强说:“这是想象空间,为以后各自独自交往留有余地。”
   我对张国强说:“还有一位呢?”
   张国强则把那位姑娘拉了拉手,对她说:“你自己向大哥介绍一下自己吧。”
   那姑娘很大方:“我叫白雪,是张经理的朋友。”
   白雪?这种名字,估计是加拿大诺尔曼 白求恩的亲戚,除此以外非职业人员没有这样起名字的。张国强的新的伴侣,我估计是“艺名”。

       张国强最终没有坐到主陪的位子。因为主陪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结账。张国强要坐主陪,处于礼貌和最初组织者的谦让。
      我坐了下来。让张国强做副陪,这是折中的结果。初明的太太小蓝这样安排在首席;白雪安排在二席;小景坐四席;而初明,原来钦定的副陪,变成了三席。
   在胶东,老辈女人是不能入席的。因为山东出了一个孔子。男尊女卑一直在山东这个礼仪之邦被延续着。女人上桌是新中国“男女平等的结果”,再往前说,是鸦片战争后西方“女士优先”的理念的胜利。上桌的女士们很欢欣鼓舞,这为她们以后的张牙舞爪提供了“理论“和”政策“的支持。
这样安排,没有得到大伙的赞同。女士们说,你们三个男的,坐在一起,我们的三个女的坐在一起。很简单,干嘛这么一本正经。
  本来简单的聚会,被搞成了一本正经宴会-----一本正经的美味佳肴;一本正经的服饰;一本正经的新面孔。
     酒是白酒,原来廉价的九角五分“烟台白”随着国家发展升级为“烟台古酿”高级白酒,平日超市就接近百元,在这里喝,估计身价不菲。三位女士要求不喝白酒,小景给他们的是“张裕干红”。
       “今天凑在一起,没有别的意思,老同学初明及夫人;张经理及朋友,我们也不啰嗦,这泡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酒至三巡,烟台古酿清澈甘霖;菜过五味佳肴满口。一本正经的气氛,必将带来一本正经的酒风。张国强也按程序将面前的一泡酒分两次敬完。主副陪以后三个男人加上三个女士,浑身的机器开动起来。

       看男士面红筋张,口齿不清却说个不停;女士迎面桃花艳若桃李。喋喋不休,五百鸭子进圈,五百只蜜蜂攒动,只见屋顶板面颤动,主厅吊灯摇晃不停。

   十几人的大圆桌只坐了六个人,这宽敞的空间,给大伙带来了兴致高涨时候,座位的移动提供方便。初明第一个将自己座椅搬到我的左边,手里还不忘拿着酒杯。,我这才响起他是新的桑塔钠3000的主人。
      “同舟,我敬你一杯如何?”
      “你有车,不能再喝了。”
      “我也带的秘书,让她开回去。你大可放心。”并喊了一嘴:“蓝萍-----”
  我一听,笑了:“蓝平?还座山雕呢。”扫了一眼,看见张国强正在招架来自五百只鸭子,五百只蜜蜂的“敬意”。
这气氛好热烈。我喜欢这场面。
  初明看来醉的不够,这家伙竟然清醒地说:“前天你在电话里让我接受的人是你的那个小景吧。”
      “是啊,你不是不要吗?怎么又要改主意了?”
      “这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来,你干了,我答应了。”初明的爽快让我不放心,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抠”。
      “你这样爽快,是不是又打什么鬼主意?我改主意了,不去你那里了,我要把她带回石岛。”
  我喊了一声“小景---”。这一声张国强那里立马目光齐刷刷射了过来。小景正要喝的酒杯也擎在手中。这让她很突然。
      “跟我回石岛不?”
      “跟!”
     “听到了没有?初老板。”我颇有些得意的狞笑了起来。

   初明一听,立马搬起自己座椅就走,我拉住了他:“人家是商学院的大学生,放在你那里简直就是明珠投暗。你小子是不是看见美女又走不动了?”
      “是啊,太漂亮了,跟王祖贤一样,我估摸小景到了我那里一定蓬荜生辉,能吸引大批顾客。我有些醉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该不是你又春心萌动,心猿意马了吧。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你,社会尽管很复杂,但是人要管住自己两个东西,一个是舌头--不能随便说;另一个是要管住你的小头,不能四处授粉,花房乱颤。你小子我还是不放心。”
      “扯——,书呆子,你能说你是一抔净土?”
       “你真要是吧,看在老同学份上,我同意了。不过,工资每月一千五,不得拖欠!”
      “抢劫犯,你还是杀了我吧。不来了,我走了。”
      “你敢!这回你不要也得要。不过你还是很优秀的。你的破商店能发展到今天规模,足见你的水平。你难道没有发觉马克思说的: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薛和肮脏的东西。在你那里很明显吗?就差三百块钱,干嘛吝啬到家。”
      “三百块钱也是钱,你有多少,我都要。我卖一个本子只挣一块钱。和你一个书呆子加上伪君子再加上抢劫犯,说不到一起。真的不来了,我归位了。”
       “育才你认识吧?”他真的要回到自己那个原来的三席位子,座椅都搬了起来。
      “认识。他不是在市委机关管理处吗,但是与他没有来往。”
      “我有啊”我也不看他一眼,拿起白酒,就往他的空杯里倒:“今年市政府办公品采购还没开始。你是有正规手续的商户,那些手续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你要利用它!”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初明立马回到我的身边:“你是说让我参加招标?”
     “是啊,很小的部分就能让你超过你的零售额。”
      “哦!老同学你咋不早说。你有他的电话没有?”
      “我是书呆子!”
      “别介,大哥把号码给我。”
      “我是抢劫犯!”
     “爷爷,告诉我号码。”
     “先喝了。”
      “这可是三两三的白酒!”
      “不喝算了。”
      “喝就喝,我怕你了?”初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回说号码吧。”初明哆哆嗦嗦打开手机记事本,要记录。
     “一般的陌生号码他不接。”我有喊了一声:“我的秘书过来”

      小景正在那里与张国强掷骰子,两个人身边是一大堆空的啤酒瓶。听见我的喊声,迟疑了一会,立马赶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啥事,大叔。”
        “初经理,要聘请你做营业员。你同意吗?”
       “不带我回石岛了?”
   初明在一边,直嚷嚷:“骗子!白让我喝了一泡白酒。这不行,你要补上。”说着就给我的杯里倒酒。
       “我可以直接找他,我们毕业以后一直保持联系。只要想做,没问题。你说这样可以么?”
        “可以,可以。老同学,不,爷爷你什么时间找他?”
       “我是骗子。”
   初明突然声音很大“你是大哥,你是爷爷总可以了吧?”
       “谁给我倒的酒?”我扭过头看也不看初明。做生气状。
       初明一声不吭地看着这满满的一泡白酒。他在评估这杯酒下去后的后果。
       “不喝是吧。权当我没说。”我端起酒杯“我的酒我喝。”
       “爷爷,你饶了我吧。”
       “小景的工资呢?”
       “一千五,按月发放,绝不拖欠。”
       “住宿呢?”
       “现成的宿舍。这不是问题!”
       “注意事项呢?”
       “按军婚处理。”
      “什么时间去你那里报到。”
      “随时。”
       “成交!”我端起酒杯气入丹田,咕咚咚,一饮而尽。泪立刻从我的眼睛里夺眶而出,眼前突然一黑。



       断片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房间的床上。脑子里第一感觉是后悔,后悔自己狂妄,这个感觉以前不曾有过,看来这是来自心底的警告。爬起身,房间空空的就我一个人。剧烈的头痛,使我站起的身体有些踉跄。摇摇晃晃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大杯水,吞了下去。感觉清醒了许多。地板上面我的衣服竟然和鞋子混在一起,我估计是一个人进的房间,怎么进来的,记忆了没有。至于酒席上有没有胡说、乱说,这个我有信心,因为我没有这上面毛病,这个也是多年职场上面、酒桌上面摸爬滚打出来的。
   正在看着电视,手机唱了起来,一看是张国强的:“大哥,酒醒了没有?我们在后院子里面烧烤呢。你过来吧。”
   我说:“没有,正难受呢,估计一会吐出来就好受些。你们吃吧,多吃点,带着我的就行。我还是睡一会就好了。”
        冲凉后,我关了电话。还是被窝好。他让我舒服舒展。迷迷糊糊中,房门打开了,睁眼一看,张国强摇摇晃晃扯着两个小姑娘进来了,小景和白雪。
   张国强这家伙一屁股坐在我身边,一身酒气:“大哥,这是你的饲料。不可以空腹而眠。这样对你不好。”
    小景和白雪一脸红色,晃动着手里的打包,嗲声嗲气“大哥哥,给你的。”
        说着往我的床头柜摆了起来,精致猪肉串、烤虾、面包片,立马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初明呢?”
         “给老婆背回去了,”张国强说:“在三楼时候高呼:消灭同舟,自由属于人民;在二楼高呼:打倒同舟帝国主义。”
        “在一楼呢”
       “一楼时候没有声音了,他倒下了。不过倒下的那一瞬间,造型还是很优美的。”张国强哈哈笑着“超越自我--自己倒下了。肯定是林副主席好战士,说不上是林副主席革命期间丢的那个孩子。”
       “张总,我还是佩服你”我说:“你怎么不醉呢,是不是秘书的作用。”
       “我没给他代酒”白雪说:“他没有你们喝的那么多白酒。”
   张国强说:“晚上我喝了点,透过来了。”说着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瓶法国红酒,“小景买的,没喝完,所以带给你了。”
        “这么晚了,你不回岗位,放心吗?”
       “我找了个老大爷看着,今晚就住在你的对门。”
   我一听:“太好了,今晚你住我房间,让她们两个一个房间。”说完一看张国强脸色凝重;白雪则平静的装聋作哑。我知道这句话不该说。

   小景不紧不慢坐了过来,说:“大叔,你喝点酒透一下,会好受些。不然明天坐客车一路颠簸摇晃更难受。”边说边找来纸杯,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我。
   气氛有些小尴尬,我忽地坐了起来,爽快地说:“这么多我也吃不了,来大伙一起吃,”说完陡然响起,张国强这是有目的的,因为他的事情---借钱,还没有结果。人啊,在难受的时候,在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能坐视不管。因为我知道,这个被有些人视为“粪土”的东西,它是生存的基础。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我心里暗自决心,帮张国强一次。
      “大叔”小景一声惊呼:“你就这样穿着短裤,还有女生呢。 ”说完兔子般的拿起我的“他爸爸的西装”给我身上套。
      “没啥,大伙都是过来人。”我自嘲。
      “那也不行。”小景嘟囔:“你和那个过来过?”
   我对张国强说:“国强,明天我中午回去,你等我转完账,再回莱州?如何?”
   张国强一脸的惊讶:“转账?”
   又转向小景:“刚才你给我钱,大哥不知道吗?”

        小景正在大快朵颐,这家伙竟把红酒当成饮料,头不抬,眼不睁,递过来一张借条,上面清晰地写着:今借到同舟人民币陆万元整,借款期限为三个月,利息按照同期银行贷款利息结算。再后面是张国强签名和日期。
       我一饮而尽手中的红酒。我知道这是小景在帮我。但是我不能要小孩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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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4 04:5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4 05:06 编辑

      窗外的月亮,放着微弱的光辉,与星星互映,让月夜的天空,显得生机盎然。我怀里抱着手提电脑斜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面,侧身望着静谧的天空。可能是一杯红酒的功劳,让我摆脱了酒精的燃烧烘烤,甚至身体的深处传来阵阵惬意。张国强白雪离开时候,小景一言不发就趴在床上,鼾声阵阵。可能是酒的作用或者是疲劳的作用,睡得很沉也很香,估计这是从我认识到现在最舒展的睡眠。头脑的清醒,让人有精力理顺眼前的、过去的一切。低头扫了一眼,看见小桌上还凌乱摆着张国强打包带来的烤肉、面包。瓶子里还有些红酒,不觉雅兴而至。从饮水机旁边找了一个纸杯,斟满一杯,便慢慢小酌起来。

      酒苦海水咸,却是苦极甜延伸;那世界繁杂,似这浩淼天空繁星点点。我想飞跃而过,却不知那是城市的缘边。想起往事沉沦起伏,心中悔,心中恨能与谁交杯换盏。
      忆四载年前,身强壮青春犹存,气吞如虎,扬马策鞭。回荡胸中底气,忘却余地回身,到头来,秋风至,落叶黄,哪里是友,哪里是家,哪里是归宿明天。

       我长叹一声,起身舒展,抬手臂,想扬天问仙:红旗能打多久?问苏轼何事长向别时圆。
       “大叔,你没事吧?是不是又开始发作书呆子的魔障?”转头一眼,这小景趴在被子里,两个明亮,盯着我。
   我轻言轻语“睡吧,够你累的,我只是在享受独处的空间。”
        “你怎样达到了把我视而不见的程度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心境所致,没啥奇怪的。”
       “心境是什么?”
       “克己复礼。”
       “克己复礼?怎么还有人提这个词?”
       “如果不是伟大领袖的批林批孔,我十二岁也不能知道这个词。”
       “啥意思这个?”
       “秘密!”
       “那么林副主席的悠悠万事为此唯大,克己复礼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惊,看来小景并不是一个夜总会小姑娘那么简单。

       “你让我背诵《论语》给你听吗?”
       “一个商学院的学生,怎么背起《论语》来了?这是什么课程设置?”
       “我爸是烟台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的毕业生,就是现在的鲁东大学。”
       “你妈呢?”
       “音乐系。她是学声乐的,酷爱钢琴。”
        “你呢?”
       “拒绝回答!”
       “汉语言文学的爸爸于渔船有什么联系?”
       “生存法则。”
       “钢琴师的妈妈现在呢?”
       “一个尽情享受生活的贵妇人,属于放荡的那种。”
        “艺术和生活是什么法则?”
       “他与你写文章一样,生活是源泉,但提取生活的过程,是一个高于生活过程。”
       “怎么个高法?”
       “不放荡就行。”
       “为什么?”
       “世界很大。个体生命很小。人活在世界,他索取的应该很小。放荡属于贪。”
       “贪?贪污,这可是适用于掌权者的官吏。”
       “贪污一词,偏正结构。污,是修饰贪的,是对贪的补充和说明。”
       “不贪能说咋样?现在的社会物欲横流,个性张扬。怎能管住自己?”
       “一杯水,一碗饭仅此而已。奢华就是放纵,放荡就是在挥霍生命。”
       “你做到了没有?”
       “没有。”
       “能做到吗?”
       “不知道。或许等我像你这样的年龄。我只是希望有属于自己财富而已。”
       “你手里钱,是你爸爸给的?”
       “是的。”
       “所以付款的时候不当回事。”
       “我想替你分忧。钱这东西,是流动的。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向守财奴靠拢。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我要你的银行卡。”
       “干嘛?”
       “转账。一个六万,还有衣服--那套你爸爸的服装。一共是多少?我现在用网银转给你。”
       “大叔,我的脖子发麻,你帮我按摩一下。”
       “一共多少?”
      “哎哟,大叔,好像抽筋了胳膊,你帮不帮我?”
      “多少钱一共?”
      “大叔,我动不了了。”
      “说----”
      “这里,还有这里---”小景用脚踢了被子,做僵尸状。
      “滚!”
      “你滚——”

门外突然一阵争吵声,我一阵紧张,我们四目相对。不久敲门声响起。拉开门,张国强和白雪撕扯在一起,白雪睡衣不遮体,左手被张国强拉住,右手在敲我的房门。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张国强先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也没有说什么,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白雪则是一脸的怒气,见我看了们,什么也没有说,就进了房间。看到白雪进来,小景也趴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小景先张口问道:“好好的怎么吵起架了。深更半夜的。”
白雪刚开始气的只顾得喘着粗气,我一杯水,过了一会,白雪张口了:“他动手打我。”
小景坐在白雪旁边的沙发上面,看见白雪嘤嘤地哭泣,就在旁边不断地递着纸巾。我推门走了出去,敲对门张国强的房门,没有声响,又推了一把见房门被锁。心里叹气道:怎么地是半路认识的,不交心。
回到房间的时候,见白雪情绪好多了,正在向小景诉说。我只听到她断断续续说:“不给钱不要紧,还动手打我。”
见我回来,小景问:“你没去开导一下国强哥?”
“没敲开门。”
小景说:都凌晨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跟着张经理也不是一两天了,不要计较过多。
小景拉开门,白雪出去了。在小景关房门的时候,我也听到了对门的开门声。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声没坑。小景关了房门径直走到我的窗前。说:“大叔,别睡了,我肯定失眠了,你陪我说会话。”
我没睁眼,但是感觉小景关掉了房间顶灯,“说什么呢?我明天还要乘车呢,我想睡一会。”
“你明天不能走了?”
“为什么不能走?”
“明天你送去初经理那里上班。”
“自己去就行了,你也不是小孩子。要不,我去张国强房间,你们两个在一个房间聊天?”
“滚——”小景声音很重。
“不可以吗?”
“人家是单人大床,你也好意思?”
“我不计较,不嫌弃。怎么地不能凑合一宿。”
“我嫌弃。你除了你老婆,别人不能再染指你。”
“为什么这样,我也没有卖给你,何况我是一个老男人——接近报废的那种。”
“没有原因。我就是这么想的。”她说:我很喜欢你的做人低调,我也挺佩服你不过于张扬性格。我现在还年轻,不能好高骛远,还是先从零做起吧。打江山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想先稳定下来再说。

第二天,我还没有睡醒,就被小景捏着鼻子弄醒。小景对我说:“我要你送我。”
我说:“不必了,我和同学都说好了,你去就是了,我把地址给你了啊”。
“你不送我,我就不去了 ”小景委屈的声音“你都和同学说了,我是你的什么,你再不去像什么”。
“可恶,真有办法”我嘟囔着睁开了眼,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的时间,接近十点,于是就说:“去看看对门起床了没有。”
小景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打开了手机,就听她说:“雪儿,你们起了没有?”
放下电话,小景问我:“你让我联系她们干嘛,你自己不能送我吗?”
“小孩子不懂。今天我想组成一个欢送委员会。”
“欢送?我就这么讨你嫌吗?”
“不是你很优秀,这样初老板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不过你去了要聚精会神工作,别砸了我牌子。我还是第一次求他们办事。初明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别认为自己多工作量吃亏,实际上人都是给自己干的,谁心里没有一杆称?”
“大叔,你真是我爸爸”小景嘟囔着“真唠叨。烦人。”
张国强和白雪推门进来了。他们两个已经看不出吵架的痕迹。人都是这样,当男女的距离是零,甚至负数的时候,人本身多面性,就从心底彻底的释放了出来。就想一个超过六面体的魔方,很难弄的清一个简单的、完整的单纯的一面。

四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一会就到了三站初明的商店。烟台的三站,是汽车站、轮船客运站、火车站三个站点批发市场,是烟威地区最大的商品批发市场。坐落在烟台的芝罘屯。
初明的文化用品店比较大,面积估计能有近千平米。里面的员工就二十多人,初明这个老板当得不错,生意做得有些声色。我们进初明办公室的时候,初明这家伙不理我,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手。 初明的手,短小精悍,肥肉洋溢。是个抓才的手。
“破落军官,不!抢劫犯,我今天不招待你,没有钱啊。”
“你敢。不但要请,而且我要请我喝‘花酒’。”
“花酒?你少来了,‘叶公好龙’了一辈子,我还不了解你。”
坐下来后,我发现少了小景。透过办公室透明的玻璃,我看见小景去了柜台,和一个营业员小姑娘,在招待络绎不绝的顾客。这家伙这么快就进入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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