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4-9 07:16 编辑
我接过超市卡,放在老金面前。说:“老弟收下。不要白不要了。这回总该敬酒了吧。” 老郑正要把信封放回口 袋,我一把夺了过去,说:“想往回装,没门。”打开一看,里面什么家乐福、大润发、奥特莱斯的好几张。我说:“金子,这些超市我们威海有没有?” “都有。”金子说。 “那你收下,都留着。等哥为你找个好人,你们出去吃饭就不用花钱了。” 老金一听,连忙说:“当家的,别,别啊。我不是正在想敬酒词吗。你可千万别。”老金急忙站起身,双手捧着酒杯,说:“政委啊,俺是乡下过来的,看见大官儿,就发抖,您也别见怪,来我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老金突然爆发,老郑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没有立刻端杯。 我说:“不行不行,哪有这么敬酒的,客人没喝。你自己抢着喝,就是先干为敬,你也要等客人断了酒杯,再喝啊,不行再来一杯。” 金子不给酒瓶,我一把夺过来,说:老爷们的事儿,娘们不得干涉。给你爸倒酒。”
第二杯老郑和老金一起干了杯,在我喝完后,老金开始有反映了,嘟囔着说:“当家的,看见你我心里头踏实啊,大政委你说说,我老金何德何才,能让我闺女坐上常务总理的位子?” 金子在一旁笑了。顺顺说:“姥爷,是常务副总经理。你喝醉了。” “嘿嘿,都一个意思。大政委啊,我家金子你知道去年工资是多少吗?一百三十万啊,平常的每月还有两万九千元。我啊一辈子都没有想过金铭能拿这么多钱啊。这说明了什么?党的政策好啊,这说明当家的好的。来大政委,今天呢,你就是政府,你就代表政府了,我老金再次敬酒。你先端杯,我干了,你随意。” 这杯我没有喝,看着老金和老郑情绪很好。我也感到高兴。老金尽管是农村过来的,也有那么点小农思维,但是那是朴实的人。很容易满足,随遇而安。说实话,我有时候,都羡慕这样的生活。 金子见她的老爸敬完酒,自己也端起了酒杯,向老郑敬酒。之后,就带着孩子们上楼洗澡换衣服的忙活着。 我感叹道:“金子,真是一个好女人啊,里里外外一把手。”
老郑有些醉意,红红的眼睛看着我,说:“大哥,你是好人,你看看你周围的人和睦相处,人才济济啊,戴安妹妹,一个外国人,对你完全没有距离感。乐融融的一家人啊,我是公务员,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们,羡慕你们的洒脱、自由和以累为乐的生活。对了,大哥,戴安妹妹获得是什么奖?” “戴安是新加坡年是南洋理工大学建筑设计专业毕业的,这次参加了由香港华人建筑设计协会组织的设计大赛,得了一等奖呢。奖金是三十万港币。” “啊?”老金吃了一惊,又说:“太了不起了。秀才,秀才啊。就那么一幅画,三十万哪。” “要不说,读书没有白读的。” 老郑说:“真的是人才啊,你的设计院外国专家的事情,我答应了。大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亲自去济南。” 我借着酒劲,凑在老郑的耳朵旁边,低声说:“你明天再来一趟,我这儿有四根,你让弟妹拿去。记住,别让别人过来。” 老郑小声说:‘不行。太多了。两个就够了。’
我端起酒杯,说:“你别再犟了。”又把老郑的酒杯拿过来,发放在一起,说:“同是要提拔的两个人,而且你们的政绩都一样,你说说领导会提拔谁?老金你说。” 老金摇晃着脑袋说:“当然是对领导好的人能得到提拔。” “这不就对了。怎么对领导好?当然是关心领导了。老郑,你的那些破超市卡,别当礼物了。都什么年代了?能不能与时俱进点。” 老郑说:“大哥,你的话有道理。” 老金不失时机的说:“那不赶快喝一杯。”
门铃响了,金子急忙下楼开门,进来的却是王倩。进了门的王倩,一身新潮打扮,比一年多以前要漂亮了许多。 “大哥,我来了。” “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 “前天。我这不刚刚在威海看了我妈吗。所以才过来看你。” “你妈怎么样?还好吧。” “太好了,大哥,身体也不错。我刚一看,都认不出来了,人很精神的。大哥,你费心了。真是我的好大哥。” 我指着老郑和老金说:“都认识是吧。那我就不介绍了。” 王倩很大方同老郑和老金握了手,就和金子一起去了厨房热起了桌上菜肴。 老郑又感叹了,说:“大哥,我终于明白你了,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所以这么多人都死心塌地为你效力。真不容易。我佩服你。” 老金自豪起来,说:“我们当家的,那还用说。有本事呢。” 王倩说:“我一天没有吃饭了,大家别见怪啊。”说完自己埋头吃了起来。 老郑又低声地说:“大哥,我想这次如果不能做青岛的局长,那可定就是烟台的了,不过,回烟台我觉得可惜了。我终极目标是政法委书记,进常委。” “官场深似海,变化无常,切莫心急。一步步来。”
老郑又趴在我的耳边,说:“上次我拿的那个勃朗宁是雌的,省厅领导说,应该还有一个更好的、大一点的雄的。你得想办法。” 尽管我心里一惊,嘴上还是说:“这个不能答应,我只是一个开公司的,也不是工厂。不管。” 老郑笑了,说:“真的是奸商。”
我醉了,朦胧中又人在为我擦脸.,睁开眼看见是金子。我想吐,但是空空胃里吐不出什么。我问金子:‘老郑呢?你爸呢?’ “政委是我和王倩送到门口,自己上的楼。我爸他们都睡了,喝的不少都。” “温妮生了没有?” “没有,人在医院,他们都在哪里。我姐让我回来,就是照顾你的。” “哎,女人,一辈子遭多少罪啊。”
金子热了饭端上来,一定要我吃,说不吃饭睡觉伤人,看了端上来的饭是玉米饼子洋葱和煎鱼我这才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来,吃起了饭。 吃完饭,金子端上了一大碗鸡蛋海参汤,我不想喝。金子说:“哥,你都五十了,应该保养自己。”我只好耐着性子喝了。放下碗,我说:“别忘了,你把走的时候,给他带些回去。发现没有,你爸现在也讲究起来了,不然在你们老家,他知道海参是什么呢。现在还打你吗?” 金子笑了,说:“不打了。现在倒过来了,倒是我经常发脾气。” “你爸是好人,虽然没上过什么学,但是人诚实,心眼好。有了这个其他的就不是大毛病了。你可注意,别经常气他。你姐的爸爸老景就不行,他很凶险。这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童媛也是的。”
金子为我脱衣服,我说了句“我自己来。”又接着说:“炒股,期货,那都是外来的东西,就像一个人学外语一样,不是母语,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学会的。估计老景交完学费,是不死心的。” 金子脱了衣服在我身边躺下,我说:“你真的不嫁了。” “哥,你在别逼我嫁人,人家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总是这样那样的。” “老了怎么办?还是嫁人好。” “老了,我就看大门,守着你。” 我笑了。说:“哪有女人看大门的,胡闹。” 金子起身为我按摩头部,她知道酒后我总是头疼。 “哥,我爸今天的表现,你可别在意,他就那样的。” “咋啦?我看没啥。” “你可不知道,年底我把分红的银行卡银行卡给他,告诉里面的金额,你猜怎么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哭了起来。哎,你说说他怎么哭了呢。” “还不是穷怕了。”我说:“金子,以后记住,不要由着性子做事,好好工作,你说上次的事情也就是一百万块钱,害你的遭了多少罪啊。公司好了,大家都好。财来了,你挡都挡不住。别再胡闹了。” “我们今年咋样?比去年好吗?” “那是肯定的。测绘这块儿,你爱丽姐有逼着我们为她测绘;那是二十多平方公里啊,你戴安姐设计院,我想借着这次领奖的机会,打开通道承揽国外的一些设计。学校就不用说了,九月高中部就开始招生。我们的学校能容纳接近一千三百名高中生,那就是一千多万,而且我计划在协调、请示扩大一下校园。所以肯定要好于去年。” “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干的。”金子说着,又把话题转向了她的顺顺,说:“哥,你发现没有顺顺很懂事了。看来孩子就得有个环境。” “在我眼里顺顺和他的哥哥姐姐妹妹都一样,都是好孩子。我很喜爱。” “那我再生一个。” 我推开她的手,说:“滚回你的房间。小样儿。” 金子笑着又凑上来。继续按摩。说:“哥,你知道王倩回来干嘛?” “不知道。他回来干嘛呢?” “佳佳不是要生了嘛,爱丽姐,之所以没有回美国,就是这个原因,她把王倩召回来一是督促我们进入云南的测绘现场,而是为福建项目组建售楼处。王倩是负责人。哥,你还有不知道的,赵静局长总是在我面前抱怨,说是丛伟看上了王倩,心思不在她身上。这回估计赵局长又要醋团子了。” “王倩是唱歌出身的,人漂亮这个很正常,赵静也太敏感了吧。有机会告诉她,别耍小女人脾气。男人爱美女这是天性。让她心宽一些。” “那你也喜欢王倩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让你们三个老栀子花,折腾的哪有心思啊。你没发现我几年没去歌舞厅了。老喽——现在这些也不想了。” 金子问:“那你想什么?” “学校我们投资了将接近两个亿了,估计还要一个亿往里面投,这么大数目,你说我能轻易撒手不管吗?你景叔作践了一次,那是一百多万啊,我还不能深究,因为你姐在哪里。所以,我只能兼任校长。你想想,我们办的学校,小学初中部分没有起色,高中部分没有升学率,这个学校怎么生存?别忘了,我们是民办学校。你没有起色,教育主管机构就会放弃对你的支持。明白吗?” 金子放下手中的按摩。说:“哥,好点了没有?” “嗯,真轻松。”我说。 “那我今天还在这里陪你,为你按摩。” “好啊”我说。 “哥,你说景叔到了广西哪里,会咋样?” “真的做股票和期货吗?” “应该是真的。外公说他曾经劝过他,景叔不听。” “要真的做股票,后果很不好。为什么呢?咱们国家的股市和满大街律师一样,都是一种对外国东西的生搬硬套,我们老祖先留给我们的基因里面,没有这个。所以我不是很看好。”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饭后便带着孩子们,在门口等校车。走的时候,吩咐金子说:“政委太太过来的话,把书房的一个包裹给她。”并把书房的钥匙给了金子,并叮咛,不许有别人进入书房。 校车来的时候,我带着孩子们刚上车,开车的司机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嘴里喊道:“这是校车,不拉外人。”我心里明白这是说我呢。因为我这个大人没有校服,也看不出去是学校的人,但是当着这些孩子的面我也不想自爆进家门。就没有说话,静静地在座位上坐着。车子开动以后,进入下一个站点,我透过车窗看见了随车的老师,也在这个站点等车。我心里有些不高兴,因为学校的规定是车子一出校门随车老师必须上车,而且一站不落的陪伴全程。可谁知道,司机刚打开车门,就从驾驶位子走过来,上来就扯住我的衣服,说:‘怎么?没听见吗,我们不是公交,你这个家伙现在给我下去。’ 我说:“我也是学校的人,你不能这样。”我挣扎了一下,没有甩开司机揪住我衣服的手。司机见我挣扎,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这一拳劲儿很大,打在我的口鼻处,雪,立刻从嘴和鼻子里流出。孩子们一看,立刻扑了上来,挥动着小拳头,扑向司机。随着老师上来,一看吓坏了。看见是我,立刻呵斥:“老张,你昏了!他是我们的董事长!” 司机在惊愕中松开了手。呆呆站着不知所措。艾妮过来拿出手绢为我擦脸,球球和玲玲吓得哭了起来。我安抚着孩子们。说:“没事儿。没事儿。”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姚副校长,你开车过来,我被校车司机打了,你让你的司机过来开车,这个司机被开除了。” 司机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领导啊,你别开除我啊,我好不容易托人找了这份工作,我寄家里还有房贷,老人也有病。你饶了我吧。” 我说:“不是我不饶你,是你太不像话了。当着这么多孩子面儿,你耍什么威风?你说就你这种粗鲁的做派适合在学校继续干下去吗?” 我到了学校的时候,姚副校长已经站在门口了,看着我满是血迹的脸上,怒不可遏,他对那个司机说:“你!到我办公室。” 我到了办公室,感觉伤口开始肿胀,校医过来了,认真的为我擦拭伤口,走的时候,留了几个消炎药。 不多一会,姚副校长进来了,满脸微笑看着我。我说:“是不是你亲戚?” 姚副校长低下头说:“董事长,是我的媳妇那边的一个亲戚,董事长,他家里很不容易,孩子刚刚结婚成家,有房贷,以前在公交公司开过车,也是因为类似这样的问题,被公交公司领导的经常批评的没法继续干了。所以,我循了私情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挨打不还手,我这还是第一次,你也看见了前些日子餐厅的事情了,那是当场兑现的。” 姚副校长尴尬笑着,说:“董事长,干脆你也打他一顿,留着他吧,他刚才保证了,一定改。” “公交公司那么长时间见都没有改,我不信。再说你这主意不是一般骚。骚得很。” “董事长,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啊,因为我了解她的家里的情况,这家伙一旦离职,家里真的风吹草动,摇摇欲坠啊。董事长你给我点面子,饶过他这一次,一会我把找来,你揍他一顿。” 我找了个镜子照着脸,擦拭着受伤的部位,为的是不漏痕迹。 “姚副校长,就你这智商,干校长,真的不配。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有多坏,你让在场的孩子们怎么想?学校是清净之地,怎么能容易暴力?行,我给你面子,你让你的什么亲戚,写一份检讨,字数在八千到一万之间,后勤处开个会,我亲自参加,让他在会上检讨自己的错误,要求是把这份检讨给我背下来,在会上不用讲稿。我会拿着他的检讨在下面一一核对的。” “啊?”姚副校长惊呆了。 “怎么不乐意啊,要是不乐意那我就没有办法了,现在社会找个司机师傅还是不难的。你选择吧。这件事情,非得让他触及灵魂,不能有下次了。还有随车老师怎么偷工减料啊,不是规定全程陪护,怎么在第二站开始上车呢。姚副校长给我解释。” 姚副校长一听,咬牙切齿。说:“我现在就找他谈话。”
第一节课下课时候,孩子们都跑了过来,说不放心他们爸爸的伤口。整整十几分钟,围在我的身边。直到老郑的太太领着她的孩子和她的爸爸进来,孩子们才回到了教室。 我知道老郑的夫人姓耿,握手坐下后,我直接说:“老耿校长,欢迎你来志成学校。” “你的脸?——” “嗨,别提了。”我把早晨上学的坐校车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老耿父女和外孙女笑个不停。 正乐开怀的时候,姚副校长进来了。 “姚副校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新来的高中部副校长,耿校长。”我说道:“耿校长是前辈,是本市三六中的老校长,这回到我们学校任高中部的副校长,从今天起就上班,你们先认识一下,工作上暂时你们算是搭档,九月一号以后,耿副校长正式走马上任。你们分开办公,独立管理。就在北面办公楼的办公楼办公,总公司的任命文件,马上下达。” 两个人握手之后,姚副校长说:“董事长,北面高中部新楼钥匙在哪儿?那里一直锁着的啊?” “在总务处,你带着耿副校长一起过去看看,办公室需要什么,做个文字说明给我就行。还有图书馆、美术班、书画班、体育班你和耿副校长看看如何衔接,最后两个学部共享,不能共享的,做出计划来。” 两个刚要走,老郑的太太小耿说:“大哥,我的孩子在哪个班?都快九点了,不行,先考虑孩子。” 我说:“小耿啊,一样一样来,着什么急啊?” 小耿还是不依不饶的,没办法姚副校长说:“先跟我来吧,把校服领了,不然不能进教室。董事长,这个学生分哪个班啊?” “就分阳阳在的那个班。”小耿说。 “阳阳?阳阳是谁?”姚副校长问。 我“嘿嘿”笑了。说:“是我儿子,杨志。他和杨林杨晨都在一个班。” “董事长,杨志杨林还有杨晨在哪个班?” 老耿火了,说:‘你看看你这个副校长做的,领导的孩子在各班都不知道,还常务呢。’ 姚副校长委屈的说:‘没人跟我说,老师也是可能不知道的。’ 我在小耿的笑声中,说道:“在八年级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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