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2 09:51 编辑
放了电话,我说:“小张、小周,不是我吝啬我的老房子,而是我觉得你不是适合那里住。从学校到威海路大约二十多公里,校车跑一次是五十分钟,弄不好一个点儿。还有,如果你在学校住,免除了每天的路上奔波,这一个小时,能办多少事儿啊。再就是你在学校住,新房子,设施都是新的,多好啊,门口的邻居都是你的同行,可以交往,而且能说上话,学校九个保安,全天候值班,严格的安全规定。周老师,小张大队长,工作需要加班什么,那是绝对安全的。你再想想威海路那边,小区的保安是虚架子,就是一个为了物业收费的虚架子,我的那处房子二百六十多平米,还是两层的,大队长不在家,你们娘俩住的就是不合适。” 小周老师说:“董事长,我看还是住学校的房子好。市长,您说呢?” 小耿说:“小周妹妹,你就听大哥的,住学校。老郑干了一个破副市长,觉得自己很里了不起的。大哥说的对,你说说你住那么大房子,初来乍到的,谁也不认识,大队长如果有事情不在家,就是下雨打雷,你都没有人照应,害怕的不知道找谁呢。听大哥的。你就告诉大哥定下来就是了。不过我告诉你,志成学校可不是别的学校,那里有一万多学生啊,和一个大学没什么两样,你明天就能看到了。老师竞争很厉害,你也听见了,一个篮球比赛比赛,冠军,他的体育老师就加薪,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一旦在教学中,成绩上不去呀,你就惨了。你根本在学校里没位置。”小耿说着,指了指戴安:“你戴安姐,总公司副总,公司设计院长,人家在世界华人建筑设计大赛中,头奖,你猜怎么了?总公司连眼睛都不眨,奖金一百万。我们数学组的柳岩老师,因为高中升学考试,全市第一,临时开全校的大会,颁奖,奖金五万。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有数,志成学校,不怕你有本事。奖金大大的。尽管我离开了教师,但是我现在还想念那段时间,那是一个呱呱叫的队伍,一个充满向上的地方。” “姐,那我定了,我住学校。” “这就对了。学校的房子房价是社会的三分之一,有产权证,只是卖的时候需要经过学校的,买方如果不是本单位的需要补交土地出让金。这都没有什么,关键是哪里什么都有,两个豪华小区已经建成,高铁站、新机场都在那里。房子以后肯定增值的。” 小张听得是聚精会神。笑容满面。他看着自己的爱人,说:“我都听的喜欢了的。” 小耿说:“买下来。一万块钱一平米,你知道旁边的小区多少钱吗?三万。别听你老郑大哥的,他这个副市长,如果不是公安局长,我就让他辞职,副市长,那是这个阶层的衙役,撒谎连篇,好大喜功,尤其擅长愚弄老百姓。” 老郑被批的灰头土脸。自己喝了一杯,说:“那家具怎么办?需要添置的,还要装修的。” “小两口岁数小,可以自己慢慢来,大哥不是照顾了付款时间吗?有什么啊,自己种大树,结的果子更甜。别怕。小周妹妹,你把工作搞上去,然后再提条件,董事长都会答应的。否则,你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看你自己的了。那是来自青岛各地的学生,什么样的都有,偏不得你的什么桥头或者泊于镇的乡下学校,自己有数吧。”
小耿的这番话,不但没有吓坏小周老师,哪知道小周老师说:“哎呀,我喜欢这样啊,董事长大哥,你可要包含我一下,我毕竟是小地方来的,” 老郑的骚主意全面溃败,自己又喝一杯。我说:“不好,再喝市长就醉了,小燕子去书房,把我桌上的文件图片拿来。哦,对了,还有我的手包。” 小燕子应声而去,我对小张大队长说:“你和周老师多喝点,今晚就住我家。明天,我亲自送你们去学校。” 小燕子送来了文件和手包,我把文件图片递给了老郑,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小周老师,说:“明天到了学校以后,房子看好了,自己买些东西,我现在只有这些现金了,需要的话,明天对我说。” 小周老师不要,小耿说:“拿着吧,大哥给你们温锅。” 看着文件和图片的老郑和小张要离开。我说:“干啥,干啥,我还没有说明这些资料的详情呢,你们就走。能不能稳重一些,弟妹说的对,你这个领导就是假、大、空!” 接着还是小耿,她站起身,伸出莲花指,扭捏着京剧嗓音:“郑哥,奴家问你,你那里又是便衣警察,又是卧底警察的,怎么现在这样呢?郑哥,奴家再问,究竟是你在破案,还是董事长在破案?” 老郑看小张,小张张圆了嘴;小周笑的红了脸,戴安乐的如桃花,几个孩子茫然顾,玲玲球球坐坦然:爬虾拨进嘴,花鱼腮两边,莹莹笑的乐开了花,气氛融洽似春晚。 小张小两口在第二天的看房中,恰似是来了健身操,他们两个房子都中意,不停地作者比较。我有的是耐心。蹲在地上,看着这两口子的忙活。最后莹莹说:“爸、妈我上午不上课了?”又说我:‘叔叔,你带我去课堂吧。’ 我找来了姚校长,说:“姚校长,先给他们安排公寓住下,因为房子需要装修、家具什么的。还要一段时间的。大队长,你先辛苦一下,把行李什么的搬到公寓去。姚校长,你通知总务处,送公寓钥匙过来,安顿好了,明天再继续挑。” 我刚刚说完,外婆打来电话,说:“小杨啊,外公让你过来一趟,有事情。” “现在吗?” “是的。”外婆放了电话。 我二话没说,立刻让小燕子开车去山庄。
进来山庄的院子,看见温妮的爸爸妈妈在装模做样的打太极拳,外公只站在一边,不停地指导着。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纠正着温妮爸爸动作,嘴里还不说着:“伸展起来,向上。” 外婆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笑着说:“你去你房间看看去。” 我还没有进屋,就听见松芝的声音:“老六叔,你说说,你在大连惹的祸还少吗?喝大酒,打架,找小姑娘,什么坏事都少不了你。啊,怎么又跑到山东来了—— ” 我进了屋,嚯,五六个黝黑的汉子,蹲在茶几旁边,也不说话,埋头听着松芝数落。过了一会,一个岁数大的汉子站起身,说:“大哥,你是当家的吧?”然后伸出手来要握手。我也没有拒绝,哪知道大汉握住我的手不放了。一会儿泪都下来了。 “大哥,我是景泰船队的伙计,景泰在大连临走的时候,对我们说,如果你们生活实在有困难,就去山东找我闺女。我们是按照景泰给的电话,找到这里来的。大哥,船队也解散了,我们村的人都走光了。除了打鱼,我们也不会做别的,前几天我们去了大连做了几天保安,可是那家宾馆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我和几个兄弟也要吃饭吧,所以就来投奔你了。” 我看了一眼松芝,松芝在气头上,也不理我。金子呢,在一边低着头,也不说话。 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尽然还有一个小男孩子和一个小女孩子,样子七八岁。 我说:“这是你的孩子吗?” “不是,是他的两个孩子。”旁边一个小青年站起身,说:“大哥,是我的两个孩子,他妈妈人跑了。”说完又蹲下。 “金子,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哥,早晨一早就过来的,电话打到了外公那里,是外公让来的。” 两个孩子走过来。小姑娘瞪着大眼,眼神里充满了陌生,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双手握着我的手,说:“伯伯,你就收下我们吧。伯伯,我和弟弟要上学。” 我低下头望着孩子,抱起了小姑娘,说:“闺女,告诉伯伯,几岁了?” “我五岁,我哥哥八岁。” 我看了一眼,说:“八岁?哪像八岁啊。” 汉子说:“哎,大哥,吃饭都成了问题,你说说这孩子能发育好吗?” 我说:“伙计们,你们都站起来。别蹲着。” 六个汉子站起了身。静静地看着我。我说:“你们伙计还有谁要过来?”
“大哥,我老婆孩子要来,只是让我先过来看看能不能接收我们,我们是普兰店的。” “大哥,我弟弟复原刚回来,在大连工作受委屈不干了,现在还在瓦房店农村家里呢,也想来山东。” 我说:“你们呢?” “大哥,我们单着呢,没钱,谁爱意嫁给我们。” 我说:“松儿,都是你爸铺水盖浪的伙计,人家来了,不能拒绝啊。” “哥,你不知道,这几人,老六,我七、八岁就认识了,他一身的毛病,喝大酒、找女人、打老婆,劣迹斑斑,不能收。” 我说:“老六兄弟,我媳妇说了,你毛病多,我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改吧,能改,我接着说,不能改,我给你们一些钱,你们回去,自己看看想别的办法。” “大哥,我们能改,我们保证改!” 我看着怀里的孩子,说:“闺女,你说说,他们能改吗?” “伯伯,能,我他们和爸爸是好人。” 男孩子也说:“伯伯,你收下我们吧,我也要上学。” 我潮乎乎的眼睛看着孩子。这难道就是我们红色共和国的阳光没有照到的地方?
我放下孩子,看着这些大浪中的汉子。说:“好,爽快!人在温饱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不能由着性子,就是解决了,也不能放纵自己。因为我们有家人,有父母长辈,我们不是为一个单单的自己活着。好,你们说能改,我答应了。你们先去学校,接受学校保安处的的培训,看看能不能干。能干的,就按照保安处现制定的工资标准,每月四千五。怎么样?” “太好了,大哥,我们在大连每个月不到两千呢。” “我的孩子能上学吗?大哥。” “为什么不能?我们是学校。” “我开了几天饭店,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谁想,这几年村里没有人了。学校的食堂用人不?” “学校的食堂,有档口的,你可以自己单开个档口。 “太好了。” 我继续说:“你们是老景的伙计,老景是我的丈人,我想说的是,你们干好了,这属正常,干得不好,惹是生非,别怪我不客气!知道吗?” “知道!大哥,保证给你干好!” “金子,告诉外公,还有温妮的爸爸。我的车今天不用的话,你跟我一起开着车把伙计们拉回去。” “外公外婆,在这儿呢。” 我一看,可不是吗,外公外婆站在门口呢。
我强颜欢笑,说:“外公,谁让你不理我呢。我立刻回去。” “我和你外婆伺候你闺女,这么多天,哦,你就给带些茶叶就完事了?我的书呢?” 我笑着说:“外公,这不是你招呼的急吗,我哪有时间回家啊。” 外公说:“宝贝外孙女婿,今天把你媳妇也带走,省的在这里烦我,张牙舞爪的。” 大汉说:“老爹,你放心,我跟着大哥回去,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 外公说:“老六,我的外孙女婿是个讲究的人,你要是被退回了,我也没办法。” “老爹,你放心,我们遇上好人了,妞妞和壮壮,有学上了,我们也能做工了,我们不会闹事的。”孩子的爸爸说。
我把电话到了姚校长那里,说:“姚校长,你嫂的老乡过来了,看中了我们学校,对,两个,你安排在一年级就行。其余的你送保安部黄处长那里,对,是培训,不过,你告诉老黄,他们要不是不听话,立刻告诉我。还有第七餐厅有档口没有。哦,东北大连的,那肯定是做东北菜了。行,那就这样。” “小伙子,学校的饮食卫生又有严格规定的,你去了以后,先去总务处查体,然后他们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知道吗?” “是我自己承包吗?” “是的,自负盈亏,但是学校,不收租金,交个管理费就行。” 大汉说:“就你话多,大哥能接受你,已经不错了,咋还挑肥拣瘦呢。” “哥,让妞妞和壮壮住在咱们家吧,跟着他爸爸也不方便啊,保安值班三班倒,吃饭可以在餐厅吃,可是孩子上学放学的,跟着他的爸爸也不方便啊。”松芝说。 “行,家里有地方呢,到家你跟顺顺说一声,顺顺这孩子乐意做这些事儿。” 松芝又说:“金子,一会到学校,你先给他们每人五千块钱,这个钱算是预支,以后发工资的时候,再扣。他们刚刚到,需要置办一些东西的。” “知道了,姐。”金子说道:“姐,我爸来了,我害怕。” “怕啥。”松芝说:“有你叔在。” “掉什么泪!”汉子的声音:“娘个娘们。没见过林肯车吗?” “不是。哥。我们到家了。”是妞妞爸的声音。 我直接到了学校,因为小张大队长的家人不知道落实的咋样了。车子到了大门口,小武子和老黄领着人,已经在门口,看见了,立刻敬礼。小燕子把车开到一边停下,后面的林肯进来了。 黄处长说:“大哥,新来的老乡呢?哦,在这里啊。”又喊道:“你们过来——”
姚校长过来了,说:“董事长,副董事长,敬礼!” “咋啦?出什么问题了?” 姚校长说:“你怎么猜出来的。那个公安局大队长的媳妇要求调到语文组,我不敢做主。她说,她原来就要是教语文的。我看了档案,山大(威海)汉语言文学毕业生。” 正说着,小张两口子过来了,小周老师说:“大哥,让我教语文吧,这才是我的强项。” “小周老师啊,语文是主科,教学强度大,你能遭这个罪吗?” “大哥,我不怕遭罪,我能做好的。” “行,我喜欢你这种性格,小青年应该只有这样的骨气。我同意了。姚校长,你安排吧。”
小张大队长告诉我,他最终选择了九楼的一百二十平的那个,因为小周喜欢。小张又说:“我看了学校的大礼堂,体育馆,图书馆。大哥真正是震撼啊。”说着拿出银行卡,塞到我手中,说:“刚才忘了,你给小周吧,让他把房子的首付交了,其余的先欠着。大哥,我会按照规定交齐款项的。” 我把他拉到一边说:“这个你别着急,因为你大哥是总校长。你先把家具置办齐了。装修我来安排。周老师和孩子先委屈几天,住公寓也不错的,单间什么都有,一会儿,你发个证照照片给你媳妇,要办家属出入证的。” “什么?家属?大哥,我是户主啊。”小张大队长笑着说。 “滚犊子,在这里,你就是家属。”
一辆轿车进来了,下来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我知道,他是来接小张的。 “告诉你们,这里是学校,不是你自己家的大院子,我在部队时是班长,你们要服从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 “怎么?昨晚做新郎了吗?有气无力的。再大点声!” “知道了,班长!”声音近似在怒吼。 我扭头一看,笑了。黄处长,正在对刚来的几个大汉的队伍面前训话。穿了制服的的汉子们,一个个笔直站着,精神专注,一本正经地听着。
下班的铃声响过,不久,顺顺进了办公室,说:“爸,姨妈,你要给我钱,我给新来的妞妞和壮壮领领校服。” 松芝拿出钱包,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了顺顺,说:“顺顺,让妞妞和和壮壮住咱们家吧,哪个房间你负责安排。” 顺顺高兴起来,说:“我原本还想请示姚校长,启动爱心小屋呢,这样就不用了。爸,你也每月给他们零花钱吗?” 我抬头看着松芝,松芝说:“都是我爸的伙计,老六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余下的人,也是跟着我爸干了多年的,怎么能不给的呢?给吧。” 顺顺说:“好的,我明白了。” 顺顺刚刚说完,金子从办公室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我的教鞭,说:“是不是你把你姥爷找来的?啊?” 顺顺一看吓得躲到我身边,惶恐的看着金子。一会儿说:“我姥爷,不敢再打你了,那天来的时候,我爸都对他说了,再打你,我爸就送我姥爷去南方,而且是一个人去。”
下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操场看着保卫处对新来的队员,有模有样的队列训练。老黄领着小玉过来了,但被小武子挡在来了门口。我走了过去。 见到我,小玉说:“叔,我家的那个都几天了?你上心点行不行?” 老黄说:“我昨天去了看守所,没让进。大哥,这个事情我考虑了,就是那个家伙做的。如果真是的是他,估计你我还有麻烦,因为他知道我和关系不错。怎么你小妹这种眼神看着我?” 小燕子说:“一看你就觉得不踏实。”老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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