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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杨忠明

[原创] “泉流”三部曲【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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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7 03: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7 03:27 编辑

         寂静的夜,寂静的家,纷乱的心情。出了书房,关上门,体验了室内电梯的稳定性,一楼也很静。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下意识的走近了防盗门。
         小燕子从佣人房突然探出头,说:“哥,你又想折腾我们女人了。是不是?我姐刚才在沙发等你呢,等的累了,睡着了。怎么没完没了了?”
         我笑着说:“小燕子,我只想出去透口气。就在门口,而且是一会儿。你高抬贵手,让让我。”
       “不行。哥,你要是憋闷,等一会儿,我穿上衣服后,陪你说会儿话。”
          不一会,小燕子出来了,又开始吃的什么,嘴里不停地咀嚼这什么。在我身边说:“哥,我想要房子。”
       “怎么建新回来了?”
        “没有。你看看我都二十六了,现在已经成了老姑娘了。我想准备工作做好,建新一回来,我们就结婚。”又说:“我要个大房子,给他生一窝小崽子。”
          我说:“看中哪里了?”
       “我们学校的东南面的高档小区不错,我原来想在那里买,可是我发现,咱们学校的房就不错。我想要学校的。你看啊,学校房子不错,又在你身边,方便加上满意,为什么舍近求远呢?现在有没有啊?”
          我笑了。说:“是不是很着急结婚啊,再说了,现在施工的那个明年就竣工了,明年也不耽误啊。”
        “我不,今晚看了小周老师刚来就有房子,而且你还给她装修,所以我动心了。哥,你就答应我吧,我知道还有一套一百五十平的,也在九楼呢。”
         “好,你看中了,就答应你。咱可说好了,你千万别房证办了,再反悔啊。”
         “哥,不反悔。你无非担心建新回来看了,怕他不满意是吧?不会的,他什么都由着我。哥,这回能不能一起装修啊。女人嘛,有了房子,心里踏实了一半了。”
         “房证写谁的名字?”
         “当然是我的了。”
         “为什么?”
        “他是公职人员,而且是国家的保密单位,你说是不是应该写我的?”
        “嗯,有道理。等明天我安排一下。”
       “哥,我就这事儿,不打扰你想事情了,我还得在房间里守着这里。你早点休息吧,不然说不上一会,我还想向你要家具呢。”说完乐呵呵的回了房间。


          我看这个点松芝已经很晚了进了房间,也没有开灯。躺下以后,转过脸,看着松芝,天,这家伙,铮亮的眼睛在看着我。
        “松儿,咋啦?哪里不舒服?”
        “不是。哥,我在想你放学时候的安排。你说说,你能让我一个人去烟台办公吗?再说了,你这边的事情没有摆平,安全都成了问题。所以我想,我不能去,要去的话,咱两一起去,你不去我也不去。经过了这些日子,我觉得社会怎么这么不安全。你看看,守最信任的人我都吃亏。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你。哥,你也真是的,心,咋那么大呢,自己的女人受伤害了,你怎么跟没有事儿一样?”
       “别这样想,松儿,他们一个个我都不会放过的,就像以前一样的。你就等着看吧。”

         手机响了,是瑶瑶打来的:“爸,你明天和我妈别来烟台了,我们正在加班整理数据。估计后天就好。测绘结束以后。我安排人彻底打扫一下‘东方巴黎’的住处。省的我妈又要唠叨了,你和我妈说一声,后天或者大后天过来。对了,我妈彻底好了?”
       “病是好了,脾气见长了。这不正在和我怄气呢。你们怎么加班这么长时间?以后不许这样。是不是酒后加班?”
       “酒后?谁敢喝酒,我就量一下他的舌头有多长。还反了?”
       “有人骚扰你没有?”
        “有,两个家伙,是后来的同事,写个两个情书,还让快递送到我的办公室。你猜我怎么样?我把情书张贴在公司的通报栏上,然后找了一双好几次没洗的绣花鞋,上班后对着这两个就是一阵狂揍。”
       “好。提气!老杨家的闺女就应该这样。欺负人,绝不放过。”
         放了电话,松芝说:“哥,借你一样东西。”
       “什么?都是你的,不用借。”
       “那好。我明白了。”松芝回应着,搬起我的肩膀,一口下去。
      “让你们姓杨的人多欺负我!”松芝愤愤不平地说。
         我唏嘘摸着我饱经战火的双肩。说:“明天,你哪里也不许去,跟着我去学校。知道了吗?松儿。”
       “ 哥,我知道了。”
       “好了,折腾够了,睡觉吧。”
       “别,吃面包。你都好久没吃了,面包都干瘪了。”
         面包确实干瘪了。
       “哥……,我要公粮……”
       “这个不行,先忍着。外婆说了,不可以的。”
         松芝想了一会儿,这才在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胸膛,砸着嘴,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看着那些照片,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待发现。又看了几遍,最后开始端详那这个“五虎将”的大照片,内线电话响了,是小武子的声音:“报告董事长,那个黄老板又来了。还带了两部车过来,我没让进。”
        我一听车,来气了。说:‘让他在门口等我。’
        松芝和金子在里屋,松芝出来说:“哥,你不能一个人出去。小燕子呢?”
      “外公叫过去了。走了能有一会儿,说,可能用那部林肯车。”我说:“没事儿,不用担心。要的真的那样一点安全感没有。我看我们还是退休吧。”
        老黄和小玉在门口。
       我们坐在门口的路沿石上面,老黄又递上了烟,一本正经地说:“大哥,今天再给你两部车,不要钱,送钱你也不要。我知道了,你家现在基本上也成了学校,孩子不少,这两部车,别看小,只能坐十二个人,但是适合你家用。”
       我抽着烟,不说话。
      “叔,”小玉说:‘我老公已经在里面一个周了,你大人大量,意思意思就得了,早点让他出来。’

        车里下来一个人,是老黄的媳妇。她蹲在我面前,说:“大哥,你给个话,要是能出来,不在乎这几天,我知道公安局那是国家的,你也有难处。这确实个费心的事情。还有多长时间能出来?”
     “弟妹啊,你儿子,交通违规这个不说,现在又涉及毒品,弄不好还有黑社会背景,你说,要是咱俩换个位置,你能一下弄出来吗?国家那是有法律的。这个,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这回,老黄的媳妇也哭了:“大哥,我知道这事儿难办,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可要帮帮我们全家,你说,真的死刑,我们一家还有什么意思啊。”又说老黄:“都是你,整天不学好,大哥比你有钱多了,你看看人家,你怎么跟着大哥这么长时间,一点也没有学呢。”
      “你儿子,在公安局也不知道交代的怎么样了,我问一下。如果表现好,还可以,如果态度恶劣,什么人也救不了他的。”
         老黄说:“昨天下午,我用你名义,进去了,看到了我儿子,警察也很客气,在见到我儿子的时候,他说,有一个外国人,可能在操作这件事情。至于这个外国人是什么来头,他就不知道了。”
       “我的名义?”我吃惊地问:“你小子,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说让你这么做的?”
       “大哥,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你就别计较了。”老黄的媳妇说:“不然不让进啊。”
       “刚才说的这个外国人,向警察交代了没有?”
      “我儿子说,他不敢说,倘若是假的,那还不是罪加一等啊。”
       “外国人?”我嘟囔道。努力地想了一会儿,照片所有的人,也没想起哪有什么外国人。
        “你儿子见过这个外国人吗?”
       “见过一次,据他说长着络腮胡子,很瘦,中等个,走路一蹦一跳的。”

          老黄把车辆的档案递给我,说:“大哥,车你收下,你如果不要的话,证明你看不起我。再说了,你确实用得上,我的事情,你费心了。我不占你的时间了,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
          老黄走后,我坐在路沿石上,想着他刚才提到的那个络腮胡子的外国人,我不解的是这个柴峰、柴进怎么和外人有联系?
        “报告董事长。”
          我一抬头见是老六。那样子令我发笑:一本正经的表情,合身的制服,严肃的神态。我说:“怎么样?可习惯?”妞妞的爸爸走过来,老六说:“九子,还不向董事长敬礼,不然班长看见了,会挨骂的。”
           九子急忙敬礼。我说:“九子?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你要生九个孩子啊?”
        “我们是结拜弟兄,他排老九。”老六说。

          对讲机传来老黄的声音:“不许聊天,回岗位。董事长也不行。北大门,注意了,马上进来的是陌生人,严格证件检查。”
         
        我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王倩从里屋出来了。
     “大哥,我的装修啥时候啊。我着急住啊。”见我上下打量她。说:“我怕你打我,早换了衣服了。”
        我没有理她,又看起了照片,哪知道王倩凑过来,拿了照片看看,说:“大哥,这个人我认识。他是爱丽姐那个姘头,法裔美国人,走起路来一挑一跳的像个螃蟹,这家伙吸毒,我就是受不了这家伙跑回来的。”
        王倩又拿着照片找了一通,找出了那张“五虎将”照片,指着后排的张国强以外的那张说:“这张清晰,你看看。”
        一阵刺鼻的香水飘过来,我喊到:“金子,我的教鞭呢?”
        金子出来了,递给我教鞭,我接过就朝王倩挥去。
      “大哥,别打我,我知道你是嫌弃我身上的香水,我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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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7 03:2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7 03:38 编辑

            我拿起电话,说:“老黄,增加几个人,我妹妹的新房子着急住,他妈妈过来了。”
         “大哥,那个姘头,就在烟台。我和我姐有次吃饭,遇见了歌舞厅的上班的姐妹,她说,这家伙在歌厅,偷偷销售毒品呢。大哥,我没有钱了。我要五千就行。”

           王倩妈妈进来了,拿着一大块发糕,说:“大兄弟,尝尝我做的,很香的,玉米面做的。”
         “妈,我哥总是打我。”
        “该!一个大姑娘,就不能有点人形?,你大哥管你就对了。”
·
        下午临近放学时候,姚校长过来了,说:“董事长,你是不是有新车了?”
         姚校长说:市南区本来就很远,学生也不多。增设了站点以后,很多家属区的住户,都搭便车,特别是早晨接送孩子的时候,本来,都是学校的家属,严格说没有什么,但是,这些家属大部分是早市买菜,或者组织几个人,贪图不用车票,就在车上聊天,中途也不下车,然后坐着再回来。”姚校长说:“你有了车,你的孩子们和亲戚的孩子,就专车接送就可以了。这班车,我取消。”
         我同意了。
        
          当晚,王倩发动了几个在烟台的小姐妹,收集了八张刘爱丽的那个姘头活在烟台一带活动的照片,发了过来后,我在书房,连同其他的照片比对了一番,最后,我明白了,最大可能是这个叫做马丁的姘头,是车祸的最大指使人,进了中国,是带着目的而来的。车祸的失败,只是下一个动作的准备或者开始。至于是受了刘爱丽的致使,还是五虎将的致使,这个很快就能知道。

         那晚我一个人在书房哭了。我落泪的原因是,真的是刘爱丽指使,这是怎么样的打击啊。十五年的风雨,那曾经的爱恋;十五年的风雨兼程,那曾经的不眠之夜,却挡不住这样的结局。
         我给王倩做了微信回复:“想法找到这个马丁的住处。”

         在老黄第二天过来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了小张大队长,我要见老黄的儿子。在我到了看守所的时候,已经是吃饭的时候,老黄的儿子,已经在一个单独屋子里面。两个警察荷枪实弹,站在旁边。隔着栏杆,老黄的媳妇和小玉看着披头散发的的儿子、丈夫,痛哭了起来,老黄说:“看一眼就行了。别耽误正事儿。”
         在老黄的儿媳妇和老婆离开后,老黄说:“儿子,这就是你的叔叔,他来看你,自有他的的道理,你想想出去,就对杨叔说实话。”
         老黄的儿子点点头。

        我拿出了第一幅图片,这是搬家那天,挖网线发现的瓷砖下面的东西的那张。我说:“你抬头,看看这张图片,”
        小伙子缓慢地抬起了头,看了一会,脸色惊喜起来,说:“叔叔,对就是他。一共是是十六包,当时我是偷偷的从张琰指定的一个景区的石雕下面发现的,可是再回返的途中觉得不对,我发觉拿错了东西,但是这东西太贵了,六十块钱一克,我想到我在他那里有赊账,于是就起了贪心。我偷偷的拿了我爸要卖的房子的钥匙,在那里藏了起来。张琰问我,我拒不承认,后来发现我拿错了。”
      “为什么说拿错了?”
     “景区有很多石龛,都是有顺序的。每个石龛下面或者和别的地方,都是严格规定的不能有差错的。”
     “你是说,石龛相当于仓库的货位?”
     “是的,叔叔。”
       我拿出了第二张图片,这是我和黄老板在学校门口的路沿石上面照片。说:“这个是你拍照的吗?”
     “是的。叔,那天张琰找到我,说,美国方面来了一个女人,开始核对数目,发现了这个情况,为了不让发觉,要我为他做件事情,并说,也没有什么风险,充其量就是个车辆超速了,罚点款而已。结果,我做了。叔,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我说:‘为什么把你的东西放在哪儿?’
       老黄的儿子说:“柴峰出事以后,他的相好闫妍当天就知道了消息,她开始准备后事,要逃走。她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她先找到我爸爸,说两套房子只要给三百万就行,她要出国,我爸爸和她写了合同,第二天我去送钱,她把钥匙给了我。我当时就觉得这么大一堆东西,没地方放,就在当天,从一个鱼队的仓库里,拿过来放到了那儿,但是没想到的是,你过来住了。我一直没有得到时间,没有办法去取出来。”
     “你刚才提到的美国女人,你见过吗?”
     “没有。我不在他们的团体里。只是记住了张琰那天偶尔说起的。”
     “张琰是这个团队的吗?”我拿出了那张合影给他看。老黄的儿子,看了好一会说:“张琰不在里面。看来不是的。我印象中,他也是跑腿的。他为柴峰和柴俊跑腿,就是负责接货,收货的那种。”
        我又拿出张国强的站在五虎将身后的那张放大照片,说:“他,你认识吗?”
      “认识,他叫李明亮,是本地烟台的,他是负责南方送货的,偶尔也从南方带货回来。”
      “你说说你所知道的他的情况。”
      “我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为他排毒,就是体内藏毒,到了地方后,通过排泄出来;第二次是为他找小姐。其余的没有了。叔,我通过昨天,我爸那里知道了你家的事情,也知道了我婶儿受欺负的事情。说真话,这一行的规矩之一,就是公检法和社会有位置的人的女人、家人是绝对不能碰的,尤其是妻子、女儿。柴峰的相好说,柴峰都悔死了。你那天打错了,你用木棍打的是他的弟弟柴俊。”
        老黄的儿子说:“在这个行当里,因为女人出事的,基本没有人救,没人管,自己来收拾后面的事情——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收拾。张琰这样做——就是制造车祸,估计是受了五虎将以外的人的指使。”
         我又拿出了厚厚的打印表格,老黄的儿子。对着名字一 一指正,把他所认识的人,地址、和表中所列的人现在的去向,做了说明。
         我明白了,刘爱丽和张国强参入了青岛这个团伙的活动,已经确定无疑。我需要的是进一步的验证他们的地位和身份。

        我回到了办公室。小张大队长,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我说刚才的情况,小张大队长说:“名单里,还涉及到威海、烟台的人员,必须统一行动,不然会有漏网的。他们听见风吹草动,会逃跑。大哥,你的到来,总是有新的发现。再麻烦你一次,你见见张琰。这家伙更是死硬硬的。”
      “我今天没带擀面杖。留着明天吧。”
      “大哥,别提你擀面杖呢,上次的两个家伙现在还失忆呢。既然来了,别推辞了。帮助一下老弟。”

        张琰,一个清瘦的小个子小伙子,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屑,在老黄告诉了他,这就是车祸的主人的时候,张琰这才转过脸呆呆的看着我。
        我说:“小伙子,你很帅,抽烟吗?”
        张琰点点头,我走过,送了一支烟,因为坐的椅子,是封闭椅子,无法起身,再加上有手铐,我只能为他点上。
        我说:“老黄,把我带的那条中华烟拿来。”
        见到烟,小伙子看了我一会,说:“你这人和别人不一样,或许我真的不该这样做。”
     “我没有被撞死,可能是老天爷让我们有今天见面的机会,这算不算缘分?”
        小伙子说:“可能吧。”停了一会又说:“应该算缘分吧,你一来,我的心里有些敞亮。”
      “想不想帮忙?”
      “哎,不想是假的。我家里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儿子,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你能帮我,我会用一辈子报答你的。”
       “那你是怎么干上这个了?”
       “老哥,你该不会是记者吧。”
       “说说,我不是记着,但也不是警察。只是一个想帮助你的人。”
         小伙子想了会儿,说:“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人你见过吗?”我拿出了马丁的照片。
       “见过。”小伙子说:“就是他,找到我,说,他的老板已经发觉货物数量对不上了。问题出现在我的手中,让我帮助他处里一个人,事成之后,那笔货也不追究了。他叫马丁。”
       “他说的女老板是谁?”
       “老哥,你怎么帮我出去?”
       “想办法为你在整个活动中换个身份。”
       “是不是电影里面的‘卧底’?”
         我点点头,
      “姓刘,年龄和你差不多,口音是本地口音,英语也是中式英语。”
     “她过来的时候,都有什么人随行?”
     “老哥,我什么时间能出去?”
     “这要看你的了。”
      “去年以后,都是和马丁过来,去年开始有个李向明的随着她过来。”
      “李向明也是老板吗?”
      “不是,是跟班的,他负责南方的。偶尔去新加坡,日本。”
      “你遇到的其他外国人呢?都有谁?”
        小伙子想了一会儿,说:“别说,真的有一个,日本人,名字——,哦,什么中介。”
      “是上川中介吗?”
      “对,就是他。岁数不大,而且脾气很不好。前年的时候,我们老大招待他,吃饭的时候,就和女老板争吵起来。不过再以后没有见过。”
        我明白了,刘爱丽,张国强,他们早就走在了一起,而且佳佳的那个丈夫,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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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9 08:24: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9 08:37 编辑

        我说:“你先别急,你有你媳妇什么的,你的住址什么的你付我说吗?我的意思先找到他们,看看能不能帮助他们做点什么,比如生活的怎么样?是否需要帮助。你知道你所从事的事儿,有多大的罪过吗,所以帮助你需要的是过程和时间,代价也不小。我不图你回报,只是觉得你这个伙计可以交。”
        我示意老黄过去点烟。老黄去了。点上。小伙子狠抽了一口,说:“老哥,你很面善,我知道自己闯祸了,如果知道是你,或者此前见过你,我是不会接受这件事儿的。我家的地址,老黄知道。老黄我在局子里的时候,你没去过我家?”
       老黄一听,低着头说:“还真的没有。”
     “哎,和你交往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如一个一面之交的老哥啊。老哥想知道什么,你尽管说,就凭你刚才提到了我老妈、媳妇和儿子,我对你不做任何保留,因为我想出去,我想我的老妈,也想我的媳妇和儿子啊。”
       小伙子,拿着我给的表格,用了接近三个小时,戴着手铐,拿着笔。抽着烟,一 一落实名字、住址、电话。然后说:“老哥,我记住了你刚才说的话,你离开后变卦,我都没怨言。因为你起码说过这些话,我听了心里敞亮。柴峰、柴俊他们动了你的女人,这事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他活该。他自己也知道。所以,这件事情,柴峰和柴俊是不会插手的。应该是马丁那边的事情。”

        我掏出了一千块钱,交给身边的警察,说:“领导,这个你替他收着,给买烟什么的。”
      “老哥,我回去再想想,你有时间还来看看我,或许会想起别的事情。对了,有一个大箱子,放在村鱼队的仓库里,估计也是货。那是泡沫箱子,白色,在三号仓库的东北角,十斤大小的。”

         在我回到了老郑的办公室,老郑已经在那里,他通过监控看到了我刚才做的一切。板着脸的老郑,一脸的沉重,握了我的手也不言语。坐下后,小张送来茶水。
         老黄一看这阵势,想走。我喊住了老黄,说:“把我的司机找来,你在外面等我。”
         小燕子把一只纸箱搬过来,这事在我家挖出来毒品,也是老黄儿子说的那批货。
          老郑、小张蹲在箱子边看了很久。最后老郑说:“大哥,我们惭愧啊。”
         老郑说完,走到了一个办公桌左面的一个仪器旁边,这是高频对讲设备,老郑拿起对讲机,声音洪亮地说道:“烟台威海青岛、潍坊的各小组注意,我是省公安厅临时行动小组组长郑惠民,现在我命令,开始做准备工作,目标名单已经传到你的手中,现在我们开始校对时间,十七点三十三分,”
        仪器开始传来回音:“十七点三十三分。”
     “装备情况汇总。”
     “威海装备齐全。涉及名单上二十六人,没问题。”
      “烟台,装备齐全,涉及名单一百一十六人,没问题。”
      “潍坊,装备齐全,涉案人员六十九人,没问题。”
       “好,十九点二十六分统一行动。执行活动中使用****”频道联络,手机全部关机,按照指定存放,统一保管。好,按照预定顺序回复我。”
       “威海明白。”
       “青岛明白。”
       “烟台明白。”
       “潍坊明白。”
       老郑放下对讲机,又看着我,说:“大哥——”
      “又想要车是吧?我都习惯了,给,肯定给,但是我告诉你老郑,这回要是我的车再出现枪眼,弹孔什么的,我将法院起诉你们公安局。”
       老郑他了口气,说:“大哥,你就是揍我,我都没有意见啊。”

       我拿起了电话:“姚校长,没有“校车”标志的九部校车,让他们做好出车的准备,另外,车上带些矿泉水,火腿肠,泡面,面包什么的,还有,每位干警发给一千块钱,这样做是为了他们结束行动后,能有钱吃点热乎的饭菜。你安排司机配合公安局的行动。他们一会就派人去我们学校。什么多少泡面?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告诉你的,这次你要是弄砸了。老子撤你的职!”

        我和老黄在棚户区的一处房子里,找到了张琰的家。张琰说的没错,破旧的住处,生病的妈妈,憔悴的媳妇抱着嗷嗷待哺孩子。我送了张琰的妈妈她们两万块钱。在我和老黄从张琰的家回来的时候,市区多处是警笛长鸣。
        我到家推门进去,全家十口子都在等我。松芝急忙站起身,走到我跟前端详着我的脸,说:“哥,你怎么哭过?”
        我一把搂住了松芝,把头放在小个子松芝的头顶的头发上,过了好一会才说:‘松儿,都弄清楚了呢,事儿或许马上就彻底解决了。我们大家都可以安全了。’

       开始吃饭了,我让老金拿来白酒,说:“想喝点。你们谁喝?”松芝、金子举手,戴安也随着举手。
       雯雯在我身边,也扳过我的脸,仔细的看了一会,红红的眼睛伸出小手,在我的眼底擦了一下。
       顺顺说:“爸,我们可以喝饮料吗?”
    “应该喝。你负责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舅舅。”
       童媛说:“金叔,我也倒上白酒。”老金为童媛倒完酒以后,也不放下酒瓶,看着金子妈妈。我说:“老金,今晚你好好喝点儿,小燕子在家,你就安心睡一觉。”
       老金咧着嘴笑了。

       “小燕子呢?”我发现桌上面少了一个人。
      “哥,我在这儿。”又是一大碗米饭,米饭上面依旧是惨不忍睹的鸡翅和四喜丸子。
      “燕子,你能不能饶过它们?”
      “你们喝酒,我也不碍事儿,大哥,今天我忘了带零食了,所以才这样的。”说完自己找个座位坐下,
        景新伸着小胳膊走到我旁边。“姐夫,抱抱我。”
      
        玲玲说:“舅舅,那是我的地方。”说完紧闭着眼。
        金子妈妈说:“哎,多快啊,当家的,抱一个长大一个。一转眼都长大了。”

         金子妈妈刚刚说完,我的手机有短信的声音。打开一眼,是王倩发来的:“大哥,马丁的住处:烟台二马路绮丽大厦3308房间。”
         我一看,立刻把电话打到了老郑哪里:“老郑,马丁的住处找到了,烟台二马路绮丽大厦。”
        “大哥,过瘾那。这小子跑不掉了,你放心就是了。”老郑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就放了电话。
      “哥,马丁是谁?”松芝问。
       “刘爱丽的姘头,法裔美国人。这回回来准备弄死我的元凶。”
       “啊!”满桌惊叫了起来。
       “是爱丽姐指使得的吗?”
        “估计是,至于怎么和外界联络的,就不知道了。”
          金子说:“哥,为什么都是这样残忍,你门可是最好的同学啊。”
       “因为我动了她的奶酪,断了她的财路。在金钱面前,有人见利忘义。”
          戴安说:“哥,我错了,我不该那天掺言,同意成立房地产公司。”
         “那倒不是,那天你说的,不过是提供了一个事情的爆发点。这个结局,是早晚的事情。”我又说:“戴安,你、金子、王倩、陈燕,都是优秀的女人。”我又说:“小童,别就知道工作,找个好人嫁了吧,你年轻,以后的很多路要走,别耽误了自己。”
         金子嘀咕了一句:“又说这个。烦不烦啊。”
         我说:“金子妈妈。老金也打你吗?”
        “当家的,能不打吗?这么多年了,他是打我打腻了,这才开始打自己的闺女,你知道我背地里叫他什么?禽兽。实际上,他禽兽不如。”
        老金“嘿嘿”笑了,说:“俺都答应当家的改正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顺顺说:“姥爷,你哪壶开了?”


         小燕子干掉了米饭,也不说话,一会儿又开始喝着饮料吃起了红烧排骨,球球说:“姐,你能慢点,我是够不着才这样慢的,你给我们留点。”
       “球球,你的四喜丸子,我可是故意留给你的。好了,我不吃了,我吃鱼这会儿。”
         吃了几口,又跑去厨房,拿着花卷吃了起来。
        “小燕子啊,你能不能慢点儿啊,没人和你抢。你说说,你家建新看见了,会娶你吗?”
         小燕子头也不抬,继续用筷子夹着黄花鱼,吃了一口,嬉皮笑脸地说:“哥,我还得值班,看家护院呢。哥,建新回来了,在外公那里呢,跟着外公学太极拳呢。”
        “啊?真的。什么时间回来了?”
       “就昨天,外公叫我送车,实际上是建新已经到了山庄。”
       “什么时间回去?”
        “不回去了。他完成了海外的秘密任务,组织安排他在青岛安全局工作呢。”
        “啊?”这回是大家一起惊呼。
      
        “这份工作,外公不同意。让他走第二条路线。买断工龄。他的行业是可以这样做的。”
       “那买断工龄以后?”我问。
       “给松姐开车。”小燕子平静地说:“外公正为我们挑日子婚礼呢。”
        “松儿,那里是北?来,你咬我一口,让我清醒一会儿,哦,对了,我怎么站不稳呢?送儿过来扶我一把。”

         手机又传来微信的声音,顺顺为我打开了手机微信,有语音,是小张大队长:“大哥,我在烟台呢,马丁抓到了。”
         后面是几张现场抓捕的照片,我看见了被戴上手铐的两个人:一个是络腮胡子,估计是马丁。他俩身后跟着的披头散发的三个姑娘,估计是同时抓铺的吸毒者。
         我转过手机屏幕,对着大家:“看看这个家伙,他就是搞得我们鸡犬不宁外国流氓。现在已经被抓了。”

        我最终没有按照计划去烟台,因为就在头天的晚饭后,我看发现松芝似乎性格大变,先是一个人在床上发呆,样子像沉思,又像是困极了的人睡不着。我忙完了事情回到床上,松芝也不说话,偎在我的怀里,白白嫩嫩的手,在胸膛画着什么,嘴里哼着听不清楚的小曲,是不是看着我。我想关灯,也不让。
      “哥,我想退休,真的。”
     “不做房地产老总了?”
     “不做了。没意思。”
        我抬起身,先抬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又摸了她的前额,正常啊。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解开毛巾被,松芝紧闭着眼,曲着脸。一幅滑稽的样子。嗯,除了面包被风干塌陷,山顶的红枣,也变成了黑褐色。花园,倒是神采奕奕的,含苞吐艳。
       我说:“妹妹,据我观察,你老了,行,退休我支持。”
      “哥,你说对了,我真的老了。经历了这些事情,你看到的只是外在,而我自我感觉,衰老的是心灵。时不时的想,我们这样怀着一种善待别人的心,可最终最受伤害的却是自己。一个人究竟他有多少能力?谁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自己。你说对吗?”
      “嗯,很对。有道理。”我说:“这个,我与你共鸣。我想了,我们去大连的山庄吧。我也想退休。”
       “你不能,”松芝说:“你还得好好干。为了孩子,为了你的女人。因为你是一个男人。我就不一样了,在社会上威风凛凛,我也没有威风起来,看来我也威风不起来了,既然这样,我应该恢复女人的一面,相夫教子了。”
       “啥意思?”
       “明天不去烟台了,当然你去,我就跟着你,房地产公司的老总我不做了。我想一直守在你身边。守在孩子们身边。你耕田,我织布,多好啊。哥,我累了。真的是心力交竭啊。”

          我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倚在床头上,松芝递给我一支烟,找火机的时候,又把烟放在自己的嘴里,点上,猛吸了一口,咳嗽中,把烟递给了我。
        “嘿嘿,妹妹,你这是干嘛?”我说:“是不是真心想放松,”
        “是啊。哥,我放松,你不能放松,这个家没有你,大厦将倾。会坍塌。而且很快。哥,我做你会计吧。随着你左右。多好。现在我明白了,只有守着你是最安全的。”

          我似乎明白了,这是松芝的疲倦。形成和导致这种疲倦的,无非就是这次刘爱丽和张国强对她的深深伤害。我似乎在眼前升腾的烟雾中,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数字急剧下降的温度表。我,似乎开始做交盘收手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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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9 08:4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各位看官,本篇你即将杀青,但文本有许多错误,需要改动,上传减速,望看官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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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1 07:3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21 07:43 编辑

         时令节气已经是立冬,十一月的沿海已经寒意连连。湛蓝的海,经霜变红的树叶,相映交织,倒也算是别有洞天的景致。房地产公司最终没有与温妮爸爸的项目剪彩仪式同时挂牌。这最主要的原因是松芝,经历这次的磨难,松芝已经性情大变。可以说,此时的松芝,已经失去了职业女性的热情,变的像一个家庭主妇。

        威海总部,瑶瑶告诉我:他们已经完全的完成了测绘订单,眼下在做验收的测量,也就说,完成最后的验收工作,测绘业务面临的是,无米下锅——业务链接断桥了。一个星期后,瑶瑶告诉我,测绘人员全部回来了,并放假。

         那天,我整整一天没有出门。一个人关在书房。我想理清,已经完成测绘的刘爱丽的两个项目——温岭地区的项目和云南的项目的处置。接手这些项目?那就意味着却要启动房地产公司,这样做,可以为大量的测绘人员进行安排。几年前为公司单一的测绘转型,今天终于落实了。因为我面前的国土部门、规划部门,批准的文件,上面都有清晰地比例尺为1:1000坐标地图。借此机会,我只能启动房地产项目。将测绘压缩成一个附属业务,可以为以后测绘项目的存在延续创造条件房地产项目需要大笔资金,动辄上亿。银行贷款我是不想启动的,这是饮鸩止渴或者受制于人。现在能用的只是空挂房地产开发公司账户上资金。可是现在账面上的刘爱丽的资金敢用吗?就是用,他的法律依据何在?会不会闯下祸端?

        我把电话打到了王宁那里,王宁说:“我们既然是项目的前半部分——测绘的参入者,后面的建筑施工,到设施的竣工,如果出现停滞,当地的政府会追究项目的违约责任的。”王宁说:“大哥。现在我们可以接手这些项目。”
       王宁列出几个理由:一是,美国公司那边已经宣布破产,他们只能是宣布破产,因为他们从事的业务,是植毒、制毒和贩毒。本身违法的业务,无法向美国相关的部门提交追缴国外资金的要求,二是,刘爱丽、张国强的案件,基本已经定型了,法院也作了宣判而且还是死刑。那就是说:她的资产在法律层面已经审核结束。企业有很多这种情况,就是许多账面的应付款项因为没有支付的接收人,而转入账户的营业外收入,在会计期末转入利润的。
        王宁还说:‘在法律界有一个定律:不违法,意味着合法。’

       公司开始了大规模的改组。
       启动新注册的房地产公司,人员组成,我在提交方案的时候,没有出任董事长,而是让瑶瑶来做。测绘部的四个测绘部门,保留一个,其余的分别充实设计院、工程监理公司。由于这些充实的同事,当时到公司的时候,本身就是土木专业毕业生,让他们从事建筑设计,施工管理,需要一个不太长的培训就行。
        继续保留公司的媒体部,人员现状不变。房地产公司开始接手三个项目顺序,他们是:云南的开发项目、温岭的项目,以及烟台高新区的项目。文耀、温妮和王瑶继续运作网络设计部。
我的方案作为意见稿,在公司网站发布出来以后,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大家争论的焦点,不是别的,而是我和松芝在新的公司董事会里面的退出。

        当天晚上,网站上铺天盖地的回帖。饭后的时候,我这正在和孩子们讨论着学校的饮食,顺顺对新开设的东北风味餐厅很感兴趣,戴忠、戴云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卧室里的松芝和金子突然“哇”了一声,紧着金子金子招呼我:“哥,你快来看看公司的网站。”
        我打开了网站,发现同事们今天登录的人数,是出奇的多:一本正经规劝我出来任职的;对公司以前时光留恋回忆的;竟还有骂街的。一个网名为“会飞的狼”写到:董事长为什么不在这个公司任职,是因为他已经饱受女人的折腾,而气馁。我‘逝将去汝,适彼乐郊’。”我乐了。不干就不干。最不能容忍的是“扛塔尺的工蚁”说:“你们都错了。董事长叔,这是年纪已高,发出的退休信号。像董事长叔,这样潜心学术的人,这样做是为了借助学校优雅的环境和气氛,而重新定位精、气、神,为自己的彻底隐退铺路。”此言一出,获得全部跟帖,异口同声:“太对了。老叔早就扬言退休。我们咋办?”
        我怀疑“扛塔尺的工蚁”抗倒了塔尺。这家伙随后回复到:“那些所谓的副总在吗?”
      “流浪猫”“我在!”
      “澳大利熊猫”:“我也在。”
      “曾经的地拉那”:“在。”
      “咆叫的小溪”:“我们仨都在。”
      “扛塔尺的工蚁”:“你们听令,组织请愿团情愿,伟大领袖毛主席已经仙逝多少年了,依然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五十岁怎么啦?这不是偷懒的理由,也不是抛弃我们的借口。”
后面是一片“得令,得令”的跟帖。

          我的卧室里开始了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再接着就是松芝和金子错杂的接电话的声音,长篇大论,有时候竟然还声嘶力竭。
         我见势不妙,跑上了三楼的书房。反锁了房门。果然,没有多久开始有敲门声。不开,就是不开,就是党的总书记来了,也不开。

         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我坚决不开门。悠然的从书橱拿起一本线装书,看了起来。一会儿累了,干脆睡在了书房。
         鼻子怎么回事?我憋醒了。睁开眼,通过窗户的灯光,我看清了是松芝在我身边。她在捏我的鼻子。
      “几点了?”
      “不到十二点呢,哥,你真的不干了?”
       “不干了。”我说:“我只是没有想好。学校交给谁?”
      “那要是我还干呢?你同意吗?”
      “咋又变了呢?”
       “瑶瑶昨天来电话了。”松芝说:“转型房地产,她没有意见,或许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但是房地产开发,每个项目动辄千万上亿的资金,是不能有闪失的。没有大人在身边,她心里没底。”松芝又说:“今晚,公司网站的论坛上热议的也是这个。哥,你说说,这个是不是可以理解?”
         我想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新入行,缺少的不是资金和人员,而是经验。这样吧,妹妹,我同意了,你做董事长,让瑶瑶做总经理,咋样?你为孩子掌舵。”
      “你呢?”
      “我就不参入了。你有能力掌舵,这个我是知道的。”
      “哥——”松芝喊了一声,又掀开毛巾被。毛巾被里面,空的。松芝说:“想不想要?”
       “想。”
       “那你答应,你做董事长,我是副董事长,瑶瑶总经理。你挂个副董事长名就行。我和瑶瑶操作公司,这样我和瑶瑶心里踏实,还有,能平息大家的议论。”
       “彻,美人计。老子最烦的就是这个。不过你的想法还是可以理解的。”我坐了起来,点上烟,刚要说点什么。金子进来了。
       “金子,你总是不敲门,怎么这个就是那么难改吗?”
         金子身后进来的还有戴安。
        “姐,郑市长刚才在微信上面问,那个烟台市政协委员你还做不做了?”
         我问金子怎么回事,金子说:“郑市长,想推荐我姐做市政协委员呢。”
         我一听,说:“戴安,把书房的门关了。”
   
         关了门以后,我说:“不能做。你们咋不用脑子想一想呢,我们四人是什么关系?是亲密关系啊。在国家的婚姻法中,规定,明知一放,有配偶,而与之保持或者用夫妻名义居住的,就是重婚。前期的童媛,扬言的起诉我们重婚,就是这个原因。我们不想受到受到法律的制裁,也不想大家我们刚刚稳定下来,又受到冲击。更不想让这些孩子们没有他们依赖的大人,而流浪。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你想啊,这些年,我们经历了多少事儿。”
       金子和戴安都吃惊了,张着嘴,也不说话。
     “惊什么惊!我不想离婚,因为,你新加坡大姐不容易,也不像坐牢,因为不夸张的说,你三个很容易跑偏,跑偏了,破产了,孩子们怎么办?还有戴安,你也好不容易,过上正规生活了,切记,不要张扬。我们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小百姓,知道吗?”
    “哥,我们知道了。”金子和戴安答应着。
       我说:“如果真的要干,让瑶瑶做吧。年轻人通过这个,可以进入上流社会,我们四个都开始报废了,给他们让路。”
       我问金子,说“你知道我们国家名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含义吗?”
     “不知道。”
      “人民,是全国人大;共和指的是,国家政协。人大相当于国外的国会,是最高的权力机关,立法,重要的人事任免,乃至战争都是他们的决定的;而政协则是参政机构。所以,你们要明白这个关系,别跑偏。”
      “金子,衣柜的衣服拿来。我想起来。”松芝说。
      “都几点了,别起了。我们说会儿话就回房。” 金子说。
        松子说:“哥,公司那就开始运作了?”
        我说:“既然这样,那就运作吧。记住,运作后的公司,还是那样,不许贷款,不许理财。你明天就开始去烟台。原来的账目全部打包,资料存资料室。账目的资金全部转入学校金子保管的账户。这边我重新转给你一个亿,作为公司流动资金。人员这样安排,金子和戴安不动,你把公司的副总,公布为房地产的副总,原来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让他们经过戴安的培训后,下最基层,任项各开发项目的相目经理,待遇不变。王倩你继续带着,这孩子,别看花枝招展的,关键的时候,能办大事儿。他的弟弟王宁,做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享受部门经理待遇,配车。并负责公司整个涉及的法律事宜。这边,我想发给他一套房子,公司的支柱,我们不能只考虑省钱。测绘部的四个小组,只保留一个,遇到重大的测绘,另说。”
      “哥,也就是说我们的董事会人员不变,是吧?”松芝说。
      “哎,只能这样了。守着你们,我就脱不了身?”
      “那当然。”三个人异口同声。
      “我心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办。”我说:“我要逮住那个伤害佳佳的小鬼子,或许通过这个,能知道骗了金子的那个夜总会的老板的真相。”

         在这些确定后,大批的测绘部人员,被派到了项目的开发实地,出任这些庞大项目经理。瑶瑶又仔细地作何权衡,重新设置了威海、烟台的办公室。这回的设置的办公室,没有了我的办公位置。我就在学校办公。

         时节已经过了立冬,人坐在办公里面,望着窗外落叶的树木,心情未免受到感染,时间飞快如梭,令人不时地泛起惆怅。无尽落木萧萧下,无尽岁月催人老。
          长时间的殚精竭虑,身心疲惫,岁月的年轮,如一道道紧箍咒,让你不时的产生失落,又在失落的生命中,催人挣扎着奋发。或许人的一生本来就是毫无疑义的折腾,这种折腾,身不由己,而且让你感到不折腾都不行。

          这天,门岗的小伍子又打来内线电话,说:“董事长,你的那个老黄又来了。这回咋办?”
           我探头窗外看一会儿,说:“哦,三个人啊。没事儿,他的儿子和儿媳,让他进来吧,我懒的下楼。”
          但进来的却是老黄一个人。
          我问老黄,南方的工地入住了没有?老黄说:“三个工地全部入住了,你的房地产公司的人,全部出动了,我在温岭看见你的办公室主任做旧区拆迁的调研呢。”我知道他说的是王宁。温岭的开发地区,散落着几户民居,当地政府正邀请我们做拆迁政策的制定。
         老黄说:“我今天来,是求你一件事情。大哥,我儿子大志,刚从戒毒所出来,我想送你这里做一段时间的保安工作,省的在社会上又遇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我看了一眼,没说话。老黄又说:“大哥,我知道你讨厌吸毒,但是也不能看着你侄子再犯病。这里的保安我知道,很严格。比如,上次的那几个我小嫂的老乡投奔过来,你看看现在都已经标准的军人了。我也想我儿子那样。”
         我继续不理他。
         金子过来,送了一杯咖啡给老黄,然后又说:“Siral发来传真,意思说是举行一个小型音乐会,主题是庆贺我们房地产公司的成立,因为中秋节因为大家都忙,错过了,现在有时间,两家联谊一下,规模不是很大。”说完,把传真放在我的桌上,又说:“刚刚打进六十万块钱,说是这次音乐会的费用。”
        我拿着传真看了一会儿,传真使用中文写的,而且是手写,但是字体不怎么样,有种东倒西歪的感觉,而且还在跳舞。但传真的签名却是英文。
        我想了一会儿,说:“给姚校长,让他通知毕老师和安老师,告诉音乐组的老师,把我们学校的舞蹈学生这回拉上场,你通知媒体部,做好直播和节目的制作准备。这样吧,你让燕子副总老我这里一下。”
       “大哥,你同不同意啊。我知道我孩子毛病多。你再抬抬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弟妹都愁死了。怕他再犯。”
       “黄总,不是我不接受,本身你就是一个漏洞。你这次吸毒公安局没有追究,你知道原因的。我可是在公安局为你打了包票的。说说,从那天开始,你吸了没有?”
       “嘿嘿,大哥,我知错就改。彻底不吸了。你弟妹看着我呢。”

          姚校长进来了。说:“董事长,传真我看了,初中部没有问题,找个周末就行。只是高中部是集中休假的,这个时间不能把握。”说着拿了一叠单子给我。又说道:“重新成立的舞蹈班服装,一共是二十六万快。”
          我签字的时候,随口问道:“舞蹈班多少学生?”
        “四十多个,大部分是我们初中部的四年级以上的孩子,高中部的都是一些特长生,主动报名的高一、高二的学生有,但是不多。董事长,有时间你看看去,真的有模有样,很美的。”
           毕老师进来了。他坐下后说:“大哥,我弄来了三个老师,以前是我的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安老师的闺蜜。你看能不能用?”
       “他们有什么要求?”
        “工资没啥说的,他们觉得标准不错,由于是本地人市区人,他们希望能分到房子。”
       “分房子不是问题,你的同学水平肯定也不是问题,这样拔尖的人才,能不能在我们学校,拿到房子以后,就走了呢?你是知道的,学校的规定是,离开的老师,他的房子是学校回购的,只是增值得部分是以银行的贷款利息支付的。这个你和他说了没有?”
        毕老师笑着说:“都说了。他看中的是我们学校的氛围,观察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我请她们过来,主要是加强舞蹈班师资力量。大哥,明年高考时候,我的计划是送六个学生进入国家级的艺术院校。”
         我一听,说:“这话令人提气。行,毕老师,我答应了。我答应过,奖励你们俩房子,现在再加一条,如果是四个,你能送四个孩子进入国家学府,我再奖励你一部进口的面包车,而且是好车。”
         毕老师很高兴。安老师手里拿着传真进来了,她坐在毕老师的身边,把传真,给毕老师看,说:“哥。来买卖了。”又对我说:“大哥,这东西往什么程度做?”
       “发挥你们最大的水准,我想这次还是继续网上直播。媒体部已经通知了,你们把家底全部显示出来,十·一我们不是有获奖的作品吗,这回你们考虑一下做个MTV,形式灵活一下,室内室外的都有,媒体部在自媒体上播放,宣传我们的学校和房地产公司。经费这一块,我先给你们二十万,你们立刻着手准备,不够的话,再向姚校长提出来。我会继续追加的。总之,你们要唱响这次机会。大家都知道,举办一次音乐会,劳民伤财,但也是机会。一种张扬我们学校的机会。”
         屋里剩下老黄的时候,老黄说:“大哥,别不理我,我的事情怎么样啊?你就答应吧。”
       “不怎么样。没法答应你。老黄,你可别把毒品带进学校。”
      “这个我保证。行了吧?”
       “拉倒吧,你保证的还少吗,结果自己掉进去了。”
        “大哥,我也赞助你的学校音乐会,五十万,可以吧?”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施工单位,我不能要你的钱,这边我收了,你换个方法,再要回去,这种傻事儿,我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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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1 18:34: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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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22 07:3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22 07:43 编辑

         小玉领着她的丈夫大志进来了,先是坐在老黄身边。小玉看见她的公爹一筹莫展,知道了意思,说:“叔,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家大志过来啊。大志,你站起来,向叔说一下,你的决心。”
         大志站起身,说:“叔,我一定好好干,这回我彻底做个标准的的人。”
          我说:“大志,你说说,你能忍受得了晚上值班巡逻?还有这枯燥的生活?”
       “叔,能,你放心。
       “叔,你就答应了吧,我们孩子还小,你说说大志在社会上再学坏了,我们家可怎么办呢?我妈为了大志想尽了各种办法,去工地搬砖、去采购材料,都没效果,这次你在不帮忙,我们家真的完了。”
       “大志,你的那个张琰呢?”我说。
       “叔,出来了。只是人在戒毒所,还需要一个月,我和我爸去看过他们家,我爸还给了两万块钱呢。叔,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善举?”

         我叹了口气。拿起了内线电话,说:“姚校长,请保安处的黄处长来我办公室。”
         进来的黄处长,听完我的介绍以后,四下打量着大志。看了看他的爸爸老黄,又看了看小玉说:“这孩子太弱。放我这里能改造好。但是必须吃苦,早晨四点起床早操,晚上值夜班,不能睡觉。还要进行一系列活动。这个能行?”
         老黄、小玉连连点头,答应:“能行,我们没意见。”
         黄处长说:“能行?我可说在前面,上次副董事长的老乡来了六个,他们是船员出身,被我揍的叫苦连天的,到时候别说我不讲情面。”
      “就是现在值班的,小武子身边的那三个人?”老黄笑了,说:“行,该揍就得揍,严师出高徒。能像那三个人,我们高兴啊。”又说:‘小玉啊,大志能变成那样的,我们就知足了。’

        老黄带着大志走了。走的时候说老黄:“你儿子,暂时不能住单身公寓,而是大宿舍,也不能吃的太饱,三个月以后可以。”
        老黄、大志走后。小玉也跟着出去了。估计是为大志安排起居了。
        我说老黄:“你咋还不走?”
      “大哥,我孙子四岁了,我想让他进你们学校托儿所。”
      “金子,过来,送送黄老板,一会儿,告诉小燕子,我想回家歇会儿。”
      “大哥,你不能啊。我孙子那是人之初,性本善啊。他是纯洁的人,这回你不收没有理由啊。”
      “黄爷爷,”我说:“青岛这么大,幼儿园很多,你干嘛总是盯着我呢。尽管我的托儿所是免费,可是你总不至于拿不出孙子的学费吧?”
      “大哥,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媳妇就看上你的幼儿园了。你总不能让我回去继续跪洗衣板吧。”
         我哭笑不得。
        老黄对站在一侧的金子说:“金副总,这张支票你收好,五十万的现金支票。算是我捐助学校的。”
       又喊来小玉。小玉拿着一个提兜进来了。塞给了金子。走了。
        金子看了一眼提兜,放在沙发上面,我说:“金子,给你的你就收下。”
     “哥,我怎么害怕了?”
     “别怕。有我在,你放心。”
     “哥,你怎么不问提兜里面是什么?”
     “无非是女人的东西。估计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通知幼儿园的王倩妈妈,接收这孩子,”

        是的,金子害怕。她害怕的本来的善意,有可能夹杂的别的。不到两年的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颠倒了人们认识世界的世界观。小恩小惠,是不能改善一个人什么的,但是却能打动一个人,这种诱饵像钓鱼一样,总能让人在事后产生痛苦的。而杀伤力最大的就是刘爱丽用她那真实的谎言,欺骗和利用了我们,欺骗和利用她的亲人,这种欺骗和利用,透支了她全部生命的正面的光辉,却让我们重新来认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

        玛雅人预言说:二〇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人类全部将会毁灭。世界将迎来新的一轮替换。人们的翘首期盼,换来的是第二天的热烈庆幸,因为在人们的眼里,人类又可以继续活下来了。但是,我却很不以为然,我甚至觉得,人们的短视和认识自然世界的狭义。我断然,玛雅人说的没错。大自然没有毁灭人的肉体。而是毁灭了人们残存的纯洁和那种纯洁的意识和意识体,也就是说,大自然在那个时刻毁灭了人们对自然的原有的意识。它让人们对这个星球在充满战乱、污染、飞扬跋扈习以为常,又让人的心态、意识感受时间的短暂和快节奏中,不以为然和麻木接受。
       那天晚上的饭后,孩子们休息了以后,金子拿着手机进了我的房间说:“哥,我姐和戴安姐已经在为云南项目做实地地质勘探,开始设计建筑的地基和基础。她们已经与当地政府做好了衔接。让你放心。”
       她又拿来了白天收到的提兜,这次所不同的是她喊来了小燕子,俩个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做了小玉给的礼物的分配。当金子有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洗完澡,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我精神专注的“工作狂”。
    “哥,我怎么又害怕?”
       金子重复了白天的这句话。我放下手中的活儿,找烟点上。摘下眼镜。看着金子。
       吸了一口,说:“妹妹,说说看,怕什么?”
    “说不好。以前和你单独相处的时刻,是美好的时刻。现在却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一种在减少这样次数的感觉。比方,好像我们只有一百次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有了一次,就感觉剩下了九十九次。所以,我害怕啊,害怕用完了次数,害怕以后的归宿是孤苦伶仃我无依无靠。哥,这是咋回事儿啊。”
      我想了一会儿,说:“金子,实话说,人的心底都有这种情结。在你衰老,面对这这世界,你的心宛如明镜,自己却无能无助的的时候,那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你说的一百次,那是人生的定数。只要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人,谁也逃不掉这个定数。于是,人们有了‘活在当下’的呐喊。”
    “哥,你看看。你的账户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活在当下呢?”
    “金子,那不是我的钱,是别人的。是后人的,我只是管理员,或者经手人。当艾妮的爸爸得知自己生命只有几天的时候,他开始仗义疏财,他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他醒悟了,他知道自己花不了了,他有孩子,他有艾妮。我做的不同的是,就是不用等那生命的最后的一刻,从艾妮的手里接过这笔钱,让艾妮生活的更好。让我身边那些和我亲近的人,不再为没钱而痛苦。也不因为有钱将自己压死。”
     “哥。我不明白。”
    “比方,我们的学校,为什么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全部都是全免费的,四年级到九年级开始参照国家的规定收费。因为一年级到三年级的时候,那些学生的父母他们刚刚成家,他们面对一个刚刚组成的家庭和这个新家庭的家庭天下的房贷和第二年迎接的新生命——他们的孩子的诞生,我们这样做,是给他们家庭稳固的时间,但是我们毕竟也要生存,我们的学校也要生存,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孩子都是本地周围的住户,数量不是很大,我们能承担得起。至于四年级以后,到九年级,那就说学生父母已经在社会上基本定位了,他们家庭的生活方向,已经无法更改了,这个时候,我们学校不再向这些人群补贴了,是生存的更好,还是逐渐走向衰落,那就是老天的旨意了。非我们所能左右的。从这个角度说,我们就是在做善事儿。”
       “我还是有些不懂。”金子说:“但是我知道,你这样做很得人心。哥,为什么我在青春的时候,没有像你们一样更多的读书,更好的受音乐教育?”
        我狡黠笑了。说:“问你爸。”
        金子叹了口气,不在说话了,她躺下。有静静地看着我,继而闭上了眼睛。
     “哥,我睡不着。你都半年多没要我了。我想你了。你抱抱我。”说着钻到我的怀里,不一会儿,又仰面躺下:“哥,你要我吧。快点上来。”

        古老的唱片
        唱针摩擦着蠕动的唱片
        继续播放着
        古老的歌
        哀婉是音符
        娇喘是歌词
       起伏中
       宛如在翻
       一本书无字的天书
       无字的文字解释着
       看不懂的插图


         老郑又调回了青岛。这次的调动,据小张大队长说,老郑是为打黑扫毒而来。我却认为是因为这次活动涉案人员数量过于庞大,而且横跨胶东的四个城市,,而青岛地理位置正是出在中央,省厅设立的“临时行动小组”设在青岛,却是意料中的事情。宽且,老郑的几年扫毒战果,来青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老郑对我说:“我经历了太多的战友牺牲,经历了太多的毒品受害者的痛苦场面。这些经历形成了我的意愿,形成了我的志向,志向加上意愿,形成我的理想的动力。老郑说,我不是神仙,但是我有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愿望。我也不是纯净版,但,我不在乎什么副市长头衔,也不想做更大官儿,我世故,那是为了在纷杂的职场或者官场中,站稳自己,为实现这一愿望,手里有更多的资源。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清楚的记得,老郑在电话里对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特意在电话的另一边,对着手机鼓掌。
       老郑,好样的!这朋友我喜欢!


        在冬季供暖的第一天的那个星期六里,老郑来到我的家里。春风得意,喜气洋洋。我们四个,加上老郑一手青睐的小张大队长、老金,一起喝起了酒。我们不光光是庆贺,更多的时候,是老郑不厌其烦的详尽陈述他在这个行动中,目睹的毒品受害者的惨状,老郑说:“大哥,我那些日子,行动结束后,一躺在床上,眼前就浮现出那些吸毒的少女,蓬松着头发,在戒毒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撕心裂肺的喊叫;那些本应该在学校念书的小男孩歇斯底里的呼喊。”这个话题在我提出讲讲民警们的英勇的时候,老郑停下了,他说:“他们都很尽职,这么冷的天,野外蹲守,有的同事甚至冻病了。但,大哥,既然你选择了这个捕快的职业,你的无怨无悔是应该的。因为社会需要你这样,我们的共和国也需要你这样。大哥,别的不说,你看看你弟弟的手就知道了我的同事们都付出怎样的心血。”
        老郑的手一道道裂痕,裂痕已经血痂了,他有反过来展示他的手掌,那上面已经是道道伤痕。
        我没有说什么话,直到老郑收回他的手,我一直呆呆用潮乎乎的眼睛看着他的脸,老郑脸上流着几滴泪水,他咬着嘴唇,极力控制自己几乎爆发的抽泣。我知道老郑的心里,在想着他的牺牲的战友,包括球球的爸爸。
          一个市政府副市长的手竟然是这样,他的同事们呢?惨烈的程度可想而知。
         当老郑当着满桌的人,告诉我刘爱丽、张国强的最高法院死刑令下达的时候。我搂着身边的金子痛哭了起来。嚎啕的大哭,且令满桌的人动容。
     
        我病倒了。先是浑身的酸痛,这样的清醒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而后突然变得愉悦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绿荫挺拔苍劲,百年松柏绕山。哦,那是溪流还是瀑布,却像一束白练。萦挂山涧鸣翠绿,曲径缠绕翠峰环。
        我看见了,我的庄园我的家,敞开的大门,络绎进出着的我的家人。我是旅行者,一个游遍祖国大山山川的归者。归来的惊喜,让我的喊声,回荡在在旷野:“松儿,我回来了。你可曾惦念,可曾盼游归来?”
       揉了一下疲惫的眼睛,驻足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很多,却没人理我。一只手伸来,接过我身后行囊包裹,
    “你是谁?”我问。
     “新来的丫鬟顺英,少爷进家的时候,等待你的人是我、是槐花,是松儿。英莲被夫人卖到了金家做妾,时辰是在昨天。”
     
        我感到了愤怒,我一口气跑到了金家门前,矗立的高墙,紧闭的大门,任凭我击鼓般的敲打,却没有任何回音。
       回到家中的我,松儿在安慰。“哥,别伤心,英莲尚有余劫,来世才能在你身边。”
       场景转换,模糊一片。再定神,发现威严的夫人就在眼前。
      “相公,可曾知否,奴家对你也思念至今,家业遭此变故,祸端起自槐花贱人。毒药杀死家长,劫走附中金银,天涯亡命不知处,我等只能来世见。”
        夫人携手悬崖处,身后紧随其二人。
        夫人说:“悬崖万丈,落地何处难遇人。不如分开,另行处,来世相见在山林。切记,切记不能忘,只因我们有缘人。今生诸多事凶险事,来世再聚运筹遍。”
         四人生死犹豫间,夫人抱我在胸前,纵身一跃飞深涧,留下白雾云彩虹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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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8-31 02:3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8-31 02:55 编辑

       我在浑噩中,心底突然涌起了愉悦,这种预约猛地传送到全身,感觉中脑袋出奇的清晰悦郎。我醒了。
       我睁开眼的第一眼,看见的是外公和外婆。一脸疲惫的外公,收起打坐状态,然后过来趴在我耳边,低声地说:“杨儿,你提前醒了一天了。这几天梦里的东西别对外人说。切记。”
       外婆说:“杨儿啊,你昏迷了三天,你外公打坐了两天。你媳妇都哭出病了。松儿,你过来。看看你男人,这不,他醒了嘛。”
       我说:“金子,你的小名叫英莲。”
     “啊?你咋知道?破哥,你吓死我们了。喊叫,就知道喊,谁也听不清你喊的什么?”
       我说:“戴安呢?”
      “哥,我在这里。”
      “你的小名是顺英。”
       戴安吃了一惊,吃惊到眼泪都出来了,她擦了眼睛说:“哥,你又是咋知道的。你们不知道,顺英,我妈妈说这名字我爸爸只叫了不到一个月就因为车祸走了。”又摸了一下我的头,说:“外公,我哥是不是魔障了。又想做诗了?”
     
        外公笑了。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说:“没啥,杨儿是魔障了,这不是彻底的醒了。正常着呢。燕儿呢?”
      “外公,我在这儿。”小燕子说道。
      “你守一会儿,针,我已经行了二次了。我累了,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你和外婆在三楼,电梯旁边那大套间就是。”
       外公外婆离开了,去了房间。松芝一脸雾水,说:“哥,外公、外婆怎么突然要在这里住了呢?”

        房间门外面孩子们的喊声:“爸爸(干爹)好了(醒过来了)喽——”


        那天一早,地上已经是白雪皑皑。这是光明之后对黑夜的揭露。我和小燕子去了看守所。刘爱丽面前的铁栏杆,分外的粗壮。她一身新装,脸上也有笑容。伸开带着手铐的手,通过铁窗的栏杆,摸了我的脸。嘴里说:“你就不怕,我掐死你。”
        我没动。任她所为。我说:“你还是掐死我得了。”
        她哭了。
     “虫子,你给我爸爸妈妈还有家家他们买了一千多万的房子?”
      “那是机会巧合,我不能让刘叔,刘婶儿生活在别人议论中。他们是老人了。这没有什么的。”
      “虫子,你给佳佳的丈夫新车了,还为他办了外国人居住证了?”
       “这个也没有什么。佳佳需要家庭,也需要家庭的温暖,不再忍受颠沛和流离。仅此而已。”
        “虫子,如果时光倒流,回到我们的高中同学时代,你会娶我吗?”
       “不会的,我们家太穷,我除了一个个子高,别的忧点没有。”
        “虫子,脱下你的外套吧,我要掐你的胳膊。你没有一次顺着我说话,总是不冷不热的对我。”
          劲儿很大。我的右胳膊部位,红肿淤血。
        “虫子……我的今天,不是你的错,你别想得太多。我罪有应得。我后悔的是,我不该出国,不该去美国。也不该嫁给张国强,没有张国强连连闯祸,没有他外面的那么多野女人,或许在国内、在你身边,我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虫子,今天是冬至,我只求你,明年的这个时候,在你为我安葬的坟山,给我一束鲜花,再陪我说一会话。以后呢想起我的时候,就过去看看我,别人就不用了。虫子记住,别合葬,我只求清净。”
       我哭了,一个男人第一次大哭。
       哭声感染了刘爱丽,带着手铐的手,透过粗壮的栏杆,刚刚够得着我的头发,她在抚摸我的头发,抬起头,一脸的泪水看着她,刘爱丽却一脸的笑意,只是说话的时候,声音哽咽:“虫子,下辈子遇上你,你会娶我吗?虫子,说实话,我真的想做你的女人啊。”

       刘爱丽手在颤抖,伸出来,擦着我的泪水。她又笑了。笑的那样阳光灿烂。
     “虫子,我这一辈子的最大成就就是遇上了你。我知足。我走了以后,继续为我收拾遗留,有些东西是我为你留下的,因为我要你照顾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佳佳。来,朝我笑一下。”
       我笑不起来,刘爱丽用手隔着铁栏杆,吃力伸过来,左手掀开我的右嘴角,左手掀开我的右嘴角。又说:‘这就对了,我喜欢你的钢琴,就是很少见到你笑。这会终于见到了。虫子,我满足了。我走了。’
       然后,刘爱丽对身边的女警,干脆地说:“送我回去!”

       我没有离开看守所,而是随着老郑的桑塔纳警车去了刑场。阴霾的天先是散落着雪花,不多一会儿雪花变成了圆形的颗粒,纷纷从天而降,这是本地称作“凝晶”,是“霜”的严寒的一种。又称之为“霜粒”。远处的刘爱丽和其他执行的死刑犯,一字排开,转过背。其余的人都被身边武警扭着胳膊,按跪地上。唯独刘爱丽站着,她的身边站着两个女法警。凛冽的寒风中,轻轻的转过刘爱丽法绳紧绑着身体,面对着我。大雪,让刘爱丽很快身上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霜粒。三四十米的距离,我为她披上那条红色的围巾在风中飘舞,尤为显眼。尽管被蒙住了眼睛,她还是在转着头,似乎在寻找,寻找我站的位置,在最后一刻她停住了,她知道她现在正面对着不远处,就是我。我也看见了,看见了刘爱丽脸上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灿烂,又是那样满是甜美。我知道,这笑容是给我的。

        一声枪响,我听到了一声枪响。那枪声击中了我。它打碎了我内心深处的某种禁锢,击碎了刘爱丽罪犯的外衣,还原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原本安分阳光的女人、一个我曾经真爱的女人,一个传统婚姻中为丈夫的胡作非为买单,流落成罪犯的女人。在这一刻我清醒了,醒悟后崇敬心中油然而生。我倒下了,继而又站起身来——倒下的是有罪的刘爱丽,站起来的是我心底尘封已久的爱人。我撕心裂肺痛哭,哭泣变成了哭喊。我在声嘶力竭中,晕倒在了小燕子搀扶我的的怀里……

         三天以后的上午,老郑过来了,他是来接我去殡仪馆的。今天是刘爱丽火化的日子。路上的我一直在悲痛中,老郑也是一脸的哀伤。我们静静的行走,老郑车子开得很慢,也很稳重。我在后排的座位上,通过车子的视镜,感觉到了老郑不时地关注我。见我不停的揉着眼睛,他说话了,只是话音断断续续的哽咽,我明白这是忧伤所致:“大哥,你是社会面上的人…法不容情,你是知道的…”一会又说: “我们都知道,你是我们缉毒战线的功臣…但,这是两回事儿…

        到的时候,殡仪馆里的火化间已经有很多人,法院的、检察院的都在忙活,对刘爱丽验明正身后,老郑朝大家挥了手,留下一个检察官、一个法警,一个女整容师。大伙儿开始向外走去。就在这时候,老郑转身塞给我一个信封,又紧握了一下我的手。就出去了。

      火化师从储存的柜子里推出了刘爱丽的时候,两个干警分立火化床两侧。这时候,一个女整容师出现了,整容师打开了刘爱丽棺材。刘爱丽很安详的躺在里面,有种新娘子在熟睡的感觉,我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几个清秀的字体:“虫子,我知道你会来送我的。虫子,在我即将登上火车的时侯,你在站台上抱抱我,我怕痛。”
       我流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边的松芝,拿出了手绢为我拭泪。松芝一身深色服饰,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轻轻的说了一句:“哥,泪水别滴在爱丽姐脸上。这是老辈的讲究。”
        … …

       爱丽——
       我睡梦中听到了敲门声
       半梦半醒之间
       我来到
       你即将远行的站台
       为即将远行的你
        送行

      长长的站台
      你身后排满了人
      也在等待
      我知道
      乘坐的火车是每个人的未来
      爱丽
      你要走好
      我涓涓的泪水
      已经洗净三生石上面的尘埃
      我们约定
      就在那里相见
      回眸上面播放的曾经的美好
      我再送你一程
      就这样抱着你
      送到孟婆的身边
      奈何桥的跟前

       爱丽——
       火车即将启程
      车门已经打开
      火红的炎热
       扑面
      我多想抱着你进入车厢
      你的座位
      为你分担
      涅槃中的炙热
      颠簸中的疲倦
      然后
      仔细端详
      你满是惬意 清纯的笑脸

      爱丽——
      我们会相见
      来世不求长厮守
      只求见一面 哪怕就一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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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8 07:33: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9-8 07:48 编辑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佳佳的嘴里得知:刘爱丽的乳名叫槐花,她的生日是五月五日。而张国强的乳名叫长河,生日是腊月的三十。
       山庄的道长说的没错:“槐花五月霜满怀”。“霜”不就是介乎于冰与雪之间的天降之物吗?而“长河”和“长流河”,不是一码事儿吗?

        我约了佳佳去了威海的羊亭公墓。刘爱丽的墓地是我为事先她挑选的。天依旧飘着雪花,很冷,冰天雪地里,让人不禁抄起了手。佳佳告诉我,她的妈妈刘爱丽的坟左边不远处,就是张国强的坟地。我点点头,看也没看。

       我坐在刘爱丽的坟前,拿过茅台,打开倒了一杯酒,放在墓碑前,墓碑上黑白照片中的刘爱丽还是那样满脸的笑容。四周的风声在吼叫,带来的雪花不停地打在脸上。身边的佳佳,站在那里,一脸的悲伤看着我。
       “爱丽啊,也不知道新的环境,你是否适应。也不托梦给我。你不知道啊,我回去就病倒了。我是舍不得你,正值人生午时离开了我们。你离开了,清闲了,我还得继续挣扎啊,还得活下去啊。来,我们喝了这杯酒。算是我这个时候来看你的歉意吧。”
       我又倒上第二杯酒,说:“爱丽啊,你问我,倘若时光倒流,我能不能娶你,我不能啊,我们中学的时代,一个月的菜金才三块钱,我们家穷啊,你说说,你爸爸刘叔,每个月有五十多块钱的工资,我们不般配啊,所以这件事情,你不能能埋怨我,我们是属于门不当户不对的那种。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哦,你不计较。那行,你想通了就行。喝,我干了,你随意。”
第三杯酒,是佳佳倒上的。我摸了一下有些冻僵的嘴唇,继续说:“爱丽啊,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啊,两个多月以前,我在山庄,外公那里,一个道家师傅对我说了一句谒语,其中有一句是,槐花五月霜满怀。我当时蒙了,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当我的干闺女,佳佳告诉我,你的乳名叫槐花,而且是五月的生日,我的肠子都悔青了,刘爱丽,我咋这么笨啊。我当时如果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就不……”
        说到这里,我大哭了起来。
        佳佳过来了,说:“爸,天太冷了,你也是刚刚病愈,别冻着,我们回吧。”
       “再坐会儿,佳佳,”我擦了眼泪,说:“我还有酒没喝呢,不能让你妈看到我不仗义。”我继续说道:“刘爱丽啊,既然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就认了吧,别埋怨我,有些事情,是自己做的,也只有自己能解决的。这个你怨不得别人。哦,这个你放心,佳佳十一岁的时候,我不是把兜里仅剩下的不到三百块钱,送她去了首都国际机场吗?是的,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孩子,你放心,你老同学只要是有一碗饭,就不能让佳佳和刘叔饿着。我哭了?胡说八道,这是因为今天天太冷,冻的,我才不哭呢。你也别笑我。”
       我真的又哭了,嚎啕的哭声,夹带在怒吼的寒风中,不断地送向远方。
       佳佳含了眼泪,搀起了我,收拾了水果、饽饽、夹生的米饭、夹生的猪肘子和其他几个祭祀的食物。雪地上留下了我们一老一小的脚印。但,这脚印随后被风雪掩埋的无影无踪。

        我突然变老了,像一个耄耋老人,蹒跚着被佳佳搀着进了她的家。家里,松芝、金子和戴安已经在忙活,刚坐下,佳佳送来一块热毛巾,为我擦了脸。刘叔、刘婶儿和外公外婆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坐下。我麻木的看着新家的一切,又木然的看着那张祭祀桌上面微笑的照片。起身点上香,鞠了躬,上香。
        我感觉到了:我的泪水又趟了出来。
        “爸,别再哭了。啊,容易伤身的。”佳佳在身边劝着我。
         我打开我的包,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那里面是烟台新桥小区的房屋所有权证和钥匙。我把它给了佳佳。
         佳佳接过,看了一下,又把它给了刘叔。
         “这怎么回事儿?”刘叔问。
         “新桥的房子,我已经让松儿派人收拾好了。是佳佳爸爸名下的。公安局没有查封这套房产,原因就不说了。佳佳先保管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带着你爸死亡、火化证明,去房管处把继承事项办了。你的外孙子现在小,长达以后要走很多路,经历社会的沟沟坎坎就需要它了。”
        “这五这万块钱我不能收。”刘婶儿说:“杨,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总不能这样破费啊。不是刘婶儿说,刘爱丽和张国强的事情真的与你无关啊。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收下吧,这个节骨眼儿,也是关口。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所以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
         
          刘叔说:“杨儿,我和你刘婶儿我们想去乡下。”
          “不行。你能不能让我们少担点心啊。”
         外公笑了,说:“老刘,我说过他不会同意的,你就别惹他烦了。再说了,这房子多好啊,你走了反而显得大了。别走,我都想在城里住了。老了,身边要有人的。”
          “那我把刘爱华也接过来住?能住的下的。杨儿。”刘叔说。
           “是啊,爱丽的姐姐,下岗了很久了,过来做个生意就行。”我瞅了刘婶儿一眼,没说话。
          “爸,你就同意了吧,我姨妈和我姨夫,两个人在家闲的难受呀。”佳佳晃着我的胳膊说。
          “你的那个哥哥呢?”我问。
          “他在济南一家公司里上班。是买了一套房子,我看了,太小。住不下的。”佳佳又说:“再说了他的媳妇,也不欢迎我姥姥姥爷去。”
          “佳佳,你姨妈来青岛能做什么呢?如果是继续闲在家里,在你姥爷面前晃来晃去的,他能不上火啊。”
          “干爹,咱们学校第六餐厅还是有档口的。我姨夫是厨师,他想过去的。”
          “不行。他做菜不好吃。不要。”
           佳佳急了,又跑到外公那里,撒娇,说:“老姥爷,你看看我干爸啊。”
           外公笑了笑,不说话。佳佳又跑到厨房,说:“忪姨,你劝一下我干爸。”
           松芝说:“你爸那是逗你呢。他能不让你姨夫去吗?不过做菜不好吃,真的是问题啊。”

          再一看,刘叔在打电话:“爱华,你走到哪里了?咋这么慢呢?佳佳的干爸都等急了。是啊,刚才才同意的。我不管,你再磨蹭,他变卦了,谁说也不好使。哎呀,你的车拉那么多破烂儿干嘛啊,这里什么都有的。”
          刘爱丽的姐姐刘爱华总算是到了。大一包小一包的。佳佳的老公也随着去帮忙了。只是佳佳的孩子进门了,蹒跚着张开小手臂,向我走来。嘴里咿咿呀呀喊着:“姥爷——”
         我没有返过神儿,还左右看了一下,佳佳说:“傻干爸,皮皮喊你呢,要你抱。”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笑了,抱起了孩子。我在笑的时候,感到了绷紧的脸,有泪水干涸后面部肌肉的僵硬。刘爱华的丈夫看见了,说:“老弟,你哭了?”
         “哎,”刘叔在一旁叹了口气,说:“爱丽的走,能流泪的只有杨儿和佳佳了。”又说:“老弟,是你叫的吗?啊,你还想不想干了?”刘爱华的丈夫见势不妙,要走,刘叔说:“小子,等等。你说说啊,一万多人的学校,客源稳定,多少人想进去,当家的都没有松口,你小子不知深浅,随口胡来。”刘爱华说:“爸,那怎么称呼啊?”
         “随着大家叫,董事长再不就当家的。”
          我说:“刘叔,你就别和他计较了,叫老弟很好。没啥。”
         “怎么大家都说,你做的菜不好吃,咋回事儿?”
         这会儿,刘爱华的丈夫认真了,他嘟囔了半天,才说:“那不给公家干吗,自己干,就好吃了。”
         “行,你马上去厨房,把你做的菜,做上标记,今天就让杨儿尝尝,真的不好吃,你别去学校丢人现眼了。”
        “哎,你爸说了,别拿这么多破烂儿,你看看,这放哪里啊?”刘婶儿说道。
         刘爱华在二楼探出头,说:“妈,爸,我们的房间是不是这个啊?”
        “是啊。怎么啦?”
        “可是柜子里这么新的床单、床罩还有浴巾什么的,这都是谁的?”
          刘婶儿气愤说道:“这是不是好歹。你松芝妹妹新置办的,是给你们的。”

         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很英俊,也很精神,他坐在我身边,要握手。我说:“你是——”
         “大哥,我是胖企鹅的爱人建新啊?你媳妇的司机。”
          “哦,我明白了。不过胖企鹅是谁?”
         “小燕子啊。”
         “胖企鹅?小燕子?怎么这么别扭啊,你是什么思维,把这两个东西联系了在一起了?你媳妇的司机?这是什么思维,吃国家饭的人,怎想出这称呼?你读了几年书?小燕子,你出来——”
          小燕子手里拿着卡通图案的食品,嘴里嚼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哥,什么事儿?”
         “这是谁?”
         “建新啊,咋啦?如假包换。”小燕子说。
         “胖企鹅咋回事儿?”
          “嘿嘿,哥,这是我们的昵称。哥,他不会说话,你别见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是我们这帮人,你让他飞檐走壁的,这个谁也不能比。”小燕子嬉皮笑脸,谄笑着。说完,又跑进里屋看动画片了。

           我看着建新,说:“退休?你拿着国家的俸禄,三十岁就退休,对得起我们老百姓吗?”
           建新喊冤,说:“大哥,天地良心,是外公让我这样的。”又凑过来说:“大哥,这样也不错,我野惯了,不适合做机关干部的。”
          外公则说:“杨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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