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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杨忠明

[原创] “泉流”三部曲【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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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7 09: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上传到这里,各位看官歇一会儿。
这些天,看视频,手机头条里的一首“来人间走一趟”,很感兴趣。印象深的,是洋澜一和王超然的两个人,仔细听了好几次,还是听出来了,这两个人的风格对领会歌曲的内燃还是截然不同的,洋澜一的轻声唱咏似在轻声叮咛,像一个年轻的姐姐或者妈妈在叮嘱,让人的美感油然而生。王超然的常法则另具风味,视频中一脸的沧桑如泣如诉。让人感觉这是在诉说,而且是收尽欺辱的感觉。我觉得智者见智仁者见仁,这首歌,因其唱法不同,对理解原创作者的作品的内涵,有着不同的表达。
不管哪种唱法,这都是一首好歌,是的,几乎到了哲学的高度——太对了,人,就是来人间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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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7 15: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17 16:01 编辑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三个在一起吃了饭以后,小景就开始做回家准备,她的船是晚上八点,我把她们送到客运码头,目送那巍峨高大的“海洋岛”号驶向远方。

     早晨天还没亮,小景发来短信:平安到达。本来很平常的一次旅行,现在看到这几个字有了踏实感。我敢肯定的是,这次的小景轮船之行,肯定是上船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救生圈和救生筏的位置。人的小小生命,经不住大自然的折腾,说不上一个什么小小理由,都会让你心有余悸,留在心底里的是一辈子都回不去的阴影。

  可我看了一下时间,大约早晨五点多,估计这个点,在加拿大应该是晚上下班的时间,打开了电脑,看见刘爱丽在线。这次她用的是QQ语音。


      刚连接上,刘爱丽就把昨天晚上的酒局核对了一遍,我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确认确有此事。尽管我看不惯初明的搬弄是非,但是刘爱丽还是至少相信初明说的一半话。他两个一直是热线联系。

      刘爱丽问及张国强的借款,我告诉刘爱丽,现在大菱鲆价格和市场都不很好。估计张国强没有什么钱。再说了佳佳出国,作为父亲的张国强总不能两手空空的无动于衷。刘爱丽则说:你放心。你就给了张国强钱,他依然是两手空空。因为他的生活里有一个巨大的无底洞。等说到初明时候,果然初明又是一通搬弄是非,说我过分,竟然不接受初明两口子震撼一跪。看来就是同学关系,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都会产生变异的。   
      “初明要不扬言给钱,要不就像电视剧一样,这一惊一乍干嘛。他就不能找个合适的时候,看看一个受伤害姑娘,话是开心的钥匙,多安慰,多体谅,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他那个震撼的一跪,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在耍酒疯,可总比没有要好点。”
   刘爱丽说:“他那个人就那样,神神叨叨的。有些氓性。你不要过多责怪他。我要是没有这么多年的接触交往,估计现在也不能这样无话不说。这不,早晨估计睡反夜了,就在QQ上面汇报了一通。”
      “这也叫汇报?简直就是搬弄是非,水分太多了。”我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佳佳。

   我啥也没说,就把佳佳拉倒电脑旁边,重启QQ视频,对刘爱丽说:“佳佳来了。”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刘爱丽那清秀的影像。佳佳一脸的哀怨说:“妈妈,我打电话给我,无人接听。好几遍都这样。
   屏幕上面的刘爱丽脸色一沉:“别指望他了。你准备什么时间离境?”
       “我想后天,我姥爷机票都给我买了。学费我告诉姥爷说爸爸给,结果今天还不接电话。他是我亲爸吗?”说着哭了起来。

       “佳佳,没啥,你爸爸昨天喝酒喝了一个通宵,估计现在还在睡觉。这样吧,你后天走是吧,马上回去准备一下,就别在烟台呆了。是在北京出境吗?”
       “是的,在北京出境。北京CA975航班23:58的飞机。
   屏幕上的刘爱丽说:“别哭,闺女。”

   我弯腰,打开了我的行李箱。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万块钱,递给佳佳。“出境只能带这么多。你先用着,不够的话,你去找你阿姨。这是地址和电话,在新加坡雅笼区37巷。”
   佳佳看着屏幕上面刘爱丽,不敢直接接过钱。刘爱丽说:“佳佳,听同舟叔叔的,你把钱拿着。其他的事情等妈妈回去再安排。”
        “可是我从从来没有出远门啊。”佳佳说。
       “没啥,让你叔叔把你送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蛔虫,你就劳驾一趟吧,这孩子胆子小。还有告诉你闺女在新加坡樟宜机场接站。飞机到了新加坡是

       上午八点,这个点还是可以的。闺女,你还有什么?这样安排满意么?”
   我在一旁插嘴说道:“到了那里,让你姐姐送你去你要去的学校,她比较熟悉新加坡。放心就是了。”说完,发现佳佳竟然露出了笑容。


   送走了佳佳,我找出我带来的几本书,一本是合肥大学的《测量学》;一本是测绘出版社的《城市测量》。实际上,地形测绘是一个城市局部规划的基础,在局部规划能与周围已经形成建筑和设施和谐融为一体,测量是必可少的。一个地形测绘的结果,就是一张地形图的形成过程,我们平常看到的地形图,往往是在那种战争电影里面,军事长官研究不对作战方案时候,在地形图上面指手画脚,但,在城市规划中,地形图是考虑从城市规划的体量、布局、基础设施走向的重要依据,也是计算规划建设的工程量,如:土方量的最基础数据。可是,城市测量如同城市的建筑设计是需要资质的,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改革开放后的八十年代,国家测绘局,统一了全国测绘的收费标准。这个标准告诉我,一平公里的测绘面积,测绘下来,收费标准是十二万多。尽管这个标准很高,但是从事这个工作的人很少,原因无外乎:一是这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测绘不是可以在室内想象出来的,一般的地形测绘比例尺是1:1000,这个比例地形图,需要测绘者把只要是地面有特殊,有个性的标志物全部纳入图上;爬山涉水、风餐露宿,体制内的官员们谁也不爱糟这种洋罪。二是,地形测绘是个细活儿,一份好的地形图,首先要有精度,就是误差不能太大。而且需要白天布点测绘,晚上就要核对个点计算结果,当天成图。连轴转的节奏,没有几个人能挺得住。

      我初步打算,不用再继续雇人,先从培训小景和小金开始。测绘地形,用的是大平板测绘仪,西安光学仪器厂生产的。由小景和小金负责测绘过程中的点的水平位置校正和高程点的计算。如果需要图文社值班人员,那就临时找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个人的聘请,工资不是很高。一般会操作软件就行了,有些地方小景可以帮帮。
      眼下,我重点就是让他们熟悉和记住两个测绘公式:

     D=KLcos2α
     H=0.5KLsin2α+I-v

  并让她们两个记住:D,水平距离;H。高程;α,竖直角度;I,仪器高;V,中丝读数。
     掌握了这个就掌握了野外测量的第一步。


     次卧室的小伙子走了,放假回家了。整个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有出门。春节前后是烟威地区最冷的时候,屋外又开始飘落雪花。斜倚在沙发上面看了一会书,又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国家测绘局颁布地形图式,据说最新版的是八二版的。然后就开始下载,以备以后打印。我的QQ开始晃动起来。打开一看有好友“佳佳”在请求加好友。刚添加上去,网页界面打开一看,果然是佳佳。佳佳说:“叔叔,我什么时间到烟台?”
   我说:“收拾好了,明天就过来。我这里有房间你可以住。怎么说出这么远的门,一定要把握住时间。”
   佳佳说:“我姥爷要送我。
        “不用了,这么远。初村那个地方交通不便。告诉你姥姥姥爷,让他放心,叔叔能办的很好。”
   说完,佳佳就下了线。想了一会,便下了楼,去了机票售票点,买了一张与佳佳同航班的机票。又在大海阳路的手机店买了两部刚刚流行不久的“步步高”彩屏手机。办好这些,准备坐86路公交回去,想想也没有什么事情,干脆就散步起来。五点,天已经黑了,走到解放路公园,看见风雪中一位中年男士雪中一个人在独舞,他戴着口罩,或许这样能抵住外面的寒气侵入。没有音乐的伴奏,可这位男士仍然跳得那样投入。我有些被吸引,一个人找了个椅子,静静地欣赏着。华灯初上,觉得有些冷,起身找了个小吃部。


   小吃部,里面的人很多。跑堂的服务员是一位中年大妈。在端上我点的蛋炒饭、肉丝豆角时候,我发现这一菜一食,被厨师炒糊了。我眉头微微一皱,倒是让服务大妈发现了,说:“这位大哥,不好意思,今天人多,后厨忙活的给炒大了。要不给你重做?”
   我说:“散了,人多再重做,多耽误时间啊,这样就行了。”
   我这么一说,大妈更不好意思了,她要端走饭菜。我笑了一下,阻止了。说:“我老婆做这个,也是这样,我习惯了,她出差在外,你做成这样,我喜欢,我想念我老婆。”
      大妈“哈哈”大笑一通,不过意,又拿了一瓶烟台清爽啤酒,我拒绝了,说:“我一个人从不喝酒。”




      回到奇山小区,已经是八九点钟的样子。看了一会电视,洗了澡,一个猫在被窝里,刚躺下的时候,放松的身体有些地方隐隐作痛,闹不清是年龄的关系,还是那次海难留下的尾巴。屋内温度很热,一个人的世界,干脆就抱着电脑到了客厅。
   打开电脑,不一会QQ上面有红色头像在闪烁。点开是“塔娜”名字的网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同意。”果然是小景。
   塔娜(21:00:09)大哥,在忙什么?我想视频。
   同舟(21:01:01)稍等,我现在是半裸状态。
   塔娜(21:03:00)哈哈,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
   同舟(21:10:02)在想春节后的事情。塔娜,这名字显然是想与别人的名字雷同,却又避免雷同的意味。回去后父母怎么样?还好吧。
   塔娜(21:11:43)除了我爸爸,对我回来高兴以外,我妈妈无动于衷,好像我每天都在她身边的样子,熟视无睹的,不闻不问。可能是爸爸对我很溺爱,造成的。有些母亲,总认为自己的女儿,把丈夫对自己的女儿的溺爱理解成抢了自己的老公。我估计我妈妈就是。
       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说,未必是这样,人的世界是有层次的。一个做了父母的人对自己的孩子或者与自己孩子的年龄相当的人,都会产生一种关爱的情愫,关爱是来自上一辈对下一代的安全、选择等等不放心,并有心提供帮助或者支持的意向。这种情愫是没有选择的配置。就像人的出生的家庭无法选择一样。你在家里待一段时间,时间长了,与母亲多接触,多交流,我想会有改善的。
       小景说:我不想呆的时间太长,我想回烟台。回到你那里。我初二就回烟台。你可不知道,春节快到了,我爸爸是最忙的时候,整天与那些像海盗一样的船民,胡吃海喝的吵吵闹闹,我都烦死了。我想早点离开。在烟台我还要你教我测绘呢。

   我说:“测绘不难学,只是现在很少有人舍得去野外遭罪。但是这是技术活,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
   小景说:“没啥。只要你在旁边,就权当出去野炊了。”
       “你这是严重的依赖症。这个不好。”我对小景说:“你还年轻,在一起学点东西是应该的。至于别的,你还是自己有数。你这样长期依赖我,以后的路怎么走?肯定会受干扰的。
      “干嘛吓成这样?我也不嫁给你。”小景有些怨尤“说实话马上二十五了,真想嫁给你,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太过正统。”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朋友途径很多,未必做夫妻才是唯一选项。‘忘年交’也是其中之一。其实啊,夫妻是朋友关系的放大版,就像两块磁铁,那个N极当与S极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个都保持着极强的力量。但是你让N极和S极融合了为一了,整个磁铁已经没有了激情力量了。尽管磁铁是物,但大自然的法则都一样的。为什么正常的夫妻是争吵的夫妻,因为阴阳是两个矛盾对立的统一体。在矛盾中统一,在对立中统一。不吵架的夫妻,是同床异梦的男女,不吵架的夫妻,比离婚更可怕。你啊,认识了这个就明白了婚姻实质就是一对男女在一起过日子,就像两块磁铁,本能产生需要融合的激情力量,融合了就开始平静的厌恶,争吵,对立,然后再继续激情,周而复始,完成一个生命的过程。N极S极融合的产物就是下一代的诞生。有了下一代,N极S极就开启了对下一代关爱的模式,这个与电脑有些相同。”
      说了半天,小景竟然没有了动静,再一看,头像图标变成了黑白。这家伙下线了。




      刘爱丽的女儿佳佳下午时候到了烟台,刚一进门,我就打电话给了张国强,电话通了,他告诉我在莱州的养殖场。对于女儿的出国,张国强不以为然,在电话里流露出很不耐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在佳佳出国之际,作为父亲的张国强能出面给自己的女儿送去关爱。实际上,这样做并不是很难。张国强却拒绝了。给我的感觉是他现在已经从家庭的圈子彻底的脱钩。这让我很纠结。难道他想与那个白雪‘重上井冈山’,去另组建家庭?想到这里我心里打起了鼓:未必!张国强已经是失去了生活的自我,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破门、破窗组成的破屋子,四处透风。

   果然,在我在首都机场和佳佳耐心的等待CA975航班登机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个烟台市的陌生电话。接听后得知,对方是莱州市的公安派出所:张国强因为嫖娼被公安局治安拘留,要我去领人。

       这是低档次的丑闻。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愤怒。一个连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的人,竟然有钱去嫖娼。是谁把一个体制内的中层干部给打造成这个样子?我心头一颤:张国强这辈子完了。

      既然是丑闻,那就不能扩散。我放了电话,若无其事的领着佳佳在诺大的机场,找吃饭的地方。尽管飞机上供应餐饮,但是还是让孩子在接近午夜的时候,能吃上舒心的热饭。

  吃饭的时候,佳佳问我:“叔,新加坡热吗,现在?”
     “是啊,你大约在早上八点到达樟宜机场,那里的气温大约是三十多度。下了飞机后,进入候机楼,找个卫生间,换下你的羽绒服,秋衣秋裤,换下来,这些东西就放在我为你买的随身行李箱里面,记住看好箱子,别让箱子离开你的视线,登机后,行李箱在你的头顶上,别睡的太沉,时常起来看看箱子。因为里面放的现金,你到了樟宜机场,把钱单独拿出来,放在你的背包里,然后进行边防检查。
      “知道了,叔。你怎么回去?也是飞机吗?”
       “你走后,我在机场迷惑一会儿,明天坐火车回去。”



        吃完饭,我领着佳佳办了登机手续,只是没有马上安检,因为时间不过十点。刚坐下,扩音器传来女播音员嗲声嗲气的声音:由于空中管制的原因,由首都机场飞往新加坡的CA975航班不能按时起飞。佳佳一听,就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面,看样子很疲倦。我说:“佳佳靠叔叔肩膀睡一会儿,上了飞机发动机轰鸣声很难入睡。”佳佳很听话。不一会就靠在我肩膀上面睡了起来。



   零点过后,从广播里得知飞机需要整理飞行数据,大约延迟到0:56起飞。我叫醒了佳佳,我开始对佳佳核对手续,佳佳一脸的朦胧,我看看了疲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舍。就对佳佳说:自己打开背包,我说一样儿,你找一样。如何?
   佳佳乐了:“好的,叔叔。”
        “护照——”
        “有。”
        “签证——”
         “有。”
        “机票——”
         “有。”
        “机票行程单——”
        “有。”
        “佳佳——”
        “也在。”

        “看来还是清醒的,这样叔叔就放心啦。好了拿着登机牌去吧。记住,你姐姐就在机场等你,透过落地玻璃窗就能看见。你过了海关检查,她会带你去找出租车的。”


    我从我的包里拿出我买的两部“步步高”彩屏手机。交给佳佳,说:“这是刚买的,你和你姐一人一部,中国手机在新加坡完全兼容,所以你到了那里买个卡直接用就是了。”
   佳佳一阵高兴:“叔叔,你太帅了!”

       佳佳高高兴兴地开始走向安检口,不一会转过身,对我摆摆手,我还是看出了她的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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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8 07: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19 01:49 编辑

      回到了烟台,我开始着手调整这些新买来的仪器。并开始着手一一核对还需要的物件。开始我准备春节回家了。但是转念一想,父母年事已高,况且我又是长子,如果不回去,两个弟弟会很担心,而影响老人家的心情。除夕、初一。在家两天,就急忙赶回了烟台。我不是忘记了张国强的拘留所,而是心里确实是说服不了自己:初明是张国强号称的铁哥们,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不见了踪影?怎么总是要我出面收拾尾巴。拘留所领人,面对的是五千元的罚款和警察叔叔或者警察阿姨那酸的辣的的谆谆教导。我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俗人。生命很短,我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心底留下纯洁的一面,显示给与我匆匆而过的世人?


   终于再回到烟台的第一天,我在QQ上面,遇到了刘爱丽。我向她说了我的这个想法,刚开始刘爱丽是义愤填膺,气呼呼的不让我管。一个多小时聊天以后,说到最后,竟然让我抛弃偏见,代表她去接张国强。看来女人就是女人,两个人经过共同生活的男女,怎么讲也是有感情的。尽管这种感情,夹杂着许多杂质。
      我对她说,就是这几天我有些忙,接张国强也是抽空而为。你可以让初明跑一趟。

  小景打来电话了,一开始声音很平静,又是贺新年,又是祝福的。可是没有五分钟,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不准备回来了,说是想在大连找份工作。那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无奈,最后还叹了一口气。我很平静。对她说:“好啊,这让我卸载很多包袱。”这家伙一听,立刻嚷嚷:“大伯,算你狠!”我说:“咋啦?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我能咋办,顺着你说呗。”刚说完,门就响了。原来这家伙在门口打的电话。

      进来的小景,对自己进行了重新的打扮,原来的马尾巴发型不见了,取代的是传统的菜帮子,一眼看去,像个中年妇女,但是却显现她受过高等教育的优雅气质。
   一进门,扔下拉杆箱,一下子扑到我怀里,说:“大伯给我靠一会儿。”
       “行,别超过一分钟。”
       “干嘛连个电话不给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儿?”
       “是的,还不是你的那个张经理?”
       “咋啦?”
       “这回是嫖娼。莱州警察要我去接人。”
      “怎么又是你?他就没有别的朋友?”
       “这事儿谁爱意接手。”
       “我们什么去?”
       “明天吧。耽误的时间越长,看守所收费就越高。”
       “我爸爸今年要来烟台,想见见你.”
       “你爸爸?什么时间?”
       “不知道,一般的是六月份,休渔的时候。”
       “我怎么样,才能不让他看见我?”
       “咋啦?这么见不得人?你很光明磊落。”
       “你爸爸是富人,我是穷人。两个阶层的人在一起能说什么?基本无话啊,或者只能引起对方的反感。你还是别让他来了。”
       “你可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烟台,不仅仅是老家的缘故,石岛是中国北方最大的渔港,他以前来了好几次,有业务。”
       “那让他到石岛吧。”


    我在屋里架起了仪器。尽管客厅不是很大,但是放一只塔尺还是可以的。这个距离足以模拟现场的。我先从水准仪开始,讲了它的成像原理。边讲边操作,边演示。小景掌握的很快。一个小时后,小景基本掌握了水准仪、经纬仪和大平板仪的基本操作。在我找出了CASIO4500P计算器的时候,她的问题来了:“为什么镜头里面成像是倒的?”“这东西对可视物件放大倍数是几倍?”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她说:教材里面有详细的介绍。接下来我开始让她亲手输入CASIO计算器里面的公式。

   我们的课程足足进行了四个小时。吃晚饭的时候,小景问我:“我们为什么不到东方巴黎居住?”
        “没有暖气。”
        “还有呢?”
        “东方巴黎的房子,在法律上是属于刘爱丽与张国强婚内财产,尽管这所房子是刘爱丽的独立的产权。但是在婚内它的支配权是需要重新界定的。甚至说,张国强内心里这个房子还是有他的份。为什么张国强放着初明不借钱;为什么一出事儿就让我们去接盘?我估计在张国强的心目中我们欠他的。他知道我们租了东方巴黎的车库,他知道你手里的车还没有过户。所以他的眼里,我们是在消耗他的资产。”
       “这个爱丽姐不是与他说过的吗?怎么还有这种想法?”
       “美女,记住,在大自然的配置中,你的基因里面写满了生存。为了生存基因又将财产用基因的形式固定了下来。很多家庭父母与子女;兄弟只见,兄弟姐妹之间,有多少不为争夺同一名下财产而争吵不休?甚至付之于法律。所以,我们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缺少根基的,也可以说是临时的。”
小景又问:“张经理的莱州咋办?去接还是不接?”
       “我也在犹豫。你看去接吧,面临一大笔缴款。拘留所是收费的,住宿费、餐饮费,这些费用都是带有罚款的性质,特别昂贵。你再加上罚款。这是一笔不小的款子。我告诉你爱丽姐,让初明去,他们两个不是几次号称死党吗?既然是死党,你初明就应该不吝啬一回。
       “哥,钱不是问题。这次回家我把这里的情况,对我爸爸说了,他觉得你很仗义。属于信得过的人,走的时候,又给了我钱。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按照你的思路进行。”
       “什么?你对你爸爸坦白了?包括你的那件隐秘?”
      “是的。”小景一脸的平静。
       “还说了什么?”我有些惊奇。
      “还有就是,我想在烟台买房子。我喜欢东方巴黎。”
       “我的银行卡,还有多少钱?”
       “还是原来的数目啊,我没有动。所有的开支都是我的。”
   
   
   我一听,几乎晕过去。立马挺直腰板,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面一拍,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小景:“松芝,胡闹!”
   看着我怒火万丈的样子,小景一脸的天真问:“哥,又咋啦?”
   我只好压住怒火,一脸的无奈:“我不能花你的钱。那张卡你留着,我估计剩下一半就挺不错的。明天呢你那里也别去,在家里把账目建起来。我做过财务,我告诉你怎么建账。”
      “明天去莱州。建账等以后吧。”
      “不去。张国强等初明去接把。”
      “就去!”
     “那你自己去吧。”
     “不行,你也得去。是不是又想让我滚,告诉你我赖上你了,摘都摘不掉。”
      “你小子——”我刚说了一句,突然掩不住笑了出来:“拿酒来。”


   小景立马打开了她的行李箱,拿出了一瓶洋酒,打开纸盒,一个扁型玻璃瓶,里面晃动着黄色液体:“我小子,给你带来的洋酒,路易十三。”
“啊——这个不能喝,太贵了额。有二锅头没有。这不是我们贫下中农所能消费得起的。”
       “叔,好在你没让我滚。你今天要是再让我滚,我就一口喝下去,然后耍酒疯,让你好看。”
   别说,说不上她真的能干出来:“好吧。看在新年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孔子说得对…”
       “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吧。你是读书人怎么就分不清这人的性格与性别无关呢。”说完就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一阵油烟飘来,小景端上了葱爆海参、葱爆羊肉,还有用微波炉制作的梅菜扣肉、北方人春节的各种油炸丸子。
      “干嘛不早点拿出来?我都快吃饱了。”
      “早点拿出来,就没有了惊喜。”小景说:“这些东西是准备明天吃的,因为今天有些疲乏。”

       她从行李箱拿来二个大酒杯,很精致,玲珑剔透的高脚玻璃杯。倒满一杯,放在我面前。
   我知道这酒很贵,也很有后劲。就说:“到那么多干嘛,你可知道这一杯值多少钱吗?败家闺女,你就不能留着,送礼好用。”
   一转眼去看见,小景为自己倒酒竟然只有四分之一杯。就说:“你怎么就倒这么点?”
       “这才是这种酒的喝法。西方人都这样。你是纯粹的中国人就按照民族的喝法为你量身制作。”
       我抿了一口,有些苦,还有“张裕”白兰地的柞木桶味道,但是后尾香甜缭绕。
       “嗯。还是不错的。怪不得资本家情有独钟,看来这东西还是不错的。这一杯下来,值多少钱?”
       “秘密——你可不许让我滚。这新正腊月的,注意你的口德。”小景边说着边端起了酒杯,两只眼睛盯着酒杯,手在慢慢摇动着杯子:“过年了,总得给大哥送去一些美好的祝福吧。大哥,我真心祝福你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我端起大杯,想一饮而尽,小景伸手揽住了:“哪有这样喝的,你可知道‘品’与‘饮’的区别?”
        “这么麻烦。”我说:“厨房有啤酒没有?我想喝啤酒。”
   小景又从行李箱拿出一箱雪花啤酒,边揭边说:“这么冷的天,喝什么啤酒。哦,忘了过年了。注意哦,这样混在一起很容易醉的”



        她说对了。在一大杯洋酒之后,几听啤酒就开始犯迷糊,我知道究竟开始发作了。我试图站起身,但是失败了。这没有让我气馁,终于第二次在我的努力下站了起来。
       “干什么去?”小景慌忙站起身,起来扶着我。
       “我在铺上躺一会总可以吧。”我指了指沙发后面我的铺盖。
       “不行,酒后睡觉很伤人。”小景把我重新在沙发上面摆正,拿走了我的洋酒杯,又找出了一个饮料杯,倒满啤酒。说:“乖,休息一会就好了,洋酒就这样。大过年的陪我说回话。”
   我有些张牙舞爪了,一只手撑着沙发,一只手晃动着说:“想知道什么?今天我全招供。”
   小景格格笑了起来。自己喝了一口,边吃菜边说:“想你老婆吗?”
       “那当然。”我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嚷着。“那是一个土的很的女人,也是为我遭了很多罪的女人,为我生了一对儿女的女人。
       “都怎么个想法?”
       “前几天我在解放路小吃部吃饭的时候,我特意点了一个炒糊的蛋炒饭和炒糊的豆角肉丝。就用这种方法想念她。”

   小景笑的抬不起头了,前仰后跌的:‘那你说你怎么想爱丽姐的?“
        “那是另一种念想。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上大学和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就没有接触。重新看见她,也是近期的事情。我想她只是想她的学生时代和近期接触的时光。别的没有。”我感到了叙述的冗长,我感到了有些渴,拿起眼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小景,又为我打开了一听。说:“分非想法的想法呢?”
        “没有。分非的想法是过分的。分非的想法一旦得逞,是对平衡的一种破坏。而破坏这种平衡的想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种傻事我可不敢,也不干。”我向她讲述了那次莱州之行回到西山路的情形。也向她说了我的困惑:一个与你身高相同的女人,是怎么样做到把一个一米八六、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男人,从一个地下室弄到五楼的房间,而且是走廊没有灯。
      “我想应该是爱吧。”小景也喝起了啤酒:“以爱为动力的举措。换了我也会的。这种爱是发自内心的,没有造作,只追求目的。”
我一个激灵站起身:“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这属于折腾人。你发觉没有男人有时候很搞笑。男人的一生,就像是跑步机上面的折腾,看着计数器的跳动,实际上他基本就是在原地踏步。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一辈子不折腾还不行,想象一下一个人一辈子,不东不西。渴饮饥食困睡,那有什么意思。如果没有优越的物质条件做后盾,这种人还不得饿死?所以,生存是一个过程,是一个折腾的过程,不折腾都不行。”
     “折腾往往与代价相并行。大哥,你看有的人折腾来折腾去的,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比方一些由高层坠入底层的人,而且这个折腾的过程是以牺牲别人为代价的,比如历史上的面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啦等等。这就需要分清了那是做人的正面的和负面的。有时候能摆脱自我的小圈子,那就是境界,那就是一个光明人,一个磊落的人。但是这个很难做到,需要一些心地里面的来自本能配置的选择的结果。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高论。”我听了这话很提气:“初看世界,啊,很大。我的人是抱着无休止的攫取心态,有的是清醒地认识到我本人需要的很少,维持一般的现状就行,剩余的给了需要帮助的人。这就从一个心态的层面分清了人的层次。比如,张国强,他就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据说他以前是工商银行信贷经理,很牛的。”
      “是啊。一个管钱的,却没有把握住自己本性中贪婪的部分,挪用资金炒股。无非就是想自己能利用条件给自己赚点钱,结果呢失败了。差一点进了局子。”
       “你帮过他吗?”
       “帮过。当时我在新加坡呢。刘爱丽得知后惊慌失措的,打电话给我,我没办法,只好把西山路的房子卖掉了。如果是没有这件事,说不上我们今天就不在这里了,而是在西山路。”
      “以后呢?”
      “以后,他又出了车祸。据说是酒后驾车。要负全责的。那岁月,把刘爱丽愁的,几乎是崩溃的状态。东凑西凑的总算是处理好了。但是刘爱丽为此欠了债。这就是你爱丽姐出走加拿大的原因。她需要还债。”
      “那张经理在莱州养殖,不也是为了挣钱还债吗?这个动机还是不错的。”
      “动机好有什么用!再来一个啤酒,松芝。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跑步机,看似张国强做的很美丽。但是他忽视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自己实力。我估计张国强这次投资,也是不小。在我们胶东本地就有一个口头语:能许别人一个猪,不许别人一个鱼。为什么活物难养啊。搞养殖有很多因素在制约着,比方人的因素——你是不是这块料子;天气气候的因素——是不是风调雨顺没有自然灾害;市场因素——销路如何等等。”
  小景叹了口气:“人的因素?张经理怎么搞到这一步。他是怎样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说穿了,还不是条件过于优越造成的。一个信贷员,掌握着信贷投放,在现在崇拜金钱的社会,那个干企业的不想巴结他搞点资金周转。现在的社会是无规则的游戏。前几年一个矮个子领导人说:摸着石头过河,还有一首歌:跟着感觉走。从这个角度说,现在是一个个性张扬的年代。还例如前几天你在路上加油时候,那个以身抵加油款的女人,你说张国强一个不留神把握不了自己,落下去、掉下去也算是很正常的。孟子说:‘术不可不慎’正确,人在社会上面混,要管住自己。不然与低等动物发挥自己的本能,没什么两样。”
     “这是多大情义,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去帮助别人。换了别人谁能这样?”小景自言自语。“这么大的恩情,就没有一点故事?”
     “真没有,不骗你。尽管你还没有结婚,但是也属于成年人。我向总书记保证。”
     “砰——”小景抓起一个沙发靠枕,扔向了我。
      “就是扔原子弹,也没有。”我哈哈大笑以至于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和小景还是在正月的初七,去了莱州公安局的拘留所。走之前,我让小景从银行提了两万的现金。小景很纠结。我劝她:“别不乐意,这个数还未必够呢。你以为床上之乐是不计成本的吗?首先嫖娼的常数罚款是五千,在看守所的天数,是按照高档宾馆计费的,吃饭也是。你算一下这十几天下来能有多少?”
   开车的途中,小景说:“他出来以后,估计也是两手空空,怎么讲也得给他点钱,以后生活需要的。”
   我说:“到了以后看看吧。这个时代是有游戏规则的。俗话讲:救急不救穷。一个男人游走在这种低档次的游戏中,令人生厌。金钱、女人围绕这个在挣扎,最终的结果能好到哪里去?”

    车子到了莱州市政府所在地夏邱,小景进了一个加油站加油,我利用这个当儿,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小景与加油站的小姑娘在争吵。一问,是因为油价贵了两毛钱。哎,看来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我只好劝小景算了。


  在我们几经打听后,终于在文昌商贸城往东5公里左右,看到了莱州市看守所的路标,看守所和拘留所在一个院里,左面看守所,右面拘留所。在办理各种手续后,我看到了走出来的张国强。看来精神头还不错。在这种地方装成笑脸是很困难的。我问张国强,你想去哪里?张国强说:“我还是回到柞村养殖场吧。”我说:我看你还是回烟台吧,这新正腊月的出来过个年吧。

      回到烟台,我安排小景陪着张国强去商场为他换一身衣服,张国强拒绝了,说是家里有衣服,要回家看看。我让小景送。顺便采购一下,安排家里的中午饭。接着我给初明打电话。
     “初总,新年快乐!”
     “你小子也快乐。”初明好像刚起床,睡意犹在:“一个从不给我打电话的木头船,有何贵干?”
     “这几天,心情高兴地不得了。可是长期高兴也不是办法,就想找点烦心事儿,所以想起了你。你有空没有?我想邀请你过来。”
     “我刚起来,收拾一下,需要美女作陪吗?”
     “停!你小子是不是又想带着你的那个资深女人蹭饭。 不行,你让你老婆和你儿子给我待在家里。你呢,给我滚过来。”
      “那我不去了。”张国强嘟嘟囔囔:“一顿饭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的社会不是以前,哪里少你一顿饭。”
      “不来是吧。你可别后悔!”我说扣了电话。

   我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冰箱里的鱼是需要提前解冻的。我一一拿了出来。鱼共两样,一种是鲳鱼,另一种是黄花鱼;虽说这两种鱼都是高档鱼,但是在新年的气氛里,还是略微显得单薄。我打电话给了楼下的一个饭店,定做了几样像样的菜,让他在下午二点送过来。小景回来了,只是多了她的小姐妹小金。春节回来的小金,一脸的春意盎然,得体的打扮,令人眼前一亮。我感叹:拥有青春,真好!三个人就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别说,小景真不愧是大家闺秀,采购的食材不多,但是全是高档。一个手扒对虾,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觉的赞叹道:“谁娶了你真是有福啊。”
趁着小金到楼下去拿啤酒的档口,小景看着我,轻轻地说:“我想嫁给你,你敢要么?”
“停!”我脸一沉。
     小景用满是水滴的手,朝我弹了弹。转身开始做起来葱爆海参。

      楼下的饭店,准时在下午两点,送来了我定的两道菜:四喜丸子和红烧肉。
  厨房有个北窗,可以看到楼下。小景看了一眼楼下。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我推出厨房。说:“这里不用你了。你去把我爸爸的衣服换上。你的那个情敌到了楼下。”

    张国强一身正装出现在门口。这是一身漂亮合身的高级灰西装。人靠衣服。张国强容光焕发。手里提了一个提兜,在我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和颜悦色,笑呵呵的拱手作揖:“同舟兄,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我在回礼的时候,高个子俯视中,却第一次看到了张国强有些稀疏的头顶:他开始朝秃顶的方向发展了。
     让进去张国强,我刚坐下,拿出香烟给张国强,门铃响了,这次是初明,后面跟随的是他老婆蓝萍。
    “你儿子呢?”我说。
     “你小子不允许,我就没有让他来。我让他一个人在家里背诵毛主席语录: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
  蓝萍则一脸的笑意:“大哥你们新年好啊。”

  初明想坐沙发。我扯着他的耳朵:“坐什么坐。打电话给你儿子,让他过来。”
    “我儿子在他奶奶家里。你小子早干嘛去了,估计现在车还没有到。”
  蓝萍在一旁插话说:“别听他的,我儿子就没有回来,一直在奶奶家里。”

      一桌的丰盛。手扒对虾、葱爆海参、四喜丸子、红烧肉。蓝萍打开他随身带过来提兜,拿出了两盒精致的茶叶,两瓶张裕解百纳和几盒高级点心。就转身去了厨房。

  天冷菜容易凉。我与张国强、初明没有过多的聊天,就开始在饭桌前就坐。我对厨房喊了一声,“座山雕的联络员出来——,你岁数最大,就别和少女们抢事情做了。让她们做菜,你快过来,天冷菜都凉了。”
     “这是什么称呼。”初明嘟囔着:那我不成了威虎山上面的座山雕了么。”
  张国强哈哈大笑:“这名字好哈,牡丹江一带全是你的了。”

      我自己在主配的位子落座。把张国强让到了我的右边首席;初明在总是不满的嘟囔中,在二席坐下;剩下的三个位子,我让蓝萍坐在了三席,四席给小金留着;副陪则是小景。

    小景在端上她与小景做的清蒸鲳鱼和煎黄花鱼后,在自己的位子落座,小景刚坐下不久,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三个红包,送到我的面前。这是我们今天在去莱州的路上面约定的,这三个红包分别是:张国强五千;小金二千;初明儿子八百。

     酒是小景带回来的,路易十三。
  我端起了酒杯,脸上带着笑意:“尊敬的老张、老初,我弟妹小蓝、小金和景松芝经理,今天是新年正月,我祝福大家,祝大家在新的一年,旗开得胜,万事如意,生活幸福快乐。来,干了这一杯!”我一饮而尽。
  初明撇了一下嘴,先是抿了一口,就说:“同舟,这么贵的酒一口就干了,你这是暴殄天物啊,再说这就也不是这么喝的。应该像我这样慢品。不行,你这是违规操作。哦。既然是新年,应该说是具有创意的做法。应该奖励你一下。来,有啤酒没有。”
  张国强则说:“是啊,一万三的酒没有品出味道就这么进入醉酒状态,合适吗?”
  三个美女本来就喝的是啤酒,蓝萍首当其冲的把一听青岛啤酒打开,放到我面前。初明接过,双手送到我面前:“大个子同学,顶天立地。补上吧。”
     “给我戴高帽是吧?”我感觉身上的血全部用上了脑子里,心脏在加速。我下意识接过啤酒,仰起脖子,一口气干了。
  初明又在蓝萍身边拿了一听啤酒,打开:“这新年正月的,好事成双。我不是逼你喝酒,我知道你的这杯是程序酒,但是既然已经喝了一听,就再喝一听是应该的。”说完就把啤酒推到我面前。“放在这里了,你看着办吧。”
   我心里暗道:“小子,存心不良。”看是打量起这听啤酒。抬头看见小景充满笑意的脸上,隐约着担忧。于是我对小景说:“亲爱的,给我一杯水。我先喝水歇会儿。”
      小景一听,乐呵呵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柠檬水,放在我面前。我喝了一口,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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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8 07:28: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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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9 01:57: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19 02:15 编辑


   从桌上拿起一个最厚的红包,送到张国强面前,我的口齿开始有些含糊:“老张,这个你收下,我没有别的意思,一来呢刘爱丽在国外,一个人的独居感觉我是有了解的,因为我也是。二来你不是近期有点事吗,今天大家也不是外人,就算是给你送去祝福,祝你新的一年财源广进,生意兴隆。”说着我就把红包放在他面前。
   这让张国强很意外,良久,张国强才说:“同舟,我收下。感谢的、感激的,我就不说了。我感谢你,感谢小景你们一次次在帮我。”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却看见张国强两个眼睛有些发红。
   初明见状,自己拿起酒杯:“你们两个都违规,哈哈,法不责众,我也喝了。”说着自己仰起脖子干了。“同舟,看看我干了额,求表扬。”
       “表扬?哈,算你识潮流,不计较你就算不错了,今天如果大伙都醉了,你就是始作俑者。对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初亮。咋啦?”初明在吃手扒虾,有些不解问道。
       “初亮,是不是拂晓的意思。那好,告诉初亮侄子,他的中明叔叔祝福他学业有成,天天向上。”我把薄的那个红包递到初明面前。初明很实在接过红包,递给蓝萍:“老婆子,收着额,把我们的心意送上。”蓝萍闻声打开包,拿出了两个红包:“大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送给你远在海外的女儿和儿子,祝福他们。”
       我起身收下他们两口子的祝福。

   我把第三个红包,送到小金手中:“小金哪,祝你在你的青春年代,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迈向幸福之路。诺,送一个红包,权当是花红。请收下。”
       在座的大伙都很高兴。不一会竟然鼓起了掌。



        胶东就是这样的规矩,主配敬完第一杯酒以后,接下来是副陪酒。副陪的小景,在这小有正式的场合里,不慌不忙,很沉着。新年的发型,映衬出别具一格的端庄。她端起盛满啤酒的大杯,微笑着对大伙说:新年了,我祝福大家,一切那么顺风顺水,一切那么美满祥和,我有一个谜语,猜对了喝一杯,没猜上的喝两杯。这个谜语是:四十五天,打一汉字。限时三分钟。
   我一听,二话没说。“咣”拿起啤酒一饮而尽。喝完就打开手机计数器。“计时开始”初明说“我们在猜呢,你这家伙就开始催我们。”张国强一脸的沉思,蓝萍显然对这个不是强项,很茫然。估计连启动思维的方式都没有找对。小金则无声无息的摆弄着眼前碟子里的四喜丸子。
       “一分钟。”我继续念叨。
       “又过了一分钟。”
       “三分钟。计时到了。国强你先——”
   张国强说:“离四十五天还早着呢,干嘛这样不依不饶的。”说着,拿起桌上小酒杯,说:“我喝杯酒,啤酒太撑。”就自己倒上他随身带来的     “丰谷”白酒,连饮两杯。喝完以后,咂了下嘴:“真香”。说完,又为初明倒了一杯。说:“你也尝尝。”
       “我不喝白酒。”初明说着用手遮挡。张国强说:“又开始算小账是不是。这是好酒,不喝你吃亏了。”初明看看左右,好一会,端起酒杯,干杯。
        “这个太难。不好玩。”初明说:“找个容易的。”
        “那我出一个。”我说:“很容易的,这回你猜不上,要加倍。”初明信心满满,说:“你说。”
        “同舟高兴,打一民歌名字。限时一分钟。”
        初明歪着头。
        “时间到。”我这一喊,张国强立马站起身,到初明身旁。用手捧起酒杯,说道:“老初,认赌服输。先把上一杯的喝了。”初明很无奈。喝了一杯。张国强立马又倒满第二杯。又端上。
   初明:“先等等。”转向我说:“求谜底。”
   我说:“老初这么啰嗦。先把这杯喝了。再说。”他的老婆蓝萍在一旁喊道:“冤家你还是别和他们斗了,他们全是秀才,你是什么,赶快投降吧。”
   初明又喝了一杯。张国强继续倒满。初明脸色腾地变红——这家伙开始进入状态了。
       “好了,我已经喝了。告诉我谜底,我看看你的题目是否有逻辑性。”初明在我身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同舟是谁?”我问初明。
        “是你小子。”初明随口说道。
        “我姓什么?”我继续问。
        “杨。”
        “那不就得了。”
        “可是谜底是什么?”初明很茫然。
    张国强说:“老初,你我建议你换车,把你的桑塔纳3000换成奔驰250。又笨又傻。喝了,再补一杯。”
    蓝萍在一边说:“冤家,你在别争辩了。那谜底我都猜出来了,是民乐‘喜洋洋’。你赶快喝了,别再上当了。”又转身朝张国强说:“张大爷,今天我们欢迎你到我们家。”
   张国强说:“今天去干吗,我要回家休息呢。”
        “你到我们家,把我们老初背上六楼。”


   小金从厨房出来,端上她的拿手菜猪肉炖粉条。又指着桌子上面的菜对说:“大叔,那个菜需要热?”
    我说:“不用热了,你把没做的继续做,这些呢找个包装盒盛,给国强经理带回去,他一个人回去后热下就可以了。”
    初明已经口齿不清了。他说:“叔?这都什么称呼。茫无边际的。怪不得出的谜语都是外星人的手笔。小金哪,你没喝酒也醉了哈。”
    小景插话说:“是我让小金这么称呼的。同舟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小景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初明那张红通通的脸,双眼一闭,倚在座位上,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酒,主动把酒杯朝站在身边的张国强推了推,张国强不失时机地又倒满了酒。
   在一旁的蓝萍气的直朝张国强送白眼珠。起身夹起一只对虾,拨了皮,送到张国强嘴里,嗲声嗲气说:“亲爱的,别喝了啊,吃点菜。这是对虾,一个都是一百多块。别做亏本买卖。”说完又揪一下初明的耳朵,说:“满桌就你一个傻蛋!”就回到了座位。这举动引来大家一片笑声。
       气氛很热烈。又恰到好处。


   张国强站起身,端起丰谷酒,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小景,说道:“新年了,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来到了,我今天感受到了浓浓的春意和浓浓的春意盎然。是的,今天我对新的一年有了新的认识。祝福的话,我不再重复,我想借着机会,我感谢朋友们对我的照顾和关爱,我会总结自己,反省自己。新的一年我要有自己的新的起色。不再继续大家为我操心。同舟小景我感谢你们。
       张国强说完一口干了。

   初明说:“老张啊。你怎么也变成书呆子了,像个政治家一样的假大空。不就一杯酒吗,连篇累牍的,啰里啰嗦的。”说完看了蓝萍一眼。蓝萍没反应。接着初明毫不犹豫的干了。放下酒杯,初明嘟囔着:“那刚才四十五天的谜底是什么?”
       “胖。”小景放下刚喝完的酒杯,随声应道。“一个半月,不是四十五天吗?”
   张国强说:“那遇到大月呢,岂不是四十六天?”
   小景说:“这是今天应时起意的。谁胖呢?显然是我的同舟哥,你们谁有一百公斤?”
   张国强哈哈大笑:“农夫山泉有点酸。”
        “我就是要酸。心广才能体胖。祝我大哥新的一年天地更宽广,舞台更大。”小景说着,站起身,拿起勺,把海参放到我的碟子里,说:“哥,吃了海参,阳刚之美续现,到更深的水底捞金摸银。”说着搂住我的脖子,弯下腰,对小金说:“妹妹,用手机为我们拍照.”
       蓝萍说:这美好的时刻,我建议我们一起来个合影。
       这一倡议,得到了满桌的同意。小金继续摆弄着小景的手机,说了一声,都准备好了?
   小景一声:跟着我说:步步高——,一二开始,步-步-高-。




        我们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正月十五,在胶东已经是春意浓浓,原来在冬季放假停工的工程,也开始在这一天做准备工作,准备开工。节气就是那么的准时。长期从事海员工作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我:节气准的可怕,惊蛰日这天,几时几分到了惊蛰,停泊在海中的船只,尽管周围被冰层封住,但是到了惊蛰时分,在船上工作的海员们,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冰层解冻的声音。父亲说:在惊蛰到来以前,冰层是竖丝存在的。所以惊蛰以前的冰层相当结实。可是到惊蛰到来的一瞬间,冰层开始由竖丝变成横丝,在船上听到的声音,就是冰层由竖变横的声音“咔咔”作响。父亲还告诉我,秋天立秋的那一天,楸树的叶子是向上的,但是在每年八月七号左右,立秋的这一瞬间,楸树的叶子马上翻朝上。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天道就是这么有常。在大自然面前,人很渺小。伟大领袖说的“人定胜天”,并不是完全适合这个规则。

       惊蛰这天,荣成市的一个设计院找到我。认识他是因为我在石岛镇村镇建设办公室的时候经常交往。随着我的离去,后续者因为是体制内的干部身份,谁也没有接手这测绘遭罪的营生,原因无非有两个:一是,测绘专业性很强,需要对这个有业务的精通,,来迎接野外万变、复杂的地形;而是,,要有吃苦的精神,经得住发风吹日晒和狂风暴雨。石岛镇新来的党委书记,计划开发两个地方:一个是在石岛西部的村落炮台东村,这个地方,因为历史的问题与邻村牧云庵村经常发生土地的界限纠纷。我印象中,这个纠纷的形成是可以追溯到解放前的。因为这两个村的地主老财,对现在有争执的地带,是这样存在着:牧云庵村地主对这部分地区的耕地有产权;而炮台东村的地主却是对争执地区堤堰有产权。解放以后,当时的土地改革也没有详细做另行规定。所以导致现在两个村,都想开发这个地区,但是因为意见不一致,经常彼此争吵不休,有时候甚至大打出手。当时我做村镇建设办          公室主任的时候,随着分管的镇长在现场调解过此事,但是因为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双方的态度坚决,使的几次的调节化为乌有。
         新来的党委书记,决定解决这一历史遗留问题。他召开党委会,讨论后决定,现将这块争执的区域收回给镇政府然后由镇政府决定这块土地的使用用途。这样做,完全化解了历史遗留而导致的纠纷分。


        春节以后,面对全国大开发的热潮,石岛镇党委,决定在这块区域开发两个项目,一个是渔业公司码头;另一个是高档的住宅小区。而这两个项目的用地,就是刚刚被镇政府收回的两个村的纠纷地段。

   项目进入设计程序,设计院的头头们,找不到地形资料。手里有的只是一份石岛地区1:50000的小比例地形图。这与设计要求1:1000或者1:500比例大相径庭。几经查证,最后没办法的他们想起了我。


       在我们几经接触后,我与设计院确定了测绘地形图的比例尺要求,测绘面积和成图交图的日期。设计院很爽快。在小景与之签订协议后,便将一平方公里的测绘款十万元,打进了鼎松公司的账户。

   从荣成回来的小景,到家后人一直处于一种沉默状态。晚上掌灯时分,也不做饭。小金问“松芝姐,今晚我们吃什么?”她只是“哦”、“哦”。等我回到住处,小金马上对我说了小景的不对劲,小金说:“叔,是不是松芝姐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大大咧咧坐在她的身边,伸开左手,在她两个发直得的眼前上下摆动,这家伙没有反应。我突然一声怒吼:“伙计,炒菜去,我想喝酒!”
   这家伙一听立马跳起来奔向厨房,边系围裙边问:“啤酒还是白酒?我好配菜。”

   吃饭的时候,小景没有了刚才的呆头呆脑,人也开朗起来。我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变得六神无主的。小景说:“哥,测绘,这是什么业务,收费咋这么高?”


   小金做的米饭非常可口,那香喷喷的味道,是我以前没有领略的。我说:“小金,真是好姑娘,这样的厨艺,那个英俊少年娶了你,还不美死。” 小金说:“叔,别见笑,凑合吃吧。喜欢,就多吃点。”
   小景见状,直送白眼珠。一会夺过我的碗。说:“吃什么吃,我问你的话那。”
   我说:“是啊,不吃了,我的酒呢?”

   小景打开一箱啤酒说:“金子,你也别吃了,我们喝点酒。今天呢我们收到了勘探设计院的货款了,我们的业务正式开始了。所以刚才在想下一步的做法。哥,你说说这东西怎么这么高收费。”
   我喝了一口,放下手中的啤酒,说:“你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像个乡下卖鸡蛋的农妇,没见过十万块钱呢。按照标准应该是十三万呢。我在与院长协商的时候,给他做了让步,好处要给人家留点。社会都这样。再说了你们二位可别指望这是清明节踏青,游山玩水哈,这可是体力加智力活。是体力的技术活。”
   小景叹了一口气,说:“这世界我知道的东西太少。以前认为不花费体力又能挣钱的只有夜总会了,现在看我错了。掌握技术掌握学问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这次你说对了。所以邓爷爷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比方你们的夜总会生活,看似坐着有吃有喝的,想象中的男人是一掷千金。可是现实中有咋样呢,受多少气呢,清醒的男人没有在晚上去你们哪里的,去的基本上都是为了找乐子醒酒。可姑娘们为了票子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又生怕那个不法之徒,给美丽的花儿授粉。所以,你们两个从良是对的。
       “从良?你以为我们是妓女?”小景和小金气呼呼看着我。一个准备了拳头,一个做扔筷子状。
       “姑奶奶,好了,我是准嫖客行了吧。”
       “那也不行。”小景说:“我们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不是莲花,是松芝。那种低调而且经历风雪考验仍傲然屹立的人。”
        两个家伙这才放下手。


       “你看现在社会多混乱。你要开一个工厂吧,政府的四十多个部门在管你,整天检查、验收和无休止的收费。这还不算什么,如果你的公司出了事故,那你基本完了,天价赔偿后,媒体就会为官员撇清,把你搞臭。这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才有切身体会。这也是我关闭工厂的原因。我就举一个例子,在我建设施工的厂房的时候,你会想到经贸委去收散装水泥费吗?经贸委是管理经济贸易活动的管理部门,这与散装水泥有多大的关系?一见就是百见。所以这活儿没法干了。”
       “最后收了没有?”小景问。
       “没有,我告诉那两个收费的,我同学是你们局长,这两个家伙再也没去。”
   小金问:“叔,我们什么时间开始动手测量?”
       “现在正是测量的好时机。你回的晚,没有听我讲课。这不要紧,实际操作的时候,边干边学。为什么说现在正是测量的好时机。是因为现在草木还没有长出来。从仪器架设的地方读塔尺,基本没有障碍。等到夏天就没有这个优势了。金子,你先跑塔尺,累了就让你松芝姐跑。等你们成手了,我跑塔尺。松芝,你说一下我要你记住的两个公式。”
   小景脱口而出:“水平距离修正视距:D=klcos2ɑ;计算高H=0.5KLsin2α+I-V。”
        “还不错,现在就是熟练操作那个手掌大的CASIO计算器了。两个计算器花了九百六元,你们珍惜用。既然是搞企业,就要想到成本。”

   小景抬头,看着天花板,手里摆弄着那个听装的青岛啤酒,嘴里愉快的说:“花钱买一起只不过两万块钱,这投资与收益这是美好。”
        “好好干,这才是开始。石岛那是我老家,我有村镇建设办公室经历。但是那是小地方。没法与烟台相比。我们从小地方开始,逐步发展壮大。”
   小金说:“你准备长期在烟台吗?不准备回新加坡了?”
    我说:“看看吧,我现在也是纠结,新加坡哪里怎么也是外国。一个陌生的地方,在社会生活,没有亲朋好友是很可怕的。我先带你们一程,等你们成手了,我就退出。烟台和威海现在是两个平起的地级市,我怎么也得在老家重新买房子,不然就是泊。你们也一样,看好烟台,就在这里扎根,怎么才算是扎根呢,有房子啊。

   小景喝完酒,撒娇搂着我的胳膊:“哥,你不能走。你要房子我们两个为你买,就在烟台。现在社会不都兴二奶吗,我做你的二奶吧。”
        “又拿我当玩具。我不上当。”我说:“我都与你爸爸一个年龄了,哪来的这个。别胡闹。我的老师孔子说了:女人很麻烦。老婆一个就行了。你和金子好好工作,到时候找个与你们年龄相仿的帅哥结婚,成家立业白头偕老。人啊思维决定要走的道路,你的想法不可取。”
   小金说:“松芝姐,你是不是喝醉了?干嘛这么肉麻。”
        “这也不能怪她。”我对小金说:“你们这个年龄正是思想活跃的时期,女孩子有事很感性的,那次海难,我们能活过来,松芝救了我,就是缘份。但是这个可不是非要结婚或者男女之爱的理由,人的朋友有多层次的。多方式的。界限要明,要清,不能混为一谈。”
   小景说:“又臭又长的说教,金子别听他的。伪君子。你是不是生理不正常?”接着又转过头,对小金附耳一阵。小金笑了起来。
   我说:“这是典型夜总会痕迹,你就不能淑女一些,干嘛总是那些事。小金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那会海难的时候,发现你很男人。”
        我一听,立刻站起身,重打开一听啤酒,捏着小景的鼻子,恶狠狠将一听啤酒灌了下去。
   小景说:“还没有成你二奶就施暴,亏你下的去手?大伯,你很不君子。金子,白酒拿过来,后天就开始干活了,今天庆贺一下,老男人大叔,今天你就多喝点,我们两个夜总会的美女陪你。”
       “这个只能我们三个说说,以后不许再提夜总会。不然我真的会再去夜总会,换换口味。”
       “你敢!”小景说:“金子,过来,你把住两个耳朵,别让他动。扒开嘴巴。”小景拿起一听啤酒就往我的嘴里倒去。

       欢快的气氛,欢快的人。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以后出现的事情,很快打破了这种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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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9 07:3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21 19:08 编辑

      第二天一早,我开始招呼她们两个做准备,并开核对去现场的物资。:水准仪、经纬仪、大平板仪,塔尺、计算器、钢卷尺、测绘手簿以及不同规格三角板和橡皮铅笔。后面的这些小东西,不起眼,但是很重要,少了一样,测绘就没有办法进行。

我们要进行的第一步,是整个测区进行实地踏勘。这样做是为了归纳整个测区的典型的地貌特征。选择有标志性的地貌,然后对测区进行控制性布点。这是第一步,一般称之为“控制测量”。
      控制测量实际上是把整个测区,做大体的测绘,这样做为以后的细部或者碎部测量做精度上的校正,避免误差的产生。这一过程基本就是不停的爬山,刚开始两个小姑娘很新奇,可是半天下来一个个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小 景说:“一平方公里这么大,祖国的九百六十万,可想而知了。”
   小金说:“真过瘾,哪里还用跑步车,这样人的减肥,效果肯定好。




      惊蛰的三月份,天还是很冷,寒风料峭。我们出了汗没有留下来,就马上被干燥的冷风吹干。我布完点,找个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架起了经纬仪和大平板仪开始干活。
      石岛就是这样。这个名字是名副其实的。一望无际的山峦,全是石头,由于节气的关系,视野内枯草连连,绿色的只有那常年郁郁青青的松树。青松由于常年的保护,有的已经长成大树。常年的封山,枯草黄而高大。


       小金子先负责跑尺。小景负责计算。我大体说明了一下要领后,各自开始准备起来。
   不一会,对讲机传来小金的声音:“叔,这个位置看到了没有?”
        我弯腰开始瞄准。
        “真北方位,北偏东6度。”
   小景重复道:“北偏东6度。”
        “上丝读数1.86,。”
        “上丝读数1.86.”
        “下丝读数3.98”
        “下丝读数3.98”
        “竖直角3度18分。”
        “竖直角3度18分。”

        我和小景一唱一和,小景重复我,是为了避免在听觉上面的失误。就像航海驾驶员一样。
   我继续唱到:“现在计算视距以及修正水平距离和高程。”
   小景飞快的点着CASIO计算器,没有几秒便唱到:“视距216米,水平均距离…”

        我按照小景的计算结果,开始在大平板仪上面图纸,做起了图上的展点。

        我们就住在我的工厂里。早晨只要是能见度高,我们就一车三人,开始了野外作业,寒风凛冽,吹干了姑娘们的皮肤;中午的太阳,晒黑了粉黛肌肤。导线点测量很顺利,在导线点闭合测   绘的时候,误差在标准以内。剩下的就是细部的大平板测量成图。


       四十天过去了。
       这四十多天,我们都很投入,大家没有了平日里的大闹玩笑,烈日下,寒风里,都很投入的工作者。即使是傍晚回来,大伙也是带着一天的疲倦,晚餐后立马进入梦乡。

     清明节后的一天,我们的测绘区,只剩下炮台东北坡的部分。这部分因为有军事设施,我站在测点上很为难。因为进入军队的地盘需要交涉。不测量吧,地形图上形成一大块空区。于是我打电话给设计院的领导。征求他的意见,最后设计院说:最大化的测绘,实在不能进入军事管区,就算了。放了电话,我开始端详这块地方,这是由空军和海军组成的雷达部队,因为石是胶东半岛岛最东端。隔海相望,他的对面是韩国和日本。由于我国与韩国和日本有军事防务的关系,所以在这里的军事设施,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以前在石岛镇政府的时候,过去看望过官兵,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很纠结。
        “哥,今天就能完工吗?”小景看着疑虑的我问道。
       “是的,如果军事禁区不用测绘了,再剩下的就是室内作业了。你们坚持今天就可以了。”
       在我们拿着测绘地形图的草图与实地做对照的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设计院的领导说,忽略军事区域的测绘。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个美女的时候,两个家伙一起欢呼起来。也是,这接近五十天的劳作,两个还真是不容易,吹干了胭脂,冻坏了粉黛;从第一天的伸不出手的寒冷,到漫山遍野的绿茵萌萌。我敢说,这不是这个年代青年人所能接受的。
      对讲机传来小金的声音:“叔,剩下的红油漆咋办?”红油漆是测绘过程做标志用的。我对小金说:“剩的不多,就扔了吧”。小金说:“扔了可惜。这样吧,我找个岩石,做个标记如何?”
   没有一会,对讲机又传出小金的声音:“看看我我做的标记。你们能找到吗?”小景一听,放下手中的计算器和记录板,猫腰站在大平板仪图板面前,移动着仪器的照准部,就开始寻找起来。
   好久一会,小景直起身,说:“这家伙在哪里画的,我怎么找不到?”
       我正在收拾仪器,正准备对旁边的经纬仪装箱,听小景这么一说,就站在经纬仪旁边朝着小金的声音方向,调整仪器的角度,迅速扫着一遍,我找到了,小景在她身边的岩石上,用红色油漆,画了一只振翅飞翔的鸽子。而且很像。我心里按捺:真是才女。
       在我松动经纬仪固定螺丝,准备装箱的时候,镜头的偶尔一闪,里面出现一个白色与黑色的影子。我微微一惊,好奇又重新调整镜头,微调镜头清晰度,这次看清了:在小金右侧的一个平坦的岩石上面,有一堆衣服,不,确切的说是一个人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我定了定神,对小景说:“有人”,然后拿起对讲机对小金说:“金子,别动。”就后不顾一切地朝小金的方向跑去。
       在我赶到金子的身边时候,金子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看见我焦急的神态说:“叔,咋啦?”
   我没有回应她,就站在她的身边,回忆着镜头里面的影像,然后向南方的山坡爬去。终于,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坦的大岩石上面,看见了那堆衣服:一个上身穿白色上衣;下身黑色裤子的女人蜷曲着躺在岩石上。小金立刻喊了一声:“啊。”吓得就抱住了刚来的小景。


      这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妇。山风不断地吹拂她的遮住了脸颊的头发。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用手轻轻的撩起头发,看着她面部表情有些扭曲,而且口吐的白沫堆在旁边。右手被压在身下,左手紧捏着一个信封。在她的左脚旁边,一个空的小瓶子在风的吹动下,不是的晃动着。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串英文,我看了一会儿。我立马说:“喝药了。”说完背起这个人就开始向山下走去。
       “你俩赶快去收拾仪器,然后把车开进山路边。要快。”我又对小金说:“打电话120,要他们在牧云庵桥等着。”

   在我筋疲力尽的把这个女人背到山下的牧云庵桥的时候,石岛医院的急救车已经等在那里,下来两个女医生,看了一会,说:“中毒”,就急忙抬上车,其中一个女医生看着我说:“谁去?”我说:“我。”

       急救车带着呼喊,一路呼啸奔向医院。在车上,我拨了小景的电话,告诉她先在银行提款机提取一万块钱,然后就到医院找我。
   没有出我的意料,车子到了医院,两个女医生就安排人抬了那人,去了急诊室。一个医生走过来,说:“去把押金交了,五千元。”,我说:“钱在路上,一会到。”刚说完,小景和小金就到了。交了押金后,我对她两个说:“你们回工厂,收拾一下仪器和别东西,就回烟台,我在这里照应一下,看看怎么回事。”谁知道,两个家伙不走,非要跟我在一起。


       急诊室的医生出来了,告诉我们是喝了农药。医生做了肠胃清洗人已经没有事儿,并要求我们继续住院。
   这让我们犯愁,医生的这两个要求都让我们为难。我们三个进了病房,,床上的人已经在眨着眼睛。我问她:“好受点了吗?”
       她点点头,看来人还是很虚弱。
   我问:“你这里的亲人,在哪里,我们好通知他们。”
        她摇了摇头。
   嘴、鼻腔里面还插着管子。她只能这样回答我们。医生在一旁说道:“一会儿输完液,就没事了。”

       出了病房,我有些疲倦。一声不发的坐在走廊的休息椅子上,小景和小金围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大家谁也没说什么,只是小景很疲倦的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面,而小金倚在小景的身边。大家不发表意见,意味着对我的信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在经历了遥远的等待以后,漂亮的小护士这才搀着那个人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很苍白。护士小姐领着小景去结算费用了。小金把那人让到我身边坐下。
   我说:“你的家人怎么不来接你?”
      “我是外地人。新加坡的华人?”
       “新加坡?——华人?”我吃了一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石岛就是一个镇!”
      “我叫戴安,中文名字也是这个。先生,你贵姓?”
        “我姓杨。那你怎么办现在?”
        “我住石岛宾馆,我回那里就是了。”
   我一听,也没有别的办法。等小景回来,我对她说:“我们把她送回宾馆吧,也不远。就在东边。”


    她还是很虚弱,车子到了石岛宾馆,在小金小景搀扶下,才一步一步挪到了她的房间。服务员为她开了门后,对她说:“这位女士,你的房费已经使用完了,一会你到前台续一下费。”说完就走了。
   戴安的房间尽管收拾的很整洁,但是进门后感觉很冷清。戴安有气无力坐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说:“看我这样的狼狈,没法招待你们。”说着从床头上面的包拿出几张钞票,又打起电话,说:“前台,我退房吧。”说完把手中的几张钞票递给小景,说:“我只有这么多了,先欠着你的,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退房?那你往后怎么办?”
      “没想好。”戴安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服务员进来清点物资,我坐沙发上面看着这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心里在想:如果图省事儿,现在就走,估计这女人还得喝药。
       “戴安,我们是烟台测绘图文公司的,在这里进行地形测绘。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在地形测绘的时候,恰巧遇上你,现在你这样也不是办法。要不,你随我们一起回烟台吧。这样大家有个照应,对你健康也有好处。你看咋样?”      
良久,戴安才说道:“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们?”说着,我看见她满眼圈跑泪。
     “没啥,换了别人也会帮你的。”我说道。

       服务员从卫生间出来了,用对讲机告诉前台,戴安在房间自助商品消费了:饮料、方便面和火腿肠。一会我们到前台的时候,补交了这些高价商品的差价款。
       戴安看来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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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9 14:27: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19 14:44 编辑

      回到烟台的奇山,小景安把自己的睡床给了戴安,自己与小金在一起地铺,吃晚饭的时候,还专门为戴安做了一大碗海鲜面条。而戴安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让自己痛快的洗了澡。
      我利用吃完饭的时间,向小景和小金安排了这几天的工作,那就是专门的清图和测绘点的校对,以防计算时候出现错误。并要求她们,像野外测量那样认真。为了表彰她们的优秀的野外作业表现,我先是放了她们两天假。

      第二天的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八点。我发觉自己睡了一个踏 实的好觉。主卧室三个美女很安静,看来这几天累的够呛,睡得也很沉。起来打开电脑,找了一首彭家鹏指挥的《红色娘子军》交响乐,一个人躺在沙发后面的地铺上面静静的欣赏起来。小景穿着睡衣无声无息跑过来,小声地说: “哥,睡得是不是很香?”
   我说:“跑来做什么,多睡一会,这几天你也累的够呛。后悔这个行业没有?”
        “挺好的,不后悔。”说着,拉着我的右胳膊,枕在自己的头下:“让我靠一会儿。”
        “什么时间能长大,愁人。”我叹了一口气。
   她一脸的不在乎:“这样很好啊。干嘛要长大。你今天做什么?”
   我说:“我想出去钓鱼。”
       “ 钓鱼?哥,不到收小麦的时候,鱼是不上钩的。别糊弄我了,你是不是心里烦?
       “眼下,这个项目结束了。我想在联系一个项目。既然做企业了,就像开动的机器,不能停下来了。你和小金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准备下次更大的测绘地域。 ”
      “那戴安咋办?”
      “她是遇到事了。”我说:“你没看见结账的时候连房间的小食品都被她吃了。她的医院还有宾馆花了多少钱?”
      “三千多。这一下子比我们在石岛测绘的食宿都高。你是不是因为她是新加坡的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有这个因素,你可不知道我的一家刚到了新加坡的那种各种的不顺心。一个人出门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出国,而且还是一个女人。”说到这里,我

       想起了那封在山上戴安手里捏着的那封信,站起山从准备洗衣机的衣服里翻了出来。信封是白色的,还贴了邮票。我打开一看全是英文。就递给了小景,说:“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小景躺在地铺上面,展开信,看了一会,说:“这封信是她男朋友写给他的,好像是因为在石岛提从韩国来的轿车出事了,她的男朋友看上了一个韩国姑娘而不要戴安了。而且这次提车也出事了,好像是被我国这边扣押没收了。男的不敢回来,要在韩国待下去。”

   我明白了,石岛轰轰烈烈的走私韩国“现代”、“大禹”轿车活动,正被国家最高阶层追杀。戴安可能是这次活动的牺牲品。
   我对小景说:“松芝,你陪着她今天出去逛逛,散散心,我到海边一个人静静,现在供热已经停了,估计这戴安这几天也没有去处,你先负责让她
  
   安顿下来,先给借给她三千块钱,小金这孩子表现也不错,这两个月表现特好,除了工资,你给她三千块钱的测量补助。”
       “我也跟着你去钓鱼。”小景说。
       “你看到有女的钓鱼吗?在海边,钓鱼是有讲究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小景声音里充满哭腔。
      “那倒不是,你是我生命中的好闺女,别乱想。如果真想去,那就去吧,只是你去了,那么他们两个出去就没有意思了,还不是全部都去钓鱼了。”
  小景想了想,说:“那好吧。吃完饭我就发钱。”



   我坐了17路公交,到了观海路月亮湾,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现在的潮位正准备涨潮,放好鱼杆一个人看着晴朗的天空下的海面,哪里是一片空旷无边,几只海鸥,在盘旋。垂钓是一种心态的陶冶,也是与大海中的生命的意念交流。坐在这设施完善的钓鱼台的遮阳伞下,说实在的,我并不喜欢那里,现在的滨海路已经被人工化了,没有了原始的风貌,也就没有了野外垂钓的心旷神怡的感觉。便有了一种演员的感觉,好像在拍电视剧那样的不自在。我心里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一种混合着悲哀的情分,海风拂面有点清爽的感觉,清爽的里面却又夹杂着咸咸的海水腥味,我无言,没有在办公室的不停思虑,没有和来访的客户的讪笑,也没有员工故意失误的肝火。眼前的一切恬静:静静的海面,静静的微风拂煦,静静地阳光倾泻。静静的我,看着湛蓝的微微涌动海水,我有了一种舒缓的感觉。。随后竟然轻吟起白居易的《垂钓》五言诗。
临水一长啸,忽思十年初。

    三登甲乙第,一入承明庐。
    浮生多变化,外事有盈虚。
    今来伴江叟,沙头坐钓鱼。


        接近十点钟的时候,太阳炽热的光线已经让人有些散懒,我的收获来了,接连不断的鱼儿在我的意念的祈祷中,纷纷涌向我,我在摘鱼、挂饵、和重新垂钓中忙活。

   凭我的经验,刚才钓上来的是小黄鱼鱼群,我们本地叫做"窝黄",意思是一个窝里面的小黄鱼。一群鱼中的一条给拿上来了,要等到下一群上钩,那等待的时间就不一定了。这个我有数。我放好鱼线,准备活动一下筋骨,转身却发现小景带着两个随从,什么时间已经站在不远的遮阳伞下,还带来一大堆冰镇矿泉水。
  小景看着我的忙碌,先是说:“还是那种性格,什么都那么认真、什么都那么一本正经。”;看见不断上钩的鱼儿又说:“哼!准是女性鱼”。我不理她,继续着我的忙碌。
      好运气,又是一群小黑鱼。接连不断的上钩,我便有了我的成就感,在这成就感的里面,我的自豪感也油然而生,我甚至心花怒放。对着这湛蓝的海水,我感觉所谓的“心花怒放”也莫过如此。我大喊:“过瘾”。

   看着时间不早了,收拾渔具,迎接下一个节目,就是把一个上午的收获,带回去变成美食。回到住处,我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景她们已经做好了饭菜。小景心很细,她对我上午的收获,先是挑出个头大的,做了煎鱼,个头小的油炸。又做了南方人喜欢的煲汤。小金做了油炸花生米,小金说这是利用炸鱼热锅做的,没有腥味,反而更加鲜香。饭则是新加坡人称之为“白饭”的米饭。
   我们四人刚刚坐下,初明敲门进来了,他还是带着他的秘书蓝萍。我们给他找来位子。刚坐下来,初明就埋怨说:“电话也不无法接通,你们都干了什么?”见戴安在坐,又问:“这位女士谁啊?”
   我说:“是新加坡的一位朋友。戴安。”有陌生人在场,初明貌似规矩了很多。
   我说:“真会赶点儿,你是不是在我门外墙角瞄准了很长时间了?要不怎么这么巧呢?”我让小景拿来酒杯,说:“今天大伙喝点酒吧,这一个多月都很辛苦,回到家里,小聚一番。”
   初明说:“你们回石岛了?晒得这么黑,是不是参入走私汽车了?”
       “我们违法的事情从不做。”我指了指客厅墙角里的测绘仪器说:“测绘去了,为设计院测绘地形图了。你吃饭了没有,如果吃了就喝点,没吃就坐下来别拿自己当客人。”
     “还真没有。我想喝啤酒。”初明说。
     “那不行,啤酒太贵了。你不能总是到处捞好处。想喝就是白酒,你上次带来的假酒,我还没动呢。说又有什么事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还真的说对了,两件事儿,求帮助。一是春夏的政府采购事儿;二是我的数据库。”
     “我们是同学本该这两件事儿我是义不容 辞的,可是你小子表现太差。不办!”
  
   初明为自己倒上酒:“爷爷,我喝!”说完,一饮而尽。蓝萍立马为初明送上一条鱼。
      “办还是不办?”初明又为自己倒满。我立马拿过酒瓶,说:“这酒是你送给我的,你意思意思就行了。你都喝了,我再喝什么?”
   蓝萍一听,从她的随身包里,拿出一瓶‘贵州茅台酒’,放在桌上。说:“大哥,这就是给你的。”
我拿起茅台,端详了一会,说:“真的?”
   蓝萍急了,说:“大哥,你又在逗我们。我能送你假酒吗?”   
   我说:“那你打开,我尝一下。”
   蓝萍打开茅台,我装模作样闻了一下,给小景小金和戴安各掌了一杯,又对初明说:“你老人家喝点,尝尝如何?”
      “我的杯是满的。”初明说。
   我又闻了一下茅台,说:“我怎么感觉这酒过期了。”
   初明一听急了,说:“大伯,我喝了。茅台酒过期?爷爷,我被你打败了。”说完就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你刚才说的数据库是怎么回事?”我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茅台。
      “爷爷,我的那几台电脑现在已经无法使用,原来的数据,只能眼睁睁地像废物。我想请你的经理百忙之中帮一下忙。我找过原来的供货商,人走楼空,不知道下落。”初明说。
      “这个软件不是只生产一张光盘,会操作的人很多。”
      “那我只能在网上找外地的人过来了。”初明说。
   蓝萍在一边说道:“找外地人,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这个数据的录入,需要很长时间,费用会很高的。”
       “你的店员有二十好几,干嘛不送出去培训?”
      “他们连合同都没有,有今儿没有明儿的,送谁去啊,我想请松芝经理,带一下我老婆。”初明说着,眼光投向小景。小景则低下了头,摆弄着手里的筷子,很专心的吃着鱼。
      “你给一张白纸信手涂鸦,这话我没法说。据说德国总理在访问以色列的时候,为了表示忏悔,在犹太人纪念碑惊人一跪,是的,很吸引眼球。可是那六百万犹太人冤魂岂能一跪了之?这话,你可以亲自去说。”我的语气不紧不慢。
      “爷爷,算你狠。”初明站起身,夺过我手里的茅台酒,说:“不给你了,你这个土匪、海盗。”说着站起身拉着蓝萍要走。
      “先别急着走。”我按下初明落座。说道:“你的政府采购咋回事?”
   初明火了,红着脸,怒目而视,说:“你算什么同班,简直就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家伙。以后离我远点。”
   我嬉皮笑脸,对蓝萍说:“第二瓶茅台拿出来。”
      “大哥,你咋知道还有一瓶呢?”蓝萍有些惊讶。说着慢腾腾地从包里又拿出了一瓶茅台。
      “我是太了解你们了,哈哈”我自我的笑了起来:“无利不起早,不想舍孩子就套狼。”说着又从初明手里夺过茅台:“你小子送人的东西还要拿回去,       干嘛那么吝啬啊,欧也妮葛朗台,泼留希金,乞乞科夫三个人的特点你是集成啊。”

   我给他杯里倒满茅台。说:“老初,来我们喝一杯。你也消消火,干嘛那么不依不饶的。要不我们两个老男人当着在座的面各位再打一架?”说着,我把酒干了。然后咂咂嘴,说:“嗯,有点意思。戴安妹妹,你尝尝很香的,新加坡那儿茅台跟这个没法比。我们这是原产地。”我刚说完,小景站起身,说:“戴安姐,大嫂、金子我们喝一杯。”
   我有些皮笑肉不笑,看着蓝萍说:“她大嫂您就免了,你还得背老初爬楼梯呢。”

       这三两酒下去,初明并没有醉,我估计是要么在家里吃完饭过来,要么是心里有事情。而且这种事情是非要办成不可。有时候意念的作用很管用。特别是在酒桌上。

   三巡之后,女士们全闪了,她们跑到沙发上面,在一起谈论她们的话题:今天买的衣服如何如何。再不就是哪里的又传出什么绯闻轶事。初明端坐,纹丝不动,不开始为他夹菜。他偶尔来一句:“你夹多少,我吃多少。”桌上就我们两个人,于是我说:“第一件事情,就是招标的事情,我们班的老才,在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你可以去找他,电话我有,但是一般的陌生号不接。这个不要紧,我可以把他请出来。第二件事情你的数据库,想要小景经理去你的商场摆弄,我觉得不太合适。你想过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你让她怎么面对你的那些员工?”
“那怎么办?”
      “凉拌。你不是要培训你老婆吗,就在这里培训。数据的具体输入找个下班的时间,把你整理好的数据,上传到服务器。不难,很简单的。”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初明似乎有些明白了,过了一会又说:“什么时间开始运作?”
      “下周吧,你先让你老婆组织现在你的上场库存清点,然后再联系我,松芝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初明两口子走了,不过初明没有醉,状态清醒的与三个美女打招呼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我倒是有些微醺。忙碌了一天,也没正经的吃点饭,于是一个人,就坐在哪里吃起了米饭。小景过来了,看了看饭桌,把煎鱼端下桌,去厨房热了下,又端上来,说:“吃饱哈,忙了一天了。我们下步怎么办?”
      “再休息一天吧。室内成图作业需要一个月呢,这几天必须抓紧,不然会耽误设计院的使用的。”我说:”你看,你都晒黑了。不过这样挺好看的,有种成熟的美。”
      “我想改一下发型,你看咋样?”小景很温柔的看着我说。
      “好啊,改吧,自己喜欢就是最好的。”


   吃完饭,已经是接近晚上十点。女士们开始回到卧室休息。我冲了澡,找了几包咖啡,打开电脑,登录QQ,刘爱丽不在线。于是就登陆了文学论坛,开始浏览网友们的帖子。
      十一点的时候,刘爱丽上线了。这是加拿大的上午十点。
   桑塔娜(23:09:33)蛔虫,这么长时间不上线,你去了哪里?
   同舟(23:11:00)我们在石岛地形图测绘。你还好吗?佳佳怎么样?
   桑塔娜(23:12:11)估计还不错,我们QQ联系了,你为她买的手机高兴地不得了。这孩子你总是惯着她。多少钱啊,我给你。
   同舟(23:13:22)不用了,就算是我给孩子的一个纪念吧。在孩子的眼里,你、张国强、我、我们都是大人。出国是大事,让孩子们有种依托感是必要的。是不是又要交学费了?
   桑塔娜(23:22:01)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想对你说这件事呢。
   同舟(23:23:10)我估计的,因为我闺女也在上预科班。学费是四千新币,大约人民币两万多点。你凑手吗?
   桑塔娜(23:26:23)我手里有,可是寄过去特费事。下午我打听一下,看看怎么操作,我的房子你挂牌了没有?
   同舟(23:31:12)挂什么牌呢。现在房价正是上涨期,这个不用急,至于你的佳佳需要钱,让我老婆在新加坡先给你垫上,有机会我让去新加坡的人捎过去。
   桑塔娜(23:33:45)也好。总是麻烦你。试想一下没有你,我会咋样。你给张国强钱了?上次借你的没还,怎么又拿你的钱?还要脸不?
   同舟(23:37:55)咋知道的,是不是初明这小子干的?他刚从那里出来,两手空空,咋办?也只能这样了。
   桑塔娜(23:42:09)哎~张国强太不争气了,嫖娼,这是无赖男人的做法。档次太低,简直就是一个堕落。据说他的养殖场又濒临倒闭。他以后的路会是怎样,真是不好说。我想好了,我真的离婚。
   同舟(23:45:32)离婚?这个话题我们曾经讨论过,怎么又提出来了。



       刘爱丽这次语气很硬,显然她不能容忍张国强的所做的这一切:对孩子的态度;经营不善和嫖娼。下线的时候,刘爱丽说:她要找个时间回国来处理这一切。我提出要租赁她的东方巴黎的车库。刘爱丽说:你尽管用,车子和房子的手续都给你了,就是让它在你的手里发挥作用。并叮咛道:这是独立产权人的房子,她有支配权,刘爱丽会找个时间通知张国强的,让我不担心纠纷。
      下了线,我摸了下头发,刚才的冲凉,头发已经干了,就挪到沙发后面,找出那一大卷测绘草图,在灯下看了起来。
      戴安出来了。
      她身穿一件白底蓝花的睡衣,走到我的地铺。
      “大哥,我想喝咖啡?”
      “天,你这个点喝咖啡能睡着吗?这可不是新加坡,十二点以后休息。”
     “没啥,我们都习惯了这种节奏。”说着找了一个杯子,拿起桌上的咖啡自己撕开包装袋,倒上热水,立刻一阵清香弥漫开来。
   我说:“忘了你的新加坡人,应该早点考虑你的咖啡。你住的地方肯定没有。石岛是小地方,咖啡屋就一个,还在渔港附近。”
   戴安说:“那地方我去过,咖啡不怎样。尽管是现磨的咖啡豆,都不这个,这个猫屎咖啡是新加坡最好的。大哥,我们能聊一会吗。你知道新加坡这个时候正是在外面游玩的时候。”
      我说,要不我们喝点啤酒?
      戴安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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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0 07: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20 07:27 编辑

        与我意料的一样,小景不一会儿就出现了。
        “我也喝。”这家伙自己打开啤酒,又钻到厨房,不一会又端出几个小菜:油炸花生米、凉拌西红柿、微波炉热的德州扒鸡和木须鸡蛋。
         我说:“戴安,能说说你吗?”
         戴安说:她这次来中国,是因为她在新加坡知道这里正在与韩国有走私的汽车。韩国的现代轿车和大禹轿车以八千美元的价格离岸。在中国大陆往内地销售,价格是二十二万元人民币。这是一个利润空间很大的贸易。她来了。但是前不久,他们的那批货出事了,被海关边检扣押了,戴安的几个操办人全部被逮捕。和她一起来的男伴,因为在韩国躲过一劫。但是也就是因男伴在韩国,她失去了资金来源,造成了现在的这样狼狈的局面。
      我问戴安:“你说的男伴是你的丈夫吗?”
      戴安说:“不是。”说着低下了头。
      我又问:“你有孩子么?”
       “有,两个,两个男孩子。一个十四岁,另一个十六岁。我丈夫是在新加坡开德士的。”德士,是新加坡称呼出租车的。
      我说:“以后怎么打算?”
       “先感谢你们帮助我,还借钱给我。这是相信我,我正在与新加坡的家人联系,联系好以后,就回国。”


        我叹息一声:“戴安,我们都是华人,这人啊不能遇上点事儿,就想不开的。你看看你在新加坡生活的也不错的,有家庭,有孩子的。干嘛非要这样。”
        戴安平静的说:“你们是好人,我以后不会在做傻事了。”
        我说:“戴安,你继续联系新加坡,在没有回国之前,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们都是一家人。”



       第二笔地形测绘款又打进来了共十二万。是威海的一家房地产公司。在小景心花怒放拿着签完的合同的时候,对方的老总,已经乐呵呵在电话里告诉了我已经汇款的事情。我知道这老总乐呵呵的原因:因为我的测绘报价比威海当地的报价低了很多。而且据他打听,我的测绘质量相当不错。还有就是为他以后的土地开发的测绘铺了路。




        五月的胶东,热浪兴起。尽管胶东的沿海没有热浪逼人,但是长时间的野外作业也是很辛苦,每年的四月下旬的谷雨,东南信风开始吹向陆地,这是大地测绘所忌讳的,因为在下午的两点左右,风会很大。剧烈摇晃的塔尺,使观测者无法读数,这样如果保持测绘精度的前提下,那就大大缩短了测绘时间,不仅仅如此,还有大量的室内作业。这让我不得不仔细地谋划一下该如何运作。可是,这边还没有头绪还没理顺好,第三笔测绘款进账了。还是荣成上次那个设计院,款项数目还是十六万。这回他要求我测绘石岛与人和镇交界的海里的两个岛屿——王子岛。比例尺要求1:500。

      这真是财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是如何守住这连续的来财,确是需要仔细运作的。增加人手?这是不现实的,因为社会面上,这种野外作业的活儿是当下年轻人不愿意干的,况且还需要培训,时间也来不及。抛弃八小时工作制,放弃年轻人的吃喝玩乐,哪个能允许?伟大领袖在世的时候,所批判,所打到的“资产阶级情调”,现在都堂而皇之出现在了社会上面,而且是愈演愈烈。有时候在饭店看见那些那些情意绵绵的大学生男女,在圣诞夜把他的父亲一年辛辛苦苦种的苹果两块五一斤卖出,他的儿子领着女友在圣诞夜以每个二十元殷勤女友的时候,我甚至能气的在心底里大骂:真不要脸!

       没有理清的头绪,就是心事。那几天,我是一直处在思索中,忧心忡忡,无头无续。最后自己把目光落到了刘爱丽东方巴黎的住处。我决定全面利用它。

       刘爱丽在东方巴黎的住处是个多层建筑,她在五楼。之所以选择这个楼层,据刘爱丽说,吸取了原来单位房改房的经验,更上一层楼是为了避免楼上的干扰,至于爬楼梯,刘爱丽说过:寓健身于回家之中。

       房子有三个卧室,主卧室里面配备了洗手间。这个大小正适合目前我们的人数。车库是带有卷帘门的,我在与刘爱丽QQ时,提出了要改门的想法。她同意了,并说:“蛔虫,你真的需要这个房子,我就把它卖给你。价格是我当时买的时候原价,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办理过户的时候,你承担交易的税费就是了。”我还是觉得突然,有些不妥。说:“张国强那里能不能有纠纷?”刘爱丽说:“不能。早些时候我已经与他通电话的时候说过。为了佳佳上学的学费。再说了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全款房,你没看见房产证上面是独立产权人吗?张国强为什么一次次缺钱的时候想到了你,而不去找初明估计与这个有关系。”
      奇山小区的租期还有一周的时候,我们一起搬进了东方巴黎。我住在主卧室。小景与小金一个房间。另一个房戴安住着。 说到戴安,这是一位本分的外国华人,看不出这样一个文静的少妇竟然出轨。在我的印象中新加坡的华人女性很古板,也很随意。在炎热的国度里,这些新加坡女士,没有惊人的打扮,一件T恤,一件大裤衩子和一双拖鞋就能上街。戴安的知识面也很广,对她的祖国了解的很多。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就一个人泡在手提电脑上面。她的文静,也对另外的小景和小金一种屏障,她们沟通的很少。时间长了,小景有些沉不住气,那天,她趁着我在描图的时候,说:“哥,这戴安姐,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啥时候是个头?”我说:“不就多一双筷子吗。这也不是前几年吃不上饭的年代,怕粮食不够。戴安肯定有难处,没有难处早就跑了。”小景在得知刘爱丽原价处理她的房车,很平静。有一次我对她说起这件事,她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哦”。看来她早就预料到了。


        我在烟台信息港上面,找来了泥瓦匠,要改造车库,使它变成门店。小景听说后,非常踊跃,自报奋勇。说:“哥,这件事情呢,你就别插手,我来安排。”,我同意了。她带着小金穿梭于建材市场与住处之间。小金很能干,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在卸货的时候,端起三箱瓷砖,跟没事儿的一样。面不改色心还跳。拥有青春,真好!
       小景说:“哥,门店弄好了,下一步咋办?”
        我向她分析了目前的现状,说:“门店只是一个日常的办公机构,我们的重点还是大地测绘,但这个东西涉及一些机密数据,是需要资质的才能的,而审批这个资质,只能是那些不愿做的设计部门。所以我们只能用别的单位名义运作。这个不难,给相应的挂靠单位一些管理费就行,现在你的任务是归位,用企业负责人的名义展开工作,这边我利用以前的老关系做业务员;二是你必须尽快成手,力争短期内两台仪器同时测绘,三是为门店找个操盘手,会电脑制图的人,能对付门店的日常业务。你看咋样?”
      小景听了后,说:“尽管工商局注册我是负责人,但是你可别不管我。”
       “我这样安排就是为了帮你,先完成企业积累,再扩大规模,只有这样你才能逐步发展。我有心事。你也在成长。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你这两天找两个人吧。人要老实可靠,职业学院以上学历。再就是让小金做你的助手如何?哦,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金名。”小景说:“什么时候开始招人?”
       “要快。因为还得培训。”我一本正经告诉她:“你要独立作业。过几天去野外,你来操作仪器,小金负责记录计算,新来的来两个人,一个跑尺,另一个在门店里值班。其他的你负责安排。”
       “我独立操作,你在哪里呢?”
        “没啥,我就在你旁边做指导。”
        “那蓝萍姐的事儿,怎么办?先让她整理数据,把库存的清单弄好,你给她输入上传就行了。时间你自己安排吧。”
        “好的。哥,你有白头发了。”
        “十几年前就这样,我怀疑是在政府做村镇建设的时候野外测绘造成的。尤其是七、八月份,那个蒿草有人高,热腾腾的瘴气,岂能没有影响,连当时分管我的副镇长李镇长,也是满头白发。”
       小景说:“你别动,旁边商店就有染发的东西,我一会就回来。”

        不一会小景就回来了,我坐下来的时候,她找来一个衣服,披在我胸面,然后,慢慢的为我理起头发来了。
        “我本来就已经是步入了老男人行列,两鬓苍苍十指黑。阿姨,你可要化腐朽为神奇哈,让我重回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这会儿,你好好为我整理一下,我要粉墨登场,再去一次夜总会,寻找生命的辉煌点。”小景个子很矮,与刘爱丽相似。她站着和我坐着基本一样高。
       “敢去!”小景捏着我的后脖子,说:“改口,快点,说不去了。”
       过了一会,见我没反应,小景说:“不疼吗?”
       “有点。只是好长时间,没有被掐,有种重温那熟悉的感觉。”
       “有女人也掐过你吗?”
       “有。我老婆、你爱丽姐再就是你。别的没有了。”
       “其实女人掐人是女人的一种爱抚。很多人不明白这个。”
        “我不明白的是,这女人在女娲阿姨造人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造出来的,她当时在里面写了一些什么程序,造成女人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狐狸精,这说的是女人的外表;美女蛇,这说的是女人的蛇蝎心态;还有女人是老虎,这说的是什么?”
        “这说的是女人的宫闱。”
        “宫闱?啥意思?”我问。
        小景趴我耳朵,轻声的,故作神秘,说:“女人床上很猛也很萌。”
         “真的?头一次听说。”
       “你读过林嗣环的《口技》没有,现在的初中课本就有这篇文章,但是上面有几句被删除了:‘遥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摇其夫猥亵事,夫呓语,初不甚应,妇摇之不止,则二人语渐渐间杂,床又从中戛戛。’说的就是这个。以后假期的时候在外公那里看中了很多这方面的书,得知了实际上女人比男人更色,所不同的是女人作为阴性动物更善于伪装自己。女人的性与男人的性是不一样的。女人的性是建立在生殖的基础之上的。她要为生育做准备。这也是当下夜总会小姑娘们挣钱的由来。女人的床上,是被掩藏的甜蜜。”
        “高论,我第一次听到,能继续吗?”我说。
        “继续什么啊,你一个大男人,儿女都有了,还让一个小孩子为你说教吗?老流氓!”
        “我怎么又成了老流氓了呢?”
        “你以前经常去夜总会吧,是不是经常在那里把持不住自己,采采花,授授粉什么的。说,有没有确切的数字?”
        “我在机关的时候有过,那时候石岛是别有一番洞天,因为是开放商埠,尽管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是我估计他是山东最早引进的夜总会,当时叫‘小红屋’,我在我们市领导检查啊、考核啊后的招待就经常偷偷摸摸的过去了。流氓耍过,也就是上下其手而已,别的不敢。”
       “我不信。”小景估计是在撇嘴:“一个男人到了这个火候,岂能老猫守咸鱼?”
       “真的不敢啊,你爱丽姐也曾经这样问过我。我的理念是‘不进公共厕所’。并且发誓今生管住自己两样东西:‘舌头与龟头’。管住舌头,这是我职业的需要,一个身处机关的人不能乱说,就是喝醉了也不能喊国民党万岁;管住龟头,就是不能见色起意,那几秒钟的快感,后米带来的无尽的伦理后遗症。我的老师孔老二说过:女人很麻烦。”
       “你老师都两千多年了,什么时候说过这个了?胡编!”


       小景把头发染了一遍,再剩下的半个小时着色等待时间,她扳过来一个椅子,坐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抚摸起来。两只眼睛脉脉含情。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心激发我的野性。”我调侃着。
        “哥,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满脑子都是你。我有时候甚至想:这辈子我们错过婚姻,我不甘心。我想等我结婚,为我的丈夫生了孩子后,一个妻子责任,一个女人责任到位了,如果你现在还这样一人独处,我愿意为你奉献我自己。”
       “前半部分,我赞成;后半部分删除。”我说:“你并不了解男人,这个我可以理解的,因为你没有走到那一步——成家,实际上男人有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管不住自己。在远古。性,是没有对错的,但是社会发展到了现在,人们为他制定了很多规则。这种规则说起来无非就是要管住自己,人,不像动物有发情期。人的性,就像那句话说的‘食者性也’,那就像饮食一样,是日常所具备的,就一个男人在激情得到荡漾的时候,火山般的迸发,但是没有几秒钟后,换来的是无尽空虚和惆怅。许多优秀男士就死在这几秒种的迸发上面。这种事故很低档次。你了解中医,祖国的中医是不允许人的性放纵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中医了?”小景被我说笑了:“中医很复杂。一个好中医,学徒就需要十四年,而且他必须掌握气功和《易经》。”
      我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中文国学的掌握者,他必须懂中医和《易经》。”
      小景看了一下时间,说:“到点了,洗洗头。”
      做完这一切,小景把我推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的我,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小景抱住我的胳膊,说:“大哥,你看你多帅,有了新欢后,别忘了我。”
      我说:“老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本分地度过每一天的时候到了。人啊总有要收敛的时候,就像到了中老年时候人的生面开始萎缩一样,不仅仅是这方面的表现,他的朋友圈也开始萎缩。他会反问自己:我到底有几个朋友?”
     小景找来一套新衣服要我换上,这是前几天放假逛街的时候为我买的。刚穿上,她端详了好一会,似乎很满意,有拉起我说:“头发太湿了,吹一下吧。”。找来吹风机,要我重新在椅子上面坐好。
       “这次招人,我准备找个男的,因为跑尺这事儿,男的更好使。”   
       我说:“有眉目了?”
       “也是大连的,以前我们在一起共事过,是在外资企业的时候,他曾经追求过我。只是这家伙又懒又馋的,我看不惯,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他。前几天在网上,QQ,又遇上他了。不过他很实在,没有歪心眼。”
      我告诉小景。招人的事儿,由她自己运作,我不干预,只要是不出事故,我是不会插手的。


       看了下时间,接近中午,小景看见小金回来了,知道是做饭的时间了。就都跑到了厨房。我开始打开仪器箱,擦拭仪器和精度校准。测绘仪器与汽车钢琴一样需要保养和精度校正。
       我拆开了大平板仪器的的视镜,擦拭野外风雨残留的泥沙污渍,这是西安光学仪器厂生产的,我在镇政府村镇建设办公室的时候,很爱惜这套仪器。它八倍的放大倍数,顶的上一套J6经纬仪。下面的600×600图版,结实而且轻盈。但是这东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更新换代太快,记得我刚进机关,镇政府水利站测绘地形的时候,还是小平板仪器,小平板照准部不是视镜,而是一个类似步枪上面的一个瞄准空,操作的时候,可视距离近,而且测点计算麻烦,他需要一个点一个点的想我初中的时候《数学用表》一样的查表。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我在网上看到的报道是,这些属于模拟数字的光学仪器,很快就会被真正意义上的数字仪器所取代,因为现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了视距一公里的激光测距仪,而且精度极高。这与我手里的这些仪器视距最大五百米的仪器是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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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0 07: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20 07:56 编辑

   吃午饭的时候,戴安没有回来。小景拨打了戴安的电话后,说:“我们不用等了,她在外面有事儿,让我们先吃。”在我们吃完饭开始收拾餐桌的时候,戴安回来了,她说:“我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说完就坐在我的身边。
      “大哥,我想回新加坡。”
      “联系上了家人了?”我问。
      “是的。”戴安语气里流露着轻松:“我一时糊涂,多亏了你们。今天上午我去了清泉哪里遇上到我的一个曾经在巴里巴亚的一个邻居,她是来烟台投资的,我们在一个茶庄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由于知根知底的,想让我做这里的代表。”
      “他投资做哪方面的?”
       “是观海路旁的房地产。规模很大。”
       “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可别搞砸了。新加坡是个能力和效率代替亲情的国家。”
   戴安则说:“没啥。我把你给抬出来了。”
        “把我?这话怎么讲?”
       “我告诉他,在中国我有一个好友,精通房地产管理,原来是镇政府村镇建设办公室的一个主任。他相信了。让我回国向这边申请商务签证。办理完手续我就过来。”
   我一听,很惊奇,说:“你什么时间知道我的过去的?我没对你说过啊。”
        “我打听的。大哥你可别问从哪里打听的。”戴安说着眼睛向小景看了一眼。
         “你回国什么时间走?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想明后天就走,我需要你的帮助。机票,在烟台中转北京出境,大约需要四千元,你可以借钱给我吗?”
       “这只是机票,别的费用怎么办?”
       “现在我是顾不得别的了,能回去再说。”
        我摇摇头。
        “一个母亲,在国外那么长时间,空空回国,这是什么样的结果。戴安,尽管我们是萍水相逢,彼此不是很了解,我相信你是好人。这样吧你带两万现金吧,中国的海关规定携带现金数目不能超过这个,你先用,剩余的你去雅笼区37巷交给我太太。你看咋样?”
      “好啊。大哥谢谢你了。”戴安很感动。


   我写好了我太太的地址电话给了戴安,然后又写一张欠条给小景,对小景说:“松芝,我临时借款,你下账应收款项吧。”
   戴安接过地址,又把自己的新加坡身份证、护照复印件递给我,说:“这都是我的证件,以备你需要的时候备查。”


   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戴安已经买了第二天上午烟台去北京的机票,北京到新加坡的航班是CA975。我们三个人,第二天早晨,起了床就开始准备送戴安去机场。
   小景心细,她在振华商场,买了一些高粱饴、孩子们喜欢的辣条和口香糖。口香糖在新加坡公共场合是不准许的,因为它面临着二百新元的罚款。在装箱的时候,戴安却非常感激小景的安排,戴安说:“孩子们想口香糖都想疯了,松芝妹妹你真好。”

   回来的路上,小景开着车说:“哥,你心真大,就不怕被骗了?”
       “你不会看人。”我说:“相由心生,人是可以貌相的。戴安是一个好人。”
   小景突然一声惊呼:“糟糕,忘了向戴安姐要钥匙了。”



       时间很紧,春季没有感觉就进入了夏季。我们照旧是全部上阵全部开进了威海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一个叫做泊于镇的地方,开始了地形测绘。与上次石岛的测绘不同的是,这里地域开阔,这样省去了我们爬山的辛劳。由于招聘的人员没有到位,我们只能让房地产公司出一个人跑塔尺。小伙子很认真。没有几天便博得我们的好感。小景在主持测绘现场的指挥工作,她很投入,清秀的字体漂亮的展现在测图上。小金小巧的身姿,紧随着小景的测站移动,像个小鹿跳跃着。刚有些不放心,看着小景将小金报上来的数据,在图上展开,等后来,干脆我找个松林在里面迷糊起来。也只有小景,这个老男人依赖症的家伙偶尔看看我的存在,其余的两个把我变成空气。


   威海到烟台不过九十多公里。我们早晨很早就过去,晚上天色到了读不清的塔尺读数了,就收工回返。三天以后,我连现场也不去了,一切交给小景,如果遇到问题,也是在电话里一点就明。二十几天后,室外部分结束了,这么快速度,得益于地形平坦,三个小家伙的认真努力。在最后一天的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黑天的时候,小景打电话过来:“哥,今晚我想喝酒。”我说:“行,白酒现成的,啤酒我现买,青岛的可以吧?”小景说:“我想喝雪花的。还有威海小伙子的测绘补助咋办?”“按照小金的一样。”我很纳闷怎么在电话里说这件事。
       等小景她们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下车的是三个人。小景把为她跑尺的威海小伙子也带回来了。
      我让外卖送来了四喜丸子,这是硬菜,为了给这些野外征战的孩子们做营养补偿的。野外的测绘体力消耗很大。还有一个红焖红鞋鱼。海鲜是不能少的。小金很喜欢松子玉米,这家伙喜好这道菜的程度,让即使外人也能看出她来自东北。剩下菜我准备发挥一下我糟糕的手艺:西红柿鸡蛋和肉丝蘑菇。饭是电饭煲煮米饭。

        壮士们凯旋,我自然就是服务生了。我端上菜的时候,三个人分别去了两个卫生间冲澡去了。我摆好了饭菜,刚拆开啤酒,壮士们就陆续来到桌前。
   小景这几天晒得有些黑,性格也大变,变得十足的好爽和泼辣。见我坐下后,一把把那个小伙子按在我的身边,又为他倒上白酒,对我说:“这是丛伟,你们威海的。这几天下来很优秀,也很精彩。我想让他加入我们。”
   我说:“丛伟,你多大了?”
        “二十六,大哥。是威海职业学院毕业生。我在公司售楼部,干的不是很理想,所以想加入你们。”
        “你这样跳槽,公司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吧,比如没有结算的工资的领取,社会保险的档案关系等等。”
   丛伟说:“大哥,我呢真的干够了,没有考虑那么多。”我说:这样处理不好,等明天我给你们老总电话吧,你年龄小,社会保险啊什么的,这个是你应该所的,不能少了。
       小景说:他是售楼处的,计件工资,现在楼市不是很旺,一个大男人一年拿一万多块钱,不是办法。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我和小景有些纳闷,这个点儿,莫非又是初明?我起身打开门,老天,竟然是戴安。
       “哈哈,”我笑了起来,说:“原来我们等的是你啊。”
   戴安拖着两个箱子,进门就说:“我的房间还在啊?”
   小景也乐了,说:“你的房间与你缘分很深,今天晚上准备派人进去,结果你坐着飞机过来阻拦。”
   小金说:“戴安姐,我们都想你了。你回来太好了。”

      戴安很兴奋,她打开随身的行李箱,拿出了两件衣服,分别给了小景和小金,随着两个小姑娘一声欢呼,就跑进房间。
  戴安进了自己的房间,又马上出来。手里拿着一大堆咖啡。对我说:“大哥这时候给你的,注意别喝太多。上次借你的咖啡,我加倍奉还。还有——”说着就凑到我的面前,朝我的脸颊一个轻吻:“这一个月来,我真的不敢想象不遇到你们我会怎么样。”
   我摸了摸被吻得脸颊,说:“这礼太重了。哈哈…”接着又对房间喊了一声:“吃饭了——”



   两只蝴蝶鱼跃而出。衣服很漂亮,主格调是黑黄搭配,简洁明快。坐下后,我高兴的介绍丛伟给戴安,又将戴安介绍给丛伟。吃饭时候,戴安问:“大嫂给你电话了吗?我按照你的吩咐,送了一万两千块钱给大嫂。”我说:“她给我电话了,还告诉我你的两个孩子在她的食阁吃了七十个羊肉串,并且这羊肉串是你亲自动手的。”原来戴安回到新加坡后第二天就将剩余的钱送到了我太太那里。不止这些,戴安还经常过去帮忙。尤其是节日日太太那里忙的时候。我太太和两个孩子都信基督教,礼拜天戴安就放弃原来常去的教堂,改去了我太太做礼拜的27巷教堂。有时候有些事情很说不清的,一个小小的邂逅,造就了人与人的情感大串联。这还不是重点,戴安告诉我:她已经城市成为新加坡公司的正式员工,和外派中国的的代表。烟台观海路住宅区开发项目已经落实获得当地政府批准,马上进入程序。而第一道工序的平面布置规划设计地形测绘,交由我们测量,不仅仅如此,戴安向公司以中国国内测绘仪器落后为由,向公司申请了购买:电子水准仪、电子经纬仪和全站仪的专门资金。说完这些,戴安拿出八千块人民币,递给我,说:     “这是上次借款,没有利息。因为我们是朋友。”
         我一听,乖乖,全套的电子仪器,那套全站仪就需要三万人民币,我见到的只能是在梦里。我心花怒放。


        小景带来的丛伟,饭后没有在家里住宿,而是去了宾馆,小景开车去送丛伟,在我第二天早晨起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面不见了小景。原来是一宿未归。我也没有问小金,谁知道威海测量的二十多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吃饭的时候,戴安说:“大哥,我今天开始去发改委,有关项目的立项事项,你怎么安排?”我说:“野外部分测绘结束了,剩下的是室内作业,从今天开始,先校对测绘手薄上面的测点,然后就是整理清样。这个我和小金先做起来。”  
   戴安说:“我想请你们吃个饭,你看什么时间好?”
   我说:“这个最好安排的时间晚一些,因为这是个细活,喝酒了会耽误事情的。等几天吧。”戴安同意了,就去出了门。



       看似平坦的测区,只是野外作业省事儿,室内部分并不轻松,因为地势的平坦并不能减少特征点的数量,这种不减少,是因为在平坦的测区民宅等建筑物数量很多。这就增加了测量的次数,测量次数的增加,以为计算点的数量的增加,
      小金很专心。我们没有多余的交流,或许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长辈。是长辈肯定是有代沟的。唯一的交流是,我放手让她动手校正测点,再然后就是正式在聚脂薄膜上成图。

   我们忙了一个整天,效率还不错:大范围的导线点闭合测量,符合标准;碎部测绘,检查的结果基本没有错误。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了。小金尽管开始在聚脂薄膜上面开始清图。可我还是叫停了。我对她说:“金子,今天先到这里吧,连续作战可能会忽略有些错误。这样会影响出图的质量的。”小金,很听话,放在下手中的活儿,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说:“叔,今晚我们吃什么?我去做。”我说:“稍等,我打电话问一下你松芝姐回来不。”
   电话拨通了,小景也接了电话,我问:“松芝,在哪里呢,也不打个电话回来,你需要110吗?”
“哥,我马上就到家了。”说完,扣了电话。果然我放下电话不久,门就开了。同她一起进来的除了丛伟,还有一个小姑娘,小景介绍说:这是她以前的同事,姓朴,朝鲜族的。我问昨晚去了哪里?她说,在夜总会疯狂了一个夜晚。说完自己放松的嘿嘿笑了起来。
   小景说:哥,人员到位了,我们就正式开始运作我们的公司。我马上就起草‘劳务合同’。后面呢开始建账立账,工商、税务登记我都办了,公章也有了。你看看我们怎么分工?
   我说:“你的打算呢?”
   小景说:“我的计划是,先把公司的架子创起来。现在是小规模运作,尽管工商注册我是负责人,但是在财务这一块,你是负责人,是会计,我是出纳员。等我们员工都成手了,公司的规模也有了,我们另行注册‘有限公司’你看如何?”
   我说:“我不想插手,你们都是小青年,你们放手干吧,我就是做做知道而已。”
   小景见我这样说,上前抱住我的胳膊:‘你是不是又想逃避。大哥由着我好不好。’
   我很无奈。说:“那暂时就这样吧。可是松芝,你要注意的是,这些小美女都来自夜总会,你可要管好她们,注意别出事儿。”
   小景说:“放心,我要的是她们的能力,而不是组织部考察干部。这帮人动起手来,就像《亮剑》里面的李云龙的部队,野性十足。我注重的是高效、务实。”小景拉着我坐在沙发上面,也不顾大伙,低声说道:“她们的食宿怎么办才好?”
   这让我犯了愁,想了一会,说:“原来的奇山小区租出去没有?打电话问一下,在哪里就不错,回头客,说不上房东会优惠的。再说了离这儿也很近的。”
   正说着,戴安回来了,进门就说:“大哥,我在外面找了房子,是观海路的二层别墅,公司租的。今晚我就过去。”
   我看了小景一眼说:“得来全不费工夫,解决了了!两男一个屋,三女一个屋。”
   小景说:“金子,明天你在家里清图。朴,丛伟,跟着我去观海路测区。”
   说完,语气一顿,几秒后一脸的刚毅,说:“下一个节目,开饭!”


       环境造就人才,环境同样让被造就的人才脱颖而出。不到一年的时间,一个游走在夜总会这种江湖的小姑娘,现在陡然长大。我感觉这过程短,甚至突然。我需要校正自己做的位置,年龄和岁月相伴而行,岁月静流,可灵魂驾驶的肉体却伤痕累累,四十岁已经看到来了中老年影子,中午的太阳已经西斜,紫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晚饭后,小景安排加班清图加上培训。大客厅,只有小景一个人的声音,我坐着听了了一会,讲的还不是不错的,基本上说出大地测绘基本要领,小景讲到地形图的图式识别后,就开始转入分头行动,小金继续成图,其余的两个小朴和丛伟则拿着新分发的CASIO计算器,在点播着,我在这个当口回到了卧室,我想一个人独处一会,上上网,看看女儿儿子的QQ空间。思念就是思念,脑海里想着新加坡雅笼区的37巷那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群,和我那一对儿女的音容笑貌
  小景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床毛毯。看见我捧着电脑发呆,就坐在床边,见我不说话,摸了一下我的前额,说:“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又想大嫂和孩子啦?”
   我说:“一年多见着。是有些想念。”
       “谁觉的时候别冷,我买了一条毛毯。”边说边为我盖上。改完,又坐在我的身边,说:“昨晚为我担心不?”
       “怎不担心?你可从来没有整宿不归。”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想打电话,可是又想,你应该有你的世界,你都多大了二十五了,好找个恋爱的对象了。是不是上次的伤害给你的心里负面?
       “春节的时候,我回大连,去了外公那里,我对他说了,外公为我把了脉,说没事儿,又为我配了中药。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结实着呢。”
   我被她说笑了。说:“你看你用的这词,像个女孩子,分明是女汉子嘛。松芝,听大哥的话,自己要有信心,你可以用你的青春在爱的海洋里遨游。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崇尚性开放么,你也可以赶一下潮流吗,不过这回啊,要注意安全措施,再别遭二茬罪。”
        “滚——”小景用手扭着我的耳朵:“你又拿我开心,你这是引诱我堕落,别以为我不知道。哥,我想给你留着。”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是我说:“滚——”又把她推出了我的身边。说道:“赶快去看你的学生,检查他们的功课。等等——”我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明天下午,你早点回来,去戴安那理一次,人家搬家,你应该庆贺一下,带点礼物。她走的时候,想请我们吃饭。”
   小景说:“好,可是明天我去了话题的重点是什么?”
       “让她急早把电子测绘仪的全套给我们到位。她上次刚回来的时候说过的。”
       “这个不太懂。”小景又做到我身边,说:“要不咱俩一块去。”
       “你一个人先去,这是套路。电子测绘仪就是你再也不用把测量的点视与水平距离进行则算修正;你在也不用了用CASIO计算器一个点一个点计算高程了,也不在麻烦的对一个即将平整的场地计算土石方搬运的时候,先确定挖、填方的分界线,而是让系统自己自动确定并计算。有了它以后,你就可以连接你的电脑,在电脑上面标注测点,在电脑上面标注文字,而摆脱手写的疲劳。效率极高。你不懂不要紧,有说明书,你一看就会。其实戴安也不懂。她这是用另一种方式回报我们三个对她的救命之恩。你在他面前倾诉我们设备的老套和效率低就行了。”
   我说完,看见小景听得很认真。她突然吻了我一下我的脸颊。在她准备吻第二下的时候,我推开了她,我用手捂住我的脸颊,说:“我的老脸啊。你敢快给我嫁出去,滚——”
      小景笑个不停,我把她推出了房间,反手锁上门。



   在第二天的时候,我跟着小景她们,一并来到测绘现场。这是紧靠烟台海岸的黄金地带,在举国开发热的大潮下,价值不菲的地段,开发成别墅区,居住的人可想而知地位身份有多显耀。对待精品地段的测绘,就要什么都是精品。我对这些孩子们有些不放心。在布置测绘导线点的时候,高程点和水准点都是采用国家大地坐标点。这个可是麻烦活。因为在那个时代,国家的坐垫系上的每一个点是是有密级的。为了获取这些数据,我曾经在荣成市规划处,查找了这些数据,但是这些数据在烟台并不好使。因为观海路到海边的距离很近,最窄处还不到三百米。这让我很小心。沿海地区不定期的有风暴潮和台风,考虑海水各时期的潮位高度,在整体的建筑设计上预防这些灾害、抵挡这些灾害是很重要的。这不仅仅是设计院的事儿,作为设计数据的提供者,应该提供这些数据。戴安也在现场。我问戴安,建筑设计是本地建筑设计院,还是新加坡建筑设计院?戴安说:肯定是新加坡的建筑设计院。这个好理解,现在我们国家正式兼收并蓄地“拿来主义”。据说大连的机关干部组团去新加坡培训,本地设计院再厉害,也没法抵挡这中主流的趋势。我心情有些沉重。数据和用数据说话,只是我们的行业铁律,违反了就是与自己过不去,而一个测绘者,测绘的质量标准就是这个企业能否拿的出手的唯一标准。我先是回了趟石岛,父亲已经从航海生涯退休。我爸爸很支持,找了一些海图给我,说看看能不能用的上。海图上面除了简单标注的等深线外,再看不出什么。没办法我只能重新回到荣成规划处,让他们出具证明,到山东省测绘局,查阅数据。
  
   省测绘局在济南市闵子骞路,一个晚上火车后,早晨到了济南找到了这地方,这是一个苦活,在我出示了介绍信,交了两元的查询费用之后,档案员带着我进了档案室,我从档案里找到了一张1:50000的彩色地形图,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坐标数据。想用笔记录这些数据,是不可能的。档案员要求你可以默记。默记就是背诵。想象一下国家的大地水平间距的坐标0原点,原来在西安,建国后又改在北京,北京到烟台近千公里的距离,图上数据却用毫米来表达,这个还不要命,二十几位的数字的小数点后面,竟然还有四位。尽管在之前规划处的领导介绍了一番,让我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长的数字,我还是感到了眩晕。
   纸笔进去之前是不让带的,并且进行类似搜身的全面检查。我一本正经端坐在长条案子前,开始背诵起来。一个小时后,档案员陪的不耐烦烦了,说“好咯了没有?”我没有说话,弯下腰从袜子里拿出来两张蓝色的百元大钞。递给档案员,说:“口渴。想矿泉水。”
   档案员说:“我不能离开这儿,你坚持下,早点背完早离开。”说完这话,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收起钞票就出去了。不一会,找来纸笔,放在我面前,人就离开了。

       我找到了十二个高程系坐标点二十个和水平系的三级水准点,六个一级、二级国家水准控制点,记录好以后,就塞在刚刚放钞票的地方,出了测绘局。当天晚上零点乘回烟台火车,早晨七点到了烟台。一个月后这些图纸被戴安送回了新加坡。我们在图纸上并没有展示水平坐标系的详尽数字,高程系也是一样,而是作为第二批资料,在上面的做了说明。因为这是国家机密。果然一个星期以后,新加坡公司给了回话,说:要求中英两种文子标注数字名称。再就是必须是计算机成图。戴安再说这些的时,告诉我:新加坡公司已经为我们采购了这些设备,但是费用从测绘费中列支。戴安拿出清单给我看,上面是英文,我只能看懂大概,但是我还是感觉这些德国电子设备,还是远远比烟台测绘仪器商店便宜了一半。


   在戴安告诉我这次的测绘图纸被新加坡公司接受的消息以后,我们很高兴,没过几天新加坡公司用新币的形式为我们公司账户汇进了三万新币。三万新币,汇率是1:5.5,这是国内客户不能达到的数字。而且这些还是减去了购买的那些德国的电子水准仪、激光经纬仪、激光全站仪和地形图软件后余额。
   收到汇款的当天,小景提议聚餐。我同意了。小景在三站西侧建设街找个一个洁净的饭馆定制了座位。便打电话对戴安说:“安姐,我们今天在一起吃个饭吧。这几天很忙也没有给你送个行,虽然晚了点,您可别见怪。”电话那边的戴安则说:“既然今晚有空,还是我来安排吧,前几天我和大哥就说这事儿,大家都忙,之后推迟了。今天我们公司满意的接受来了您的图纸,我也应该祝贺一下。就在我家,网上不见不算!”小景见戴安这样说,也不好意思推辞,就问我意见如何,我说:“你是不是上去她家的时候送的了礼品太多了?”小景说:“这有什么区别?”我说:“区别大了去了。你不知道南方,新加坡香港以及南洋这些国家的华人社会,你知道他们春节压岁钱是多少吗?二十元。想不到吧,南方人讲究的是情调,而北方人讲究的是实惠,不一样的。这回懂了了吧。”
   小景在电话里嘟囔:“谁知道这些呢。”

   尽管小景代表单位庆贺戴安工作室成立,但是我第一次登门总不能空手而至。我在礼品店买了一个水果制作的花篮,又在小景哪里支了四千八百元的现金,做了一个红包,意义是‘四平八稳’。就带着小景小金开车去了戴安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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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0 08:27: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10-21 19:19 编辑

       优雅的小区,掩饰在万般葱绿中,高檐琉璃飞异彩,万绿丛中点缀宏。
       柏油观海路,到了门口,透过透视墙,清楚看到院子里已经停放了一部同款的车子——桑塔纳3000,不用看车牌号,就知道初明已经到了。估计这车子载过了来了两个人智取威虎山的蓝萍和蝴蝶迷。没错,我刚迈进了大门坎,戴安就迎了上来,一阵相互祝贺问好,初明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在喝茶,也没有说什么,理也不理我。我坐在蓝萍旁边,对蓝萍说:“你的威虎山库存数量弄的怎样?数据库发挥效应了没有。”蓝萍说:“这东西就是好,以前呢,每次清点都是账实不符,品种数量繁多,无法找出问题出在哪里,现在呢基本上没有出现库存与账目不符的情况。我估计这样下来,一年就能通过整理库亏,就能让投的数据库钱,收回来。谢谢你们大哥。”
       我说:“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蓝萍说:“是的大哥,这套系统我操作的不是很熟练,也都是松芝经理教给我的那些,照搬过来的,并没有真正消化,肯定以后还得麻烦你们。”
       我说:“这不是问题,时间长了自然就轻车熟路了。”
       戴安招呼大家入席。我被安排在了首席,小景安排在了二席,初明三席,小金四席,蓝萍就坐桌子前,桌子后的位子留给了一大串英文名字的菲律宾女拥。她正在后厨忙活。

       新加坡就是这样,一个原始国土面积为三百七十平方千米的弹丸小国,最初归属于马来西亚,大约在一九六五年,当时的新加坡州的负责人是他们的国父李光耀先生,一个有着中国血统的华人领袖,当时,新加坡刚刚摆脱英国的殖民,李光耀先生由于在马来西亚有着很高威望,新加坡被马来西亚政府用穆斯林林的离婚的仪式开除了。新加坡国土很小,尽管现在有着全世界村镇城市化百分之百的美誉,可是刚刚独立的新加坡并没有什么优势,可以说那时候新加坡拥有的除了空气再就是脚下的三百多平方千米的土地。但是新加坡人很争气,这个拥有百分之八十华人的国家,没有忘记他们的国父李光耀先生在全国电视演讲流下的泪水,发愤图强,奋勇拼搏,很快以傲人的成就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新加坡是成功的,他的成功在于多民族的和谐,团结一致,不被困难所屈服。一九六五年八月九日的新加坡刚开始建国,办成了两个基础的东西:一个是军队,当时李光耀先生找到了与新加坡关系很好的印度,提出借军队,以维护国家安全,可是,时任印度总理的尼赫鲁拒绝了,李光耀先生找到了盘踞在台湾的蒋经国,蒋经国答应了;二是李光耀先生找到了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用英镑做担保成功发行了新加坡货币——新元。

      新加坡建国时间,正是我们祖国如火如荼的文化革命的前夜,当时我们伟大领袖对玩输出的是暴力革命,在印度尼西亚、柬埔寨、菲律宾等等这些南洋国家支持想柬埔寨红色高棉这类武装。这让新加坡很头痛,并发誓:他将是南洋各国最后一个与中国建交的国家。新加坡确实是最后一个在南洋地区同我国建交的国家。在伟大领袖辞世后,第二代小个子伟人开始,李光耀先生以他独特的交朋友方式与邓小平先生开始了亲密的交往。从此这两个国家开始国家间新的篇章。

       我们往往羡慕世界上美国和英国两国关系密切,可以说这两个国家始终是步调一致,这里面除了有他们曾经的一个民族的关系外,相同的文化,是维系这种亲密的最主要的因素。

       新加坡与中国也是。那年印尼苏哈托政府开始疯狂地屠杀华人,我们国家当时很穷,拿不出力量来拯救这些受难的同胞,但是新加坡做到了,他们的领袖,每天出动八架飞机接受来自印尼侥幸活下来的华人。新加坡的文化与我们国家民族文化很接近,但是又有不同。相同时是他们一直关注祖国的发展,并第一个使用简体汉字。他们甚至在祖国最艰苦的岁月,以他们方式支持祖国,新加坡有个很著名的银行叫做“大华银行”。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全中国人民奋力抵抗崽子倭国侵略的时候,新加坡的华人开始募捐钱款招募志愿者。 当时新加坡的陈嘉庚带着华人巨额捐款来到了国民政府所在地重庆,准备做捐款交接,但是重庆政府令陈嘉庚先生很失望,高度腐败的国民政府,让陈嘉庚先生犹豫了,在他准备启程回国的时候,有人告诉他,在中国还有一个红色政府,这就是延安。陈嘉庚先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到了延安,见到了共和国的奠基人毛主席,毛主席招待了陈嘉庚先生晚上。据说,很少喝酒的主席,那天破例喝了酒。晚上,毛主席请陈嘉庚先生观看根据地文艺节目,延安的冬天冷的很,节目的演出实在窑洞里面进行,观看演出的时候,在外面站岗的警卫员跑了过来,说主席:外面很冷,我进来暖和一会。主席和陈嘉庚先生两人坐了一个长条板凳,正聚精会神,主席也没有说别的,身子就挪了起来,腾出地方给警卫员。警卫员小伙子坐下来后,就把自己冻得冰凉的手插进毛主席身上的大衣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举动,却让陈嘉庚先生是很受感动:一个统领百万的领袖,一个在世界享有很高荣誉的领导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架子,对待一个小小的警卫员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陈嘉庚先生被激动了。当即把这笔来自南洋华人捐款,给了红色政府,而当时接收捐款的经办人就是邓小平先生。

      在第二代为人邓小平的领导下,祖国开始了日新月异发展,祖国在与新加坡交往中互惠互利。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有规则的,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只有相似没有全等。利益唯上是国家很重要的标准。可能是我们国家在国际上实力问题,新加坡的大事的处理标准一直与世界头号国家保持着相似或者相近。这种类似中国移动双向收费两面捞好处的国度,游走在中国与头号之间。当中国与头号关系紧张的时候,苦了新加坡,因为要处理好这两边都满意的方式,确实不容易。所以,时常引起中国人的不满。但,在我们飞速发展的同时,新加坡也在发展,生活在新加坡的那批华人,传承着来自血液里华夏文明,兼收并蓄着英伦国家的生活运作方式,我时常想:同是华人,为什么新加坡的华人世界的主流是那么的优秀,文化的、人文的以及生活方式素质都很这么高。以后还是觉得,一是生活的条件高,二是没有经历那场令人永远刻骨铭心文化大革命。
     
       戴安就是一个刚刚获得委派资格单枪匹马的人,竟然也雇佣起了菲律宾女佣,这在新加坡当地不算什么,在我们中国这可是显得非常耀眼,令人产生联想。我们中国人除非是钱多的受不了,才这样花钱雇人收拾屋子。甚至说做家务是每个成家立业的中国人信手拈来的事情。
       菲律宾女佣做的菜花色漂亮,但是这异国他乡厨艺,尽管我有新加坡的生活史,但是也没有吃出什么名堂。戴安很热情,把整个气氛搞得很热烈,那新加坡式的话语,偶尔的短句还行。但是长篇大论的发发言,就力不从心,汉语中熟练的部分,说的飞快,但是在表达生僻多义词时候,或者使用语言的语序上面,又带有英语的习惯。折让小景和   小金从戴安的英汉交替使用的言语中,只能大体揣摩她所表达的意义。初明和蓝萍也是。
        由于宴会的基调来自异国他乡,大家文雅的聊着天,在戴安中英文语言中品尝着来自新加坡的美食。新加坡没有酗酒的习俗,或许像戴安的这种小口小口的喝酒才能品出就得含义。我们的祖宗发明了一个词语:“斟酌”。尽管工具书上面的解释多种多样,五花八门的,但是我却一直认为,这个与喝酒有关。“斟”,是什么?就是有江浙一带的那种小瓷瓶烫酒的酒壶倒酒,斟满酒,就是这个意思;“酌”,就不用说了了,品尝就是“酌”而且是慢慢的小口品尝。戴安这回回中国,谁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这么多洋玩意。果然,在这不起眼的小酒盅里,在这不起眼的盛着红酒的小酒杯里,我们在座的几位,很快进入微醺状态。微醺中,我们中国人不知道哪来的傻笑;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乖,这么听话:

       左一盅绵绵,纤手把盏,举你面前,艳若桃李笑,我寻找,失去的魂魄哪里的去向;右一盅嗲声嗲气,晃身姿迷人,我的魂魄哦,也在彷徨也在摇。

        因为是在家里,戴安没有穿正装,而是一件隐约可见的透视装。小景接了了电话,不一会来到我面前,附耳道:“我回去有事儿,是室内清图的事儿。你自己打车回去。”小景没有多喝,每次戴安的敬酒她都在谦让。让自己保持自己的清醒,这是一个企业负责人必须应该有的。我一直在关注她。
       小景,起身与在座的道别,就出去了。戴安则说:“我的小妹妹,她包的水饺,自己还没有尝一下呢。”
       这时候,小金站起身:说“你们慢点吃,我和菲律宾姐去后厨把水饺下了。”
      
       桌上剩下我们四个人,戴安酒也喝在兴头上,她又斟满一杯,朝对面右侧的的初明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洋酒不对你口味哦,不要紧,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国产的,”说话间,她弯下腰,从餐桌的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精致的“烟台古酿”说:“上次你招待我的时候,不就是喝的它么?我见你喜欢就买了一箱在家里。初经理我感谢你这几次请我吃饭。我敬你酒。”说完,自己先喝了。好家伙!看来是个中国通。
      酒喝到这里,我明白了:初明今天能参加这个聚会,显然是戴安答谢她的款待,至于款待了戴安几次那就不知道了。有一点,初明之所以几次私下款待戴安,首先是从我的那次聚会开始的;还有一个,初明准是又想在戴安身上找到他需要的商机。初明是商人,这样吝啬的家伙,有着无利不起早的性格。
       这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太阳西斜。今天的我喝的有些多。在初明夫妇起身告辞的时候,我也站在起了身,迈着有些摇晃的步履,走出了戴安的别墅。蓝萍开车送我,在车上的后排座上,初明一直没有理我,我也不在乎,只是到了三站家门口,初明才说:“张国强的那个白雪,卷走了他的仅有的钱,去了广东东莞。张国强进退两难,正在准备酝酿关闭养殖场,也到广东。”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春节后。在你家过年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初明说。
      “既然这样,还去嫖娼。哪来的钱?”我说着,心里想:刘爱丽你的婚姻完了。
     
      我谢绝了初明两口子送我上楼的好意。我在酒后的亢奋中,迈着坚定的步伐,数着楼梯踏步的数目,尽管我摇摇晃晃。
      屋里很静。丛伟与小朴一人一张图板,在制图。见我到家,小景说:“哥,金子呢?”
      “她在帮助戴安收拾饭桌。”
   

       进了卧室,酒后的余兴还没有散去。小景进了房间,看见我正用打坐的姿势端坐,双目微闭,像是进入了空灵状态,也没有说什么,摸了摸我的前额,然后为我倒了一大杯水,放在身边,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的脑海萦绕着初明临下车时候的几句话,我心有不甘,我觉得张国强的过分和为他即将来临的堕落惋惜。心有不甘,是因为张国强的一年前的胡作非为造成的损失,却由一个女人来收拾残局。这个被称为是他老婆的女人,又是那么任劳任怨的心甘情愿。不觉中,我脑海里面跳出了几句诗:

       我偶然撞上你的目光,
      注定了我今生的彷徨。
      弯弯的月亮思念着彩云,
      清风做着漫无边际的忧伤。


      我偶然撞上你的目光,
      注定了我今生的忧伤。
      潺潺的流水带不走你的涟漪的心绪,
      这一切只能在你我沸腾的心里碰撞。
      当我们漫步在希望的田野,
      陪伴我们的不再是皎洁的月光。
      因为明天的分别,
      你我情感的距离,
      从此天涯各在一方。


       我后悔遇上你的眼光,
       没有你的眼光的日子里,
       我的思念之船在港湾惆怅,
       平静碧波化作缱细缕的绵长。


       我悔恨遇上你的眼光,
       我的未来充满惆怅
       每次的傍晚是无尽的思虑啊
       又教斯人忧碎肝肠。           


       如果让我再一次遇上你的眼光,
       我不再犹豫 不再彷徨,
       我将拉伸记忆的相机,
       把你摄入我的记忆收藏,
       精工制成一幅巨画,
       整天站着欣赏。


                                                                                  下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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