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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杨忠明

[原创] “泉流”三部曲【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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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7 05: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7 05:29 编辑

        卧室的门开了,睡眼蓬松的松芝,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大家,又盯着我看了很久。
       外婆惊异的问:“松儿,这咋啦?”
       我抢着说:“嘿嘿,外婆,她这是做梦了。”
        哪知松儿哭了:“外婆,我做梦了,梦见我哥不要我了呢。”说完一下子坐在外婆身边,擦起了眼睛。
        外婆听了,笑了。说:“这孩子胡说什么啊,你外公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们是世缘,杨儿不会离开你的。”
       外公叹了口气,又说:“时间不早了,都休息吧。”说完拉着外婆上楼,建新也跟着,燕子说:‘师兄,你别走,向大哥提一下你的计划。”
        建新说:“胖企鹅,真傻。这个时候能谈什么计划?没有明天吗?”说完搀着外公,上了电梯。

        连续的几天,在休工薪假老郑,像个蚊子一样叮在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先是茶叶告罄,在接着咖啡危机。这家伙倒是满不在乎的,偶尔还对过来汇报工作的老师调侃。我是几经驱赶,都没有效果。那次,我说金子:“金子,你告诉姚校长,给这位领导定制一套校服吧。记住是老师的那种。”
        老郑却说:“我看行,不过质量要好,别像你的几个餐厅那样,诘口嗷牙。”

         终于机会来了,那天,斜倚在沙发上面的老郑,接了电话后一个激灵站起身,啥也没有说,跑了。我知道,准是小耿回来了。
         事情巧的,连顽石也叹息。老郑离开了没有半小时。老黄进来了。
         进了门的老黄,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我也不说话。
       “咋啦?黄老板,过来接收我的学校了?”
       “大哥,这是谁的咖啡杯,还热活着呢,我也想和咖啡。要快。”
       “哦?怎么几天不见就连说话的味儿都变了呢?”
         老黄喝着咖啡,又说:“今天给我多少?”
         我脸一拉,说:“怎么又变成债主了?”

         老黄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大叠文件,起身放在我面前。我打开一看,嚯,有图片,有表格,还有盖着公章的证明材料。最后竟有一个闪着银光的U盘。
         我翻阅文件,表格部分,是详尽的成交记录,名字、电话、数量、交易日期等等。图片则是清一色的与五虎将现场图片,其中四张照片里竟然有张国强的身影。
      “大哥,说个数,让我的心里踏实一下,三百万如何?”
      “你的装修公司刚刚进入工地现场,狮子大开口啊。”我说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别打岔,又想糊弄我是不是?”
         我插上了U盘,打开,里面的内容则是郭昊与几个男人鬼混的场景。那场景播放的时间长,场面丑陋,惨不忍睹。以致于近一小时播放,我看的脸都变了形。
         我站起身,喊金子:“金子,我的烟还有吗?”
      “只有两个半盒的了?”
         金子拿出来后,老黄对着金子笑了。说:“你家老板这是怪人,怎么烟都是半盒半盒的?”
         金子说:“你不懂,我哥这样做有讲究的,既可以吸烟,又能提醒自己不要多抽的。”
         老黄说:“这哪里是狐狸董事长?简直是变态老板!”
      “金子,把这些在你的办公室复印两份,U盘拷贝四个,就现在 。”
      “大哥,快点,我还有事情呢?你看文件,值多少钱?”老黄刚说着,他的手机响了。老黄对着电话说:“老牛啊,那是我大哥最好的朋友啊,人家可是管咱们的大局长,这个不能省,什么整块的舍不得?不行,这次不行,你去当时意外损失了。别糊弄。你可不知道,我这个大哥表面上书生意气的,其实狠着哪。还有家具,你在操作的时候,也别糊弄,要好的。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才是好的?我揍你!”
        老黄放了电话,谄笑起来,说:“大哥,你看我对你多负责,咋样,兑现一下我的好意吧?”
      “嗯,听起来是不是错。老弟,告诉你,等我发现你糊弄了,我揍扁你!这样吧,我妹妹的,就是我司机,你也开始吧,就在这个的楼上。今天你就安排,不能糊弄,规格同上。而且免费,包括家具。”
        老黄一听,连忙起身,说:“钱我不要了,我走。”说完迈腿就走。我急忙喊了一声:“你的包忘了拿了。”
        老黄一听,急忙转身,看着刚才坐过的沙发,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包,突然一声哭腔:“妈妈,我今天出门咋不看黄历呢,你过来看看,你儿子被人当猴耍了。”
        金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老黄把包夹在腋下,双手作揖,说:“爷爷,我今天在你这里写一个大写的‘服’老子不伺候了。”
      “金子,给黄老板打张支票,一百万的。”
        老黄又哭了,说:“二大爷,求放过。”
        金子拿着转账支票出来,说:“黄董事长,发票呢。”
        老黄坐下来,拿出发票,开起了发票后递给金子。又拨了手机,而且是边拨边做哭泣状:“老……牛,十楼……1009室,我那倒霉的大哥的妹妹的房子……你也开始吧,……规格同上……,什么?什么是规格同上?”老黄一下子捂住了手机,问我:“大哥,什么是同上?”
      “就是一样的意思。”金子说。
      “你咋这么没有文化呢,同上,就是都一样的意思。”
         放了电话,老黄说:“这会真的走了,但是我过几天还来。就是让你心烦。”
       “怎么?我的学校扩建,你不想参入了?”
      “大哥,爷爷,别折腾我好不好?行,我认了,我不骚扰你了。撒有哪啦了。”
      “金子,再给老黄开一张现金支票,一百万。计入应收款账户。”

         老黄眩晕起来,只见他,费力扶着强,像个耄耋老人,迈着沉重的步履,一步一挪的走向沙发,然后慢腾腾地坐下;又用颤抖的手,艰难的打开手包,重新拿出发票,颤悠悠的开了起来。
      “妈妈,你快显灵吧,告诉我,这狗屁大哥,到底是什么货色啊?”

         林树川把复印好的资料和“U”盘,送过来了。我翻阅着,发现林树川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说:“树川,有事儿吗?”
      “叔,我都好了。”
       “哦,真的?那你毅力还真的不错。”
      “叔……,我……”
          我翻下手中的资料,抬头认真的看着树川,说:“闺女,有事请尽管说,你叔也不是外人。”
          林树川扭动着身体,半晌才说:“叔,我能分到学校的房子吗?”
         我笑了。说:“哦,这事儿能啊,只要是我们集团公司的同事工作超过三年间的,看上了都可以呢。嗯?不对,你小子准是恋爱了?说说,是谁?”
         树川羞得红了脸。半晌也不说话。我也不好催促,又拿起了文件。这回树川说话了:“是保安,周银涛。”
       “哦,是老九啊,别说,这孩子不错。而且你们年龄相仿。不过闺女啊,你是咱们烟台人,东北小伙子长得帅,脾气也很阳刚。我怕你选错了,再受气啊。”

          金子从里屋出来了,说:“哥,那有你这样牵线的,差评。小九子这小伙子不错,心细,你看看他打饭的时候,总是想着别人,就凭这个是一个好男人,而且写得一手好字,说起话来轻言轻语的,有分寸。树川,姐看可以。别听你叔的。你们到了什么程度?”
         树川又开始扭了起来。说:“你们要做媒的。”
         我笑了,说:“这个你金子姐最拿手。”我又叹了口气,说:“现在像树川这样的姑娘太少了,染毒却出污泥而不染身。就凭这个,你叔接下这活儿。”
         我想了一会儿,说:“闺女啊,要想做好您交给的任务,我要筹划一下喽。金子,车库里还有新车没有?”
       “有。是上次的颁奖那种类型的。有三部。”
     “树川染毒,恐怕全学校都知道,这个不要紧,你现在恢复了。记住,你以后绝对不能再沾了。特别是一个女孩子。不过这个也不全怪你。金子,你现在带着树川看看教师楼,挑套房子,嗯,九楼、十楼别考虑,因为我们内部都把好楼层占了,影响不好。别的楼层挑一下,九十多平米的户型就可以。还有再给树川一部车,过户到她的个人名下。咋样?”
       林树川都哭了,说:“叔,好,我愿意。”
       “孩子,别哭了,叔求你了,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了啊。再说了,这也没有什么啊,你是谁啊?董事长的助理啊。”
        金子也高兴起来,拉着树川说:“走,我们现在就去。哦,带上你的身份证,顺便把车的手续办了。”

        小玉过来了。我吃惊的问:“闺女,咋啦?支票有问题吗?”
        小玉笑嘻嘻的说:“是啊,我金子姐呢?”
      “她刚出去,是从另一个电梯出去的可能。你没碰见?”
         小玉一听,说:‘叔,我逗你呢。’说着就把两个提兜放在我的桌上。又说:“给我金子姐的,还有小林妹妹的。”又递上一个文件袋,说:“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他怕你骂他,不敢来,说是答谢你的仗义的,不要钱。赠送的。”
      “顶账的?”
      “是啊,叔,你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多感谢你,我们几乎差一点又要贷款了。好了我走了,还容易进来了,我去看看大志去。”
      “哎——等等,你的那个包里是不是好吃的?”
     “是啊。咋啦?”
       我笑了。说:“嘿嘿,你就不让你叔尝尝?”
     “一边去,这是给我男人的,没你的份?”说完跑了。

        小燕子进来了,说:“大哥,这个奔驰车更带劲。全防弹,更宽敞,更舒适。手续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办。”说完看见桌上的车辆档案,也不容我说话,拿着就就跑。我含喊住了小燕子。说:“妹妹,你过来。”
     “咋啦大哥?”
     “想不想要高档家具?”
      “嘿嘿,哪能不想啊。咋啦,这是。”
      “我们的车现在能开吗?”
       “能啊,好着呢。哦,你是说这部车另有他用是不是?”
       “算你聪明。我们有车坐就行了,别只图新的。你可不知道,你没来之前,你大哥都是高铁啊。说说,新房开始装修了没有?”
       “哎呀,哥,太棒了,那大理石地面,漂亮得不得了啊。”又凑过来,神秘地说:“告诉妹妹,这东西是不是进口的?”
      “意大利的金花米黄,一千一一平方呢。”
      “啊?”小燕子大吃一惊,又说:“哥,这么贵的东西我不敢要。那还是别铺了吧。”
         我拿起电话,假装拨号,嘴里说着:“嘿嘿,妹子,这个事儿,最好办。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满意。行,木地板也不错啊。”
         小燕子吓得急忙说:“哥,我要,真的要。嘿嘿,谁不喜欢好东西啊。哥,你威武。”

        我仔细的一遍遍看着老黄送来的文件,这些图片我统计了一下,郭昊上床的男人是十一个,这还是经过拍照的,实际上数目可能远远不止这个数。一个人,粘上毒品,它会引爆人的心底里深藏的罪恶,就像一个魔方,几经转动,呈现的人生全是罪恶面。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印象中总是有理、有节、有度的丛伟竟然和这样的人挂上了钩,这郭昊又经过了怎样的操作?才能变成现在状况?
       我又仔细的看着照片。这些照片并不是标准的摄影器材拍摄的。从照片的效果,我断定,提供者手里还有储存介质,这些东西是从那里打印出来,是挑选的结果。其中几张,是床上照。肥硕的身躯,压在身下的是刚刚走上成熟年龄的少女,这些照片为什么提供出来,是因为床的旁边站的人是郭昊。照片说明了什么?无非就是个意思,郭昊组织了这些淫乱活动,估计她还是这些照片的拍摄者。从另一个角度说,参入这些照片中的人,女人已经不是重点,它的关键是,这些男人都是干什么的?如果这些男人是在接受郭昊提供的这些女孩子,那也就是说,郭昊在性贿赂,既然是贿赂,那肯定是郭昊需要巴结的人。用郭昊的身价,用美女色诱的一定是社会有位置的人。
       哎……,我犹豫了。端出这些照片,官方真的追究,又有多少外表鲜亮的家庭会坠入地狱啊,这些丑陋的肥硕的家伙,哪一个不是年龄中年?四十岁以后的家庭,是什么概念?父母老了,开始需要担心挂念了;孩子刚刚长大,开始上大学或者即将成婚,这哪一个不是需要中年男人扶持的地方?我又开始怨恨起来:若你是党政官员,就该受到惩罚,高待遇,高社会位置,难道就不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吗?社会的开放,人性的张扬和当下社会黑暗面的“繁荣娼盛”这些握着全力,掌管着纳税人钱财的人,非要在寻找自己的“通向自己的毁灭之路”?

        我拿起电话的手,又放了下来。拿起电话,我的本意是想索取截图的U盘,因为我心底里想知道还有什么人这样“傻”。放下电话是因为让这些人就因为这个走向毁灭而心有不忍。

        晚饭的时候,金子和树川还在高兴地向着树川妈妈讲着新房的漂亮。我照例是玉米饼子。可爱的希拉,看着黄灿灿饼子,又见我大快朵颐的,就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结果没有两秒,就开始龇牙咧嘴了,两个弟弟戴忠、戴华笑的乐不开支。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景新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尽管童媛几次制止,但是我还是让景新继续吃。我说:“别小看玉米饼子,那可是让人的东西啊。”
         树川的的妈妈说:“当家的,我家树川,车子有了,房子有了,我该怎么办?”
       “你乐意,可以回蓬莱了,那两个家伙已经草鸡了,不会再闹事儿了。你们不是没有领结婚证吗。如果再闹市,就会判刑的。他父子俩知道这个的。”
        “当家的,我不想回去。你可是说过,建议我把蓬莱的房子卖了的,我想住树川那里。”
        “树川同意吗?”我说道:“你现在看看书穿是什么表情?你啊,伤的孩子太深了。孩子现在对你都有恐惧感了。孩子刚刚长大懂事了,你就躲远一些,省的孩子看着你心烦。”
          树川妈妈叹了口气,说:“当家的,我知道自己,也怪我糊涂。我咋就这么混呢。孩子是自己的,老了指望不上别人,还是自己的孩子啊。当家的我知道自己错了。当家的,你说,我的蓬莱市区的房子能卖多少钱?八十多平,那是树川爸爸九几年分的房子。”
      “你想干什么呢?”
      “我想继续在这里工作,我想买房子。”
      “你还是歇歇啊。你蓬莱的房子首付都不够。先不要考虑这些,你也应该成个家了,不要在社会上东颠西跑的了。”
      “我这样了,有谁能要我呢?那我只有先住这儿了。你可别嫌弃我啊。”
        金子妈妈说:“妹子,当家不会的,只要你踏踏实实,当家的是好人啊。”
        玲玲说:“舅舅,你过来,我想到爸爸那里。”景新不理。像没有听见一样,不停地说:“姐夫,我吃鱼。”
        皮皮说:“伯伯,我要吃大虾。”刚刚说完,身边的戴华就送过来了。
       “哎,多好的大家庭啊。”金子妈妈像是自言自语:“就是我的那个老金,不识相。”我看了一眼,这回金子妈妈说完笑了。看来她绕过了这个坎儿了。


        入夜的城市华灯初上,人声开始鼎沸起来。透过窗户,眼前的白天看不到的人,改头换面,做起来步行街的地摊儿老板。已经摆好摊位的小老板,忙碌的招待着顾客。我被感染了。我心里说:“这才是劳动和劳动所得,不劳而获就是犯罪,不劳而获得到的金钱,那是犯罪的证据。”城市再次变得生机盎然。我想散步,又被拒绝。而且是金子以死相拼的拒绝。拒绝我的金子想来想去,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说:“哥,别乱想。老实在家待着,你办公吧。”
        我笑了。说:“哪有硬逼着办公的?我只想透透气而已。”金子也不说话,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后枕着我的腿,玩起了手机。
         孩子们排成了一行,这是他们做完作业后,向我道的晚安。孩子们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自己的网上冲浪,再就是休息了。

         “哥,今天在办公室哪来的那么恶心的东西?”金子边玩手机边问。
        “哎,别提了,你赵静妹妹,不是离婚了吗,那些照片就是丛伟现在同居的女人的。哦,对了,你妈妈好像今天情绪很好的呀。”
        “她能怎么办?也没有比我爸爸,是我爸爸自己做了亏心事儿跑了。怨谁啊。哥,你知道,我劝了好几天了,总算是有效果了。”
        “你怎么去劝的?”
       “我告诉我妈妈,我爸爸不在,你不用上火,是他抛弃了我们,是他自己做了缺德事儿,当家的不追究已经很不错了。”金子又说:“哥,你不追究是不是因为我和顺顺?”
       “是啊。”我说:“你妈妈也是好人啊。”
       “哥,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我今晚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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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7 05:32: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7 07:13 编辑

       大约快十点了,我收拾了我的东西准备休息,门铃响了。小燕子开了门,进来的是老六,一进门高嗓门:“当家的,我知道我们打扰你休息了。别见怪啊。”话音刚落,身后又进来一个人。是小九子。之间他来回的搬进了两大蛇皮袋子。说:“董事长,给你们添麻烦了。和六哥刚刚弄到的,今天是大潮汛,渔船刚刚收港,很新鲜的。”
       我打开一看,好家伙,大鲈鱼,扇贝,螃蟹、黄鳝还在动。我乐了。说:“来来,你们坐下,金子来动手,等等,你去招呼树川还有树川的妈妈起来。我要和老六和老九喝酒。哦,你们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坐下来的老六、老九接过我递来的香烟,点上。老刘说:“哎,大哥别提了。我们先去了黄处长那里,送上海鲜后才告诉我的。不然不会这么晚的。”
       金子下来的时候,还是惊动了金子妈妈和童媛。大家开始一起忙活起来。
     “当家的,除了除了海鲜,还做什么?”厨房问。
      “看看冰厨和冰箱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就拿出来。这二位可是我的兄弟啊。外公、外婆睡了没有?”
     “估计没有。”
    “谁过去看看,问一下,就说外公,老家的人来了。”

       树川过来我让她坐对面的沙发。坐在老九,也就是周银涛身边,老九一身的崭新打扮,看来今晚是有预谋的。树川也不说话,显得羞涩和急促不安,我明白了俩个早就有了联系了。果然,在外公下楼的时候,树川趁机去了厨房。
       老六压低声音,喊着:“老爹——,老妈——”又热情地握着外公的手,说道:“老爹,老妈,你真的是神仙啊,还是那么健壮啊。”
       外公说:“小六、小九,干的咋样啊,也不跟老爹联系。”
       老六说:“老爹,我们很满意。我都后悔来晚了呢。”

        新鲜的扇贝最先端上了桌,紧接着是大鲈鱼,外公看着高兴的合不拢嘴,竟然让金子为自己倒满酒,又说:“顺娟,你也喝一杯。哎呀,杨儿说得好啊,老家来人了。”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鲈鱼,连连说道:“鲜,太鲜了了。”说完竟然朗朗的大笑了起来。
       大家没有讲究座位,金子在我身边悄声的说:“哥,外怎么也喝白酒?”
     “老爷子高兴啊。随他就是了。”

        在林树川端上一大盆扇贝的时候,我说:“树川,你也别忙活了,你在小九子旁边坐下吧,一会儿,我有话说。”我又说:“茶水,茶水啊。外公,你慢点啊,怎么有人跟你抢一样的。”
        外公向外推了我一把手,说:“不是老家来人了吗。我咋啦,多少时间没有吃到这么新鲜的鲈鱼了。来来,小六子,小九子我老人今天也喝点,只是你们别和我比,杨儿,陪你们喝酒是了。对了不许喝多啊。”
     “老爹放心,我们不会再喝大酒了。”

       外公领头端杯,但是他和外婆只抿了一小口。我和让树川也喝点,树川一百个扭捏以后,终于妥协。只是我们干杯的时候,她只喝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
       金子也干了。老六说:“这是我第二次喝这么好的茅台。老爹,你也不问第一次在哪里喝的?告诉你老爹,也是在咱们青岛啊,大年除夕,当家的和内当家的除夕夜带过去的,一整个箱子,十二瓶啊,老爹,真的过瘾。”
      
        在海螺上桌的时候,玲玲、球球一人手里领着一个,他们是景新和皮皮。四个刚刚在餐桌坐下,希拉也过来了。
     “哇——有对虾啊。”希拉惊呼起来。伸手就拿。
      “希拉,先洗手去。”
     “好的,干爹。”
       老六说:“当家的,你还有外国干闺女?”
     “是啊,好几位呢。咋啦?”
       老六说:“大哥,你真的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啊。说到这儿,大哥,我也想成家。这几年跟着景泰风里雨里的,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考虑自己,来你这里,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我感觉到了,人啊还得成家立业,这样的生活才能使人安定,生活才不至于落魄啊。大哥,我们学校的房子没有我们的份儿吗?”
       我在景新和皮皮拨对虾,说:“你们的黄处长有没有?”
      “有啊,搬进去一年多了。”
      “那不就得了,你还担心什么?”
       老六说:“我以为我们保安是临时工呢。现在我明白了。”说着,站起身,来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外公边吃边说:“小六子,杨儿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但是你可不能跑偏了,那些老毛病,必须改掉,不然对不起这份工作。我都知道,这么大的学校,保卫处也不过十几个人,为什么,宁缺毋滥啊。你都三十多了,成家立业,才是人间正道,明白吗?”
      “是,老爹。”老六说着:“可是又有谁能看得上咱呢。不过,我先把房子买了,有了房子,才有女人啊。是不是老爹?”
        外公外婆边吃边点头。外婆说:“小六子,你知道这个理儿就好。找个女人过日子,别再飘了。”
        老六很兴奋说:“大哥,我有件事儿求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等内当家的回来,找她说。”
      “什么事儿?说说看。”
      “我想啊,这次分房子,我报名参加,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手里攒了三万块钱,不够,我想向你借钱买房子。”
        我一听,看着外公、外婆。外公说:“杨儿,可以考虑,可以考虑啊。”
       我放下酒杯说:“老六,你成家立业,这个没的说,我想说的是,你小子,要是结婚成家以后,把你的那些东北习气带到了学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信不信?”
     “信,我信。大哥,我也不是没有领教你的愤怒,哈哈。好,你同意了,说明你信得过我,我和我未来的媳妇,先敬你一杯。”
        说完自己一饮而尽。

       “大哥,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反悔了?”
       “你不用未来的媳妇了。”我说着:“树川妈妈,请你过来——”
         树川的妈妈端着一盘海怪上来。说:“当家的,啥事儿?”
        “你坐下来,我有话说。”等树川的妈妈坐下,我说道:“树川妈妈,这是我们学校保卫处的老六,他的名字等你们有交往的余地,自然知道。如果没有了以后的交往,知道了也没有用。他是外公的老乡,人品在我们学校也不错,大连人。年龄三十八岁。我想说的是,你们很般配,要是你们觉得合适就交往。甚至结婚成家。老六,旁边的小林你认识吧?”
      “谁不认识啊,你的助理,漂亮的小姑娘啊。”
      “这位就是小林的妈妈。今年岁数和你差不多,你也知道了,那次在岗房闹事的时候,那对父子,受伤害的就是小林的妈妈啊。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要是觉得合适,我就这次分房考虑进去,分给你们一套,面积在九十平米的三居室就可以了,房子的购房款我为你们垫上,以后呢,你们分期还我就行。后面的装修,我也可以为你们做,但是这部分装修,算是我赠给你们的礼物吧。这样能减轻一些你们的负担,咋样?”
       “太好了大哥,那家具呢?”
      “家具?滚!”
       外婆说:“小六子,咋这么贪呢?杨儿这样已经是情谊具在了。你还怎么样啊?”

        树川妈妈觉得很突然,局促中还是偷偷打量这个身边的老六。我说:“老六,主动点,先加个微信什么的。常交往。”两个掏出了手机。
       我又说:“老六,如果是这件事情不成,也没关系,那你的房子只能等下次了。”
       老六高兴地直点头,说:“大哥,我知道了,我一定给你争口气的,我一定拿到这个房子的。”
       金子说:“哥,快,树川的事儿。”金子的这话早就被树川听到了。她显得局促。我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六子,说了一声:“小六子,我的助理小林的微信号,你有吗?”
     “我有。叔。”
        我说金子:“他俩不用了。人家早已经是暗中来往了。”

         外公要回房休息了,离开餐桌的时候,对老六和老九说:“小六子、小九子,经常来看看老爹,老爹喜欢你们,有个事儿我想说,今晚杨儿,就是你们的董事长,是不是很是很爽快?但有一点,你们要好好工作,确保上学的孩子们安全,确保学校的安全,也确保你们董事长的安全。我说句不好听的,董事长安全出了问题,你们也不好过。知道吗?”

       老六和老九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了,风风火火的赵静回家了。她一脸的疲惫进了屋,看见大家都在收拾餐厅,就说:“大哥,我还没有吃饭呢,怎么有海鲜?那我吃点。”
       我让童媛和金子妈妈休息去了,我和金子一起,我们三个在厨房忙活,很快又是一小桌丰盛。我找了几个啤酒,赵静却拿起刚才喝的酒瓶,晃了几下。说:“我喝点白酒吧。明早我想睡个懒觉。累死了。”
        金子说:“王月妹妹,我陪你喝点,刚才外公的老乡过来了,我也没喝。哥,你就免了吧。喝点啤酒就可以了。”
        赵静狼吞虎咽。我在一旁说:“你慢点,好像谁抢似的。”
       赵静吃了一会儿,这才端起了酒杯。说:“大哥,你的情况怎么样?就是郭昊的那些事儿?”
       我喝着啤酒说:“王月啊,是有进展,但是我很犹豫。现在我手头的资料是,毒品的交易记录,性贿赂银行行长和党政机关官员的视频资料,她的资产证明和几处住宅以及酒厂的证明材料。但是,毕竟真的追究起来,我不忍心很多家庭的坍塌的。丛伟,多好的一个人,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十四年了,真的不忍心啊。”
     “这些资料在哪里?老郑他们知道吗?”
    “我没说。”
      赵静又喝一口茅台,想了一会说:“哥,这事情,你不能狭隘的理解。你刚才说到丛伟,我认为,从关系的深度,我毕竟是他的前妻,皮皮的爸爸。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任其发展下去,他赚钱了。可是有多少人受毒品的戕害啊。再我说了那些腐败的官员,不能让其胡作非为,他们拿着国家的俸禄,享受着高待遇,受害的还是老百姓和我们共和国的机体啊。我知道你心慈,可是这是社会层面的大事儿。你的以前的雄风哪里去了?”
      “王月啊,就是因为以前,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的做法,似的,他们是有罪。但是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啊,一个人,身后一群人,妻子、父母、孩子、家庭这些我不得不考虑啊。”
       王月说:“大哥,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我松儿姐、我金子姐饱受毒害。那时候的你一如一只雄狮,越洋抓回毒贩子,整飞机的抓回来啊,你现在怎么变了呢?”
    “上次的那些赃官处理了吗?就是春节前的那些?”
    “处理了。老郑应该告诉你的,都不重,只是几年的刑期而已。很便宜的。但是尽管便宜,但是也制止腐败的蔓延。”
    “你让我再想想。”我说道:“王月,我总觉得你还是带有个人的情感在里面,做事情,要考虑大爱。”

        王月生气了。她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说:“大哥,你放心,我也是手党教育多年,在这样的是非面前,我是有数的。我端着国家的饭碗,我不能为国家做事情,我读了十几年的书白读了?”
      “那你说说,事情之后,你会跟丛伟重圆吗?”
       “不可能,我你可再找个二手男人,也不稀罕这辆破自行车。丛伟,完了。”
        金子圆场。她说:“王月妹妹,别冲动,事缓则圆。从长计议还是不错的。对了,赵局长,在家喊你王月,你没有意见吧?”
     “我喜欢,在这样高端家庭里,就喊我王月,这是我的昵称。”王月笑了。
        我气得直骂:“你小子,就是一个女汉子。你说说啊,你还是个女人吗?”
        王月说:“金子姐,咱俩换换,你来做局长,我去做董事长助理,咋样?”
        金子立刻翻脸了:“美得你。滚——”
        王月笑了,说:“还是啊。这样吧,大哥,明天我睡个懒觉,然后通知老郑、小张,在你办公室会面。我们共同商量一下。”
          我们的声音惊动了还没有睡觉的小燕子,小燕子进来看了一眼,也没说话,正要出去的时候,我喊住了她。
        “燕子,一会你辛苦一下,给你王月姐做个按摩,全面检查一下她的身体,我怀疑他的女人的那部分原件出了问题。你看看她,脸上的雀斑都出现了。这都像什么呢。还有,明天空闲时间,自己去家具城,看看家具,看好的,记下来,这几天你和建新多联系,开始准备婚礼,知道吗?”
       小燕子一脸的高兴。说:“知道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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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9 08:04: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10 04:12 编辑

       在会议室。老郑喋喋不休的要我的手里的资料。我懒得理他。赵静也附和着老郑的喋喋不休。我就说:“赵局长,这些资料不是不给,我是真的没有想好啊。因为这些东西给你一张,就牵扯很多人,我昨晚权衡了半天,觉得需要重新编辑这些资料,将牵扯的人,压低到最低限度。原因很简单,这群人不是吸毒者,也不贩毒者,从另一个角度说,他们是受害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有些人可能是一步失足,就有收到最严厉的处罚而家破人亡,这不是我的风格。我看过报道,据说在南方,一旦有贩毒者被抓,如果他是一个农民,官方会找来推土机把他的草房子夷为平地,农民,这个曾经的共和国的最底层,历次为共和国渡过难关的阶层,在金钱至上的社会里那可是要家破人亡的。所以要三思啊。”
       见到大家没有反应,我又说:“我的甄别也用不了几天,你们也不在乎这几天。”大家仍没有反应,只是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会议室的大门口,我有些好奇,刚转眼看向门口,门开了,进会议室的竟然是球球,不!进来的是我不曾认识的球球的爸爸——那位血洒共和国缉毒疆场的共和国卫士。
       球球说:“爸爸,你找我?”
       我落泪了。一把把走过来的球球抱在怀里,
     “爸,我哪里做错了?咋哭了呢?”
     “闺女,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过来,给爸爸擦一下泪水。”
         球球伸出小手,用手绢擦着我的眼睛。又像个大人一样说:“爸,想到什么烦心事儿,我们回家再说,别哭了。你一哭,球球也想哭。好了,爸,我去上课了啊。”

        球球起身刚走了几步,转身对老郑说:“郑叔叔,赵阿姨,球球已经走了一个爸爸,你们不能欺负我的这个爸爸。”说完又转过身,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我感到了我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我感到了我的脸在燃烧。球球转身的背影,此刻我认识了球球的爸爸她背影那个共和国的牺牲者的在现。看了一眼老郑,他在低着头抹泪。。我立刻猛地站起身,眼睛看着前方,大声喊道:“老郑!我现在就把全部的资料给你!”

        我在清明节又和佳佳去了墓地,万物绽放的季节,刘爱丽在新萌发的绿荫中,依旧微笑,她笑着,我却泪流满面。佳佳带来软凳,让我坐下,摆好了祭品。她依旧站在我的不远处。
        我另向佳佳要了蒲团,坐在地上,望着微笑中的曾经的同学、曾经爱意连连的好友,我又望了望湛蓝明朗的天空,我心底里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愉悦。或许,刘爱丽你离开这个尘世是对的。自从我的老师讲课时候说了一遍“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那句话,我便深深地硬刻在心头。是啊,为了钱。可是刘爱丽啊,老师在讲授政治经济学的时候,只是笼统的说了她的定义:钱是纸币,而纸币就是国家强制发行的货币符号啊。既然是符号,又何以用生命来换取啊。
        点上一支烟,放在刘爱丽微笑前。再点一支烟,我吸上。袅袅升腾的烟雾中,我端详着,我仿佛看到了刘爱丽在这春的季节,笑容在绽放。
      “蛔虫,我是糊涂啊,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可别继续发生。虫子,人来到这个尘世,时间很短,而离开的时间很长,你可要好好的,好好地把握自己,好好地在社会活下去。”
     “爱丽,你说过,对了就是烟台的外滩的海边上,你是行路人,我也是行路人,是啊,这两句,我没有在意啊,但是你不够意思啊,因为最后的几句是,你要你与我同行,再苦也不怨。你还记得我回应你的那一句是什么?只要你与我同行,万死也心甘。”
        “虫子,经历过的,你再后看,几经荒唐多少事儿。或许人们后悔过,可又有多少人真在编织这即将的后悔、虫子,放弃我的经历,放弃我的最终结果,别纠缠,人间还是正道沧桑在。虫子,邪不压正,该做的事情不手软。”
        我没有哭,可暖暖的风儿略过,却打开了我泪水的闸门。盘着腿,席地而坐的我,端坐着,可,泪水已经淹没了我的整个脸。
       一个手绢递过来,是刘叔。
        刘婶儿轻轻走过来,拉着我,说:“杨儿,别再哭了,爱丽说,你这样会伤身的。我们回去吧。”

       梦里彩虹雾中花  何道世间多幻化  这世界   映山红花发早落 翠鸟长鸣 呈轮回 春风渡  万绿漫山 小径悠长云端下  不见行人却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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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4 16: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14 16:31 编辑

         我再次见到老郑的时候是五一孩子们的婚礼上。确切地说:只是孩子们的婚礼是不恰当德的,因为这一天,婚礼的不仅仅是陈燕、王倩、王瑶,还有老六和树川妈妈。
         松芝将我这个老男人打扮的极致,老鸦涂唇四不像。粉墨登场的时候,却惊呆了四座宾客。在我和王宁领着浑身通红、珠光宝气的王倩,踏上接亲的车辆的时候,抹着眼泪却在笑的王倩妈妈,身边站着的松芝,目送我的离开,脸上竟然是一脸自豪。

        我像个赶场的演员,我没有参加男方的婚礼宴请,而是随着开着空车陪我赶来的金子,回到了青岛了。王倩的弟弟王宁留在了那里,因为仪式以后,王宁要陪她的姐姐回到她青岛的家。
        我回家后,按照外公制定的程式,开始了。外婆把我和松芝安排在客厅的大堂的太师椅子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中央。金子搀扶着陈燕一身新娘的装束,袅袅娜娜移步到我们面前。
        刘叔司仪道:“良辰已到,新娘上轿。”
        陈燕跪下,开始扣头。当陈燕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
     “外婆,哥,嫂。万福安康。”
        陈燕又转身,她左手提着婚纱,款款走到排成一行,身穿崭新衣服的孩子们面前,鞠躬。
      “弟弟妹妹们,你们万福安康。”
        孩子们欢声乐动:“姐姐做新娘喽——”然后就是献上他们的红包。

         陈燕在鞭炮声中,走出满是喜字的小区,上了已经在等待的秦建新的迎亲的车子,车子开动的时候,又是一阵鞭炮在欢送。
         我还是送亲的哥哥。在我跟在搀扶新娘的金子后面,到了新房,外公已经端坐在客厅的中央。
         金子把新娘送到新郎的手中。刘叔司仪:“新郎新娘向长辈献礼——”
          建新和陈燕,在外公外婆面前跪下。随着刘叔的司仪声,叩起了头。
        “一叩头。”
        “再叩头。”
         “三叩头。”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在场的二十多人掌声雷动。刘婶儿开始端着笸箩,那里面是金黄的花生和鲜红的大枣,在一对新人后面进了洞房。
        赵静把我拉打一边,说:“破大哥,为什么我婚礼的时候,你不在场?”
         刚说了一句,松芝和温妮就过来了,说:“叔,快点啊,都中午了。”

         我和松芝又回到了家里。打扮的像个仙女的王瑶,一身白纱,白皙的皮肤,让胸前的大红珠宝熠熠生辉。金子继续做伴娘。刘叔继续司仪。
         在我们到了学校不远处的小区新房的时候,客厅里端坐着的是杰瑞的父母。戴安坐在杰瑞的妈妈身旁。
          金子将新娘送到杰瑞的手中,帅气的杰瑞,把一枚戒指戴到了王瑶的手上。两个人深情的对视,一个长吻,获得了全场的鼓掌。
         刘叔司仪。
      “新郎新娘向长辈行礼——”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送入洞房——”

        尽管王瑶的小区离学校不远,但是我们的车队,在进入学校家属小区大门时候,还是堵车了,络绎不绝的客人,有的是老师,有的是老六的亲朋好友。在经过等待以后,我看见了大门门岗上面的张琰看见我的车,夸张的挺起胸膛,敬着礼。
       车子又停了。金子说:“哥,又堵车了。”
       我说金子:“耽误时间了。现在几点?“
       十点半多。”金子说。
       我下了车。走到张焱面前,刚房里两个同事——年轻的小伙子也出来了。敬着礼说:“董事长真帅!”
       我笑了。从口袋里拿出喜烟,一人一盒。张琰走下遮阳伞,说:“叔,我们真的能分房啊?”
     “嗯?老六今天大喜,你也不是不知道?咋啦?”
     “我一直怀疑我是临时工呢。真的没想到啊。叔,这回你高抬贵手,我不要大的,八十平方就行,我妈妈和我媳妇都高兴地不得了。”
        我说:“谁说你们是临时工啊?你们和老师们一样的。哦,学校为你们买的社会保险,白花钱了?”
     “还有社会保险?!”
        三个小伙子跳跃着。对讲机传来黄处长的声音:“回到工作状态!人多,安全要确保。”又说了一句:“董事长也不例外。让他快走。你们赶快疏导车辆,让披红的车子先进。其他的车子让路。要快!”
        三个家伙立刻严肃起来。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张琰,张琰用力的憋着笑。抬头看着远方。
      “小子,对老子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小姑娘穿着绿色的制服,跑了过来。老远就喊:“董事长伯伯——”
        一枚胸章,别在胸前,那上面写着“爱心小屋超市。”
      “董事长伯伯,我们组长邀请你光临爱心小屋超市。啊,我是杨娟啊,你忘了?”
         我拍了脑袋,说:“看我这记性。杨娟和我闺女一个名字啊,好啊,我们现在去。”
          天,六个小同学分列两旁。见到我,一起鞠躬:“欢迎董事长,光临爱心小屋超市。”
        “你们的组长呢?”我的话音刚落,北排三个在外面的一个摘下帽子,气嘟嘟的说:“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来,差评!”

         整洁的超市,摆放整齐的商品,纤尘不染。收款台崭新的扫码和显示屏闪着光辉。我笑了,说:“同学们,你们咋这么优秀呢?”
         杨娟说:“伯伯,我们的销售可好了。开业半个月,一直很忙的。”
        收银台旁边有几个物件,我一看,一个上面写着:“爱心捐助箱”,还有一个是“爱护环境,从我做起。”
        我说:“儿子哦,这是什么?”
        顺顺说:“爸,今天是个好日子,马上学校各个餐厅就开始喜宴了,还有晚上的庆五一音乐会,正是我们施展的时候。别忘了,今天可是洒满钞票的日子啊。”有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二十天, 我们的出利润三千多啊。”
     “不许耽误学习啊,”我又对围上来的同学说:“耽误了学习,你们知道我会怎么样的。”
     “保证不耽误——”异口同声。

        外公又坐在客厅的中央。在接受老六和树川妈妈的新人祝福后,便是送入洞房。
        老郑过来了,说:“大哥,如此热烈的场面,只是中午在餐厅不好。这样怎么喝酒?”
        我说:“晚上,五点就要开始音乐会了。我看今天你我都不能喝酒。你媳妇回来了没有?”
      “没有。几个当家的,都是你们家的,而且都是婚礼上面的要人。都回来,工地就停摆了,她在福建那里,我嫂子让她盯着收房款呢。但是大哥,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不行,今天我想喝酒。”又凑到我的耳边,说:“还在抓人,三市联动,人员出动的多,抓的人也多。赵静是临时行动组长,刚才回单位了。”
       我想了一会,说:“这样吧,今天的音乐会很重要。尽管是庆祝五一劳动节,但是还是有婚礼的成分。音乐会不会太长,就两个小时。结束后,去我家。刚才Siral找到我,和你的意思的差不多,女眷们今晚都忙活。我们几个不醉不归就是了。”
       正说着,Siral跌跌撞撞过来了。见面就嚷嚷:“杨,你说,我哪里错了?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捐款?不接受也就算了,为什么给我两部车?还是奔驰?”又转向市长,说:“市长,杨,种族歧视!”
       老郑看着我,说:“大哥,这是咋回事儿啊?”
     “哎呀,市长啊,西瑞欧,不是前天他的公司来几个人考察建厂吗?来了三个,你说说,我怎么能让他们都挤一部车上啊?你说林肯车是能放的下,可是不是那回事儿?所以,昨天,我让人送了一部新奔驰和发奖余下的国产‘凯美瑞’。”
      老郑听了,说:“没毛病啊,伙计,这是好事啊。”
      Siral说:“伙计,我知道是好事,可是我的捐款是给学生们的,是用来建设新的学校的,这也是好意,好事。杨,你大哥,不能拒绝。今晚的仪式上,我要出现,我要登台,大支票我都打印了。也转账了,市长,杨为什么退了款。”

        少杰过来见了我就笑,我恶狠狠的瞅了她一眼,说:“妹妹,你是高材生,咋这点事儿,就跟你老公解释不清啊。Siral 我已经接受过你的捐助了。所以,我不能再要了。”
     “那你的车,我也不要了。”Siral很气愤。
        我说:“那你把我的房子,也退出来!”
      “房子?我退出来,住哪里?我一大家子十多人住哪里?不行。我改主意了,车子也不退,我要上今晚的捐款主席台。”
         老郑看着少杰笑了,说:“少杰啊,这俩传出去都是笑话。我服了。真的服了。少杰,你们要捐多少钱?导致他两个这样?”
      “不多,一千万新币。”少杰说:“大哥是个替别人着想的人,原因仅此而已。”
        老郑瘪了嘴,说:“好了,你俩这样吧,仪式上的支票都准备好了,大哥,你也别客气吗,你把当地的孩子有学上就够了,对捐款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今晚音乐会后,请Siral 回家,喝酒就是了。”
         老郑刚刚说完,Siral 高兴起来,说:“茅台,鲅鱼饺子?OK。”笑了,又说:“杰,你大哥,司机。”少杰说:“大哥,温妮爸爸是不是有狐狸的尾巴漏出来的感觉?给我们两个司机吧。”

        学校的各餐厅热闹非凡,据姚校长说,他已经向各摊主说明了这次婚宴本来是可以安排在宾馆的,但是由于“肥水不留他人田”,再加上一切从简的原则,安排在了学校,这也是对各摊位业主的关爱。据姚校长补充说明,得知,他亲自挂任这次婚宴领导小组的组长,这样做,能协调婚宴的上菜速度,能确保饭菜质量等等等等。据姚校长又又补充说,因为晚上的音乐会,有市教育局领导参加,要杜绝婚宴喝酒的人出纰漏而打扰音乐会的进行。云云。
        我笑了。安排在学校餐厅,是我不愿意奢华的结果,也是我承担这笔开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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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14 16: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14 16:40 编辑

       下午刚刚一点,学校的初中部、高中部的隔离带开始关闭,洁净的餐厅的餐厅大屏幕滚动着播放着婚礼的场面,场面的播放,不是的滚动播出提示:“饮酒不要过量”等等字符。
       大约在三点半开始,婚宴的人们开始陆续撤离回家。舞蹈队、合唱团的、乐团的的同学们开始陆续向大礼堂汇集。黄处长又开始把保安的力量调集到家属区。

       媒体部的工作车来了,他们今天很辛苦,几个婚礼的现场的现场采集,又马上加工编辑,又要按照松芝的要求,转播调试五一音乐会会场,一个个是忙的不亦乐乎。
      五点。音乐会正式开始。在大家的起立故障中,几个据说是教育局的领导进了场,前排坐下后,一身新装的姚校长走向主席台,他先是对参加会议的领表示了欢迎,又对婚礼的新人送去祝福。媒体部设置的强烈灯光下,姚校长面对数不清的摄像机,侃侃而谈,出尽了风头。
      不长的讲话后,开始接受捐赠的仪式,姚校长介绍着登台的领导,然后又开始介绍捐助学校的企业家。在耿校长上台的时候,大厅的播放器播出了欢快的乐曲。我在后排的座位坐下,看着这隆重的场面,印象最深的还是Siral 他的那张硕大的支票,在台下看清了标注是一千万新币的时候,大家立刻站起身鼓掌。
      老郑竟然昏昏欲睡。我说:“你是大领导,平日以酒当饭的,中午不喝酒,你就成了饕餮,活该。”
       老郑也不理我,继续闭眼。过了一会,说:‘现在只要是听到做报告的人,就烦。别打扰我。’说完拿出手机,带上蓝牙。又闭上了眼。
    “你说吧,”老郑闭着眼像是在自言自语,再一看,是在蓝牙接听电话。
    “好的。他的婚外女有三个孩子?哦。这个你要谨慎,先做个安顿好孩子的方案,再抓。”看来老郑在发指令。
    “没啥,我在大哥这里,对,是音乐会的大礼堂。好,那就先这样吧。”老郑说完这一句,继续闭上眼睛。
   
       舞台开始降下帷幕,音乐会开始了。姚校长和耿校长开始送参加的仪式得的教育局领导,参加仪式的是六位领导,在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站起身,姚校长说:“局长,我们董事长,也有客人,因为前排位子没地方,所以在这里了。”局长拒绝与我握手,不乐意的说:‘仪式,你总得参加吧。我们做领导的都来了,你这个一把手,竟然藏在这里。你的学校以后需不需要局里的支持呢?’
耿校长过来了,对局长小声说:“斐局长,你和其他领导的纪念品,已经放在专门接送你的车后箱里,下车别忘了啊。”
        突然,被称作斐局长的矮胖子,一抬手,止住了耿校长继续说话。吃惊的喊道:“郑市长,是您那。”
        老郑不说话,站起身握了手,说:“斐局长,怎么董事长陪我不可以吗?”
     “您别见怪,我错了。”斐局长点头哈腰,尴尬之情毕露。其他的几位随从,也点头哈腰起来。

       这帮人走了以后,老郑依旧戴着着蓝牙在闭眼。嘴里说:“纪念品?花那钱干嘛呢?破大哥。”
       我说:“这是惯例啊,老郑。我知道我自己、我的学校是社会底层啊。”
       老郑说:“叫你破大哥,不为过。你就没有发现,你给我们的图片里面,有几张压着学生的照片?十六张照片,三张是他,而且是三个不同的女学生。”
    “啊?”我吃了一惊。
     “啊什么啊,不出七十二小时,市纪检委就请他喝咖啡的。还在老子面前装。装什么装!恶心!”

        帷幕拉开,清一色的深灰服饰,清一色的英俊少年,乐团开始演奏了。舞台的大屏幕显示着:
        钢琴协奏《黄河》,钢琴:戴少杰,协奏:志成交响乐团,指挥:毕少军。
        在宏伟、浑厚的音乐声中,姚校长把我和老郑带到了前排。我同六位捐助者一一握手,并交换了名片,然后坐下。这时候顺顺开始换了衣服,他们分三组,从作为的三个过道,开始了行动。
        顺顺胸前挂捐小款箱,他很有办法,那只捐款箱是用透明的有机玻璃做成的。他的身后是杨娟,那个同班同学——提着一个盛着矿泉水饮料的小篮子。胸前挂着一个小牌子,是二维码。
         顺顺过来说:“你是董事长,应该起表率作用。”
         我说:“我怎么做?”
       “你先给一些现金,再然后扫码。你儿子的捐款箱子里,你要第一个放钱里面。”
        我拿出钱包找来找去,也就是一千块钱。
      “够不够?”我说。
      “少了点。”顺顺说。
     “扫码不可以吗?”
     “也只能这样了”顺顺做无奈状。

       老郑递过来一叠钞票,说:“侄子,五千可以吧,我知道你会有这么一手的,早准备了。别缠着你爸了。让你爸多扫点就行了。”
     “儿子,我扫多少?”
     “爸,一万。”
       我扫了,顺顺这才满意的领着他的同学,离开了。


         一个月以后的一天,我接到了烟台的同学希文的电话,这让我很鼓舞,希文好几年没见了,数年前他辞去了烟台合成革厂的技术厂长职务,带着家人去了南方,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烟台北大西街的“口福居”小饭馆和张国强打架的时候,他曾经让他的太太在建设街我的爸爸分的房子看望过我。一晃接近二十年了。希文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在那方开了一家工厂,规模很大,银行授信就是八十亿。这次回来是因为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儿子,要在烟台买房,他买了。观海路的一个高档别墅区,据他说是五百多万。希文说:‘我回来听了很多你传言,明天就要赶回南方,希望见一面。’
希文怕我不到场,说:“记得我走的时候,借给你二千四百元钱,你过来,我请你喝茅台,但是你借的钱必须给我。这是社会规则。”
        这句话很重,我在电话的这边,都能感受得到希文对我痛苦的十四年间的贫苦潦倒的提示。十四年,整整十四年,当年的举债生活,让这个负面的东西,引入我进入金钱的世界,又让我不时的调整自己,不让我为这粪土一样的东西,迷失自己,不,严格说我已经成为或者正在成为崇拜金钱的教徒。
         我去了烟台。在烟台,当我拿出一叠现金递给希文的时候,希文看也没看又推回到我面前。他说:“我不这么说,你是不会来的。我听说你很多传闻,咋回事儿?”
         我在他为儿子买的别墅里喝酒了,我们两个人从分别以后的经历,从初明,再到张国强,刘爱丽,前前后后,说了整整一天,要不是金子在一旁的提醒,我都有在他那里住下的意思。

          出来的时候,我似乎清醒。酒,喝的就是心情。说不清,记不住的饮酒数量,让我清醒,这还是头一次。
         金子车开的很慢,也很稳。有时候还不断停车让我去厕所,在快到轸格庄收费站附近的一个汽车专营店,我又去了公共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围着一群人,我好奇的走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众多的围观人圈中心的空白地上,一个打扮得体的少妇抱着一个孩子,爱惜的呼唤着:‘孩子,醒醒。’她的身边地上还有估计不到一岁的孩子在爬。
      “谁这么狠心啊?双胞胎孩子还不到两岁呢。”
     “听说是市里的大老板,被抓了,这是他二奶生的孩子,人跑了已经。”
      这时候,抱着孩子的少妇,急的流泪了,她不停地摇晃着孩子,说:大家,谁能行行好,收养他们啊?这孩子再没有人管,会死掉的。大哥,大婶儿,我是想收养,但是我的条件不允许啊。‘
    “哎,周日民政局也没有人。怎么办是好啊。”一个声音说。

        站出来一个大婶儿,她抱抱起另一个孩子,说:“各位,我是这个4S店的职员。先放我这里吧,我明天,就把他们送到民政局去,听说民政局有机构救助孩子的。”
     “你是不是人贩子啊。”一个声音说。
     “对啊。我们应该报警的。”
       这声音刚刚说完,警察就来了。看来有人已经报了警。在警察下来询问情况的以后,一个年轻的女民警接过孩子,刚要上车。我拦住了她。
    “民警同志,请稍等。”
    “你是——”女民警奇怪的问。

        我把电话打到了赵静那里,简单的说明情况以后,不一会儿,一个男民警的手机响了。
        他走过来说:‘杨董事长,我们局长同意您接走孩子。’说着对女民警说:“小刘,这是青岛市鼎松集团的杨董事长,他是我们局长的好朋友。你把孩子给他吧。”又对我说:“我们局长说了,收养的资料和证明,需要我们有了确切的调查以后,会通知您的。”

        我和金子只能由返回了烟台,尽管天气开始热了。但是奶粉和衣服以及尿不湿等等是必备的,因为烟台到青岛胶州,是一百七十多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饥饿的、受冻的孩子不能再折腾了。
        在车子开动以后,金子高兴地不是回头看着两个孩子。我却想哭,两个白白净的龙凤胎,竟然被遗弃,她的妈妈是怎么样的心理,才下的如此大的狠心啊。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下定了决心,我改变了扩建学校的职业培训的打算。我要继续扩建初中部,这个扩建的初中部,他的里面将有一个能容纳更多的孩子,将建设幼儿学习、玩耍更齐全的设施。
我想起了老郑五一音乐会那天不经意的蓝牙接电话的情景。看来赵静打次的电话所说的就是这两个孩子。想到这里,我一阵伤感,我们的社会在逐渐增多的法律、法规的时候,似乎是缺少了什么,似乎这种人情、这种涓爱之心在逐渐退化或者消失。老人跌倒扶不扶?小偷进屋行窃被吓死,这些在泱泱华夏几年历史后再拿出来讨论孰是孰非,这才是共和国最大笑话。难道我们的共和国与国际接轨,就是要改变我们的民族文化、民族道德观做代价来实施这一切吗?
     开着车的金子一句话提示的对:“造成这一切的,是来自对金钱的崇拜,社会上很多人是为富不仁!”
    可我想说的是:“我们的所谓机关干部,内在发育,赶不上外在的成长,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是驼鸟式的短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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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15 00:59:25 | 显示全部楼层
杨忠明 发表于 2024-12-14 16:21
下午刚刚一点,学校的初中部、高中部的隔离带开始关闭,洁净的餐厅的餐厅大屏幕滚动着播放着婚礼的 ...

写长篇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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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30 07:36: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30 07:45 编辑

          这以后的日子,我郁闷。有一天晚上饭后,竟然到了家里的三楼,与外公外婆说了我的心事。外还是那么从容的沏着茶,不紧不慢,我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外公看我急了,笑着说:“你做的没错。杨儿。”
       “就这些?”
       “是啊。”外公说:“你说说,你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没法说。
          旁边的松芝说:“外公,我哥的做法可以这样理解,他困惑,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来自有些传言,说他将很多人送到了监狱和刑场,于是他有了自责,这种自责是来自心慈。但是我觉得应该这样理解:他送走的哪些祸害人间的恶魔,然后菩萨,将这些恶魔改造好以后,又送到我们身边。”
         外婆笑了。说:“那剩余的哪些呢?你们毕竟只有养了还是少啊。”
         松芝严肃。他一字一句地说:‘剩余的那些,菩萨见他们罪孽深重,让他们永世不得为人。’

           我向外公提出:和松儿一起去大连,去外公的那所山庄,我要静心下来,也想要外公说的那本《德道经》。
           外公说了一句:“现在不可以。”又不管我怎么唠叨,自顾喝着茶。
           我又转向外婆,说:“外婆,你就给钥匙吧,我和松芝要休假,整天都给累死了,外面还是风言风语的。真的累,很累。”
          外婆笑呵呵的眯着眼睛看着我,又看看了外公。外公放下茶杯说:“杨儿,你首先要明白,你是为谁或者,为谁在辛苦。你是为你周围人的亲人、爱你的人活着,这是往小里说;往大理说,你是我们国家的纳税人,你在给国家做贡献。有了这个,你管其他人说什么。你又在意什么?再好的商品,他不能赢得全部市场;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全都说你好。这个道理你明白吗?眼下,松儿的工作刚刚进入正轨,你在离开,你让大家怎么工作,出了什么问题谁来出面解决?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自己问心无悔,心里踏实就行了。说到累,谁不累?松儿昨晚才回的家,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小金子整天鞍前马后的,小戴更是,像个男人,一会儿浙江,一会儿云南的,车都是自己开的。她不累吗?你是这个大家庭支柱,总是喊累,你对得起他们吗?钥匙给他。”
        外婆把钥匙放在桌上面。外公说:“杨儿,五十岁不是喊累的时候,等十几年后,你就不喊累,你也累了。好好善待你身边的女人,好好善待你的孩子,他们是因为与你有缘,才走到你身边的。我和你外婆两个老人,对你现在所做的,无时不关注,你做的都很好,这次两个孩子来了,你做得更好。杨儿,你知道什么是阴德吗?做了壮举,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才是阴德。”
        外公喝茶。松芝问:“外公、外婆这里两个孩子还过继吗?”
        外公说:“别了。因为你俩所承担的满员了,估计后面还会遇到这种情况,你不是有幼儿园吗?以义子、义女的名义收养他们。”外公自言自语了一句:“水桶有容量,水满而自溢。”

         回到卧室,我也不说话,倒床就要睡。松芝摸了我的头,说:“哥,什么刺激了你这样颓废。”
         我睁开一只眼,看着松芝,松芝被逗笑了。说:“这是啥意思?”
      “退休的意思。”
       “啊?外公白说了。我去告诉外公。”说着起身要走。我急忙拉住了松芝:“奶奶,阿姨、大姐我被打败了。求你别去了。”
          松芝看着我的狼狈相笑了。我又说:“你干够了没有?”
       “哥,你这话应该早说,现在就进入正轨了,开始见回报了。你让我在家陪你,是不是不合适?”
       “大连也不让我去,我能去哪儿?”
      “嗯?”松芝一听,立刻坐了起来,说:“你的新加坡小宇宙是不是开始爆发了?上次你还说,大姐过些日子就回国了,你咋又打歪主意了?去吧,没有人管你,也没人阻拦你,你的那些孩子,我是没有精力管的,自己想想吧。”说完关了灯,睡觉了。

          我去学校的托儿所看过孩子。两个小家伙,一个在王倩妈妈抱着,一个在树川的妈妈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见到我,那个小样子,又蹦又踢的,还笑着,咿咿呀呀喊着不太清楚的:“爸爸、妈妈”。甚是可爱。
         接下来的日子,老郑过来了。他手里拿着孩子的户口资料,一脸的沉重,坐在我办公室。
      “大哥,赵静我批评她了。工作方式简单,缺乏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应有的初心,您就别闹情绪了。你看看,你这一闹,我都觉得我俩都不是朋友了。真是郁闷。”
        我叹了口气,说:“老伙计啊,我不是嫌弃赵静的方式,抓贪官,清理腐败这个没有错。但是你们的体制内是不是要考虑一下进入体制内的人选了。堵住人事选拔的漏洞和反贪反腐一样重要。你看看,两个一周岁的孩子,光着屁股,就那么仍在汽车店门口,你怎么想都说弄不过去啊。”
       “她是不是好几天没有回家?”老郑问。
     “我是没看她回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我正说着,老郑的司机送来了一个电话,说:“郑副市长,省厅找你的。”我明白了。老郑这是在工作间过来了。看来有事情。
出去接电话的老郑,坐下来后。说:“她没有回来就对了。我批评了她,让她反省。也不要着急回家,省得惹你烦。我不明白了,一个三十多岁女人,怎么就更年期了,你不知道,在烟台抓捕中,简单粗暴,竟然出现了被检察院发回了公诉,要求重新侦查。你说说,这不是工作事故吗?”
        我还是听出了他的话里的意思。我说:“别指望我了,我退出。外公说了,我就是一个草民,遵纪守法,积极纳税,就够了,别的别找我。”
       “怎么,你的学校扩建手续都批了?”
       “爷爷,我不扩建还不行吗?我已经进入老年了,墨守成规,无所事事还不行嘛?我总不能看着你们的警车抓人,而这些人的毁灭与我有关,我想积点阴德,熬个好老头呢。”
      “那我们还有朋友做吗?”
       “我怎么感觉,和你做朋友都累。你看看,你们为了要哪些资料,什么手段都使出来。明明知道我很亲球球,你们却利用了她。利用了孩子的纯洁。你不觉得这样揠苗助长的行为过分了吗?我就是一个百姓,该配合的义务,这几年我就没有消停过,整飞机的拉毒品罪犯回国,我就是现在放手都问心无愧。可是你们呢?你自己有数,我就不说了。”
       老郑惭愧低着头,不说话。
      “一对刚刚周岁的孩子,如果我不去烟台怎么办?交给警察局?这样的处理方式,我估计就是到了警局,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草草的打法了。”我又说:“老郑,我知道今天来的目的。你不是来致歉的,而是你还继续需要资料。不错,我手里还有一个U盘,那是被敲诈的党政领导视频。但是,我不会给你的。因为给了你们,说不上有多少家庭会破裂。又有多少孩子,无家可归。和这些罪人打交道,是危险的。所以共和国为你们配备了装备,我一个草民,总不能天天把自己混同警察的。这个世界没有公平,也不可能公平,没有公平那就是有层次的,下层就该是下层,不要愚弄百姓。任何事物都有度,我觉得我已经尽了最大的限度了。而这种事情实际上意思意思就行了。就足够了。我甚至是有了以前所做的,似乎是一场幻觉。”
        老郑听了我说的,什么也没有再说,就悄悄地走了。下班的时候,我上了车,车子开到大门口,新郎老六和树川妈妈已经在门口,我下了车。问了一句:“是不是很幸福?”
       老六向我笑,是那种发自心田的笑,树川妈妈面露羞涩。大志不管不顾的将两个白色的保温塑料泡沫箱,搬上车后箱。我知道,大潮汛到了。那箱子里面是新鲜的海鲜。而不远处的幼儿园门口,王倩的妈妈抱着那两个孩子走了过来。我看见了,看见两个孩子在襁褓中,熟睡者,白白的脸上露着一副副带着满足感的安静。
        金子开车小面包车,停在我身边。说:“哥,树川的那位说今晚有海鲜呢。树川的车里面,周银涛也给了不少,她已经回家了。哥,树川的妈妈又回到了幼儿园,是真的吗?”
      “是真的,孩子太多了,人手不够。是我让她回去的,薪资给她加一千块钱每月。”
   
          家里的金子妈妈和童媛的忙活中,阵阵海鲜的鲜香气让人舒服。孩子们静静地做着作业,即使有交流的声音,也是压得很低,一如窃窃私语。我先是打开了电脑,看这个三个工地最新传过来的数据,点上一支烟,人倚在沙发上面,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树川送来一杯咖啡,又回了厨房忙活。
          顺顺过来了:“爸,我这会弄了一个名单,准备增加低年级的同学补助人数。你要不要看一下?”
         我看了一会说:“嗯,你们确定的补助数目数额,还是合理的。这个名单给姚校长看一下,结合低年级同学家里的棚户区租房的维修,最好一次发放。”刚说完,看见名单的下面有姚校长的签字。我笑了。
         顺顺说:“爸,我其实不是让你看名单的,我是看你不高兴。来,你儿子为你捶捶背,这样,你可以心情好一点。”说完到了我身后,捶了起来。直到景新和皮皮过来,顺顺才忙别的去了。
        金子妈妈说:“当家的。外公一会下来,用不用招呼刘叔他们,今天可是全是高档海鲜,而且种类很多。市长也在外公那里,一会呢,你们喝点酒,我看你的心情不是很好,喝点酒会好一些的。”
        我说:“燕子,你去接刘叔和佳佳过来。”

        吃饭的时候,外公外婆下来的时候,他们的身边不只只是老郑还有赵静,大家坐下后,饭桌上面已经摆放了白酒。我没有喝白酒,但是我动员刘叔喝点,刘叔看出了我的状态不佳,就没有说什么,和老郑倒满。赵静见我喝了啤酒,也拿了啤酒。
        我继续不说话。只是为两个皮皮夹着鱼,又为景新拨起了海怪。旁桌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大快朵颐。外公说我:“杨儿,别心烦。你的意思郑市长都和我说了,你没错。”我把一个巨大的龙利鱼肉用勺和叉子送到外公面前,又为外婆送上。
        刘叔端起酒杯,小心的说外公:“杨儿,咋啦?他外公。”
       外公叹了口气说:“哎,这孩子心软,去了一趟烟台,报回了两个孩子,就想的很多。所以就晓不开里面的弯弯绕。这不还郁闷着呢。”
       刘叔说:“杨儿,我看你别这样,应该振作起来,你就是一个俗人,再多事情你几时都担当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世界太大了。你啊,尽心就行了。老天会知道你的心思的。”
       外公说:“给我一小杯酒,小金子。”

        外公又说:“杨儿前几天找过我,说了他的迷茫,他的迷茫不再是针对一件事情,而是大命题。他说了我们共和国的反腐、反贪和打黑,这一点杨儿很赞同。历史上,不乏‘清君侧’维护社会的安全和净化社会环境,杨儿的题目是,我们的个别官员出了问题,他说了两件事儿,一个是杨儿的父亲逝世后,他去销户口,服务中心的一个女职员先是要了身份证,然后顺手拿起一把剪刀,剪了身份证,而且剪的位置是身份证的照片正中,杨儿问那位职员,那位职员冷冷地说,死人不需要身份证的,这让杨儿的心里不是滋味,再就是这次,杨儿去烟台访问他的同学遇到了弃婴,杨儿带回来了。弃婴是因为孩子的夫妻犯罪被捕,孩子的母亲跑了而造成。就因为这个杨儿很伤感,他伤感的是,一个人民政府,为什么会有这样冷峻的职员在代表政府做事儿,以人为本,为什么就不能到了这些职员的内心?杨儿还认为,黄宗羲的《原君》里面的观点一致萦绕在那些拿着国家俸禄职员的心中。可以说,这些职员是不够格的。杨儿的错误,是将个别现象扩大到了整个阶层。”外公看着我。说:“杨儿,从这个角度说,你跑偏了。因为这件事的观点,看不出你的宽广的心胸和抗打击能力。”
       “外公,我现在变得多愁善感了,是不是老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外婆笑了,说:“这孩子,该打。你说你老了,我们这老骨头咋办?”
         老郑说:“大哥,我今天和赵静早就过来了,并且检讨了自己,我们不该这样工作方式、方法的简单,是的,以人为本,是的我们的执政团有瑕疵。但是,我们还有一个不忘初心的心。大哥,我是从政的,我甚至,在党政机关存在你说的这些,我也是司空见惯的,见的比你还多,但是我不能就此因噎废食,而不作为。你说了官场是腐肉,是的,既然不新鲜,那肯定会出现问题的,怎么办,你不管,我也不管,大家都是好好先生,我们的共和国会慢慢走向大清王朝的。这块腐肉腐烂,我们的堡垒就从内部给我们敌人端了。大哥,我这样说,虽然话题有些大,有些空,但是他的理儿在里面,以你的水平是能知道我的意思的。”
        身边的金子喊了一句:“鱼凉了,大家快吃,我们边吃边谈。”
        我说话了:“郑副市长,是的,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确实是假大空,你在我一个百姓面前,动不动共和国,动不动大清王朝的,这个层面我没有经历,也没有上升到那个档次,我只知道,我的外公说了,我就是一个百姓,一个无法张扬的百姓。张扬?我不想。但是,在你收教育的同时,我已经是初中的学生了,我的老师告诉我说,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这句话很对。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共和国的体制问题,是一种不成熟的纰漏 ,这不是体制,我们的体制就是一句话,我的伟大领袖说的,‘为人民服务’既然腐肉必有腐败,我问你,你可曾经腐肉?你可曾经腐败?没有。但是你很世故。在我的同学刘爱丽这件事上,你完全有能力让她死缓,你却逃避了,你的心思我清楚,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是的,这个没错,因为你的官场有更长的路要走。可是在你的官场和鲜活的生命相比,孰重孰轻?你就是拿盘怕让她在大牢里过三十年,哪怕我的老同学八十岁释放,我的刘叔也不致于有丧子之痛。三十年,那时候的刘爱丽已经七十九了,但是,我依然会拄着拐杖,我把她接回来啊。但是老郑,你没有!”
        我哭了。没有嚎啕,但是眼泪却如同断线的珠子,啪啪流下。金子拿着纸巾,为我擦泪,我推开了,佳佳掏出手绢邮过来。这次我没推开。
       “大市长,醒醒吧。你不忘初心,你却忘了。你是干政法的,你没有理解伟大领袖的那句话,你也没有理解伟大领袖的那句,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的精髓。你为了保官,你为了仕途,睁一只眼,然后闭上一只眼,漠视生命,在漠视中来展望你的美好未来,老郑,你说说,你让我说什么?”
         外公一声断喝:“杨儿,不许胡说,市长需要尊重!”

         老郑哭了,他擦着眼泪,说:“大哥,你打我吧,是我断了你的爱,大哥,我知道我就是一个派出所长,是你……是你,扶着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啊。”
         外公又呵斥:“杨儿,把你手里的U盘给市长。市长也是为民除害。”
       “是的,外公你说得对,他是为民除害,为党除害。为共和国除害,可是当我在轸格庄抱起两个孩子的时候,我的想法变了。我突然感觉很荒唐,荒唐到了是不是以前是幻觉?老郑,你别落泪,今天也没有外人,你说你和刚才说的那些剪身份证的职员有什么区别?你告诉我。”
        “大哥,”老郑哭泣了:“你别说了,你要我怎么做?”
      “你把我的老金找回来,他活着,领人回来,死了,把尸首拉回来,我们老百姓养活你们,你办一件事情给我看看!”场面很静,大家低头沉默、
       老郑突然站起身,说:“大哥,不就是这点事吗?老子也是一条汉子,这个官我不做了我也要对得起兄弟。我答应你。”说完仰着脖子,干了酒。这杯酒是坐下来以后,满桌的第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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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30 07:49: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2-30 08:03 编辑

         赵静要说话,我拒绝了。我说:“王月,历朝历代为什么不让女人参政,这不是歧视女人,而是老天造人的时候,就给了这样配置。这配置是什么?是一种配角,一种攀附,因为繁衍这个世界还是你们女人。我想说的是,王月妹妹,你能不能女人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在拘捕郭昊的时候,亲自打了耳光。你的这一耳光,打动了全烟台的七百三十万人心啊,就连围观孩子的市民都在议论你的巴掌。我问你,这耳光从何而来?这耳光和剪我爸爸身份证的那个职员有什么差别?你说——你有这权利吗?有,但是不是那个场合,王月,你想过没有啊。因为你是共和国的基层执政者。你说说,你有多糊涂!这是因为如此,有人怕了,有人扔下自己的二奶跑了。二奶,又由于自己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扔下自己的骨肉跑了,扔下骨肉,那嗷嗷待哺孩子的母亲是有多绝望才下如此狠心啊王月。”
        王月,不,赵静。哭了。外公却笑了,他说外婆:‘这孩子,青取余于蓝,胜于蓝。’

        王月过来,坐在我的左侧,这个举动,让右侧的金子很敌意,她刚刚想说什么,就被王月一阵抢白:“金子姐,没人抢你的男人。”又说我:“大哥,我从小到现在,缺两个课程,一是没有挨过骂,再就是没有挨过打。刚才你也骂了,我现在坐就坐在你身边,你打我吧,让我补齐短板。”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端坐着先是看了看外公:他没事儿一样,吃着安康鱼,我又看了看刘叔,刘叔因为我刚才提到了刘爱丽或许引起了他的伤感,他用吃虾在掩饰自己。
     “王月,”我说:“我曾经的以前,在刘爱丽没有出国之前的交往中,我对她发誓,一定管护好男人的两头,这话有些粗俗,但是话糙理不糙。我也曾经在我同学交谈中说过:‘离婚的人不可交’。结婚,一对没有任何血缘的人,走在了一起,他们要成家了。他们的父母动用了全部的人、财资源,而且把他们集中在了婚礼现场。”
       金子问:“哥,集中全部的人、财是什么意思?”
     “参加婚礼的人啊,婚礼只要是又血缘关系的亲戚基本都参加。财呢,那就不用说了,婚房、聘礼、婚礼喜宴等等,这些都是钞票的化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对新人,在婚礼的过程中,它要发誓,发誓永远在一起,发誓海枯石烂。等等,金子,你说,这是什么?这是现实版的契约啊。这种契约的签字仪式,是人生活动中最大规格的活动,他见证人是参加婚礼的几百人,甚至上千人见证的签约。结果他离婚了,离婚,是人一生最大违约。或遭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没有错误的,完美的只是老天爷和神仙。离婚,是人格的残缺,是缺乏人最基本的包容性和忍耐性的表现。而这场违约中,受害者确实女人。女人,尽管老天爷在造地造人的活动中,制造了阴阳两人,可是女人却承受了繁衍——生儿育女,当一个男人毫无表情的抛弃一个女人,抛弃自己的孩子,这有多残忍啊,金子,你说,这样的男人值得交往吗?”
       我依旧看着前方。依旧不紧不慢的长篇大论:“女人,在古代,她就是男耕女织,她当的内家。历史的年轮到了现在,女人压力有多大啊。她继续生儿育女,但是还要在社会炮头里面,还在周旋于职场之间。我想过,在《水浒传》里的武大郎和潘金莲,武大郎的一个烧饼挑子,就能养活潘金莲这样的家庭主妇,而且,武大郎的名下还有一个临街的二层房子。刘叔曾给我他写的书《爱的回报》,里面说:我们在为祖国歌唱赞歌的时候,我们胸中激情满怀。等歌声结束后,我们的是不是看看天,再看看地,看着看我们的百姓,我们应该心有大爱,执政为民,就是让你让你带着爱心,在体现共和国的执政理念的。”
       离开家去了烟台公司公司的松芝,第三天又回来了,这次回来的时候,打了电话给我。她说:“哥,你在学校吗?我回来了,一会就去学校。”
        我正纳闷松芝这次回来,破天荒的先通知我的时候,车子到了学校。我探头看着窗外的车子,下来的松芝和建新一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匆匆的见了旁边的托儿所。
我明白了,松芝又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
        我听着松芝喋喋不休的说着今天的遭遇,我没有理她,一心看着从网下载的《德道经》。松芝说累了,人,四肢大张的伏在床上。然后又起身拿掉我手中的几张纸。说:“哥,我也想去新加坡,我俩一起去大姐那里吧。我想去拖地板,洗衣服,怎么在国内这,这么累啊?”
       半盒烟里找一只,点上。抽了一口,直冲脑门。掐了。两个胳膊抱着脑袋望着天花板。
     “哥,你说的点什么?你这样,我总有你不要我的感觉。”说完掐了我一下。我说:“说什么好啊。我们老杨家出了名人,叫杨水才,那可是在最轰轰烈烈运动中的老农民,一个知道干活的推着小推车的农民。不过‘革命’一词,现在有朝着贬义的方向发展,但他就是革命的农民,我少年时代的偶像。他说了,小车不倒只管推。活着,就折腾吧。谁知道每一天都会遇见什么?不说了睡觉。”
这回不掐胳膊了,直接薅着我的头发说:“你向外公要大连的钥匙,外公是不是乐不乐意?可是我也想去那里啊,我们休几天假——给自己放个假。”
        “这是馊主意,而且不是一般的馊 ,互联网、大数据,你能躲哪里?我们这几年的辛苦下来,我们的同事怎么看?孩子们呢,你躲了?他们怎么办?”   
       “哥,今天的孩子是一个老妇人送的,进了我办公室以直接就跪下了。说什么送我们是这里放心什么,还说了我知道你们有一个全胶东都知道好幼儿园。等等什么的。只是旁边有一个小姑娘,咿咿呀呀的要学学校的账号什么的,我没有理她。哥,什么意思这是?”
         我说:“能有什么意思啊,还不是赵静抓人抓红了眼,这些人有的只是希望自己出去躲避风头,要账号,是为躲避自己风头以后,以后有机会回来领孩子的。账号,只不过是送钱给学校,为以后领孩子打铺垫。”我有自言自语:“这个王月,她是烟台人,就不知道烟台的风情,这样胡闹,会有副作用的。其结果受伤的是自己。哎,女人……啧啧……。松儿,王月现在就是你说的‘最毒女人心’的另一种表现。结果会很糟糕的。”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松芝说了一句。
         老郑打来电话,说:“大哥,我嫂子呢?”
       “你嫂子正在发愁呢?”
       “嗯?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我嫂子是见过世面的人啊?发什么愁啊?”
       “王月的过分执法啊。”
        “啊?”老郑说:‘我也是刚刚听说的,有两个孩子送到了烟台的公司里面去,我只想知道怎么回事儿?’
       “老郑啊,你若爱护王月,就开始干预吧,王月这样下去会改行的。什么?你不信?老郑啊,你在青岛,王月的这把火还没有烧到青岛呢,现在烟台出现了多起跑路,明早一查一下外资企业,本地企业看看有多少跑路的,你看看财政局的或者财务委员会的数据,查一下银行的现金流就知道了,跑路的人,肯定会转移资金的。亡羊补牢吧。再晚了谁也救不了她的。”
       “真的有着你说得这么严重?”
      “我这不也是和你嫂子在估计吗。”我说道:“你们不要以为,将一块腐肉剔除干净社会就会一劳永逸的纯净了。腐肉,自有腐肉的属性。各地基层权力机关的一把手要的是什么?是社会平安啊,是工厂和商业的不停业啊。只有这样,社会才会安定,才会繁荣。你们的过度执法,不造成社会动荡还可以,如果是造成了,就要有人承担责任啊.你在衡量一下吧。”
       “大哥,你这一说,我的心里还真的有些慌了,你说咋办好?”
       “拉慢节奏,敲山震虎,重点打击,便衣执法。”我说道。


          放了电话,屋里的松芝不见了,我开了卧室的门,探头向外看了一眼,没有人,到了餐厅一看,松芝,戴安、金子三个家伙竟然弄了几个小炒,还有几条大鱼,在自斟自饮起来。见了我,三个也不理我。我犹豫进还是不进的时候,球球和玲玲拉着希拉在我身后。
      “爸,快点,我们也要吃。”
        我坐下后,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一瓶啤酒,又为两个孩子——玲玲和球球夹着鱼。希拉自己动手,找了一饮料分为她的两个妹妹,自己大快朵颐。
        松芝说:“哥,我们三个没有什么背着你的,只是交流一下情况而已。”又说:“没政变的意思。”
       我说:“三个,给大哥听着,你们最好政变,说实话,我真的很累,心累。你们政变肯定成功,我不阻拦。”
        戴安说:“哥,我们这挣钱的目的是什么?尽管你说了好几次为了我们一大家子,为了孩子。可是我总觉得不踏实。五觉得我们是不是到了收手的时候。”
        我说:“继续说,怎么收手?这个话题我感兴趣。”
        戴安却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我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还是只是建议,你们可以不采纳,也可以发牢骚。因为我知道,我们大家经历的事情太多。而且都是身心疲惫的那种。戴安,你掌管的公司,就赠给你了,金子和松儿,房地产公司就是你们的了。我呢守着这个学校,还有两个月马上就高考了。高考结束后,学校会更上一层楼的。杨志、杨林、杨晨马上就离开我们身边了,因为他们要上大学了。我呢,守着这几个孩子把他们抚养成人后,再说。”
      我又说:“与我不同。你们三个正值人生辉煌的时候。而我已经老了。不耽误你们。这个方案会让我心里踏实一些。咋样?金子也知道,集团账户存款数目很大,幸亏待你们的。”
我的话音刚落,金子却“哇”的一声哭了。戴安看了我一眼,也流泪了。松芝则平静地的看着我。
       我说:“戴安妹妹,金子妹妹,别难过,十里长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急流勇退,不适一种风范,任何人不适尼采,任何人也不是太阳,也不可能光热无穷啊,”
       球球仰着头,坐在我腿上,一脸的严肃,说:“你不要我们了吗?咋这么说话呢?我和希拉姐,玲玲妹妹都很听你话的。”
      “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和你妈商量公司的事情,没有什么,别乱想。”
        金子说:“哥,你看看你都说的什么啊。我们仨个只是商量,什么时候让你带着我们三个去大连山庄呢,你现在又想甩了我们,告你你,没门!”
       “去山庄?”我意外。说:“山庄你都去了多少次了?怎么还想去?”
        戴安擦着眼睛说:“哥,你以后不许再这样说话,你知道多伤我们,中国有句话: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是要饭,我们也跟着你。”
        冷冷看着我松芝,恶狠狠的说:“戴安姐,金子。”说着三个白酒杯,同时推到我面前。说:“劝你多少次了,就是不长记性。今天就教训你!哥,你非喝不可!”
        我一看,不妙,三个更年期的老女人,像狮子盯着猎物一样目光盯着我,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三杯酒。
        三个家伙笑了。金子说:“哥,我刚才和戴安姐在外公那里,为你起了卦,外公只是让我们记住让我们永远别离开你。”

          三杯酒连续下去,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我自嘲的看着大家,撇了一下嘴。然后也不说话,拿个大海螺,提出海螺的胆和尾部,插上竹签送到球球的碟子里。
          松芝对我投来的冷漠的眼光感到了不安。我知道,这生活刚刚进入平静,有的人就开始躁动和不安。松芝就是这样。或许,在她的眼里,现在有些过分的平静而显得单调和有些需要微澜的死水。
         门铃响了。小燕子和建新在新婚期间,家里就有了空旷的感觉。金子开门,进来的是赵静,我刚开始以为,这是她常态很晚的回家。可是不到几秒钟,进来的还有老郑。
         孩子们吃够了,洗漱休息了。老郑进来就说,还没有吃饭。金子和戴安又去了厨房。
        老郑很疲惫,刚坐下就说:“大哥,我从烟台回来的。”边说着,便抄起桌上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说:“幸亏你的提示。不你然这次的行动,的确会有副作用的。郭昊结交的很多外资企业主,党政干部很多人也是被她性贿赂而控制。如果不分主次,采用惯用思维,其结果真的不好收拾。现在已经露出端倪,银行已经感觉出来。大哥,再给几句话吧。”
       我笑了。说:‘没有了,你也是官场老将,你比我更有数应该。’
      赵静一脸的沮丧,说:‘大哥,我这次是够受的。别说副市长了,弄不好,会调离公安系统的。’
     “好了,早点休息吧,亡羊补牢,现在不晚。”
     “大哥,再给几句话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十六个字。我和老郑都知道了。”赵静说。
     “你去济南,向省厅做详细的汇报,检讨自己粗莽的工作方法。请求省厅下一步的工作方针,然后,回来后,向市委主要领导检讨自己。”我说道:“昂首和低头一样,在共和国这盘大棋上,你的尊严存在于你的灵活中,只有这样,你的脖子才不会僵化,而灵活自如。有时候刘罗锅和和珅的处事方法都有合理性。”

         接下里的日子里,我没有再见到老郑和赵静,因为在第三天,我接到了新加坡太太的电话,电话里说:我儿子在新加坡的全国统考中,成绩是六百六十分,这个成绩在加东初级学院是前百分之三十的名次,而作为新加坡屈指可数的高级初级学院里,我的儿子信心满满的报了两个志愿:一个是新加坡的国立大学;另一个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这两个大学,都是誉满全球的响当当的名校。但是结果,他的同窗,六百三九分的都录取了,而他因为他是中国人的原因而被拒。这让我太太和我女儿很纠结。两个甚至有去新加坡教育部申诉的想法。我制止了太太和女儿。儿子在落榜的纠结中,回过神来后,听从我的话,因为求学这东西,也不能一根筋走到底。因为升学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人生,还有大量的事情要做。未必一定要立志考什么学校的。学历,只是证明你的求学经历。人的大半生,还是要在社会摸爬滚打的。儿子同意了。不应该说是“心有戚戚焉”。他没有复读,因为在学校的学生会学长以及优异的表现,被他同学推荐了给了他的做贸易公司的老板的爸爸。白天上班,晚上去了一所管理学院上课。儿子说:我不需要神的老爸,我需要的是自食其力。我白天上班的薪水,足以应付我上学的费用,且略有盈余。
         我很知足,我甚至想到了在孩子的那个年代的困窘、贫穷和需要大人指导自己困惑的年代。人,最大的成功,不是在学生时代获得的什么学历,而是在以后的社会时光里,他能否经得住生活的沟沟坎坎的历练。成功了,这才是真的成功。
         我的旅游签证是三个月的多次往返的,只是需要多次向新加坡移民厅申请而已。两个月以后,又到了申请延期的时候,我没有继续申请,而是乘坐新加坡酷航的TZ85次航班航班回到了青岛。

          航班依旧很准时。我在早上的七点三十五分到达青岛后,自己打车到了家里,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上午的十点。推门进去,静悄悄地屋里,空无一人。这让我好奇,我拨打了松芝的电话。结果电话的铃声是从二楼的戴安的房间传出了手机响铃的声音。在接着松芝拿着手机从屋里出来,她刚要接电话,看见了我拿着大一包小一包站在客厅的我。松芝一愣,急忙跑下楼。
     “哥,你咋提前回来了呢?”说着板着我的脸,仔细的看着。那表情含情脉脉的表情很快消失了,叹着气说:“哎,你走了五十六天,家里这十五多天就没消停过,这不,又出事了。因为怕你在新加坡担心,就没告诉你。”
        松芝说:先是孩子。暑假到了,孩子们放假了。洋洋和杨晨、杨林,高考的都不错。就提议去大连,我同意了。因为公司运转很好,福建那边的销售很旺,公司的进款很不错。温岭和云南那边进度也很不错。于是,我和金子就带着孩子们去了大连外公的山庄。但是进了山庄的当晚,玲玲就开始出问题了。那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孩子突然开始呕吐,再接着人就是不断地抽搐,孩子瞪着两个眼睛,也不说话,也动弹不得。我们急坏了。没办法,我把电话打到了外公那里,外公说:“玲玲的玉呢?带了没有?”
        于是我们开始找玲玲身上的戴过的玉。哎呀,哥,你可不知道啊,十个人,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刚去大连的时候,到了山庄,我印象,玲玲洗澡的时候,看见他还戴着。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玉不难找到,可是就是找不到,一个多小时后,玲玲抽搐的不省人事。外公打来电话,说:“快去大门口西侧,走五十米左右,烧纸。”外公的电话以后,我按照外公的提示,在库房里找到了祭祀用的烧纸,并照着外公的吩咐做了。大约两个小时后,球球在玲玲的衣兜找到了那块玉,我急忙为孩子戴上,天亮的时候,你猜怎么样?玲玲想没有事儿一样醒了,吃了两大碗米饭呢。我一看,不放心就戴着玲玲和球球赶了回来,留下建新和金子照看孩子们,继续在大连。
      “两个孩子呢?”
      “在外公屋里做作业呢。”
        松芝又说:“我带着孩子回来,大约第三天,小燕子说,我们家周围,有形迹可疑的人,她这么一说,我害怕了,所以这些日子,我每天晚上,下了班,就回家,不敢怠慢,怕家里出事儿。就在上个周,我晚上回家,已经九点了,都睡下了,小燕子叫醒了我,说,还是有可疑的人,在门口转悠。哥,我这几天是提心吊胆的。”
       我和松芝上了楼,外公见到我,很平静。两个孩子看见了,一阵高兴。扑进了我的怀里。
       外公说:“回来就好,你是是有数的,提前回来。”
       我抱着孩子,问外公:“外公,为什么玲玲会这样?”外公不吱声,喝着他的茶,我又问了一遍外公,外公才说:“别问了。”外公又说:“你不在家,是一个方面。这大家大业的,人口众多,应该帅不离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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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写长篇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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