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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泉流”三部曲【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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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1 07:38: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10-7 06:43 编辑

【声明】本篇属于小说体裁的文学创作,它具有文学理论中小说的全部属性。现实中如果出现与小说情节相同的情况,纯属巧合。请不要盲目对号入座。




泉流三部曲 之一




遥远的那杯水




                                                                                                请给我一杯水 好么

                                                                                              -----追踪桑塔娜



      【题记】我感到了口渴。我渴望得到水,哪怕是一杯水,给我一杯水,好么?



                                                                                                         上篇



  我在电话里对刘爱丽说:“老同学,你买车会后悔的。尽管你是职业记者,东奔西跑的需要以车代步,但是你的性格--再加上我们老祖宗先天配置里没有这种功能的情况下,你开车肯定会后患无穷的。”她却不以为然,并用得意的口气告诉我:“你可不知道,我这次买车可是我们全家集体智慧的结晶。”并自豪地声称:“我老公相当支持我!”

      我的这位同学在烟台市一家新闻媒体工作,是个典型的记者。因为是军人家庭,高中是在荣成石岛上的,和我是同窗。也因为人长得漂亮,所以很活跃。以后大学毕业时,不知是大脑的那股弦出了问题,坚决肥水要流他人田,竟然嫁给 了本地一家工商银行的职员做老婆。以后他们两俩回威海的时候,我见过她先生,人长得不怎么样,我第一眼看上去,便想起了景德镇瓷窑刚出炉的疵品。

老公支持她?我也曾经动员过我太太买车。我对太太说:“家长,我看见很多女人驾车,很酷,也很靓。怎么样你老人家是否也潇洒一把?”当时,太太正在晾刚刚从洗衣机洗完的衣服,头不抬眼不睁的回了一句:“给我买车?你想换老婆了吧。”                  

  那年“五一”,有个同学的孩子在外面上大学回来休假,因为是上大学第一年的假期,我的这位同学想利用这个机会,召集同窗一聚。这是好主意。平时大家都围着钞票转,难得有时间凑在一起,所以一呼百应。那天来的人还真不少,就连远在潍坊的同学,也像白求恩那样,不远万里的赶了过来。两桌下来能有二十多人。

聚会的气氛很热烈,也很隆重。“富丽豪大酒店”宽敞的包房里,竟挂上了为横幅。我问那位做东的同学,为什么搞成这样?他说:“我们已经是‘奔四’的人了,这是个机会,所以这样了”。酒会开始后,参加的同学都很投入,大家交杯换盏,其乐融融。热闹中,我猛然想起了那位五星级活跃的刘爱丽。她在另一桌上正眉飞色舞的和坐在旁边的张国强头碰头的说着什么。张国强在烟台三站经营一家很大的文化用品商店。他和刘爱丽是同乡同村,又是同学,又在一个城市厮混,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多的话题。
  此时的刘爱丽已经完全的忘记了她刚刚成为“桑塔纳3000”主人身份。还好,酒席刚刚开始,酒喝的不是很久,估计她不能喝得太多。我走了过去,来到她身边,顺手夺过她擎在半空准备往杯里面倒的三十四度“文登学”酒的酒瓶。
  “偶像,你今天可是双重身份,别把自己混同一般同学。”我对她说“今天来的许多外地同学,还要你老人家亲自护送呢。”

      起初,她白了我一眼,一脸的平静:“我没有事。”看见我一脸的一本正经,又慌忙改口“放心吧,蛔虫。”“蛔虫”是刘爱丽对我的昵称。我平常和她聊天的时候,聊到“共鸣”处,就称赞我是她肚里的蛔虫,久而久之竟成了她嘴里对我的称呼了。尽管这称呼有点恶心。

      这次劝说,并没有立马引起她的高度重视。回到座位,我又扫了四周一眼,目的是看看她的先生张国强是否也光临聚会,结果没有找到。尽管第一次劝说刘爱丽没有正面接受,但是,我还是看见她明显的放慢了进酒的速度。大约半个小时后,再看见刘爱丽的时候,“白酒”已经被她“下岗”。而改成了啤酒。这对她来讲可不容易,刘爱丽酒量好,为人性格活泼开朗。以前在同学们聚会的场合,喝一斤白酒,下午正常办公的次数很多。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喝的摇摇晃晃的同学们走出了酒店,大家站在酒店门口的路灯下商量着下一个节目,商量的结果是出乎我的意外的:原本我想大家可能马上回家,因为这个年龄的人已经消失或者正在消失昂扬的激情,而坚守自己本源的中坚---家庭。可是,出乎意外的是,大家竟然异口同声的赞同东道主同学去“练歌房”唱歌的建议。

    刘爱丽红光满面的向我跑来,一脸醉酒后的醉笑,一把扯着我,往她的车里拽:“你请我喝咖啡。”
  “今天可不行”我幽幽地说:“你老公没有来,我不能当着同学的面当第三者。”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她踉踉跄跄的向前迈了两部,抱住我的胳膊:“借你五分钟,让我靠一下。”说完,不容分说的当着同学的面,靠在去我的怀里,做小鸟依偎状。


  石岛的夜晚,夜色阑珊,灯火辉煌。同学们在东道主同学的引领下,鱼贯而入的来到“星辰夜总会”。还不错,刘爱丽竟然把崭新的轿车开到了夜总会不远的停车场。往夜总会走的路上,我就坐在她的旁边的副驾驶的位子上,不放心的盯着这个固执任性的家伙的每一个驾驶的动作,尽管我不会开车。

   夜总会的“鸡婆”领来一串靓妹,呈“一”字形排开,供东道主挑选陪舞。由于有女同学在场,这位做东的同学失去了昔日在歌舞厅那种张牙舞爪、大呼小叫的风采而变得犹豫起来。这的确让他为难。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鸡婆”:“有小伙子吗?”
  场面有些尴尬。我看着排开的靓妹们那饥渴的眼神和“鸡婆”焦虑的神态,只好起身对包房里的的同学们说:“同学们,赶快配对吧,剩下的同学再说。”结果,只剩下三人:我还有另外两个男同学。环视了一下四周,却看见刘爱丽与初明配了对,并开始揭啤酒。于是我对着排开的靓妹喊了一声:“不是东北的留下来!”。结果只剩下三位姑娘。正好。
  我还没有坐稳,刘爱丽就从她原来配对初明身边跑过来,对我身边的小姐说:“你去陪刚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先生吧,他不用你陪了,我是他带来的。”说完,又一次的钻到我的怀里,做小鸟依人状。

  尽完兴,已经是凌晨。
  大家酒劲散后,剩下的只有疲劳了。该是回返的时候了。怎么地,上帝在造人的时候,设置的系统到了一定的时候,不可逆转的让你顺着风筝的牵绳回归。
  东道主同学和刘爱丽开始负责送没有带车的同学回家,看着她那兴奋的样子,我真是有些担心。我说:“你能行吗?”她告诉我说:没有什么,今天晚上在你的提示下,我背诵了好几段毛主席语录,抵制了白酒的诱惑。所以,没有多喝酒,已经喝的那些,在歌舞厅唱歌的时候,都嚎出去了,现在很清醒。
  我还是不放心,问了一下东道主同学她要送的人员,结果发现潍坊的同学也在其中。我劝说那位同学,在本地住上一宿,这位同学吞吞吐吐的说: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刘爱丽在一边则兴高采烈的说:“有什么啊,全程高速。”我怀疑刘爱丽这家伙患了刚开车的“左倾幼稚病”。
  凌晨二点,这是我作息时间里睡得最沉的时候,睡梦中,我感觉手机在震动、在响,我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显示的号码,就打开了手机,刚一接听,就听见刘爱丽那几近哭泣的声音,我激灵一下,鱼跃而起。
  “怎么啦?”
  “我找不着回来的路了。”
  “送到了么?”
  “送到了。只是在这里我找不到同三高速的入口处。我已经转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一轮满月,光芒四射。看来是个晴天。这天气,朗朗明月的,便有些安心。于是,我说了一句:“让你老公接你去。”就扣了电话。嘴里嘟囔了一句:“可恶的家伙”。可是在床上重新躺下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做的什么梦。
  电话又响了。
  这次我看了来电显示,又是她。电话里这次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只是第一句话上来就愤怒的说:“你不来接我,我就睡在高速公路上!”
  “你家老头子呢?”
  “不知道。我打了电话就是无人接听,一准又是和哪个女贷款户出去鬼混了。”刘爱丽的声音里充满了一肚子的冤屈。还好,我老婆孩子都不在家,不然,这假是不好请的。

  我没有车,平日用车都是租车。私家车这种东西,我认为是人生中不应该有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累赘。我开始打电话给我开出租车的朋友,电话拨打了好几次,才开始接听。也难怪,这个时候,谁不是梦里周游,梦中洞天。我要朋友立刻出车,他同意了。放了电话,又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妥,干脆要朋友过来和我一起启程。
  找到刘爱丽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大亮了。回头望了望东面,天空一片红霞,为升起的太阳做着铺垫。在我的车接近同三高速潍坊的入口处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一部颜色庄重的黑色轿车停在高速公路旁边,车的前大灯和尾灯在闪烁,从远处凝视着车子,隐约的看见一个身着彩色服装的驾驶员正伏在车子的方向盘上面。我以为她睡了,车子到了跟前,我打开车门,正要拍她起来的时候,刘爱丽却一下子从车子爬了起来,搂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被吓呆了,大脑一阵空白,呆呆的站着,呆到任由她在我的怀里哭泣的程度。
  出租司机朋友对我说:“我先走了,白天还有事情呢,你们同车吧。”
  我向他点了点头,并夸张的摆了摆手,声音很大的说:“你知道,她只是我的同学。”话音还没有落,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胳膊传来。刘爱丽掐了我。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火红太阳在东面的山上露出了整个笑脸的时候,高速公路也热闹了起来。络绎不绝驶过的车辆和车辆行驶带来的风声不断地从我的面前和耳边闪过。我是木头。我无言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瞌睡,没有话语。寂静中,刘爱丽打开了车上面的音响,这是一曲《笑傲江湖》里面的琴箫合奏曲。这首曲子是我推荐给刘爱丽的。偶然的一次,我们说起当代音乐,我提到了这支曲子,我当时对她形容这支曲子是白居易《琵琶行》中“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的翻版。她记住了。并在自己家里的电脑上下载了这首曲子,刻录成盘。但是能连续让我听上十几遍的,也就是这次。三百公里的高速公路上,我像文化大革命时期背诵毛主席语录那样,被灌输了一路。
  四个小时的路程后,车子到了威海的双岛收费站,我看见刘爱丽开始疲倦起来,这也难怪,往返的七百公里别说是一个女人---一个中年女人,就是男人这一路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感到了某种的不安,这种不安的里面又夹杂着某种疼痛。疼什么?痛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这就是大家平日说的“怜香惜玉”?我又很快的否认了自己。朦朦胧胧中又感觉,这种痛隐约深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也许以后的日子需要专门的时间来理顺这种千丝万缕繁杂心理。
  过了收费站,交了过路费,刘爱丽把车开到一个水塘的路边。水塘的对面就是中央电视台的影视城。刘爱丽下了车,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找来了洗刷用具,在一个干净的水面蹲了下来。看来是洗脸,女人嘛。但是,一贯被我视为“洁癖”的刘爱丽,在这种地方“洗心革面”,真是让我吃惊。我有一种进入“童话”甚至是“神话”世界的感觉。
  我在车上没有动,也不想动。尽管三百公里的路程,让我浑身难受,但是萦绕在心头的说不出的感觉,使我再次变成木头。我只是在座位上透过车子的窗户,看看外面远处的海面没有散去的晨霭,几只海鸥在水面上盘旋着与海里的涌浪交相呼应,倒也令人有些心动。
  “好了,走吧”二十几分钟后,刘爱丽回到了车里,启动车子,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嘴里说道:“送你那里?”
  “我想回家”我吃惊她的平静“时间还欠我一顿美梦呢。你呢,你去哪里?请假了么?”
  “我今天不想回单位,自己找个地方静一下,你别管了。”;刘爱丽平静的说:“你不是男人。”说着,连我也不看一眼,一踩油门,车子马上向前冲去。


  回到家里后,我没有睡,也睡不着。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新加坡的《联合早报网》,这样做,已经成为我每天的习惯,目的也就是为了了解一下太太和孩子们所在国家的一些情况。对于新加坡,我最大的感觉是英语上面的障碍,上学的时候学的英语,是灌输和“填鸭”式的,没有应用语言环境,长时间的不用,如今已经“逝者如斯夫”。我无法想象我目前的英语水平能否适合那里的日常生活,我的这种英语等级犹如让一个文盲来写学术论文,后果无法想象。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我打电话给在实验中学教英语的同学,被告知今天不能为我辅导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奔向股市的“新军”,而且热情万丈,屡战屡胜,获利颇丰。据这位同学电话里神采飞扬的语调得知:连寺院里侍奉佛祖的和尚都改行进入了股市。这年头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连和尚也炒股?
  傍晚的时候,刘爱丽打来电话。
  “蛔虫,有空么?”
  “没有。我犯困呢,只是想睡觉。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打电话?”刘爱丽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以后的几十天里,我没有再和刘爱丽联系。因为我一直忙于对外出让我的工厂。这工厂是两年以前我和太太一起出资百万兴建的。太太和孩子们一出国,剩下我孤家寡人,也不想继续办下去了,就准备对外出售,以便偿还建设时遗留的应付账款。因为投资数目巨大,寻找这样的买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好降低价格对外出让。降价意味着赔本,但又不能无止境的一味降价,最后,我把工厂对外出让价格定在了对外欠账的数额上面,也就是说,出让的价格和对外的欠款数目相等就好。即使这样,出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久而久之,诺大的工厂,就闲置在那里。看着我一砖一瓦建起来的东西,静静的躺在公路边,我是上火,上火还是上火。工厂不能出手,我也不能离开这里,眼看着国外新加坡注册局的限定日期即将来临,我只好硬着头皮向太太请假。请这样的假,一次半次还可以,可是连续几次下来,太太就将信将疑的问:“是不是不想过来?”。再不就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几次亮灯时分,一个人坐在诺大的房子里,一会儿想到东,一会儿想到西,百无聊赖。有一天一个人竟趴在写字台上面睡了一宿。第二天醒来换来的是浑身的酸痛不舒服。看来是感冒了。

  在威海党政机关工作的同学花酒王一早打来电话:“老同学,干什么呢?是不是繁忙的夜生活缺乏专人管理,躺下干什么?”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的这位老同学告诉我,他从五一那次聚会后,几个星期的时间里,没有刘爱丽的音讯。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处在吃药没有作用的感冒折磨中度过的 ,晚上睡觉就从来没有踏实过。我的就寝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通常晚上十一点左右必须睡着;第二天早晨,三、四 点就起床,不能说严格的像钟表,可是大体也差得不多。可是从那天潍坊回来以后,我无形多了一个心事,是什么心事?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时夜晚的梦里多次梦见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岛赤山法华院的大堂上,盘腿打坐,似乎在向佛祖倾诉着什么,又似乎又在虔诚的聆听着佛祖的谆谆教导。一会儿心思纷乱,却又透着一丝明朗的清晰,清晰里透着发自心底的愉悦。这种矛盾的感受在连续几天的梦里相互交织,纠缠不清;有时,人醒来以后仿佛却梦意犹在。

  这天下午,我在烟台三站的茂隆印刷印制产品图册,这是新加坡移民局需要的资料。我向设计人员交代完一些设计上的要求以后,看看时间不过三点半,我拨了刘爱丽的电话。刘爱丽关机。我又拨了另一个同学初明的电话,电话里没有等我客套话说完,就急匆匆告诉我, “别多说话 你知道吗?刘爱丽撞车了,人现在在医院。挺重的。有四、五天了。我去看过,状态还好,恢复的也挺快。”并告诉我刘爱丽住的医院和病房号。我先是一惊,紧接着又是一阵慌张,人站在北大西街的马路旁,不管有没有出租车经过,胳膊一直擎在那里。到了毓皇顶医院,下车就走,哦,还没有付车费,掏出五十元,扔给驾驶员,说了一句: “ 剩下的,存你那儿 ”。一溜烟的跑上了电梯。
  七楼病房。在我准备推开病房的房门的瞬间,平静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推开房门,单间病房里,躺在床上的刘爱丽 就映入眼帘。
  看见我, 刘爱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不能动,脸向上仰着,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还没有退去的淤血。嗯,比我想象的要好,不是电影里那种只露出两只眼睛,满身缠满了绷带的伤兵。
  听了我说的话,她只是笑了一下。我又轻声的问: “ 还疼吗? ”
  她只点了一下头。
  看来伤的不轻。原本想知道车祸的过程,看了现在的状态,也只好作罢。于是,我只好默默无语的坐在病床旁,为她剥桔子、剥香蕉。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没有语言。之所以不多说话,是因为她的伤势很重,此刻在我的意念中,她需要的是静养,不宜多说话。不一会,她的先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饭盒,显然是在为她准备了晚饭。她的先生对她也很好。在我的面前扶起她,摆好位置,然后用汤勺一点一点喂她。像电影里的那种。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下了病房大楼,准备上出租车, 却看见医院门口到处都是小商贩在兜售水果篮什么的。我忽然发觉,因为刚才着急,竟一点礼物也没有带,这也不是办法。便买了一个水果篮,又赶了回去。
  从第一次进病房,到第二次进病房,间隔的时间也就二十多分钟。可是,在我第二次推门的时候,宽敞的病房里,却还是她一个人。她老公带来的那只盛着什么汤的保温瓶,敞着口放在床头柜上,冒着热气 房间里弥漫这它传出阵阵清香。
  我说:“ 看,刘爱丽,我都急糊涂了,就这么空着手来看你,这哪像一个老同学。诺,买一个果蓝送你,好好养着,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见她没有吱声,我放在床头柜旁边的地上。
  “我回去了 ”我尽量轻松的说“ 注意保养啊,如果出院,打电话 ,到时候再去看你” 。
  在我收起公文包,刚刚准备推门出去那的一瞬间,一声有力喊叫,从我的身后传来:“ 等等! ”
  我一惊。
  停住。
  转身。
  “你是同学吗?你是男人吗?”激动的刘爱丽敏捷的坐了起来 “ 你以为你是来看你的商务客户?! ”
  我转过身,我看见刘爱丽几近苍白面庞,激动的通红。两只手用力的抓住单床的两边。
  “你过来!”她的声音依旧很大。
  我没有言语,默默地回到她的面前,重新扶她仰面躺下。嘴上说: “ 别激动,别伤着。”却看见她盈眶的泪水,正不断的从她脸上流下来。
  我又重新坐在她的身旁,她却轻声轻语的对我说:“ 我饿了,你喂我饭吧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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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1 07:41: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1 08:03 编辑

上传字体小了,着急上班,等以后调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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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2 14: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2 14:23 编辑

  时间过去半个月了,这两个星期里,我无形中多了一个刘爱丽的心事,想去看看她,可是心底里怎么地也说服不了自己。她的先生对她是温存的,可为什么上次的那顿热饭如此亲呢恩爱的只是一会儿?是逢场作戏?还是别有原因?如果真的是做戏,除了保健护士,还有谁照顾她?这倒让我想起,我们在见面或者聊天的时候,她很少提到他的先生和家庭,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烟台三站的茂隆印刷公司打电话,告诉我的图册印刷完毕。一大早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坐了最早班的客车去烟台,提了货,结了帐,把东西放在芝罘区西山路的房子里。那房子是我的爸爸单位分的,一九九二年进行了房改,一直闲在哪里。偶尔,我的同学均强进去住住。
去年才把它卖了。做好这一切,已经是接近中午,我打了刘爱丽的电话。手机是开着的。
  “刘爱丽,还好吗!我想去看你。 ”
  “ 我很好,已经出院在家里呢 ”声音很甜。 “ 想请我吃饭吗?在那里? ” 。
  我和刘爱丽这风雨二十年,她从不邀请我去她的家里。
我提议让她招呼初明或者她的同事,她不乐意。 “ 干嘛?我能吃了你? ”
  我们来到西大街的“威廉古堡西餐厅”。这里的环境很好,也很优雅。第一次来这里,刘爱丽就喜欢上这里,并开玩笑的说,以后请客就只来这里好了。
  坐下后,上来一个服务生。刘爱丽拿过菜单,点了一个开心果、一个牛排、一份匹萨饼和一份爆米花,问我:“你来点什么?”我说我只要一壶咖啡。她看了我一眼,对服务生说“来两达啤酒和一瓶干红 ”。
  “要酒干什么?你喝? ”
  “怎么舍不得?吝啬鬼!”又转过脸对服务生说 “ 就这样,他买单!”
  没办法!真要命。
  服务生在我们眼前忙活的时候,我问她 “ 你的车呢? ”
      “在库里,修好了”一大杯红酒推到我面前,接着又自己斟上。 “ 你也不问我伤在哪里,是不是对半老徐娘不感兴趣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我,漂亮的眼睫向下瞅。
      “你是女士,不好意思问。女人很复杂,有些时候,只能忽略而过。弄不好就整一个心理变态,或者老色鬼什么的。”说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滚!”刘爱丽白了我一眼。
  
   我看了一下餐厅周围,也许是刚刚下午,来的人不是很多,三两个小情侣散落的分布在大厅的各处,一会儿,典雅华丽的大厅里飘起了悦耳动听的轻音乐,丝丝缕缕,萦绕着大厅。我听出来了,是日本电视剧《血疑》的主题曲 “ 感谢你”。
  “伤在哪里呢 ”我问“ 是不是不好意思的部位,需要我按摩吗? ”
  “ 你老毛病。没正经。” 她端起酒杯---大号的高脚杯。我估计一瓶张裕干红,也就是三杯酒。“ 这第一杯为什么干杯呢?”
  “ 为你呗,为你的康复。” 我说“ 还有康复后的你还是那样漂亮。”
  我和她端起酒杯,红红的葡萄酒在杯里跳跃翻滚,在一只大手和一只纤手中,做低头相碰后一饮而尽。在倒第二杯的时候,我没有让她喝,她笑了笑:“小气”。自己斟满,又倒了两杯咖啡,递给我一杯。立刻她那白白的秀庞蒙上了淡淡的红色。
  “ 第二杯,我感谢你这大忙人能来看我 ” 。
  我没有喝,我也不让她喝。她推开我拦截的手,自己一饮而尽。
  “你也喝”,她把酒杯端到我的面前,半嗔半娇的说:“怎么?不给老同学面子了 。”
  这一杯下去,我感到自己开始有浑身发热的感觉,酒精开始起作用了。
  “ 告诉我 ” 我对她说“是怎么出的车祸。 ”
  她喊来了服务生。把啤酒退掉,又让服务生上来两瓶 “ 张裕干红 ” 。瞅着我的脸,一脸的平静,抬起白白嫩嫩的手理着自己的秀发。声音清晰的说 “ 我没有出车祸。车是我自己撞的!在幸福村那边的立交桥下撞的! ”
  老天!
  
   她说:那天晚上她回娘家看孩子。老家初村是威海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地方,距离烟台近百公里。本来孩子今年要考高中,自己忙,张国强也忙,两个人整天都不在家,为了稳定孩子的学习心态,她把孩子放在初村已经退休的父母那里上学,再有一个多月,孩子就要考试了,现在的高中难考,这一直是她的心事,利用周末她想回去一趟 看看父母,再说她也想孩子了,于是就打电话给她先生,说今天回家一趟看看二老和孩子,明天再回来。在娘家吃了饭,遇上姐姐和姐夫也回家,大家坐了一会聊天,由于家里的地方小,她没有在家住,反正自己有车,就起身告辞了。 回返的时候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刘爱丽停顿了一下, 抿了一口咖啡 我发觉她呼吸急促,整个人也仰在沙发的靠背上,朦胧的灯光下面,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脸上的泪水泛着光亮。
  “ 这是他第二次把别的女人领回家里 ” 她说“而且是在我的床上。 ”
  “ 第二次? ”我的声音有些惊叫。
  “ 第一次是在我们新婚的蜜月里 ”她接着说“ 咱们本地都有讲究,新婚三天后要回娘家。那天我们经不住家里的亲戚朋友的劝酒,我们都喝的都不少,醉了。回家的第二天,和单位的同事到北京出差,在北京的办完事情,我们按照计划买了回程的火车票,可是在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路过北京站的时候,发现有北京至烟台的新开通的客运班车,而且是第一天开通,我和同事们就退掉了火车票,改乘客车,到达烟台的时候是早晨四点。天还没有大亮。我住三楼,在进一楼和二楼的平台的时候,下来一个女的,而他穿着睡衣就站在门口。 ”
  我进家以后,他向我解释,是值夜班的同事向他要档案柜的钥匙。
  “ 是要钥匙吗 ”我问。
  “ 不是。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两个小时以后,我收拾家里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床上有女人的头发,还有他们鬼混时候留下的纸巾垃圾 ”。
  说到这里,刘爱丽是平静的,手在不停的摆弄自己面前的空酒杯,一会儿又端起咖啡喝一口,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我知道,作为女人的她已经受伤害的不轻了,眼前的平静是狂风暴雨后的小憩,我可以想象,我这位书香门第出来的同学,在此刻心灵的痛苦和颤抖 。那种被伤害的痛苦,和无助的纤弱挣扎 。我不由得拉着她的手,眼睛望着她的眼睛--那婆娑泪眼。
  “ 过去了,就别想了 ” 我顺手拿过她面前的空杯,对她说 “别再喝了,好吗? ”
  刘爱丽没有理我,她继续她的陈述。
  “ 那天晚上 ”她说:“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睡着了,没有发觉也不可能发觉我的到来。在我开亮灯的一瞬间,在我看到卧室的床上的一幕时,我先是昏眩,而后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向床上扑去。结果,他护着那女人,让她有时间穿衣服,腾出时间让她走人。那女人走后,我们争吵。 争吵中他打了我,是暴打的那种。我的脸,我的胸都挨过,都是伤痕。厮打过程中,显然张国强也被激怒了。真的暴力对决,女人不是强者。我无奈中被打的跑了出来。 ” 她哭了“ 我气不过,一个人出了家门,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准备开车,只是不经意的碰了停在门口的车,车上的报警器的响声,刺激了我,我启动车,路上也没有行人,在到幸福村过立交桥的时候,不知一股什么力量驱使我,向立交桥的桥墩撞去。 ”
  擦完眼泪,她看着我 “ 车里有气囊,车祸时,速度不是特快,所以受伤的只是大腿部内侧肌肉挫伤、胸部肋骨有些骨折,也划破了皮肤 。 ”
  “ 也就是说,你身上和脸上,是让他打的? ” 我愤怒了 “ 这个王八犊子! ”
  “ 这两年我发现,和他在一起生活我总是提心吊胆的,工作上面的压力没有什么,因为我年轻,我有工作精力,你知道干记者这一行,风里雨里的,这都不算是什么。但是生活的风吹草动,却让我心惊肉跳,从前年开始,他在单位的工作调整以后,做信贷员,整天是醉的,这也无所谓,社会嘛,喝酒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它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作为女人我却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我们很少或者基本上不做夫妻功课,就是做也是应付,没有激情。我不怕老同学笑话,我有好几次偷偷到医院作妇科检查,看看是否患上脏病。和你们在一起,我谈笑风生的,好像的我的生活阳光灿烂,可是这种笑声的背后,我确是中年的惶惶终日。我曾经自问: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 动过离婚的念头吗 ”我问。
  “ 动过,可是离了又怎么样。孩子正在初四,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我总不能呈一己之私,干扰了孩子。我父母年事已高,能经得住这样的折腾?现在呢 , 我们一人一屋,AA制。和你一样,两地,互不干扰。 ” 她竟笑了。
  我也笑了 “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暂时的,我是在处理完我的尾巴,处理完就走。 ”
  “ 不一样,我也怪你。都是你! ”
  “ 我?? ”
  她倒了一满杯酒,端给我,说: “ 喝了,我告诉你。 ”
  我感觉自己已经醉了,倒不是酒喝得太多,而是受感染的原因。我继续推辞。

  她从对面跑到我的座位上,靠在我的怀里,声音轻轻的说: “ 顺着我,蛔虫,只有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充实,觉得自己像个女人 。你高大魁梧,性情稳重,高中两年,我们失之交臂。”
     “上高中的时候,我们都还小,青春期的懵懵懂懂,何况你还有大学经历,大学时期才是人生的黄金时段,知识的成熟,性格的成熟,最终是在爱情婚姻上面的成熟。所以你现在选择不应该有悔意。至于你们两口子当下的这种现状,不应该是你离婚理由。社会上生存,自然要遵守社会的规则,所以你老公只是对社会生存法则不加以加工、过滤和选择,随波逐流,放任自己。人啊,有时候要管住自己,尽管这样说过于笼统,但归纳起来,男人就管好两件事:两头!”
     “两头?”刘爱丽迷惑看着我“什么两头?”
      “不能说!”
      “不能说?哈哈,又耍什么鬼心眼。你不说我还懒得听呢。那你喝酒吧,干了这一杯。”

      尽管刘爱丽这样说,我可是知道她那万事寻到底的记者性格,我用狡黠微笑对着她还疑惑的眼神,拿起了酒杯。
  我干了这杯红酒。 却发现无动于衷,
     “你呢,干嘛不喝?”
     “不告诉我就不喝。”刘爱丽脸色微微有些怒色。显然她还是想知道这“两头”是到底是啥意思。
      “ 不喝算了,我也醉了。”我说:“干脆,就到这里,我还有一百七十公里的客车要坐呢。”我喊了一声:“服务员,买单。”

       刘爱丽一听,赶忙从我对面跑过来,靠在我的右边。服务生拿着账单过来了。
       “先生,一共是四百八十八。”

    在我掏钱的当儿,刘爱丽麻利的站起身,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了五张百元大钞,递给服务生,说“不用找了。”我将拿出来的钱往她包里赛,被她挡了出来,说:“我买你的‘两头’。”
       我哈哈大笑。笑声中,这家伙,有掐我胳膊,劲很大,也很疼。在她准备第二下掐我的时候,我连忙躲闪。
       “哈哈……我说,我说……”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停了一会,我趴在她的耳朵边,故作神秘,小声说道:“舌头和龟头。”
       “龟头?你……”刘爱丽又要掐我。“又在耍我,哼!。”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坐姿,“不是占你的便宜,而是我对人生的总结。何况你我都是过来人。”
        “恶心,这种话题端上桌面,”
        “所以,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不过,还是有些道理的。上高中的时候,男同学们说你看上我了,是真的吧”
    可恶,又提这茬。
  我说:“ 是真的,我还写了许多情书呢 ” 。
  “ 那些情书呢? ”
  “ 结婚的时候,让我太太给烧了 ” 我如实回答。
  坏了。她听了后竟爬在我的身边又哭了。
  “ 你想一想,你长得那么漂亮,暗恋你的人那么多,我除了一个个子高,还有什么?农村户口、家里穷,你父母是国家干部,我能挨的上?"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袒露我的当时。
  “ 可是,你向我表露过吗 ” 她气愤的站了起来,冲着我大吼: “ 你看上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男人! ”
“ 我是男人 ! 我是两个孩子爸爸的男人 ”一个男人容不得女人这样反复的评介自己。气死我了: “ 我是从不打老婆的男人! ”
  也就从那天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早晨一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她打电话。每天一个电话,每天一种形式,每天一种语言。这方式一直持续了到她的出国。
  “ 起床了,懒虫,我是桑塔纳,今天需要加油了 ”
  “ 桑塔纳提醒您,现在是太阳照屁股的时间 ”
  “get up!”
  …………
  她总是懒洋洋的一句话: “ 可恶! ”
  

    原本计划的工厂出售,因为买主少的原因,长时间没有实现 ,尽管外面负债几十多万不是很高。但是,还是有几个债主沉不住气,再加上社会面上盛传我要出国的消息,最终有三个债主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开庭的时候,我在被告席上没有作任何辩解,所以,判决很快就下来了。我手里没有钱 。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履行生效的判决书,我终于被强制执行了。那天,本地法院的两名执行官,来到我的办公室。在依据惯例确认身份后,他们没有多说话,一个姓刘的执行官,拿出了手铐,看样子是要进拘留所,他对我说:你也是党政机关出来的,法律的程序你也明白,不多说了,伸出手。
  我带着手铐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全体员工赶过来看热闹,我对他们一笑 “ 不会耽误你们的工资的,大家继续工作吧 ” 。可是走在半路上,一个接电话的执行官在车上和另一个执行官耳语以后,就对我说:“ 你回去吧 ”。于是,我坦然的下了车,这没有什么,在社会上闯来闯去,我现在已经是脸白心黑,心理的承受程度达到的极致,以至于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以后的几天,法院的执行庭又送来了文书,大体的意思是:不让工厂对外抵押贷款,要对外出售还帐。这没有什么,现在的社会不是真空。我也不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不害怕。还有,这样卖掉公司也符合我的意愿,执行官那边也好交代;他们也端着别人的饭碗。
  坐在办公室的宽大的办台前面,我陷入思考当中:一般说来,法院的执行官作出一个司法拘留的决定不容易,不是当事人进行了攻关,就是我的性质严重。性质严重谈不上,不就是欠帐吗?况且数量不是很大。那就是对方攻关了,这种可能性较大。很明显,我的出国是大家都知道的,担心国外避债的可能还是有的。司法拘留的书面命令, 一般是执行厅长或者执行局长签署。签署了,下面的执行官是不敢轻易更改的。那就是说,有人在强制执行上面“ 攻了关 ” 。我原本想,以后找个机会和在党政机关里面任职的朋友说一下。怎么地,我从政这么多年,起码知道该找谁,他们也肯定给面子,因为我是现任市委书记让我下去挂职的。现在倒好,既然这样了,就任由它的发展了。所以 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十分的往心里去,时间一长,就逐渐淡忘了。
  一天,花酒王在威海打电话,说什么时间有空到烟台,他也去。我问为什么?他说: “ 你知道有同学在市委工作 ,我想过去一趟。 ” 哦,可能是为他提拔的事情 。   
  “那好吧,就今天。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 。我告诉他在威海等我,一边让司机备车出发。  
  
   中午,照例是一顿高标准的酒席。烟台虹口宾馆的豪华套房里,我们喝的是大醉。下午,朋友们又去了玉泉营桑拿。晚上,大伙又继续的聚在一起 。我没有参加 说实话,几年的党政机关生活 ,几年的商旅生涯,吃吃喝喝,莺歌燕舞已经使我疲劳,甚至谈虎色变,我讨厌这样无休止的吃喝。   
  回到西山路的房子里,我躺了一会,可能是酒的关系,一觉醒来有些渴,站起身,起来找水喝。看看时间也就是 九点 多钟。屋里面有些凌乱,均强同学也没有好好收拾一下。以前我太太总说我懒,看来男人基本如此,而不是我一个人。电话响了,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应该是均强吧,要不就是均强的朋友。我拿起听筒,嗨!竟是刘爱丽的声音
  “ 从哪里知道的号码?现在你成了我的蛔虫了 ”
  “ 我就在你楼下 ”。
  我顺窗下望,熟悉的桑塔纳就在楼下。
  “ 很晚了,过来干嘛。 ”
  “ 礼貌,礼貌啊,同学。好意思拒人于门外? ”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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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2 14: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2 14:43 编辑

   刘爱丽进了门,挨个房间看,又马上动手开始治理脏乱差,嘴也没有闲着,一会儿 “ 不错不错,像个党员的样子,没有发现小姐的痕迹 ” 。一会儿又指着均强的房间说: “ 该不是二奶吧,这种房间啧啧~~  ” 。我躺在床上没有吱声。女人都一样,随她唠叨。
  厨房传出的香味,还没有闻够,她就跑过来,扯开我的被子,揪住我的耳朵 “ 懒虫,起来加油 ”
  昏昏沉沉的 。我说,这么晚你不回去,小心你家老公找上门,尽管党现在的名声和一九四九年不一样,但是,我不想因为你,再次为党名誉抹黑。
  想的美!她一边端才一边说,再说,我现在是AA,我来的时候, 为他做的饭都凉了,也不见他的人影。让我怎么着?我够意思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 你们真完了?没戏了? ”
  她说:“ 应该是。有一天他拿了一个协议书,让我签字,我看了看,嗯,内容挺公平,就坐下来和他谈了一晚上,谈的内容就是我告诉你的那些,他同意了,也同意了AA ” 。
  吃过饭,又收拾了一下厨房,临出门的时候对我说 “ 均强回来,如果问是谁收拾的,你就说是你的二奶,啊,听话  ” 说完嬉皮笑脸的走了。
听见下面的车辆马达的声音,我才发现她带来的一个大方便兜, 放在厨房的餐桌上面。 打开一看:面包、方便面、香肠、饼干一应俱全,里面还有两瓶精致的 “ 张裕干红 ” 。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一下,准备到莱州。莱州属于烟台市的一个县级市,可以说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石材市场。去年,我的公司为吉林的 一家 房地产做的工程,在今年的扫尾中,追加了一部分石材,接到 他们公司的传真,我想:我的公司已经关闭待卖,但不能伤着客户,只好委托莱州的同行加工了。到了莱州,也没有费什么周折,交了定金,写了协议,剩下的时间也就是喝酒了。莱州的地方小,设施也不如我们石岛那里,马路是挺宽敞的,但是稀稀落落的找不着几个好玩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酒馆倒是很多。东道主是我的多年合作伙伴,也可以说我是他唯一的 “ 石岛红 ” 石材荒料供应商。为了尽地主之谊,生猛海鲜样样俱全,接近散席的时候,时间已是晚上八点钟 ,我有些醉了,手机响了,我哆哆嗦嗦的拿起了手机,是她。
  “ 你在哪里? ”
  “ 烟台啊 ”
  “ 哼!骗我,你在莱州。 ”
  “ 莱州也是烟台的 …… ”
  “ 少玩文字游戏,不许在那里过夜,你喝到什么时间我不管,必须回来! ”
  我没有和她继续说下去,放下手机,离开酒桌, 我醉的想睡觉。 果然莱州的客人把我送到一个旅馆, 醉的很深,躺下以后隐隐约约感到 房间 还有人,我随身带的东西很重要,不能有闪失。我猛地打开灯,看见一个姑娘正在那里脱衣服。姑娘岁数不是很大,从她脱光的上半身就能看得出来。见到突然的亮灯,她吃了一惊,停止了动作。惊恐的看着我。
  “ 你是谁? ”
  “ 是老板让我过来陪你的 ”
   我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她, “ 你回去吧,我过一会就走 ” 。

  出了宾馆的大门,门口的出租车不少,我向出租车堆里喊了一声: “ 有桑塔纳吗? ”
  桑塔纳的司机问我: “ 怪了,非要桑塔纳! ”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别的,只说了一声 “ 烟台 ” 。

   
   连续几天喝酒, 我有被掏空的感觉。 车子一发动,顿时就感觉不对劲,胃里翻江倒海的,莱州距离烟台不过 一百五十 多公里,我却让司机停了三次,下车 呕吐 “ 退赔 ” 。
   到了烟台, 我让 车停在西山路,我 哆哆嗦嗦的准备 照着计程表付款, 出租司机不乐意,说 :你路上停了好几次,也要付钱 我没有理他 掏出手机,对着喋喋不休的 司机说: “ 我要打运管处 的 电话 ” 。司机看了我一会,狠狠的说 “ 看着你个大,不计较 ” 。一溜烟的跑了。

  我醉得太厉害了。出租车走后,我没有立刻上楼,上五楼,我这种状态是不行的,并且还有两层的地下室不算在内。我要休息一下,于是,就坐在马路边上一阵呕吐,然后呆呆的坐在路沿石背靠路灯杆,春夏之交的季节,宜人的气候,我感到一种放松的惬意,迷迷糊糊的 想睡 。就在闭上眼的一瞬, 猛然,我的眼睛一亮,一个熟悉的轿车车牌号码 映入眼帘,我走了过去,是她,人伏在方向盘上面睡着了。
  我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想张嘴叫她,舌头是硬的 ,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 。记忆中,我只拍打一下她的车门, 然后 大脑就一片空白。


   凌晨二点 我被酒烧醒了 ,我要喝水 。脑子里象被灌了铅,头重脚轻的 。我试图挣扎起来,哦不对劲,我的身边 怎么 还有一个人。我打开床头灯:天!刘爱丽就和衣躺在我的旁边,看样子也 睡得很深。这一惊,我顿时酒意全无,口也不渴了 我坐在那里仔细回忆看到她的细节, 浑浑噩噩的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望着灯下酣睡的老同学,望着她那恬静俊俏的面庞,我的心感到一阵痛楚 究竟何德何能致使她这样如此关爱?仅仅是同学关系?我无法想象,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二的苗条女人,是如何把一个身高一米八六,体重 一百多公斤的男人,在没有灯的走廊里,从一个不算两层地下室的地上背到了五楼。
  没有她,也许我会睡在西山路的路边,或者睡在楼道里。望着这个曾让我心仪已久的漂亮同学,为我做的一切,我心里充满着感激;俊俏优雅的她,此刻就在我身边熟睡,我顿时激情满怀。我在满怀激情中,我吻了她。
  她醒了,没有吃惊,睁着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看着我: “ 口渴?水在你的右边呢 。 ”
  我声音有些沙哑 “ 你不回去了?你老公怎么办? ”   
  “ 我打电话告诉他了 ” 她躺着没有动 “ 衣服合适吗? ”
  哦,我才发现,身上的背心,裤子全是新的,是刘爱丽为我新买的。

   她告诉我:你昨晚开车门以后就失去了知觉,接着是呕吐,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被污染。连她身上也没有幸免。她是从地上,一步一挪的把我背了上来的。 为了不发出声响,从地面到房间,她停了四次。
  “ 以后别再这样 ” 她起身趴在我的肩膀上面,问我: “ 如果你在莱州住宿,你知道我会怎么? ”
  “会怎么样? ”
  “ 我会到莱州去找你回来。 ”
  “ 为什么这样? ”
  “ 那地方不干净,车匪路霸也不少。我们单位曾经专门组织人采访过,别害了你自己。 ” 我无言。倚在床上,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絮叨叮嘱,我感到少有的温暖,这温暖使我觉得,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一个不完整的生命体,他的不足和缺陷需要自己心仪的女人的填补和纠正。此刻身边的刘爱丽让我感觉就是这样的女人。但是我不能超越某种界限。这界限很老,也很早。几千年如此,几千年不变。这令我思念起远在国外的太太,一种对温馨的思念和渴望。我猛然有种想抽烟的冲动。我平日不抽烟,但是在酒桌上面,有时也抽,我清楚记得 昨天他们把桌上的烟塞进我的口袋。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看见烟已经被她放在对面的桌上,我下了床,拿烟点上。
  我看见了地下正在晾晒的衣裤。 望着地上被她晾晒的衣服,心里一阵叫苦: “刘爱丽 。我的隐私! ”
  “ 哈哈 … ,你已经没有隐私了。 ” 她趴在我的耳朵边小声的说: “ 你很干净。 ”
  “ 你 …… ” 我抬起手作揍人状,她用毛巾被蒙上头躲闪着,一会儿从毛巾被里露出两只眼睛,一本正经的说: “ 蛔虫,你很男人。”



  “ 如果时间退回 二十 年前-- ”
  “ 我会嫁给你! ”
  “ 如果说我爱你-- ”
  “ 那是你欺骗我。 ”
  “ 如果说我不爱你-- ”
  “ 那是你欺骗你自己。 ”
  我们在烟台的外滩,躺在沙滩上,望着蓝蓝的天,望着蓝蓝的海。在海风拂煦中,我们作着茫无边际的问答。同样的年华,同样的性情 ,同样的情怀,我们做着同样的梦。
  “ 海鸥-- ”
  “ 沙滩。 ”
  “ 恋人-- ”     
  “ 我们。 ”
  “ 白云-- ”
  “ 海浪。 ”   
  “ 你是行路人-- ”
  “ 我也是行路人 ”
  “ 一条漫长的路-- ”
  “ 两颗赤诚的心 ”
  “ 我们从冬走到了春-- ”
  “ 我们从夜走到了晨 ”
  “ 有你与我同行再累也心甘-- ”     
  “ 有你与我同行再累也心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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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2 15:28: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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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3 02:2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重新启动了系统 运行的 “ 速达3000 ” 。在看了所有的子项目以后,我发现还是在"初始建帐"的时候, “ 初始设置 ” 存在问题。她没有对 “ 进销存 ” 设置系统打印,只是设置了 “ 进销存 ” 的清单打印规格。看来怎么地是一个孩子。每年的六月十五日,是国家农业部规定的休渔时间,在休渔的时间里,所有的渔船基本上都是停在渔港的。国家之所以这样,为的是保护渔业资源。让鱼类在繁殖期能得到保护,也就是说在未来的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像我们这个以渔业为主的地方,社会生产是淡季。海边小城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大街上商店酒馆一改往日的热闹,变得冷冷清清。休渔的季节,石岛是宁静的。
  
       我利用这段时间,准备彻底关闭公司。首先,将参加公司土建的建筑队遣散,并对他们已经作为完的工程进行决算,由于公司帐面的资金不够,只能将决算的应付账款数据放在那里,等到公司转让以后,有了资金,再进行清帐。账面留下的资金不多,那是为了让在岗的员工在走的时候能领到工资。完成这两项以后,我算了一下时间,用了将近四十天。
  
最后一项,我着手审查公司的全部帐目,以便彻底了解一下家底,大约在八月的中旬的一天,管财务的姑娘小许,给我送来了 “ 现金流量表 ” 和 “ 资产负债表 ” 。我看了一会,对她说: “ 把其他的附表做好,比方对外应付的账款以及应收帐款的 明细表” 。小许是去年,当届烟台一中刚刚毕业的学生, 刚刚走出校门的她 对业务不是很熟, 属于边干边学手艺 。我的公司的帐目,是通过计算机管理的,好在我对财务是精通的,尤其是电算化财务。
  半个月过去了, 小许姑娘还是没有整理完数据,我有些发急,那天早晨一上班,我就到了财务室,我问: “ 为什么? ”
  “ 是系统的问题 ” 她说 “ 在进销存的子项目里,系统是拒绝提供详明细的打印。 ”
  我问:“ 是不是设置的问题? ”
  她忙了一阵,还是没有结果。我说 “ 让我看看。 ”

  我对她说: “ 这样吧,公司目前就剩下三个人, 从明天起 看门的张大爷留下,你回去吧,看来系统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设置完成的, 这你是知道的。公司有五套帐目,你留下其余的帐目密码,回家吧。至于工资,等我完成电脑的设置后,我再做结算 ” 。
  我之所以这样做,我是吸收以前的经验,从商几年,我吃过几次这种苦头。我变乖了。不一会,小许对我说: “ 经理,那几套帐由于不经常用,我已经忘掉了密码。 ” 我当时差一点晕了过去——现在的孩子!
  
       我只好拿出电脑里的硬盘,找到了烟台三站的电脑公司,老板了看了一会说,“ 数据不好恢复,你放在这里,我需要时间。 ”
  傍晚的时间,我打电话给我在合成革厂的同学希文,听说他要辞职,去南方的一家私营企业就职,待遇不低,年薪有 五十 多万。我和他同了电话,他说: “ 你别走,我今天没有时间,老同事为我送行,明天我收拾一下,明晚我们聚一下,你为我送送 ” 。我对他说 “ 这样吧,我必须在 十三 日到济南,我女儿要出国, 八月十三日是她们开学的日子,我要向她的学校告知这事。 ” 他很爽快。 “ 那你回来给我电话吧 ” 。实际上我到济南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取消和山东冰轮的制冷设备的合同。
  晚上,上网的时候,QQ上面,遇到了刘爱丽,她的网名是 “ 桑塔娜 ” 。她告诉我,她在德州。
  桑塔娜:(18:25:26)冰箱里面有鸡蛋和面条,自己做点面条吧。
  同舟:  (18:26:03)放心,我还没有到了一顿也离不开饭的程度。
  桑塔娜:(18:28:05)晚上,别喝酒,我有点不放心。
  我告诉了她,我这几天的计划,我没有再说什么,刘爱丽只是对我的喝酒的放纵,心存疑虑。
  同舟 : (19:11:11)你怎么就象一个婆婆一样,是更年期到了?
  桑塔娜(19:11:56)哈哈,我像你的妈妈吧?
  同舟(20:01:03)哼,美的你,是便宜你就沾。
  桑塔娜(20:05:03)那像你老婆。
  刘爱丽在我们谈话的时间,称呼我太太,从来没有别的叫法,就是: “ 你老婆 ” ,刚开始我没有在意,时间长了,我明白了,这里面有另一层的含义。她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提醒。提醒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桑塔娜:(23:00:52)一个人孤枕难岷的,是不是有非分的念头?
  同舟(23:01:10)乱说,你知道,我从不找小姐,不进那种公共厕所。
  她大笑。一会儿,又变得乖乖的。
  桑塔娜(23:22:26)你想我了吗?
  同舟(23:23:23)不想你,我想我的老婆。
  桑塔娜(23:25:56)为什么?
  同舟:(23:33:02)想你需要代价的,你很贵。
  桑塔娜(23:40:01)???
  同舟:(23:41:00)不明白?想你需要三千块钱—— 桑塔纳3000嘛。
  她在QQ表情栏目拿了一个红脸出汗的头像,外加两个文字: “ 恐怖! ”
  然后,屏幕上面出现一排文字:
  桑塔娜:(23:52:52)那你去找奔驰吧,奔驰300。便宜。
  
“ 想你很贵,需要代价 ” 这句话在我从济南回来的第三天得到验证。      
  那天我回来以后。因为烟台的电脑硬盘和希文的外出,第二天就回到了烟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约希文老同学出来,他来了—— 他和他的太太,我没有再招呼别人。我们去得很晚,接近九点,来到了 一 个叫做 “ 鸿广福 ” 的酒店。在外面的大厅里 ,找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
  
三个人原本异口同声的说不喝白酒,喝些啤酒就行。可是,几瓶啤下去,我和老同学有些不过瘾,就揭开了两瓶张裕干红。第一瓶喝了,第二瓶打开满上,正准备端杯,我身后的雅座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喝的摇摇晃晃的男人 。 他摇晃着走到我的面前,口齿不清,舌头发硬 的对我说: “ 你是同舟? ”
  我说不假思索的说 “ 是啊,你是谁? ”   
  “ 我是刘爱丽的丈夫,张国强 ” 醉汉摇晃着身体,指着我的鼻子 “ 铜舟?我今天让你变成破烂船! ”
  他顺手拿起地上的一个空的啤酒瓶,在桌上敲碎,手握着狼牙密布的的半截,向我扑来 。 我闪过。我没有吱声,他扑空倒在桌上面,立刻菜汤布满他的全身,他挣扎着起来,又顺手拿起了已经剩了半瓶的红酒瓶 “ 哦,躲?你能躲到哪里? ” 希文夫妇拉住了他,希文夫人认识他 “ 张国强,你想干什么? ”
  “ 干什么?我今天废了这小子 ” 张国强 指着我 口齿不清的的嚷道 “ 你问他都干了什么 ” 这一下子打在我的胸前,很痛。当时我的感觉是眼里出了泪水。我抓住他的打完我准备收回的右手,紧紧的不放 。可能是喝得太多,用完力以后人向下瘫去 。 我揪住他的衣服,拉住了他,他动弹不得,由于人长的小,只在那里作无谓的挣扎。
  刘爱丽从里面的雅座 包房里面 出来了, 看见这一切, 她惊呆了,旁边还站着发呆的一个女孩子, 十五、六, 我估计是她的女儿。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看热闹的服务员, “ 叫你们的经理过来 ” 。 却看见 经理正在打电话 。 110的。
我大吼。对经理说 “ 赔多少钱 ? ” 经理看着我凶凶的样子吓的发呆。我手一松,扔下张国强,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钱 。 摔在桌上面。 人只身走出了酒店。

  第二天早晨醒来,浑身发烧,隐隐作痛的胸口,没有消散的酒劲,我竟起不来床。希文夫妇一清早过来,看了我一下,他太太在厨房为我做了面条。由于赶飞机时间紧,一顿安慰是少不了的,不一会走了。我昏昏沉沉睡去,人醉了,时间的顺序也被打乱了,大脑里记忆的顺序也 有种错位的感觉 。
  
      朦朦胧胧的恍惚中,我像是在奔跑,可是行进的地方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街道陌生、行人容貌陌生、行人的口音陌生,仿佛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我梦见了从未梦见的新加坡,我梦见了我分别二年的家人,我的太太、我的女儿和我的儿子,他们就在我的身边,在我身边谈笑风生,儿子继续着我让他读的中国文学史,女儿还是那样慢条斯理的在电脑旁边的Q嘻笑,哦。我的太太此时正在和别人聊着天,有客人?是谁?我看清了,是她 --- 刘爱丽。我记不清我想说什么,我只是一阵高兴,我要和她握手。
  “ 你醒了? ” 刘爱丽坐在我的床边。
  “ 什么时间了 ” 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只有些头痛,心是平静的。
  “ 已经是下午了,你躺着吧。想吃什么,我做。 ” 她说。
  我没有支声,两眼发直。 “ 你哭什么? ” 我看见她眼睛红红的。
  “ 你恨他? ” 她问 。
  “ 没有。 ”
  “ 真的? ”
  真的不恨。他是一个男人。我们尽管没有上床,但是我的心,我的内心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换了我也许也会这样的,什么叫做 “ 自作自受 ”? 这就是!
  刘爱丽告诉我,昨天,他们一家三口出去周末,碰在一起纯属于巧合,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家从不喝酒的他,那天破例了,而且中间出去洗手回来后,喝得更凶,她估计是听到了你们说话。刘爱丽和我的事情,同学之间偶尔有些传闻,但是不至于到能让他动手的程度。
  我说,男人的天性使之然,男人的自私是上帝给的配置。
  她坦然。
  晚上,我照例上了QQ。
  刘爱丽也在线。在济南清河。
  我问他:名词解释--活该!
  她说:你现在就是,
  我说:我现在只好挥泪斩马谡了,我们不要再接触了。
  她说:你敢!
  我说:你要害死我阿,我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儿子还没有娶媳妇,我还有使命呢。
  她说:如果你够男人的话,就不应该这样说。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从来没有想要我,我不年轻,我丑吗?
  我说:你不丑。我也想过要你。甚至梦里还梦见你呢,我却不能。
  她立刻明白了。她说“我明白了,你考虑上床以后的关系的变化。”
  说到这里,她说:“我要吃饭了”就下了QQ。
  那天晚上,我一直呆在网上,先是在论坛上面看着美女们的千姿百态的撒娇,再不就是看看几个熟悉的朋友的文章,回帖和反回帖。倒也不亦乐乎。
  QQ呼叫。
  桑塔娜(22:00:03)蛔虫,我想你了。怎么办
  同舟:(22:02:00)这好办,我现在把潘长江的照片传给你,你抓图吧。
  桑塔娜:(22:03:05)没有正经的。你也不问他现在如何?
  同舟 : (22:05:00)不问。为什么要问?我们的事情没有完呢。以后我会找他的。
  桑塔娜:(22:11:01)你会动武吗?你明明知道他打不过你的。
  同舟:(22:12:00)放心吧,我不会那样的。
  桑塔娜:(23:00:00)为什么?
  同舟(23:22:22)因为我是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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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3 02:33: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叟 发表于 2023-9-22 15:28
问好,拜读佳作!

半叜老师  ,多提意见哈,我这是第四稿  需要老师们的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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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3 15:53:01 | 显示全部楼层
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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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6 03:3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  版主关注,版主也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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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26 03:5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3-9-26 04:04 编辑

    转眼,元旦快到了,我的公司除了留下一个门岗的的张大爷,其他的人员给他们发了工资,都回家了,发完工资以后,银行帐面上面,所剩无几。没有钱的日子在眼下的社会是难的。我只好加大对外转让公司的宣传力度,盘活我手头的资产。 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日。一清早,太太在国外打来电话,告诉我新加坡的签证,已经办妥让我准备,我推辞说:我总不能留着尾巴出国,外面还有一部分应收帐款和应付帐款呢。我如实的向她说明了我的现状及其打算。她没有说别的,只是说:新加坡的制度是比较严的,你推迟的日期不能超过两次。就挂了电话。
  放了电话,我去了银行,核实了一下银行的帐目,并注销了银行的公司帐户。工商局的营业执照面临着年检,我又跑一下工商局,街道的工商所所长我认识,对我说,你不参加年检就行了,其余的手续不复杂。回来的路上,接到了刘爱丽的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 “ 我搬出来了 ” 。
  原来,她以前住的房子, 是她老公单位 的福利分房, 一九九二 时候 的。那年夏天的时候,正好烟台三站,改建 “ 东方巴黎 ” 商住区 。 刘爱丽 手里有钱,原本 她就 是准备权当保值储蓄,就买了一套,靠近长途站的。她的打算是 : 如果孩子上高中,她就瞅准机会在增值的时候卖掉。哪知道,女儿考了高分却执意要学医。上了济南的一个医专, 五 年的。没有孩子在家,她觉得AA中的别扭。就决定搬进 “ 东方巴黎 ” 。
  “ 我想装潢,你是搞过城市规划的,什么时间给我参谋一下 ” 。
  “ 不敢当,不过你需要大理石的话,我可以无偿提供,至于装潢的参谋,我建议您还是让孩子的爸爸参入吧,房产证上的名字是你,可是民政部门的档案里,你们还是一家人,我就不掺和了 ” 。
  刘爱丽气的挂上了电话。
  大约半个月左右,她又打来电话: “ 蛔虫,我需要大理石 ” 。
  我说:这没有问题。哪个部位用,厨房还是卫生间。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清楚, 只是直喊急用。 我有些不耐烦, 挂了电话。 放下手头的事情,去了烟台。
  
   我中了圈套。她根本不需大理石。当我走进这个漂亮的现代格式的小区之前,我发现我一贯喜欢深思熟虑的我,在她的面前竟然是这样不成熟,她的一个电话,仿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命令,一个值得不惜代价的命令,不容我有半点怀疑和思索 。上了楼,进入她的家, 发现里面已经是装饰一新的豪宅。
  看见新房子我也激动。 “ 看看你,也不说明白,新房子是要 ‘ 温锅 ’ 的 ” 。
  “ 温锅 ” 是我们本地的一个风俗,谁家乔迁,朋友前往祝贺,就叫 ‘ 温锅 ’ 。
 
   我对刘爱丽新家的装潢设计和家具的布置赞不绝口,我对她说: “ 老同学,想不到你学汉语言文学的,竟对装潢和布置房间,有着如此高的造诣。 ”
  她说: “ 傻啊,你。女人对家庭的感情是与生俱来的,是天赋,无师自通的 ” 。她在厨房忙活。我对她说: “ 我出去一趟,怎么地,老同学乔迁是大事情。我不好空着手来。 ” 她一听,戴着围裙从厨房跑过来,一把拉住我,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 酒我已经买好了,记得上次我买了四瓶干红,给你两瓶,这两瓶今天我拿过来了。 ” 并把我按在新沙发上, “ 听话,老男孩。坐在这里看电视,不喜欢的话你看网络电影,我刚刚下载的新的播放软件,都是韩国的激情戏,你喜欢的那种。 ”
  我骂了一句:“ 去!可恶 ”。她听完以后,笑了笑就闪进了厨房。
  门铃响了。刘爱丽过去开门。我抬头一看,客厅的玄关处,站着一个人---张国强。
  
      我们谁也没有先打招呼,张国强看去的白白净净净,带着一副眼镜,人显得比以前遇见的斯文,胖胖的身材不高,但是和刘爱丽站在一起的话肯定般配。脸上的表情有些疲惫,也难怪,这年头的男人稍不注意,就会被社会的酒色掏空。
  我们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今天带了很多东西过来,有吃的,有用的。一言不发的整理了起来。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我知道,第三种爱的苍白和无力。我的心微微一动。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张国强还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而我,充其量说得好听的一点是:客人。一个在社会礼仪支撑下的外来人。
  
   我们三个人在饭桌旁坐了下来,我们三个人同时拿起了筷子,我们三个人同时端起了酒杯,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声音。气氛沉闷,气氛尴尬。
  张国强又看了我一眼,他说了一句: “ 喝吧 ” 。
  有打破沉闷的人,第二句话就容易说。刘爱丽也把酒杯端到了我的面前:“ 旧同学,欢迎你到我家! ”
  我一饮而尽。 “ 张裕干红 ” 甜, 却又那么苦。
  我没有吱声。第二杯倒满。张国强转过身向着我, “ 作为新朋友,我敬你一杯。 ” 说完一饮而尽。他的酒杯没有放下,而是等我。
  我喝了这杯酒。我笑着说 “ 新朋友不敢当,只是希望今天你别动武。我打架不还手,也就是一次,我不会两次犯同样的错误。 ” 张国强笑了 “ 你让我道歉? ”
  “ 不,你没有错误,道什么歉。”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是酒劲,还是别的,不知道。
  “ 我不明白 ” 张国强说 “ 你有什么好?尽管你没有怎么刘爱丽,但是你最多就是一个曾经在最小的党政机关干了一个最小的脚色,最后还下了海,在社会上,像你这样的人多的是。我不知道,刘爱丽为什么会对你这样? ”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刘爱丽,她有些茫然,显得不知所措。女人究竟是女人。
  “ 你知道电脑吗? ” 我的手摆弄着面前的空酒杯,平静地说 “ 一个系统的运行需要硬件支持,同样也需要软件支持,缺了那一个都不行,不然就是废铁一堆,你能让286电脑运行WINXP?不可能的,除非你是比尔盖茨二世!再说一句,这两种条件即使都具备了,而电脑的主人却不会操作,它的系统再先进,也就是一件高级的装饰品,一件家具 ” 。
  刘爱丽大叫 “ 混帐,你们!我不是东西 ” 说完发现不对,她自己先笑了。
  
   张国强又把酒杯端了起来,说: “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错的比喻。来,为了你的这番话,干杯 ” 。
  我不喝,我说有些醉了,张国强拍了我的肩膀,脸白里透红:“ 说实话,我们都受过高等教育,操作电脑,我不比别人差,可是和你刚才的这句话相比,我明显的忽视在原有电脑上面的升级,而是简单的舍弃旧的,盲目采用新电脑新系统。 ” 他坐了下来 :“ 这是我的不足,也是我人生成本过高的原因之一,伙计,话说到这里,您还不喝吗? ” 。
  两瓶酒很快空了瓶,刘爱丽的辛苦做的菜,除了她一个人动动筷子,基本就没有动。她事后告诉我,从那天起,他听了张国强的一席话,她改变了对他的一些看法,在那个瞬间甚至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男人。刘爱丽还说,也正是这一席话,点燃了他们夫妻久违的激情,以至于当晚和接下来以后好几天,似干柴烈火,高质量的夫妻功课。我印象最深的,是刘爱丽对此做了形象说明:会膨胀的长矛,让两瓣椭圆变成了圆形。
  
   刘爱丽叫来的外卖,送来了一箱烟台纯生啤酒。我和张国强两个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 我们喝白酒 ” 。
  这次的家庭聚会,我们喝了很长的时间。刘爱丽尽管喝的没有我们两个男人多,但是,情绪感染,气氛的融洽,不觉也有点飘飘然。
  我们从个人的生活,说到生活的感受;又从个人工作说到国家大事,海阔天空,茫无边际。一瓶 “ 荣成将军 ” 见底了,刘爱丽又打开了一瓶 “ 文登学 ” 嘴里还在嚷嚷 “ 看你们,告诉不许多喝,怎么就是不听话 ” 。见我们没有理她,她竟先自己倒满。
  
   转眼,已经是华灯初照了,我们三个人喝的站起来的劲都没有,我说:“ 我要回去了,西山路也不是很远,顶多打个车 ” 。刘爱丽听了这句话,一惊 “ 祖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让你走,那个地方我算是服了。 ”
  张国强舌头发硬,大笑: “ 哈哈哈……我都知道,为了送你,我的老婆都赔上了 ” 。
  “ 胡说,我可没有动你老婆,朋友妻不可欺! ”
  “ 哈 … ,老土啊 ,同舟,是朋友妻不客气! ” 。
  刘爱丽气的直跺脚:“ 你们不许说这事情了,说点别的吧。 ”
  “ 说什么呢 ” 我也口齿不清了 “ 我们今天就找小姐好了 ” 我拉着张国强的手说: “ 我请客。听说找一个处女,开苞费才三千 元,降价了 ” 。
  刘爱丽一听,直拉张国强的耳朵,“ 冤家,听清楚了,小姐的开苞费都三千块 ,可是你当时娶我的时候,只给我们家送了一百八十块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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