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城内殉难的李芾及数百位书生

司马从戎

潭州城内殉难的李芾及数百位书生

司马从戎

公元1275年7月, 在蒙元大军压境的形势下,李芾（生年不详-1276,字叔章）就任潭州(今长沙)知州兼湖南安抚使。

此时，潭州守军已调外线作战。李芾召集城内能够作战的军民3000余人，固城备械，准备迎敌。即便加上来援的吴继明等部,李芾的兵力还是非常薄弱的,只好将城中老弱也组织了起来，以辅助守城。

9月，在阿里海牙（1227-1286）率领下，数万蒙元大军抵达潭州城下。在随后进行的战斗中,双方攻守非常激烈。若城段失守,潭人复作月城以相拒。战斗中,阿里海牙本人胸部中流矢受伤。元方曾派使者招降，被李芾诛杀。

时潭士以居学肄业为重。州学生月试积分高等者，升为湘西(河西)岳麓书院生。又积分高等者，升为岳麓精舍生。潭人称其为“三学生”。元兵攻城时，数百名三学生聚居州学，初时不废学业,后来也勇敢地参加了守城战斗。

书生持械，实非所长。但书生们的抵抗应是顽强的，战后阿里海牙愤怒地将城外的岳麓书院付之一炬。笔者没有查阅到书生们的具体死亡人数，但有的文献称书生们大部殉难,或战死,或城破后自杀。

双方的实力实在悬殊。经过三个多月的抵抗，潭州城危在旦夕。城危之际的除夕之日，李芾的参谋尹谷举家自焚。在熊熊烈火中,尹谷正冠端笏危坐，阖门无少长皆死。李芾闻之，命酒酹谷曰：“尹务实（尹谷号），男子也，先我就义矣。”

除夕之夜，李芾将全家人召集到熊湘阁，及旦,饮至醉。按照事先的约定，部下沈忠持刀杀死李芾的19位家人，最后李芾引颈受刃。沈忠纵火焚烧李芾及家人的尸体，然后回家杀死自己的妻子儿女，又回到李家死难处，自刎而死。

正月城破。战后蒙元诸将十分恼怒，欲屠城。时在潭州的宁乡人欧道获悉后，毅然前往阿里海牙大营对其劝阻。阿里海牙被欧道所打动，加之参政崔斌等不主张屠城，于是阿里海牙说服部将不再杀戮,城中余众得以幸免。欧道胆识非凡，敢于牺牲,令人敬佩。

诗人郑思肖（1241-1318）曾作诗咏李芾：

《咏制置李公芾》

“举家自杀尽忠臣，仰面青天哭断云。

听得北人歌里唱，潭州城是铁州城。”

明成化年间，人们在李芾殉难处修建了李忠节公祠。李东阳为此作记，并在《长沙竹校词》里称颂李芾：

“马殷宫前江水流，定王台下暮云收。

有井犹名贾太傅，无人不祭李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