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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即将出发。拿起行李箱 背上黑包,一只手拎着方便袋。 关好门,走到大街上 去和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会合。 她们跟团开启六日的旅行, 记住她们回来的日期和钟点。 但愿我能安安心心地在家, 说不上是铁石心肠:我从未要求 她的兴趣和我的一样,尽管也有对话, 她热衷的活动我提不起兴致, 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自拿主张。 我虽然渴望星辰都属于我, 却哪儿都不去,现在的家里 暗淡无光,寂寞,没有烟火。 有人说世界之所以闹闹哄哄 无非是贫困者追求富贵, 富贵者追求享乐和刺激。 尽管我颏部凹陷,髭须拉碴, 面颊的皮肤下垂松弛, 尽管我也知道,无止无休, 工作上的事务怎么也做不完。 天下在我的日常范围 之外,我在日常范围内 时常心怀天下。
但是,妻子除了头一天用微信发回两张照片, 中间两天,那条豪华游轮没有什么消息 好像在路上或在江面她们风尘仆仆、一路顺风。 似网红忙于寻找打卡之地。 我担心她体力能否撑得住,常有之事; 关上门我走出来,走一小截我忘记是否关好门, 又折返回来,让我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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