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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草湖(外三首)
我和一只蚂蚁
在岸上踟蹰,有时触及扑面的水花而怯然止步
即使一滴水声
于它,都是 醍醐之灾
当我空手转身,只见半块爬行的碎鳞
有如缓慢的暮霭消失在灌草深处
想到背柴父亲,把温暖备足灶房
虫蛙合力,狂欢的
旷野高潮迭起
曾偿遍风餐露宿
今夜的月亮真美
今夜的乌篷船,你听那欸乃木桨奋力向我划来
是微风吹醒沾满露水的牛哞
不再奢侈,我陪青草用空中雾一样弥漫的精华
洗了一夜脸
它们嫩肤,而我去斑
像水边老柳
暮光
潋滟把空旷融为一色
飞远了,啼叫是喊我的绰号
人的倒影
像鸟
暮光突然凝固
白鹭,又静立水中
点亮惊讶目光
久坐,一堆日渐风干的
压断了挑绳才被跌倒的泥土
渴遇一场雨,令落泊
因此萌生青葱
汗湿的衣衫遮蔽了夕阳
植物簌簌作响
远村灯火
如豆
提灯的童年
提着灯笼,水中
多了一颗流星
茂草的陷阱里,多了一只挣扎的飞萤
交织的田畴,沾泪如露
旷野这头偌大的黑蜘蛛
虎视眈眈,在窥我可餐
呼喊声越加虚幻
河边起雾了,此刻弯腰的月亮抬头时
才看清楚她的满脸倦容
闪电
可以和火药引信媲美
卢甘斯克,一座临时军用的浮桥
被炸毁河中,是扩张制造了一起钢铁的废墟
乌云密布天空
连绵的滚雷像汹涌的难民,流落于繁华街头
饥饿丢失尊严
残羹的垃圾边
乞讨的学童,此时多如苍蝇
沃野烧成焦土
河水已不再清澈见底
窒息的鱼虾,漫天的雨雪中呼吸污浊的硝烟
已无宁日栖息
弯月悬浮在西天
隔着万里,我仿佛看见了的
是一位拐着断枪无家可归的老人
就在昨天
又一撮穿越台湾海峡的蚍蜉
能撼动多大风浪
2022.5.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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