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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 坐落在平凡世界的一栋不起眼的高楼内。 一位青年倚在布满破洞的沙发上，嘎吱嘎吱的声音划过薄弱的耳膜，男人轻轻点了根烟，随着几缕烟尘缓缓飘上天际，消失在肮脏的天花板顶端，男人自嘲似的笑了笑。真累。 他叫藏，二十一岁，出生在一个不错的中产阶级的家中，家里有个性格不错的老父亲，还有个和天下母亲一样爱唠叨的老母亲，哦，对了，还有那个每天爱黏在他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叫他哥哥的妹妹...... 当然，一切，都是过去了，就好像那梦，虚幻，飘渺，前一阵子还在和北方的冰川大闹，不知何时，自己却跑到了南方，看起那层层绝望的浪花了。 四年前，还是少年的藏，就读于当地的一所公立高中，父母也算是有了个盼头，马上就要高考了，而自己的儿子学习又不错，偶尔能考个前四五十，平平常常也是个一百多名，甚至有些时候，超常发挥一点，也算是前二十的“尖子生”了，照这样的发展趋势，等到高考，考出个不错的学校，也算是“翻身”了，有了个好学校，有了个好未来，这生活可不就有个好盼头了。 又是平凡无奇的一天，藏一如既往穿上统一服装的校服，带上那副略显呆板的圆框黑色眼镜，照了照镜子，不错，精神焕发。 和自己那每日唠唠叨叨但也算爱自己的母亲挥手道别，一日的普通生活又开始了。 路上的几棵墨绿色的垂柳摇摆着自己残缺的枝干，那摸残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上起身，开始一日无趣又灰暗的工作。风，夹在夏日的闷热，热，窒息的感觉时不时涌上藏的心头，回想几日前和自己表白的少女，藏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衣袖，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表白。 身为一个常年混迹于“书呆子”群体的少年，当然，也是在青春期萌动发芽的少年，那句简简单单的“我爱你”却一字一锤的砸在藏的心窝里，平日里只顾着去完成父母的任务，老师的期待，自己的虚荣，所谓的男女人际关系也好，就算是一般的人际关系，他自己也是一团麻花，什么也不懂，别说表白了。就算是他去找别人表白，都估计找不到一个熟悉的女孩。就是这么一个被人嘲讽读死书的少年，第一次遇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烦恼。 这时，“咳咳咳”随着一阵烟熏味钻入喉咙，倚在破旧老沙发的藏不由得抬了抬头， 夕阳的残温犹存，那笼罩万千的夜幕还没有彻底罩住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可在藏的双眸内，一点一点的光照，逐渐，化作虚无。第一次，他放下了心中所念的一切，生命，究竟是什么？ 看着数十米的高度，他不由得有些犯晕，没想到自己还有些恐高，藏只是撇了撇嘴，肮脏，破旧的夹克在窗户缝渗出嗖嗖的凉风，钻入藏的夹克，可惜那颗心，早就失去了自己的温度，一种荒芜再次充斥着心中，低头看看手腕上“高价”买来的十八手手表，十二点整，还有一个小时，就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 剧烈的爆炸，幻想，分裂，闭合，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紧握着我，枷锁，数不清的枷锁，缠身，围绕，囚笼，数以百万计的囚笼，绝望，不，是希望，不，是绝望，是什么，混乱，不堪，痛楚，渗入..... “醒醒，醒醒，没事吧藏。” 伴随着温柔的女声，藏慢慢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映入眼眶的，是一间密闭狭小紧封的审讯室。对面坐着一位身着花白大袍，年纪不大的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普灵普灵的，真美。 藏正在想着呢，只听那温柔的女声再度响起：“藏，藏，你还不打算交代吗？”、 藏迷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又换顾着四周幽暗狭小的空间，只见不远处的墙壁上，还有这几个发光的摄像头。 藏这才开口，那沙哑的声音让藏自己都感到诧异和恐惧：“我，犯了什么错.....你，是谁........”那女人只当藏又一次“装傻”，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缓缓起身，说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再找我们吧。” 这时，藏有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不留住她，下一次，再也见不到了..... “不，不，不，你等等，你等等，等等！” 女孩缓缓停下了脚步，随着那双闪亮的眼睛再度注视着藏，一种莫名的感觉袭入他的心中，一种无法描述的窒息感，让他痛苦，泪水，不由得从眼缝中渗出，“你，是谁，我，错了什么.....” 只见那女孩好像是听了听耳朵上挂着的耳机，随后才说道：“我叫颜清，是你的高中同学，你叫藏，曾经是X高中最顶尖的学霸之一，十年前，你，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和数十位老师同学，随后被诊断出有极为严重的人格分裂障碍和反社会人格障碍，关在此处医疗和劳改，现在，已经十年了，藏，你还不认罪吗？ 没有惊愕，没有迷惘，藏只是抬起了脑袋，盯着颜清，从本就沙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如果我有罪，那，何必执着于认罪呢，我已经被判罪了，罪名既然已经成立了，那，所谓的认不认，又有什么意义呢？” 颜清只是一愣，看着昔日这个虽然有些内向，但也算是善良的同学，现在竟到了如此田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不知何时也，渗出了泪花，藏看着眼前的女孩，为什么她，要哭...... 随着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颜清出去了，藏笑了，那种从心窝里迸发出来，克制不了的痛苦，一道道刺碎这个男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刺手的胡子.... 十七岁的少年，被花季的少女撩动了心火，从那之后，他的心，乱了，一阵风吹散了一棵树，一天，化为了一辈子。 终于熬到了放学，藏急急忙忙地冲出教室，来到女孩约定好的地方，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宛若坠入凡尘的那颗星星，亮啊...... 藏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一阵沉默不知何时充斥在这本就寂寞的夏日。 女孩开口了，可，却没有声音，男孩想说什么，可却垭口无声。 时间，在这一刹那，也许，这就是人们所向往的，所期待的，每个年轻人所追寻的，每个逝去的人在回忆的，名为爱情的东西吧。 时间，凝结在那一刻，也许天地间有很多你我，可，在爱的羽翼下，你我，就是这个天地...... 血，染红了手，眼前倒地的，是个女人，一个看似怀着身孕的女人。 好熟悉.......好眼熟..... 那不是颜清？可，为什么会倒在血泊里啊！ 血，都是血，手上，全是！ 藏惊恐地看着双手的鲜血，看着一旁肆意躺着的刀子。 是我.....杀了她吗？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痛苦。 只见窗户外早已是零零散散的警车，随之而来的，是枷锁，和牢拷。 和藏一同前往警局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老刑警。 藏刚想开口，老刑警却先说话了 ：“我叫李冉，毕业于X高中，你是我的学弟，藏，我们以前见过，那是还是在一场对抗的足球赛上呢。” 藏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大脑的混乱和破碎，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杀了，杀了，杀了那个女人，一尸两命......为什么，为什么！ 李冉只是叹了口气，颇有感慨又伤感地说道：“我是最后一个接手你的案子的人，你的案子曾被数个老刑警接手，最后，无一例外，都死了，疯了，或者自杀了。我看过案件后，我知道，我要接手，因为，我也许是最后一个，知道整件事情的人了。” 忽然，藏就和疯了一般，咆哮道：“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啊，死了，都死了，疯了，都疯了，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啊！”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叱诧风云的学弟，李冉心中剩下的，只有五谷杂粮。 也许，这就是造化吧，造化弄人。 又是一阵阵眩晕感，混乱，魔鬼在撕咬着藏的身躯，天，为什么黑了，好黑，看不见，摸不到了，还想，还想什么........ 再次睁开眼，李冉早已坐在那等候多时了。 坐在李冉旁边的，还有一个人...... 李冉缓缓开口道：“十三年前，你和一位少女恋爱了，是啊，在现在这个时代，着没有什么稀奇的，可你的成绩，随之一落千丈，终于，在高考的时候，你失败了，本来稳稳的六百多分的你，仅仅考了五百出头，而那个女孩，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大学，一念之间，天差地别。 你想和女孩生活，可是，当你再此打开女孩的聊天信息的时候，只剩下被删除和一句，我们不合适，你生气，你愤怒，一瞬间，你想杀人，但，那时候的你忍住了。你还有机会，学校还有一个去本省最好学府修学的机会，你作为当时唯一一个拿到了三年足球冠军的人，也未尝不是可以入选，可惜，校方早已内定了一位权贵子弟的儿子，他没有能力，没有技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出身。你丢了魂一样往家里走去.....” 李冉停住了叙述，死死地盯着藏，只见藏颤巍巍地接到：“我....我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是如此的可笑，努力，最后败给了出身，我不服，我想回去，可，我看到......我看到我父亲，杀了我的母亲！他，他又一次醉了，醉的比任何一次都厉害，他用那冷冰冰的利刃划破母亲的喉管，是血，出来了....他拿着刀，走向我，他很颓废，这几年，他赌博了，他赔钱了，他丢了很多，可他，可他一直说还有这个家.....眼看那把刀马上刺下来，我把他杀了，呵....呵呵呵.....我，把他，杀了。本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为什么！到最后，沦落成这样，那一刻，我只知道，这个社会，好黑。” 藏的泪水不由得从充斥着皱纹的脸颊流下，可嘴角，却是永远下不来的笑.... “我的妹妹，被父亲抵账，遭十几个人蹂躏！十几个人！本来应该是花季年华的她，为什么，要忍受，要经受这一切！” 李冉突然暴起，愤怒席卷了他的脸颊，只听李冉怒吼道：“藏！你还在欺骗自己什么！事实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真正赌博的那个人，是谁！” “不，不，不是，是父亲，不是我，不是我！”、 藏忽然和触电了一般，疯狂地抖动着，一股股泪水，也许是悔恨吧，也许是泪，就这么往下流了出来。 李冉不理不睬，继续说道：“你，欠了一屁股赌债，丧心病狂地想去把你妹妹，卖给那群嫖娼的人，你的父亲，他是我见过，最英勇的人，他阻止你，他本可以将你这样的人，杀了！可他宁可被你捅上几十刀，也不躲一躲！你的妹妹，丽小姐，也在你父亲倒下后，被你虐杀。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藏无措地换顾着四周，阴暗的审讯室，阴暗，好黑...... 好冷，冰冷，入骨，颤动，痛苦。 藏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他大笑了起来，眼泪，随着那让人颤动的笑容疯狂流出，紧握的双手猛捶着桌椅，骨瘦如柴的他，或许，早已生不如死了吧。 一瞬间，脑海中，再次冒出那个恶魔的模样，终于，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李警官，我，我认罪......” “是我，杀害了我父母，杀害了我妹妹，杀害了颜清.....” 随着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话语从他的嘴中吐出，等待他的，只有无期的牢笼。随着李冉起身，往外缓缓走去。微微上扬的嘴角...... 身旁的那个人，也缓缓起身，只见，他脖子上，赫然印着的，是只恶魔图案...... 藏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那狭小的牢笼里，只剩下一个人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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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2-10 21:3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