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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郦波先生入驻头条时我就关注了他。但我很少打开头条,所以时隔九月才知道有《旅夜作书》,才知道有一凡诗词客(一凡和尚)掀起的“抄袭门”以及后来的一些纷争,才知道许久不见郦波推文是因为他已经告别了头条。所以今日之文,纯粹是马后的隔山炮了。
事件不多说,当时就关注到事情的诗友肯定比我更清楚。
郦波《旅夜作书》:
长夜永怀难自问,欲笺尺素赏音稀。
一身多少江湖事,明月清风弄我衣。
诗其实并不坏。
长夜永怀难自问,是说题目“作书”的缘由。诗里说“长夜”,总是指诗人久久不能安睡;永怀,永亦长也,心中有事久久不得放下;难自问,是说自己惦量不定。有自己搞不定的心绪,何况又在旅中,所以长夜难眠,以启下文“欲笺尺素”,正诗题之“作书”也。
尺素,是书信、纸条。笺,动词,用其本意,注释,即题中“作书”之意。赏音,知音。欲笺尺素,是承前、应题;赏音稀,有转折。想写点什么,又恐怕知音少,没有谁能理解。
破题、承题,法度是有的。写了没有呢?不知道,作者只呈现给我们踟躇的一面(但这个诗是确定写了的)。
一身江湖多少事,明月清风弄我衣。前句省略动词,是讲此夜想起了江湖多少事,也可能是书笺中说到了江湖多少往事。明月清风,是比兴之笔,既是眼前的清风明月拂我衣裳,也兼我袖清风、我心明月之志。
诗不坏。我看郦先生早先的一些诗文,总觉有“温吞”之感,可能是学者为诗的通病(指不热闹,不易为看客叫好),这一篇也有些,书袋气。
关于抄袭
读得多了,笔下引用多了,书袋气重了,难免有“抄袭”之讥。一凡和尚指出了出处、源自,我这里不重复说了。
“抄袭”显然是存在的,但我以为并不成其为罪状、罪过,因为这个诗,仅仅为抒一时情怀而已,并不有岌岌于评级、评奖之类名利功用,所以无可指摘。
郦波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有“抄袭门”这一出,否则,他自己附个注,早早说明过了便无事。甚而至于在后续的推文中罗列出一大堆前贤点化前贤的诗例,虽则本意是探讨,然而在看客眼里变成了维护与掩饰——我相信郦先生没混过诗论坛,把对方想象成了与他自己一般的斯文人士,所以不免着了道。
乱拳,是能打死老师父的。不回应,就对了;或者不防守,主动出击,挑着和尚的秃头下栗勺,也是胜算。一解释,气势弱了,终至全面崩溃,退出头条了事。
又不是论文抄袭,怕个鸟。然而人家说载人火箭烧水洗煤,你就想跟他解释,不用开口就输了。
江湖行走的第一条法则:不解释。这个比走为上管用。
关于改诗:
长夜奈何凭自问,欲封尺素雁声稀。 原作:长夜永怀难自问,欲笺尺素赏音稀。
推窗检点江湖事,风月满怀尘满衣。 一身多少江湖事,明月清风弄我衣。
前一个是一凡和尚的改作。也可以看作是和尚的“再创作”,因为情怀完全不同了,已经是另一个诗,而不能算是原诗的改进。
原作“欲笺尺素赏音稀”是要想作书又怕无人理解,改作“欲封尺素雁声稀”是写好了但怕寄不到(啥年代了!),寄书常不达,那是战乱。
改作“推窗检点江湖事”,是考察别人;原作“一身多少江湖事”,是检点自己。
改作“风月满怀尘满衣”,是叙羁旅之愁;原作“明月清风弄我衣”,更兼述己身清白之志。
各说各的。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诗。
我认为,所谓改诗,是在原作基础上的精进,比如“数枝开”不如“一枝开”更见梅开之早,可称一字师;改变原作旨意,而强加进“我”(改者)的意旨,这是再创作了。
这是另一种,抄袭。
另外,诗来讲,写“我”的动作越多、“我”的动静越大,如“欲封”“推窗”,诗笔其实越嫩,诗力其实越弱,诗境反而越浅。
后感:
说三点:
1.江湖有事,总是好的。金钱流通,增长GDP;诗上争论,带动流量之外,也增加“诗坛”(如果有的话。个人认为不见得有,不一定有)热度。
江湖不要总有破事。破坏,要比建设容易得多。建工队、拆迁队,都有GDP,但建工队是增加社会财富,拆迁队事实上是破坏社会财富。
2.老拳师不斗王八拳。若免不了斗争,相信老人家那句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一旦纠缠肉搏,限入对方的节奏里,胜之则不武,不胜即羞辱。
3.声名累人。这是名流容易挨打的原因,更加上流量时代,一蹭一个准。要习惯挨蹭,更要笑成弥勒佛,但,一个指头都不碰他。
声名累人处,更要爱惜羽毛。
2022.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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