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布的赔礼

胡一

印第安人来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们也没见过这片土地的晴朗。而除了道路上被浸没到小腿的浑水之外，他们也同样看不见任何有趣的东西在他们周围晃荡。看起来，一切都是枯燥压抑的，一切都是让他们只能叫苦而无法动作的。但是，当他们终于看到那些牵着骆驼淌水过来的阿拉伯商人时，那刚才一切的空闷，似乎都在这一顷间中就消散了。
"向您们致敬"那个兴奋而又伟大的商人首领对他们说"我可以肯定，您们也是因为这里的干净整洁而不愿离开的。"
但其中的印第安男人却否定了首领所说的一切，还对于他的热情感到了惊异。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同时看到了这个商队里的异动，有人踢了踢货箱，想把箱子放到干燥的土地上。虽然很快便遭到了他和那个首领的共同阻拦。可是这还是不得不让男人对他们的意图警惕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几日我们疲累的很，但是事情真的是放谁都过意不去，所以作为赔偿，这是一匹布。"忙活着，那个首领在神神秘秘中搬来了一个箱盒，露出了连他自己都显然不敢妄动的布。
而这块布则惊动了在一侧养神的印第安女人，那华丽的如同丝绸一般的布匹躺在箱子里。甚至让女人怀疑那个首领在作假。她决计与她的男人商量一下，因为她发现，自己甚至无法想象穿上这布料会是怎么样?而在决计之后，那个印第安男人也动摇了。最终，他们决定摸摸这块布究竟怎么样。
对此，那个首领却毫不吝惜，捧着打开的箱盒随意让他们触摸。甚至让这对印第安人感到了受宠若惊。
"好了，这块布，就永远归属你们了。我们__要再出发了。先生们，女士们，再次启航。"
骆驼上的铃铛再次摇动，印第安人收下布后，目送的一个个大箱子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逐渐远离，而直到后来，首领在远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才终于将心思从布上真正转移过来。
现在，这片高台上又像刚才一样冷清了。但印第安两口子却毫不再压抑。他们开始讨论这块布会用来干什么。偶尔还会停下来感到身边的不对劲，因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整个高台子上都不再有刚才的洁静。而是蔓延着一股黄鼠狼的臭味。每次，男人都会说在他的身后看到一双黄色的眼睛，咕溜溜的转。
女人被男人的描绘吓坏了，在雨后的现在，他们惊动了黄鼠狼精。她紧紧的将布匹护住。而在黄鼠狼发动攻击的最后时刻，她却被男人杀死在了地上。
后来在阿拉伯商人前往的方向上，一队欧洲商人淌水穿行归来。在那个高岗子上，他们看到了两个死搅的布匹的破烂衣服。将这两个衣物扯开，他们再次熟练地将这批招引了黄鼠狼的布扔进骆驼身上的大箱子里。至于那上面浸满的血，与高台子后，那双人人皆知的黄溜溜眼睛。可能只是那一对印第安在世间最后印记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了。

红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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